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停胸口起伏了几下,咬牙切齿:“你果真是个心口不一的贱人,这时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哈,真是可笑!”
“是啊,没必要在你面前做戏了,就算暴露了又怎样,我师尊会相信你的话吗?”卫鲤讥讽道,十足的小人得志嘴脸。
叶淮停看得一阵拳头硬,甚至都想拔剑杀人了。
卫鲤瞥了一眼,连动都不动一下,他直直地看向对方:“师兄,你敢对我动手吗?”
“我现在和凡人根本没什么区别,不管怎样,只要你出手,都是你不占理。”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师尊可疼我了,他教我读书写字,还手把手教我练剑,给我操心生活的方方面面,若是看我受了伤,还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
叶淮停眼底渐渐爬满猩红之色,心脏都被嫉妒怨恨的毒液所侵蚀,恼恨非常。
他简直想撕烂卫鲤的嘴,最好是让对方永远都不能再说出口了。
可惜这个愿望不过只是奢求,对方还在继续:“我的师尊那般在乎我,师兄愿意看他伤心吗?你已经失去了他的一次信任,还要继续第二次吗?”
卫鲤所说的就是昨日之事,叶淮停猛地压住自己的手。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情绪都给克制住了,修仙之人,本就不该被人三言两语挑起怒火来,修的也有心平静和。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
叶淮停下颚线绷紧,冷着脸往前走。
对付卫鲤这样的人,就是要做到眼不见心不烦,若是给他眼神,他只会一昧地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惨遭毒手的人是谁呢,噢,原来是曲零濯啊
第70章 师尊在上15
不战而退的废物。
卫鲤脸上的笑容顿消,脸色阴沉,眸光阴狠地看着叶淮停。
他要用尽手段将此人从宿时漾的心中抹去,让他再也无法得意半分。
正巧,叶淮停亦是如此想法。
他手指轻点,已经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揭穿卫鲤的真面目,让此小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令被蒙骗的师伯醒悟过来。
手腕翻转,留影石就出现在了手心里,要想不让卫鲤这人继续得意下去,就得使用此物。
可惜之后他都没找到什么机会,卫鲤就仿佛是察觉到了他要做什么一般,一直都未主动找来。
叶淮停眯起眼睛,愈发觉得此人不简单。
山不就我我就去山,他决定主动出击,直接去找卫鲤。
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毕竟同处一个学堂,有的是机会。
“师兄终于愿意同我说话了吗,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师兄对我会生出厌烦呢,小鱼儿心中惴惴,好生惶恐。”卫鲤微微一笑,是很真诚地在阴阳怪气了,“好在师兄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和我师尊说的一模一样,小鱼儿心里就放心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装模作样,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他的目的,还是因为附近的人太多了?
因着他们一个是未来掌门,现在大师兄的徒弟,一个是如今修仙界最有望飞升的大佬徒弟,总是备受关注。
叶淮停兀自猜测了半天,不过还是被对方的“小鱼儿”自称给恶心到了。
“你可以在我的面前自称“我”的,卫鲤师弟。”叶淮停忍着心中的反胃感,尽量平心静气地同卫鲤说话。
“是这样不好吗?”卫鲤目光闪烁,他坐着蒲团上边,手肘撑着桌子,嘻嘻地笑:“这是师尊平时总对我喊的称谓,因为师尊喜欢,所以我就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同其他师兄弟这般自称时,他们都说这是师尊对我的爱称,还羡慕师尊对我好呢。”
“啊,对不起,师兄。我刚才的话好像有点多了,是不是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啊。”
他装出一副愧疚极了的样子,好像刚才的招摇不过是师尊对自己太好,所以才迫不及待分享一样。
现在一见到叶淮停捏紧了拳头,就故作惭愧地道歉,实际上一点诚心都事不存在的。
“师兄……小鱼儿是说错了什么吗?”卫鲤懒散地托着下巴,“不对,我好像不该继续对师兄说小鱼儿一词了。说起来,我听师尊说,师叔性子冷,可能同我师尊关心弟子的方式不一样,希望师兄不要介怀才是。”
叶淮停花了比强迫自己停在剑冢还要多的自制力,才没有一拳打在卫鲤得意的嘴脸上,他沉沉地吸一口气:“师尊如何,我自然比谁都清楚,不用你多言。”
他愤怒的点实则并未在此,曲零濯有多冷漠无情不需要卫鲤提醒,叶淮停本也不太在意,他早已习惯。他不过只是嫉恨恼怒原来属于他自己的物品被抢走,心中就跟被火烧似的煎熬。
叶淮停实在是对卫鲤温柔不起来,他同对方说话的声音都冷寒又森然,心说卫鲤的手腕倒是了得,分明是自己主动去找他的,可偏偏竟又被这人气得怒火中烧,差一点就要动起手来。
简直比那些魔界中人还要会蛊惑挑拨人心。
许是他同自己八字不合吧,叶淮停不再继续干挑逗这人的蠢事,转身迅速离去,免得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卫鲤盯着他的背影,眉毛微挑。
这样就走了?
他不屑地冷笑,战斗力低级成这样,真是废物一个!居然还妄想跟自己抢人。
不过他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遗憾的,本以为可以借此逼得叶淮停走向他专门为对方设计的陷阱之中呢。
卫鲤哼了一声,他低低地说了句:“以后就走着瞧吧。”他会换个更能刺激对方的方式。
少年幽绿的双眼放空,轻轻哼着小曲。
那他下一个要迫害的蠢货是谁呢。
从一旁路过的小弟子原本还想同他打个招呼,结果就看见他幽深的绿眸里似乎闪着算计的可怕精光,瞬间被吓得退避三舍。
转眼却见对方恢复了原本腼腆单纯的表情,还友善地对他一笑。
弟子挠头,满脸困惑,心想难道是他之前看错了?
