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被萨纳尔捉住,放在粗糙的大掌上细细地抚摸、把玩,就像是在玩着一块上好的美玉,颇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并无不妥。你是本王的人,自然有权命令本王的儿子们做任何事情。”萨纳尔说得理所当然,“本王允许你对他们执掌母后的权利。”
宿时漾当然知道他这淡淡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了,才会相信帝王的甜言蜜语。
“那就多谢大王了。”但伏低做小的感谢还是要有的,萨纳尔乐意给他权是一回事,他装模作样的感激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男人散漫的语调又响起来,宿时漾打起精神,知道这个时候重点才来了。
他就说嘛,暴君怎么可能随便把权力教给他,君子一言重九鼎,萨纳尔说的话在大夏就相当于是圣旨,自然是需要限制的。
但是没想到萨纳尔说的并非是限制他权利的事,而是……
“在后日其他部落的首领就会因为本王迎来皇子的事要于王庭朝贺,身为本王的美人,你必须要做好礼仪规范,还有当日盛典的礼服也要在明日试一试,好叫绣娘给你改制。”
与其说大夏近些年一直受大魏的熏陶,不如说他们早就有汲取文化发展壮大自身的想法。
谁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一直是不通教化的蛮夷,他们这些年不断地向着中原靠拢,又有掌控得住王朝这辆马车的驾驶人,所以一直都还是欣欣向荣之势。
宿时漾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大魏呢,不过各大部落来朝贺,还是大夏独有的制度吧。
“可是大王,我……”宿时漾蹙眉,还想说话。
萨纳尔那双如同猛兽般摄人心魂的冰冷目光落了下来,他冷声道:“本王是在命令你,届时只需要给本王看到成果就行。”
宿时漾额头上冒出青筋,强颜欢笑:“是,大王。”
可恶的狗东西,封建时代的暴君,独断专行,刚愎自用!
又不给他王后的身份,故意让他尴尬,又想让他乖乖的。这种既要又要的想法,真是不愧为封建男人的落后思想!!
萨纳尔怎么可能不知道怀里的人正在心里偷偷骂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面上身体都乖乖服从他就行了,他一向论迹不论心。
粗糙的指腹落在了宿时漾柔软的唇瓣上,鹰隼般凛冽的视线盯着那个位置。
“今日午膳用的什么,一股子奶味儿?”
宿时漾听出了几分嫌弃的意思,又察觉到猛兽似的渴望,感觉很不妙。
“是、是冰酪!”在紧张时刻,宿时漾赶紧抢答。
“冰酪……”萨纳尔意味深长,“大夏没有这样美食,是大魏传来的吧?”
宿时漾并不清楚,他只是负责炫饭,压根不会自己做。
萨纳尔望见他迟疑的表情就已经清楚了事实,娇生惯养且高高在上的小皇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俗务,怕是还能说出一两句“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话来。
“闻起来很甜很香,本王也尝尝。”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又带着一丝微哑。
宿时漾瞳孔震颤,他只是母胎单身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知道这家伙真实目的。
在下巴被对方扣住,削薄的唇贴下来之时,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萨纳尔的唇就贴在了他的手背上,男人的眸光愈发危险骇人:“皇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又一次大逆不道地反抗了本王。”
就算那手背也一样的柔嫩细腻,但要和自己品尝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宿时漾脚趾蜷缩,他也知道自己是胆大妄为,可他身为一个直男,即将被男的亲吻这件事让他真的很难度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啊!
可现在萨纳尔已经被他弄得非常不悦了€€€€王者的威严岂容他随意挑衅的,小脑瓜在这时就开始拼命转动,要命的关头他竟是一下变得聪明了许多。
“大王……”美人含羞带怯,眸中带泪,泫然欲泣,“我昨日不是刚病倒了吗,今日身体都还未曾痊愈,怕将病气过给您,这才在冲动之下忤逆了大王。要不大王还是直接要一份冰酪来吧,想吃多少有多少,还不用担心病倒……”
“可本王就想尝个味儿,不想再耗费人力物力去做那些。”萨纳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早已洞悉他打的小主意,“况且本王身强力壮,区区小痛小病还侵害不了本王。”
宿时漾一滞,不就是演吗,看这家伙似乎来了劲儿,没打算真的生气,他就一个用力过猛:“大王,如果您真的出了什么风险,那就是我的罪过了,请不要让我为难。”
他的瑟瑟发抖不是装出来的,直男在清白被冒犯时,总是怕得最真实的那个。
毕竟又不是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主动来亲自己,前者硬邦邦的男人比起来差距还是很大的。
萨纳尔眼睛微微眯起,“倒是本王为难皇子了。”
宿时漾很想小鸡啄米点头,但是他的求生欲占了上风,“大王,您现在就先忍耐一下。先苦后甜,不是滋味更好吗?”
不管怎么说,能拖一时是一时,明天的烦恼就交给明天的他来解决吧!
