至此,满堂的食客纷纷四散逃离,一时间客栈里只剩下三人。
那账房已然彻底怂了,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就准备招认,却是突然注意到楼梯上小二正领着掌柜往下走。
他顿时又有了些底气,当即连滚带爬的跑到掌柜身后躲起来告状:“掌柜的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这两个人无故找事,凭空污人清白也就罢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动手打人!”
掌柜的是个肠肥脑满的胖子,听完当即狠狠的瞪向了顾惜年,大声怒斥:“你们给我等着,我已经派了人去请衙门的人了,要你们好看!”
顾惜年怒极反笑,倒是有些后悔方才拦着荧惑了:“好啊,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在先,如今竟还敢反咬一口。”
“荧惑哥哥,揍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开黑店!”
顾惜年说完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荧惑,一脸的期待。
荧惑回望着少年一眼,却是不禁有些为难。
仅仅只是揍的话,他怕他收不住手。
若是不慎拍死了这几个蠢货,这只凤凰怕是又该因此内疚了。
想了想,荧惑抱着少年去凳子上坐下,屈指敲了敲桌案。
星阑瞬间出现:“主子。”
荧惑当即下令:“收拾你身后这几位,留口气即可。”
那账房方才是见识过荧惑动手的,再看星阑突然凭空出现,他当下便彻底怂了,急忙从掌柜身后跑出来冲着顾惜年大声开口:“我知道金子在哪里!我这就去拿金子还给小公子!只求小公子饶小的一命!”
顾惜年听得皱了皱眉本是不准备答应的,他知道荧惑一会儿定然是有法子拿回金子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账房便已经拼命往后院跑去了。
掌柜的一听也急了,急忙就想去阻止,却被星阑一刀割瘸了腿,开始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
账房很快拿了金子回来,小心翼翼的递向顾惜年:“都在这里了,掌柜的还没来得及动,说下个月给我们分的,应该没少,求小公子饶命啊!”
荧惑抬手接下,看了看方才给了顾惜年。
顾惜年拿过去像模像样的掂了掂,不过其实他也不知道少没少。
星阑还在等着打人,见状当即询问二人:“君上,侍君,还打吗?”
荧惑颔首:“打。”
顾惜年也跟着点头:“打啊,为什么不打?不过他既还了我的金子,那便少打他一点吧。”
“是。”星阑点头应答,继而不紧不慢的朝着几人走了过去。
见状,顾惜年早有预料般迅速将脑袋埋进了荧惑怀里。
不过片刻的功夫,客栈里便只剩下一阵此起彼伏的哭喊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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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心又报了仇,顾惜年心情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连五日,荧惑未提回去魔界之事,他也没提中毒之事。
其实除了偶尔毒发,这几日可以说是顾惜年两辈子加起来过得最快乐的时日了。
只是想来才发现,他好像真的一直都在等死。
上辈子是,穿越之后是,如今还倒他与荧惑有更多的时间日久生情,却没想到还是躲不过等死的结果。
他还真是有够倒霉的,穿越到一只凤凰身上都改变不了早逝的体质。
不过有这几日也够了,毕竟知足方可长乐。
往后之事无人可以预料,他又必庸人自扰呢?
恰逢凡间的中秋,顾惜年有心和荧惑一起过节,便拉着荧惑去买了月饼和酒。
他是想效仿李白举杯邀月来着,可惜才两杯酒下肚,他便整个人瘫软在了荧惑怀里,此时正醉醺醺的去摸荧惑眉间的殷红火纹。
荧惑眸中尽是宠溺的任由少年动作,带着些无奈开口:“年年这酒量,往后还是少喝。”
顾惜年权当听不见。
他细细的描着荧惑的眉眼,可描着描着,心跳就越来越快,连带着呼吸也不知不觉急促了几分。
他对荧惑,向来就没什么抵抗力。
借着醉意,顾惜年没有丝毫羞赧的凑近了荧惑耳边,轻声勾引:“荧惑哥哥,抱我好不好……”
荧惑并非禁欲之人,只是如今担心少年的毒才尽量忍着,可少年这般撩拨,他又怎会不动心。
荧惑眸底欲念愈演愈烈,渐渐有些失控:“年年,你醉了…….”
