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被pua的主角受 第97章

“你带我来,真的只为了逛街市?”

他声音软软的,一点都不像对着宸王的时候那般虚假冷酷。穆山显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该亲他还是生气。

过了一阵,他才嗯了一声。

“难得这么热闹,不出来看看,不是可惜了?”穆山显侧身靠着椅背,正好挡去了窗边吹来的冷风。

说着,他看向底下的街道,“你瞧。”

谢景坐在过道那一侧,为了看穆山显口中说的,半个身体都快歪过去了,他自己还没有发觉。

底下一阵骚动,远远就看见一排人挑着红灯笼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吹唢呐的、敲锣鼓的站在最前头,额上绑着一条红带子,十分卖力。

后面跟着两条红彤彤的醒狮,那狮头又大又圆、身长体宽却又一点都不笨拙,反而十分可爱。走到一处,眼皮子就一扇一扇的,格外灵动。

其中一只醒狮格外活泼,四处耍宝、还爱吓唬小孩儿,谢景攀着窗台看,惊呼着笑出了声。

那头狮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抬起脑袋来,拱手朝他跳来跳去,身后的人怎么驱赶它都不肯离开,十分喜庆。

谢景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底下的人都凑着热闹在吆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穆山显看他一副窘样,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个十分小巧的物件递给他。谢景摸着沉甸甸的,仔细一看,原来是装着银子的荷包。

那荷包不大,却鼓鼓囊囊的。

“快扔吧,贵客。”他轻声笑道,“人家都在等着您的赏钱呢。”

那气息很烫,谢景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赧着脸接过,把荷包扔出窗外。

底下的人哄笑着帮忙去捡,醒狮人的赏银是不能拿的,这是规矩,坏了规矩很可能就要破了自己一年的运气,但是沾沾喜气是很可以的。

捡到赏银后,大家欢呼一阵,在那荷包上摸一摸,再把荷包挂到醒狮人专门用来放赏银的小袋子里。

那狮子歪头朝他作了几个揖,又舞了一阵才彻底离去。

“这是祝贺你新年安康、平安顺遂的意思。”穆山显道。

谢景还扒在窗口,恋恋不舍地看着醒狮离开,闻言,忍不住问:“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他抬着眼睑,兴奋的时候格外明亮,像刚洗过的葡萄一样。

这是他在宫里从未体验过的世界。

穆山显看了好一阵,按捺了很久,最后只是亲昵地碰了碰他的脸庞。

“这是习俗,醒狮人会把每条官道和主道都舞过一遍。”他解释。

只不过,刚才那一出确实是他有意安排。舞狮人也聪明,看到他们坐在一处,便知道真正要吉祥的那个人是谁,便冲着贵人一通耍宝卖好,两方都高兴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宫里过节时也会听梨园的人唱戏,只是没有这么多的花样。”

谢景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才发觉他快倒在喜公子身上了,那人揽着他的肩,像是怕他摔着,只是行为举止和一般的搀扶不同,明显带着亲昵。

舞狮舞了一阵,喜公子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应该已经很久了。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

谢景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整理衣冠、端正坐直。

穆山显像是毫无察觉,把眼前的半杯酒水递给他,“润润嗓子吧。”

“……好。”

谢景接过,没有防备地一饮而尽,清冽的带着梅子香的酒气一下子涌进他的喉咙里,他惊吓得咳了咳,等听到喜公子低沉的笑声时,才突然意识到,这杯是喜公子刚才喝过的。

这梅香,好熟悉。

他一边咳嗽一边疑惑,只是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到耳旁飘来了一句:“真笨。”

说罢,喜公子捏着他的下巴,把人转了过来,在人声鼎沸、喧嚣攘攘的帝都街市旁,深深地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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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权倾朝野攻x隐忍皇帝受(12)

(二更)不能不答应我。

元正宴刚过, 就算想吃些什么胃里也没留多少余地,桌上的饭菜几乎都只尝了下味道,穆山显挑了几道谢景爱吃的,让小二都打包好, 稍后让人来取。

《踏谣公》早已经唱完, 眼下演的是一出《参军戏》,他们喝了一点茶, 等到唱完之后就离开了酒楼。

刚过戌时不久, 天色虽然暗了下来,但街道却被照耀得灯火通明。到处都挂着灯笼, 西市两旁随处可见摆摊的摊贩,卖的也都是些喜气洋洋的东西, 有糖人, 剪纸画,不昂贵但精巧的发簪和荷包, 还有些可以现场题字的扇面。

谢景每走过一处,都要停下来看看。

不是没见过,而是觉得这种热闹太稀奇。

穆山显也不催他, 就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拉着他的手。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朝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但看久了觉得无趣,自然而然地就散开了。

谢景穿着一身换下来的黑色长衫, 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 看着虽然简单,但身上戴的无一不是名贵的配饰。

他一只手被人占着, 另一只空着的时候就去拨弄着摊位上的荷包穗子, 那副好奇的模样,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养出来的、甚少出门的小公子。

这些他都有,蜀桐每个季节都要给他做新的,这些还不包括织造司献上的,每年他的荷包穗子的物件不是用旧了而丢弃的,是因为过了时间,天子又不常佩戴,所以要统一收起来,换上新的。

只有特别心爱的物件,才会日日戴。

他在那几个小摊子跟前挑了好一阵,最后买了一只纹面是碧叶粉荷的荷包,算是还刚才喜公子借他赏银的人情。

皇宫里没有他用银钱的地方,就算有,也是蜀桐和保宁他们去处理。谢景这回出来可谓是穷得两袖清风,最后还是典当了腰上的一块羊脂玉佩,才买下了那只二十文钱的小荷包。

穆山显自始至终就站在他身旁,默默看着他和店家讲价时微微窘迫的模样,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谢景转过身,把荷包递给他时,他才挑了挑眉,“送给我的?”