*
“今日你去了学堂,觉得如何呢?”
晓得这是自己的小徒弟第一回 上学,宿时漾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呀,他又不可能直接撂担子不干吧。
小徒弟对他乖乖一笑,明明是凶悍狼狗的长相,在他面前总是却乖得跟只奶狗似的:“回师尊的话,弟子一切都好。”
“师尊说得对,叶师兄他豪气大度,今日也没有因为昨日的事针对为难我,还主动来问我在学堂学得好与不好。”卫鲤睁着晶亮的眸子,就像是每个刚去上学的孩童,急不可耐地跟家长汇报自己在学堂上的一切。
“我今日在长老那儿学到了不少术法,还有许多基础,连剑术都有讲解呢。”
有的人只适合修炼,却不一定能好好指导弟子,学堂的作用更多的是一个补充,因此它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宿时漾耐心地听着卫鲤讲话,时不时地点头给予对方回应。
可是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按照他小徒弟所讲,叶淮停今天积极主动得就像是一个好师兄似的,和平时对方表现出现来的冷血无情,睚眦必报性格完全不一样啊。
难不成叶淮停竟对他的徒弟……?
宿时漾面色微变,暗自压下内心的惊慌失措。
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或许只是他的小徒弟不愿让他担忧,所以专捡好的说,对叶淮停的形象也美化了几分。
卫鲤对旁人的心思也算得上是有那么一两分了解,可今日看宿时漾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居然有些猜不透对方究竟是在想什么。
只能说对方脑子里确实有许多奇思妙想,他也只能暂且压下不提。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他总有时间摸清楚自己这位师尊的。
很快,卫鲤心心念念的下一个挑衅对象也跳到了他的面前。
学堂在多数时候都是一旬只上四日,只做查漏补缺作用,剩下的时日就专供他们自己修行历练,毕竟修仙是自己的事,大道也是自己去悟,没人能帮得上他们。
彼时卫鲤就在山头练剑。
许是由灵气所笼罩,宿时漾的峰头一年四季都是明媚的绿,好似跳跃活泼的春,一眼望过去,只觉浑身都是通透舒畅的。
树荫笼罩在他头顶,他剑舞得活龙活现,许是想着随便敷衍了事,这样就可以引来他那位师尊的关注了,所以这剑法他就只有形,而没有灵,瞧着就像是三无厂家粗制滥造出来的产品。
剑法不堪入目。
当那一身白衣的青年剑修从半空而至时,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挑飞了他手中的剑,并用淡漠无情的语气说:“你不适合剑道。”
剑气震得卫鲤手都麻了,竟是半点也不留情面,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想着自己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过这种疼痛了,真是有意思。
他愈是觉得痛,脸上的笑容就愈发明显:“为何这么说,你又是谁?怎么无缘无故闯入我同师尊的峰头,又擅自对我动手?”
他是笑着的,可又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不悦和烦躁,还有隐约的不安。
可能发觉出面前的人实力不俗,让他没什么安全感。
曲零濯明显还没遭到过绿茶的毒打,对卫鲤这个实力在他眼中和蝼蚁没有区别的家伙并无多少警惕。
他只是心中不悦,对卫鲤的粗鄙之气感到如鲠在喉,这样的人既没有多好的根骨,又没有风雅气度,又如何能成为他师兄的徒弟。
“我是你的师叔。”曲零濯自报家门,并未对他多言,“拿起你手中的剑,攻击我。”
他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好像多说一句都是对卫鲤的恩赐。
卫鲤定定地看着他,青年居高临下,依旧是那副不将他放在眼中的样子。
他太自傲,对自己充满着自信,也不问他的师尊在何处,何时会来,就这般冷漠又高高在上地指导他。
优越感十足。
卫鲤舌头舔过齿尖,锋利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划破他的舌流出鲜血来。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想,打碎这样的人满脸的傲气,满身的傲骨也很有意思吧。
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之后,连那岌岌可危的感情线都没办法维护,这些人又拿什么跟自己相争呢。
他只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兴奋着,这种愉悦是无论什么都不能填补的,他在催促着自己去摧毁所谓修.真.界的天才,新秀。
卫鲤弯下腰,慢慢地捡起手中的剑。
曲零濯仍是面无表情,眼珠子仿佛是纯然的墨色,好似在看他,又好似没有。
他当真有一张清冷美丽好皮囊,都能排上修仙界美人榜第一,他也曾记得宿时漾就是看这张脸看入神过。
卫鲤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在想要是把那张脸撕下来放在自己脸上的可能性。
纯恶狠毒的魔修什么事干不出来呢。
曲零濯已经不耐烦了,冷冰冰地说:“你还在等什么,连自己的剑都不能控制,你这样还能称之为剑修么。”
果真师徒一脉相承,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卫鲤在心中冷哼一声,他紧握着手中的剑,永远都是最能沉得住气的那个。
他要做的可不是什么剑法上的赢家啊,可惜这些脑子里就只有一根筋的剑修现在是想不明白的。
卫鲤笑得畅快,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直指曲零濯的心口,却知道以他现在动用的实力,根本伤不了对方半分,他要做的,仅仅只是……
恰在青年剑修持着手中长剑朝他劈来时,宿时漾慢慢悠悠从洞府走出来,而卫鲤的身体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口中还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