萨纳尔笑出了声,大掌狎昵地抚摸着软腰,眸色愈发深沉:“皇子说的正是如此。”
好在大夏王每日公务繁多,尤其是后日的大小首领朝贺的事要开始着手准备,他没时间在宿时身上耗太长时间,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宿时漾刚松完一口气,十鸢就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殿下,这是今日的药,您可不要忘了喝呀。”
宿时漾:“……”
天要亡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郎,来喝药了。
第9章 和亲皇子
十鸢语重心长地说:“殿下,您可必须要好好养病,后日才好接待那些首领。若是让那些蛮子小瞧了我们大魏,您以后的日子过得也不会顺畅。”
她说的很在理,可是宿时漾只想当一条咸鱼。
“我知晓了,你先把这碗药放那吧,冷了我自然会喝。”宿时漾一本正经地说谎。
十鸢被他唬住,狐疑地盯着他看。
不是她不信任自家殿下,而是这位主有过前科,他有多么抗拒喝药她当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突然变得明事理,还主动积极地喝起药来了。
宿时漾皱起眉,不满道:“十鸢,你殿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连一碗药都不愿意喝呢?!”
他先礼后兵,接着放柔了语气:“再说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病没好,拖着不喝药不治愈对身体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是在大夏,不是能够随意容忍我小性子的地方。”
十鸢听得泪眼涟涟,可怜可叹她骄纵的殿下都开始长大懂事了,都是被生活所逼迫。
宿时漾开始放大招了:“我也是担心你,你为了替我熬药还没有用过午膳吧?”
十鸢感动:“殿下……”
“快去吃饭吧,若是你病倒了,在大夏的地盘里就再也没有会为我考虑的人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宿时漾再接再厉。
十鸢差点就泪如雨下了,她对宿时漾感激涕零,并露出坚定的神色,“殿下,奴婢知晓了,您一定要好好喝药,奴婢用过饭之后立马就会来伺候您。”
宿时漾满意地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
等十鸢走后,他又在王帐后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没见对方回来的身影,就悄悄咪咪地把那碗药倒进了木头架子上摆放的一盆仙人掌里面。
药汁迅速浸润至土壤里,化作和它同样的颜色,除了湿润以外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抱歉啊,这段时间就要苦了你了。”宿时漾对着仙人掌一脸感动地说。
“皇子可真是使的小性子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把宿时漾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来,他转过来,惊疑未定地看着身后的那员小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无人通报!”宿时漾大怒。
不是,这人走路就没声音的吗,刚才差点就吓死他了。
“是皇子您做事太入神了,所以才没有听见通传的声音吧。”兰烈坦然自若地说,根本不将他的怒火看在眼里。
宿时漾忽然想起自己来大夏的第一个下马威就是面前这人给的,纵然有再大的怒火也不敢随意对着他发泄。
他悻悻地收回了怒气,不满道:“好吧,那你找我有何贵干?”
一袭湖蓝团纹绸缎长袍的皇子还是大魏人的装束,身形高挑又纤细,双手交叠在一起,居高临下看人时有着不自觉的傲慢。
让人非常想把他从高贵的云端拉下来,跌入泥沼当中,被狠狠玷污。
“皇子,后日诸位首领来朝贺的礼仪官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还有绣娘卑职也为你准备好了,就看你何时宣见了。”兰烈笑吟吟地说着,他处事圆滑,很少会得罪别人。
哪怕前一天同你闹了矛盾,第二日仍旧能笑眯眯地和你说话。
“这种事情由得了我做主吗?”宿时漾冷漠道。
兰烈微微一笑:“当然,毕竟你才是主子不是吗?不过若是你想耽搁了进程,在那时丢了大王或者你们魏国的脸,卑职也无可奈何啊。”
“你……!”宿时漾气得脸颊鼓起,双眸喷火,“算你狠!”
“让他们都进来吧。”
兰烈低头:“是。”
这人走出去之前,还转过头来对宿时漾故作温柔地说:“皇子还是不要总耍小性子,你们不总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病情一直耗着不能治愈的话,这就不是皇子一个人的事了吧。”
宿时漾:“!!!”
好哇,你小子,又是一个逼他喝药的狗东西。
他暗戳戳地怒瞪这人好几眼,却又不敢说任何反驳的话,生怕这人又来个以名头、以权势压人,他是真的别整怕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礼仪官和绣娘进来又对他说了一通话,不过绣娘这儿只为他量身裁体后就匆匆离去,应该是赶去改制衣裳了。
倒是礼仪官,不仅像是念经一样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还三令五申要求他把后日的流程都背下来,明日对方就会来检查。
即便是大夏王没有给他任何名分,可他来了之后,因为身份高贵,就代行的王后权利和身份,只是没有官方承认有点难堪而已。
宿时漾方寸大乱,并请求系统支援。
系愚zl.s统并不想理他,并向他扔来了一只翻白眼的猫猫表情包,嘲讽值拉满。
也就是说,他只能自己努力了。
想死.JPG
*
入夜。
浓稠的夜色如同墨水一般席卷而来,白日的喧嚣湮灭,一轮弦月吐露出清幽的亮光,群星隐隐闪烁。
萨纳尔本就公务繁重,常在案牍劳形,不可能日日流连于后妃宫廷处,又逢皇子患病,今夜便在自己的营帐中歇下了。
左等右等不见人,最后是侍女款款而来告知今日大夏王并不会过来,这才撤去了烛灯,一众侍从告退,放下门帐后望皇子安歇。
宿时漾放宽了心,又去找骚扰他的系统了。
【统砸,统砸,给我放电影。】宿时漾催促道:【就是最近那个很火的,《XX的她》】
系统翻了个白眼,但是为了防止宿时漾一直来烦它,还是勉为其难地给他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