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时漾正看到紧要关头,感觉心脏都被里面悬疑的剧情收紧,眼睛都不眨一下,忽闻外面传来尖锐的喊叫和铁甲碰撞的声音。
宿时漾差点没给吓死,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整个人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跃起来。
【怎、怎么回事啊?外面好大的动静。】主要是妨碍到他看电影了,真的很吓人。
系统说:【是主角受,他晚上偷偷出来找跟他爹有关的卷宗时不小心暴露了,还被人当成刺客刺伤,现在到处都在搜寻他的踪迹。】
宿时漾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怎么和剧情不一样啊,奇了怪了!】
他知道按照原本的走向,主角受确实是趁这个时间段出去寻线索,本来也是会被发现的,不过恰逢主角攻在那时也出现于藏书阁。
他俩不打不相识,因为偷东西的地方并非是太过重要的公文藏书之地,所以主角攻为了结交一个于他而言有助力的朋友,就帮忙掩盖了踪迹。
按理来说,今晚不可能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才对。
【所以主角攻呢,他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啊?!】宿时漾崩溃。
系统比他还傻眼,仿佛CPU都要烧干了,恍恍惚惚给出了答案:【哦,他在给你拟定强身健体的计划,今晚根本没空出去散心。】
宿时漾震惊:【啊??】
到头来,万万没想到还是他这只小小蝴蝶翅膀煽动了剧情,这下就头痛了。
这他妈哪能行呢,都快跟剧情八竿子打不着了!之前主角受是暗中查找还没打伤,要是真让对方以现在受伤的状况被找到,加之主角攻受两人又还没有培养出感情,那主角受不得被妥妥嘎掉啊?
到时候就连他自己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统,现在主角受在哪里啊?】宿时漾他急了。
系统碰上迫在眉睫的关头可不会撂担子不干,没过两秒就给出了信息:【在距离你百米的地方,离王帐很近了。】
宿时漾激灵起来,他翻身从床上下去,趿拉着鞋狗狗祟祟地摸了出去。
外面的骚动惊醒了王帐外看守的两个护卫,这种时候就只能拜托系统有点用了,好在统子毕竟是专业人士,药粉一撒这俩人就昏过去了。
【药效撑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搜查到你这个地方,所以得尽快把主角受带过来。】系统提醒他。
宿时漾不敢再耽误时间,鞋都没穿好就跑出去,夜晚一片漆黑,没怎么吃过鱼油的古人常有夜盲症,得打着火把才能找到人,这也是江望尘这么久还未曾被发现的缘故。
他按照系统给出来的路线,往视线的死角处走了过去,还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个硬朗的胸膛上。
“哎哟。”宿时漾捂着脑袋,鼻尖耸动,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浑身都包得乌漆嘛黑的衣衫上压根看不出伤在何处,不过宿时漾也没时间观察主角受到底是哪受伤了。
不等江望尘开口威胁他,他就攥住对方的手。
“嘘,别说话,快跟我走。”宿时漾靠得很近,手指抵在唇边,离江望尘只有几毫的距离,他压着气音说话,呼吸都喷洒在别人的脸上了。
江望尘注意到宿时漾没在看自己,他灵动清澈的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明显是在打量周遭。
手腕一直被柔软得不似人的手攥着,他一下绷紧了身体,只觉伤处又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摸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何宿时漾会发现自己的踪迹?对方又为什么要来帮他?这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无数疑问接踵而来,如同一堆乱麻挤占着他的大脑,让他没办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跟着宿时漾的命令行动。
有系统这个外挂在手,宿时漾拉着江望尘避开了几次追兵,总算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他专属的王帐。
多亏他有先见之明€€€€其实是直男羞涩€€€€没让十鸢守夜伺候,要不然他救个主角受都有可能被发现。
宿时漾注意到江望尘的视线,他在看地面上躺着的两个守卫,便解释说:“他们只是中了迷药,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不会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江望尘心中的疑虑更深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宿时漾根本没时间解答他的疑惑,只能闷头闷脑地任由对方动作。
血腥味必须要隐藏,而且宿时漾还放下了门帐,屋内变得黑漆漆一片,根本不方便动作,可是听见外面守卫清晰的声音和走动的脚步声,他根本不敢随意点灯。
能够隐藏血腥味的,除了香料以外,就只剩下……
【统啊,烤羊腿能不能给我来一只!】宿时漾兴致勃勃地提议。
系统大发雷霆:【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吃?!】
宿时漾理直气壮:【正是因为是在这种时候才需要烤羊腿啊,只有过分浓郁的香味才会掩盖住血腥味吧,不然主角受很容易就会被外面搜查的人发现的!】
外面那么多的士兵在虎视眈眈,要是发现自己胆敢藏匿刺客,最后的结局想都不用想,他和主角受肯定都会死得很惨。
“这是……什么味道?”江望尘疑惑,他的目光挪向了气味的来源€€€€桌子,刚才明明还没有的,难道是他强忍剧痛出现了幻觉?