“我没醉。”喝醉的人向来是不承认自己醉了的。
见荧惑不为所动,顾惜年便有些着急的去吻荧惑的唇,却只吻到了那人的下颌。
他顿时有些难过,不由的开口:“荧惑,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可你不喜欢我。”
“我好努力好努力,你还是不喜欢我……”
“但我也没有怪你哦,感情嘛,本来就没法强求的。”
说着说着,他却是不由的红了眼睛。
荧惑听得怔了怔,无奈的轻叹一声:“没有不喜欢。”
他以指腹细细的拭去少年眼角的泪,继而俯身,以吻封缄。
顾惜年乖巧仰头,任由男人的动作肆虐。
他们很快从桌前挪到了榻上,情动之际,顾惜年难耐的低吟:“唔,荧惑哥哥……”
荧惑动作停滞了一瞬,略带担忧的询问:“怎么,难受了吗?”
顾惜年红着脸晕陶陶的摇摇头:“不,不是难受……”
闻言,荧惑轻笑一声,蛊惑般哑声开口:“呵,那就是舒服了。”
第50章 别逃啊,不是年年想要的吗……
荧惑轻笑一声,蛊惑般哑声开口:“呵,那就是舒服了。”
顾惜年本就晕晕乎乎的,闻言几乎未曾思考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唔……”
可点完头他就又反应过来了,顿时后悔不迭,忙不迭摇头色厉内荏的想要为自己的清白正名:“才,才没有……”
可惜他的声音着实软的厉害,也实在没有多少信服力。
荧惑被少年的模样逗的不由轻笑,却是恶劣的继续逗弄:“这样啊,那便说明本君该努力了……”
顾惜年听完瞬间红了脸,也意识到他的清白大概是已经洗刷不清了,便破罐破摔的闭上眼睛将脸埋进了一旁的被子里。
荧惑眸中尽是宠溺,见状轻柔的将人挖出来,也没再逗他,只是继续朝着少年红透了耳朵吻了上去。
耳鬓厮磨间,自是极尽温柔。
顾惜年被迫浮沉,只能无力的拥紧男人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顾惜年酒醒了大半,大抵是那两杯酒都化作汗流走了,他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只是他突然又发现,他好像真的有那个大病。
荧惑如今和风细雨般的行事作风,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还莫名觉得有些不尽兴……
啊,他不会斯德哥尔摩了吧……
可……横竖时日无多,他便是再放纵些也无妨的吧。
想到此处,顾惜年红着脸颊抬手环上了男人的脖颈,喃喃般轻声喊人:“荧惑哥哥……”
荧惑似有所感,哑声询问:“怎么了?”
到底是还是有些难为情,顾惜年羞赧的躲开了对方的目光方才声若蚊蝇的开了口:“再,再过分些……”
说完他便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眼睛。
荧惑眸底的欲念却是霎时间变得愈发深重,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少年泛红的眼角,声音喑哑至极:“不曾想,本君的小年年竟还是个色中饿鬼啊……”
他很快接着开口:“好,既是年年所求,本君自当满足。”
顷刻间,轻丝细雨化作倾盆大雨,将顾惜年打了个措手不及。
急风骤雨间,顾惜年无力的承受着,倒是开始有些后悔方才的豪言壮语了。
他很快败下阵来,转而开始可怜兮兮的祈求:“不,不行了荧惑……”
事已至此,荧惑自然是权当听不见。
见男人不为所动,反倒因他的求饶愈演愈烈,顾惜年却是急了,想都没想便软着身子往榻下逃。
可惜纱帐中才探出一只手,他便被男人一把拉了回去。
荧惑发狠的在少年脖颈间咬了一口,声音却是阴沉的可怕:“别逃啊,不是年年想要的吗……”
顾惜年:“……”
后悔,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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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切方才渐渐停歇。
而顾惜年,也理所当然的累到胳膊抬起来都费劲。
他无力的靠在荧惑怀里,酒已然彻底醒了,也渐渐回忆起了之前说的那些醉话。
到底是难为情的紧,他暂时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荧惑了。
可突然间,他又隐约想起了迷迷糊糊间耳边曾传来荧惑的一句话。
“没有不喜欢。”
但他一时间却是分不清那究竟是荧惑真的说了,还是他酒醉之下产生的幻觉。
他有心想问,便不由的抬眸去看荧惑。
荧惑似有所感,垂眸对上少年的眼眸,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发顶,哑声询问:“怎么了?”
“我……”话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句:“我想去屋顶看月亮。”
无知者无畏,无爱者无惧,可偏偏他已然沉沦其中,便没有了失望的勇气。
横竖也没多长时间了,他突然就不想问的那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