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荧惑驻足,不悦的反问:“放了?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紧接着下令:“都杀了,一个不留。”
星阑听罢紧张的急急道:“顾侍君若是知晓,怕是会……”
荧惑闻言几乎是勃然大怒,瞬间掐着星阑的脖颈将他整个提了起来:“连你也敢用他来威胁本君?”
星阑面色憋的通红也丝毫不敢挣扎,只是艰难的开口:“属下不敢,只是侍君向来心善,定,定不忍心……”
荧惑不悦的抿唇,良久,到底是松了手:“罢了,确定没有嫌疑的可放,若错放一个,唯尔是问。”
星阑摔在地上 ,本能的咳嗽几声后连忙跪好,恭敬回答:“是。”
等他再次抬头,荧惑已然消失。
下一刻,荧惑出现在水牢。
影十六恭敬行礼:“君上。”
荧惑恍若未闻,一眼便从被捆在刑架上的众多魔里认出了卖灯笼给顾惜年的那个。
他当即走到了那人面前,掐着对方的脖子冷声质问:“解药呢?”
岂料那人竟是毫无畏惧的冲着荧惑一阵大笑:“哈哈,没有解药!你应该已经找人看过了吧,否则也不会来这儿找我。”
“我主英明,果真料事如神,只是想不到向来冷血的魔君也有情根深重的一日,哈哈哈哈……”
“我死不足惜,会在地下看着我们将军是如何杀了你,一步一步坐上王位的!”
闻言,荧惑面上渐渐扯出一抹森寒的笑意,他倏然松开了掐着摊贩的手,化出一方锦帕细细的擦着,转而在刑架对面的轻榻上坐了下来,凉声开口:“死?怎会那么便宜你?”
“至于你的主子,今日他之所为,本君定让其百倍偿还。”
话罢,荧惑转而看向身侧的影十六,淡淡的吩咐:“动刑。”
“是。”影十六恭敬点头,继而对着牢内余下魔侍挥了挥手。
众人心领神会,很快开始转动轮盘降下刑架。
随着刑架不断降低,水里的藏匿的蛇顺着众魔的脚缠绕而上,他们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开始拼命求饶:“饶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
“饶命啊,冤枉啊,我是被他骗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的求饶俨然已经无用,荧惑不耐的抬手挥出一道剑气,瞬间割下了几人的舌头:“聒噪。”
牢房随之陷入安静,只余下剧烈的锁链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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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顾惜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快对上了荧惑投来的目光。
“醒了?”荧惑温柔的捋了捋少年耳际的碎发,哑声询问。
顾惜年才将将醒来,整个人还有些迷茫,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
“睡的好吗?”荧惑又问。
顾惜年轻声回答,嗓子因为干涩有些哑:“还好……”
荧惑温柔的笑笑,下床倒了杯水又回到榻边扶着少年靠着枕头躺好,方才将水喂给顾惜年:“喝点儿水,放心,不烫。”
顾惜年迷惘的抬眸看着荧惑温柔的眼眸,突然就产生了些许错觉,他们是两情相悦的挚爱。
第49章 (年年主动)荧惑哥哥,抱我……
对上少年明显带着迷惘的目光,荧惑浅笑着温声提醒:“年年乖,先喝水,不然该凉了。”
顾惜年恍然回神,乖巧的就着唇边的水杯小口小口的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他接着便准备坐起来,却发现身上软的厉害,竟是没什么力气。
这毒,果真不像荧惑说的那么简单。
荧惑瞬间捕捉到了少年眸中一闪而逝的黯然,他不由的怔了怔,又很快隐匿好了情绪。
他状若不经意的扶着少年起身,拿过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为少年妥帖的穿好,继而温声询问:“本君这几日没什么事,年年可有想去的地方?”