两人面面相觑之时,门帐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皇子,你入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是烤羊腿的香味儿~
第10章 和亲皇子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甚至刚一听见,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大夏王萨纳尔的面庞,危险至极。
宿时漾的惊恐霎那间攀升至顶点,尤其是主角受这个大活人还站在王帐之中的时候,感觉心脏在这一瞬都停摆了,萨纳尔家伙可不会尊重他的隐私,绝对会不顾他的意见强硬走进来。
到时候撞见一身黑衣的刺客居然是让皇子给藏匿了起来……那画面太美,宿时漾根本不敢想象。
“本王进来了。”
果不其然,萨纳尔根本没想着要考虑他的想法,只是通知了一声,直接就推门而入。
“居然没有入睡吗,那方才为何不回答本王的话?”萨纳尔微微眯起眼睛,怀疑的视线看过来,叫人如履薄冰。
他的目光落到了似乎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流着冷汗的宿时漾身上。
对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月白中衣,用滴溜溜的眼珠子望过来,仿佛在刚刚做了什么坏事,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这样想来,营帐内也似乎一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香味€€€€正是烤羊腿的。
侍从们环绕着上前将营帐内的烛火一一点燃,昏暗的营帐霎时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皇子似乎背着本王做了什么坏事啊?”萨纳尔轻声说,嘴角漾起一个弧度,明明是很散漫的腔调,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一样可怕。
“是不是,藏匿了刺客呢?”他慢条斯理地吐露出下半句话,足以把人惊得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开了透视挂吗还是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宿时漾在心里疯狂吐槽,不过越是危险的时候他就越要稳得住,千万不可以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可是会要命的事啊。
他定了定心神后,鼻子一抽,眼眶泛红:“我怎么可能会藏匿刺客呢,大王!一到夜间我就入睡了,之后又被吵醒,还没来得及去外边儿看看发生了何事,您就进来了,这期间守卫一直看着我,究竟有没有干坏事,您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美人兀自垂泪,就算是再狠心的人也会迟疑片刻,何况灯下看美人,丰腴漂亮的面容愈发妩媚,便是再多的怀疑也顾之不及。
“哦 ,是么?”萨纳尔拖长了音调,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萨纳尔的目光转移到胡桌上,他慢条斯理地坐下,还不忘把宿时漾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问:“皇子,这桌上放的是何物啊?”