语气惊讶,但表情又是心知肚明。

谢景点点头。

穆山显接过,那荷包大概是摊贩妻女绣的,布料一般,针脚也有些粗糙,但绣面上的荷花格外漂亮。

他摸了摸,忽然问:“碧林湖?”

谢景这时候反应倒是很快,立马红着耳朵辩解:“不是!和那个没有关系!”

“我还以为是。”

穆山显笑了笑,将那荷包收进袖口。

再往前走,就都是卖零嘴的,酥黄独、细环饼、蟹酿橙等等,还有现做的拔霞供,用白化说就是涮兔肉。

宫里没有这样“粗糙”的吃法,谢景被香气迷倒了,跃跃欲试。穆山显原先不想给他买,要是吃的太油腻,明天中饭都不想吃了。但是谢景跟个小孩儿一样,眼巴巴地站在摊位门口,老板都看不下去,答应给他做小份,穆山显才掏了银子。

兔肉用八角、料酒和盐巴去过了膻味,口感鲜嫩弹牙,这时候还没开发出麻辣涮的吃法,口味较清淡,谢景只吃了几块,剩下的由穆山显包了圆。

走着走着,也能瞧见街头卖艺的,大冬天的光着膀子喝一口酒,一喷便蔓延出吓人的连绵火花。一旁还有红孩儿扮相的,赤脚走在绳索上,眉头都不动一下。

穆山显不甚感兴趣,但凡是谢景拍手叫好的,他都给了赏金。

国库缺金紧银,可宸王府不缺,他出手阔绰,但凡打赏必是银两,在一片铜板里格外瞩目。那杂耍班子耍得都更卖力了,恨不得使出十八班武艺。

等走到街市一处,游玩的人稀少了许多,隐约听见些许水声。

是晏河。

晏河的水贯穿全城,是从西北一座神山上流淌下来的分支,最后汇聚到这里,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几乎半座城的百姓都要靠它过活。

今夜的晏河倒是分外安静,只有桥下两条小道站着三三两两正在聊天说话的未婚男女。等到上元灯会的时候,这里才会彻彻底底地热闹起来。

他虽然禁了彩灯,但在河中放花灯是不禁止的,这不仅是许愿,也是为了祭奠亲人。

“喜公子,我出宫不早了,是不是……”

谢景说着,扭过头一看,一旁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他骤然扫过四周,却都不见那人的踪影,心脏猛地一跳。

“喜公子!喜€€€€”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人抓住。

穆山显一手提灯,一手握着他,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宽大的身影刚刚好把人挡在灯火之后。

“叫什么?”

他低声说着,顺手把灯递到了谢景手里。

谢景惊魂未定,手里的灯没拿稳,穆山显帮他提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松的,最后两个人只能握在一起,共提着那盏荷花灯。

“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谢景问。

“我去买了盏灯。”穆山显看向身后的某个方向,“就在那儿。”

谢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阵子,低低地说:“你下次要告诉我。”

其实走之前他和谢景说过,只是当时他在看河对岸的倒影,没有注意。总共也就这几步路,穆山显心想也废不了多少时间,结果刚走回来,就听见谢景在喊他,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焦急和慌乱。

那一瞬间,他想到小猫独自在草丛里的时候,又饿又怕,就会发出这种尖细的叫声。

“下次一起去吧。”穆山显道。

谢景点点头,这才慢慢开心起来。

他这会儿才注意到手里的提灯,问:“你买莲花灯做什么?”

除夕虽然也有花灯,但卖的不多,买的也不多,大家都知道,好货要攒在上元节之前出。尤其是这种放河里飘逐的莲花灯,今夜河面的花灯淅淅沥沥,就可以看出,并不是放河灯的时间。

穆山显道:“上元节再放,那么多人,说不定河灯就飘散了。”

他说得也有些道理,只是谢景隐隐约约,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他母亲就是上元节亡逝的,真到了那一天,放河灯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痛事。

穆山显解下了花灯上系着的绳扣,他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照亮了灯壁上写的‘平安喜乐’、‘一世顺遂’两句话。

买灯时,店家问他要不要笔墨自己再写些什么,穆山显看了片刻,最后拒绝了。

若是这两句都不能应验,其他的也都是枉然。

谢景蹲在河边,用火折子的火苗点燃了花灯的芯,一朵漂亮的柔弱的火光自莲花中缓缓绽放着,火焰时而发白、又时而红艳明亮。

穆山显握着他的手,共同将那枚花灯推入水中。

他说得果然不错,今日的晏河无人问津,有风吹过,花灯飘得格外远。在水面上打了个转,就不见了踪影。

谢景站起身,遥遥望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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