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这玉 严髓随意将他们魔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做法,此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众人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待看到曲零濯他们还想再追去魔界之时,又赶紧把他们都给拦下。
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放在何时何地都是适用的。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枕戈以待,只有回去将对策商量好了之后才能有更大的机率将宿时漾给救出来。
就在张作清等人焦灼不满,几乎一刻都等不下去之时,魔界竟在三天之后传来当月十五魔尊就要成亲的消息,而新婚的魔后居然就是宿时漾。
当日出现的玄度,身份果真与不少人心中猜测得大差不离,正是魔尊。
初听这一消息,修仙界不少人错愕,随即心头就升起了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原来早在魔修进攻当日他们就有这种预料,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会这样快而已。
他们还是想不明白,宿时漾这个天门宗的大师兄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让几个实力处于修仙界顶尖的男人为他争的难舍难分。
别说是那些女修士们了,就连那些男修士嘴角都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说真的,他们不懂啊,这种高级修士为什么不能让他们遇到。
只要能过上被包养,修炼也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是被男人酱酱酿酿也没关系啊。
当然,他们对这件事接受良好不代表其他人就能忍受了。
尤其是天门宗的人,几乎个个义愤填膺,凭什么他们天门宗的大师兄要容忍这样的欺辱,婚爱之事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这种强逼来的情爱凭什么让他们接受啊!
天门宗的人要去救人,曲零濯等人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要联合各大宗门,决不能再让魔修们这样嚣张下去了。
可在这时魔界传来的消息几乎让他们的联合不攻自破。
€€€€魔将们堂而皇之地将传音石洒得修.真.界遍地皆是,他们直言了,娶魔后是魔尊毕生所求,而他们也是要一个魔后,届时就能同他们这些正道修士和平共处,再不肆意进犯。
先不说他们魔修的话是真是假,可光是不会随意进犯修仙界这一条就足够让不少人心生动摇了。
这时候哪怕是张作清他们跳出来说这是魔修的阴谋,也还是不能阻挡他们一个两个慢慢退缩。
尤其是在魔尊放话要同修仙界重归于好,要是敢有人随意破坏合约,他会亲自手刃此人。
此话一出,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一面思考这多半又是魔修的阴谋,一面又对他的话蠢蠢欲动。
过惯了安宁和平日子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再次重回危险的境地之中呢。
而魔修们近些时日来确实秋毫无犯,他们这下动摇得就更厉害了。
第76章 师尊在上21
“看呐,这就是你们修仙界所谓的正道,自私自利,自甘下贱!”玄度口出粗鄙之言,用毕生中可谓是最恶毒的话来唾骂嫌弃众位修士。
宿时漾眸光落在面前的留影石上,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录下来的,竟还剪成了后世类似于放预告片或是剪辑之后的片段,将修.真.界那些修士们那些狭隘懦弱,卑鄙苟且的模样都给录了下来。
言行、嘴脸,这怕是换个人看了都要直呼修仙界好人全无,迟早要亡的架势。
也就宿时漾见惯了后世这样剪辑的影视剧,对此无可非议。
他现在最在乎的事不是这个,而是€€€€
“你抓我来真的就是要娶我为后吗,你究竟喜欢我哪点?”这是外界所有修者的疑惑,同样也是宿时漾的,直男确实不能理解,他究竟有何魅力,竟然会引得这样一个大佬念念不忘。
修.真.界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祸水,名誉扫地,危在旦夕啊!