宿时漾挣扎了两下,腰被箍得更紧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抵抗,他果然不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啊。
听到萨纳尔故作疑虑的问题,他很想骂一声明知故问,却及时收敛住脾气了。
“这是我的夜宵,烤羊腿啊。”他理直气壮地说,“晚上饿了就要吃点东西嘛。”
放凉了的烤羊腿,除了萦绕着香气以外就不剩丝毫热度了,也不会被萨纳尔怀疑了吧。
宿时漾不是很确定,眨巴眨巴着眼睛偷摸打量对方一两眼,之前还并未在意,现在忽然提及烤羊腿,感觉心神都被它吸引过去。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很难做到不对香喷喷的烤羊腿心动。
“大王急着去寻刺客不是吗,既然我这儿无事发生,那您还是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搅大王了。”宿时漾委婉地劝道。
再说了,一直把江望尘藏在那里也不太好,主角受体型并不瘦弱,在那个地方待着肯定非常束手束脚。
“找刺客自然都是手下人要做的事,若是让本王亲自去,还要他们何用?”萨纳尔凉薄的声音响起,“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皇子的安全着想,免得被刺客伤到或是作为要挟。”
“但是现在看来,皇子非但没事,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男人漆黑的眼珠子转动,视线移到了餐桌的羊腿身上,“既然是皇子精心准备的夜宵,那么本王也可以大快朵颐,品鉴一二吧。”
宿时漾:“??!”
来就来吧,你还连吃带拿的是怎么回事啊!一把年纪了晚上还吃这么油腻的羊腿,你也不怕不消化!
宿时漾敢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萨纳尔执起一旁的小刀,轻轻地割下一块肉片。
羊腿肉外焦里嫩,洒满了香料,又是系统出品的,金黄色泽流出诱人的汁液,看起来就很好吃。
“咕咚”一声,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反正宿时漾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的。
在他焦灼的注视下,那用小刀叉着的肉片即将进入萨纳尔的口中,在快要抵达生命旅程的最后一站时,却忽然转移了方向,到了宿时漾的唇边。
“既然皇子看起来很饿了,那么就先享用吧。”萨纳尔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这么好心?
宿时漾不可置信,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怕羊腿会被下了毒吧。
不管对方动机是什么,到了嘴边的肉宿时漾可不能让它给飞了,他当即张开嘴咬下来,眯起眼睛美滋滋地吃了。
还想再吃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萨纳尔可不会伺候他,喂过宿时漾之后,他就开始自己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只偶尔像是投喂宠物般给他喂了一两片。
宿时漾怒气值积攒中,被萨纳尔凉凉的视线一瞥,就如同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一下瘪了。
萨纳尔用完这只羊腿之后,搜寻完王庭的卫兵们才走进来,为首那位正是白日里的那名小将兰烈。
说起来,这位的眸色和四王子一样,都是如出一辙的蓝眼珠。之前宿时漾没有多在意,现在大晚上坐在萨纳尔的腿上时,莫名就注意到了这一无关紧要的细节。
兰烈落到宿时漾身上的视线仿佛是滑过水面的叶片,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他很快就低下头颅,比在他面前的时候谨慎微小得多。
“大王,卑职并未寻到刺客的踪迹。”
只是他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这时候萨纳尔正拿出大魏和亲时一同送来的丝绸,被他做成柔软顺滑的帕子后可拿来擦拭唇上的脏污。
宿时漾可以感受到,那擦着自己嘴唇的力度重了些,但萨纳尔毕竟是大夏王,即便是心情不悦,也不会叫人随意窥视,那声音却是冷了几分。
“是吗,你们那么多人,抓个受了伤的小毛贼都抓不住。”
这句话是在陈述事实,却让兰烈流下了冷汗,僵直着跪在地上,“卑职无能,望大王恕罪。”
那种属于帝王的恐怖压迫感就算是在旁边的宿时漾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心魂在一刹那间剧烈收紧。
他也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被吓得心脏都似乎狂跳不止。
察觉到了宿时漾绷紧的身体,萨纳尔揉着眉心,没准备在大半夜对这些人无能狂怒:“先下去吧,再仔细搜一搜。”
他将怒气压低,吐出一口浊气,兰烈有些诧异,余光瞥见搭在大夏王腿间垂下的细瘦小腿,心中微动,俨然明白了些什么。
兰烈走了,可是大夏王还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