顾惜年缓慢的摸了摸身上崭新的绛红色的衣袍,想了想,抬眸轻声回答:“泗水镇,我还想听戏。”
或许荧惑会生气吧,但他是真的很想去。
但出乎意料的,荧惑看起来没有半点不悦,却是笑着颔首:“好。”
荧惑紧接着抱着少年大步行至铜镜前,夏兰同时带领侍奴端着温水进来伺候梳洗。
荧惑很快在侍奴的伺候下梳洗穿戴整齐,继而走至少年身后开始替他束发。
是与昨夜不同的束法,但却是一样的好看。
只可惜,他的脸色不如昨夜好,唇色也白的厉害,顾惜年想。
意识到这一点,他下意识咬了咬唇瓣,果真压出了一抹红,可惜转瞬便又消失了。
顾惜年看得愣了愣,正欲故技重施,双颊便被荧惑轻轻的捏住了。
荧惑一手捏着少年的双颊,一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顶,温声开口:“年年乖,不许咬。”
闻言,顾惜年不由的怔了怔。
等他回过神正欲说点儿什么之际,荧惑却是转而牵起了他的手。
下一刻,他们便出现在了泗水镇的戏楼。
不知荧惑使了什么法术,周围的人竟是没有诧异他们突然出现,还有个小二很快端了茶水和糕点上来。
荧惑径直捏起一块最好看的酥饼递到了少年唇边:“尝尝看。”
顾惜年乖乖的咬了一口,却是不由的想起了不久前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下意识打量了一圈,发现只有墙上有一道荧惑剑气所留下的印子,除此之外,余下的一切都与过去无异。
顾惜年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台上,才发现今日演的竟是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正正好好演到了祝英台与马文才大婚之日,在梁山伯墓碑前殉情的一幕。
倒是看得他越发烦燥了。
顾惜年垂眸不再看戏,顿了顿,他伸手拽了拽荧惑的衣角,轻声开口:“荧惑,我不想看了,带我去别处逛逛好不好?”
荧惑自然没有不答应。
他们很快出现在泗水镇最热闹的一条街上。
顾惜年百无聊赖的牵着荧惑的手走在大街上,好一会儿才被耍猴的吸引了注意,竟是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了尾。
荧惑见他看得认真,便在猴戏结束后向耍猴人买下了那只小猴子。
荧惑将拴着小猴的绳子递到顾惜年手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为什么要买它?”
荧惑温声回答:“年年一直盯着它瞧,还笑了,不是喜欢吗?别怕,这次本君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顾惜年有些哭笑不得,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可心情却也好了不少,他不由的笑了笑,轻声解释:“我只是觉得挺有趣的。”
话罢,他垂眸看向小猴子,发现小猴子也在盯着他看,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猴子是没法养了,但荧惑买下它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顾惜年蹲下身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又逗了逗它,紧接着抬眸看向荧惑,笑着开口:“我们去把它放了吧。”
荧惑虽不解,但还是点了头:“好。”
“那走吧。”顾惜年笑了笑,主动牵起荧惑的手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不算近,二人走了有一会儿才到了树林边上。
将方才路上买的一把香蕉塞进猴子手里,顾惜年最后摸了摸猴子脑袋温柔的嘱咐,也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懂:“去吧,你自由了,以后可千万小心些,不要再被猎人抓到了。”
或许猴子是听懂了的,它迟疑的盯着二人看了有一会儿方才抱着香蕉消失在树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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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与魔界果真是有时间差的,不过去放了只猴子的功夫,凡间竟已是日暮了。
到底需要寻个住处,荧惑很快牵着少年在一处客栈前停了下来。
顾惜年抬眸看了眼牌匾,却是不由的愣住了。
满月客栈,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荧惑瞬间注意到了少年的情绪:“年年,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顾惜年回神,皱着眉头轻声回答:“之前我遇到的黑店,就是这家客栈。”
闻言,荧惑眸中倏然闪过一抹阴鸷。
许是担心吓着少年,他压下周身的戾气方才捏了捏少年的手心柔声询问:“那年年可想报仇?”
若是这只凤凰心善不忍,他便入夜了再来。
“想。”顾惜年答的坦荡,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他也是记仇的。
荧惑闻言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但却是愉悦的,他勾唇笑了笑,微微颔首:“好。”
话罢,荧惑径直带着顾惜年进了客栈。
顾惜年松开荧惑的手,大步走到柜台前略显嚣张的敲了敲桌子:“抬头!还记得小爷吗?”
敲完桌子他就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账房账算到一半被打断,顿时火冒三丈,他恼火的抬头就想呵斥回去,可看清顾惜年的瞬间却是顿时有些心虚。
那么一大包金子,他想忘都忘不了,但那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账房立马摇头:“不认识。”
若之前还有些不确定,那看了这账房的表现后顾惜年便知道他没有猜错,他顿时有些恼火,不悦的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我的金子还回来。”
账房瞥了眼顾惜年瘦弱的身板,当即放心的厉声呵斥:“谁见你的金子了?没别的事赶紧滚,别打搅老子算账!”
顾惜年听得直皱眉,正准备怼回去,就察觉耳后袭来一道凌厉的劲风,随之是荧惑充斥着戾气的声音:“找死!”
那道劲风未伤他分毫,却是瞬间将账房拍到了墙上。
顾惜年愣愣的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荧惑,就见对方满眼杀意还要动手,他顿时有些着急,忙不迭开口:“别!荧惑!别杀人!”
只是偷了些钱财,到底还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