他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论,可惜他这个脑子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也没思考过魔尊是恋爱脑的这一可能性。
很快,玄度就告诉了宿时漾答案。
他坐在由魔尊亲自为他打造的金笼之中,这并非是真正的笼子,而是一间大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殿宇,有一张无论宿时漾在里面如何翻滚都绝不会摔下去的大床,薄纱被捆缚在柱上,全看主人的心情愿不愿意将它给放下。
檀香烟雾缭绕,殿中还由月洞门分开,珠帘垂落,而在窗边则是摆放了一个松年椅,点茶挂画又让酒池肉林的宫殿不至于太过骄奢淫逸,因而多出了几分格调清雅。
宿时漾原是坐在罗汉床上,看见眼前这一幕时,猛地站了起来,只觉喉咙干涩,从嘴里挤出来的几个字般:“……你。”
只见原本还是玄度的人变成了合欢宗的弟子青莲,高高挑起的眉眼艳丽又妖冶,唇瓣€€红又柔软,他低低地婉转唤了句:“宿郎……”
宛如在唤情郎一般,此声一响,宿时漾头皮都发麻了,他心脏怦怦地跳着,某个猜测到了嘴边,却并不说出口。
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了。
而在这时,玄度又摇身一变,青莲那张祸国殃民的倾城脸蛋成了清俊少年人的面容,体型也随之变化,连眼珠都变成了幽绿的色泽。
他轻轻眨了眨眼,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慢吞吞地走到宿时漾的身边,双手搭在他肩头,靠着他柔弱无助地说了句:“师尊~”
宿时漾这会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喉咙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表情也如同被打翻了的颜料,精彩极了。
装,继续装,这也太会装了。
所以说和他露水情缘一夜的合欢宗弟子青莲是对方?他收来放在心尖疼爱的人也是对方!
他玄度究竟有多少个马甲?!
明明玄度不曾使用任何术法束缚住他的行动,可宿时漾就像是被定在原处一般动弹不得。
他现在几乎被这狗东西逼至绝路,崩溃地想着自己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是这狗东西的马甲,不会随便抓出来一个人都是吧。
玄度在靠近他的时候,还被他一把推开,他都算是怕了对方了,这样近乎痴狂的行径,谁能做到不畏惧呢。
“我既是你的徒儿卫鲤,也是你的情郎青莲啊,您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呢。”玄度在被他推开后,满脸都是受伤,像是不愿相信对方会这样残忍。
宿时漾怒了,气冲冲地吼他:“你还有脸说,你究竟还隐藏了多少身份待在我身边?!”
玄度收敛了委屈的情绪,无辜地说:“就只有青莲和卫鲤,其他都没了,这只是情趣嘛。”
他不思悔改,并且不把这当回事,理直气壮又肆意妄为得宿时漾都想揍人了。
对比一下两人的武力值之后,宿时漾果断放弃了刚才的想法,他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之前那一幕也是你演的戏?你不会就是为了来离间我和好友还有师兄弟才这样做的吧……”
宿时漾自认为自己算是好声好气地在跟对方讲话了,毕竟这里可是魔修的地盘,而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对方竟然还是魔尊。
玄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只会怀疑我,真是叫人伤心呐。明明那些事都是他们自己全凭本心做出来的,我不过就只是激出了他们原本的欲望罢了,怎能就说我是在陷害呢。”
“还是说,你依旧对叶淮停那个贱人有意?所以不愿同我成婚。”玄度的脸色一下就沉了。
这段时日宿时漾被好吃好喝地呵护着,几乎快要忘记这里是危险重重的魔界,而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掌握自己生杀予夺大权的魔尊。
对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怎么可以用常人思维而待之呢。
宿时漾吓了一跳,想说自己有的选么,可是瞅了眼玄度的脸色,直觉这么说铁定要遭,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您实力高强,我哪能配得上您啊。”
玄度哼了一声,哪能不知道他是在讨好自己,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卑微,只乐得听自己想听的话,他冷淡地说:“本尊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
宿时漾心知自己屁股是保不住了,当日看此人的实力竟要比主角攻受还要强上几分,现在还要祈祷着曲零濯那几人莫要不自量力,学学旁人的冷漠,不要想着来救他什么的。
可他们若是听劝的话,也不会干出截杀卫鲤的事了。
此事几乎让天门宗颜面扫地,当日不少人都看见了留影石上的一幕,师兄弟之间的不伦感情,还掺杂了第三者,关系乱得叫人理得头大,而且向来正派的仙君们竟对门中弟子出手之事,也让众人难以接受。
可修仙界终究还是实力至上,只要他们依然是能移山填海,一剑能破一城的剑修,就不会有多少人敢对他们非议。
何况同魔修们重修于好,让修.真.界回复往日太平一事也给他们挽回了些名声,要说魔修之前那用一人换两界和平的说辞,恐怕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了。
若是修.真.界没有曲零濯等人,信不信魔修的大军第二日就能横陈于仙魔两界的边境。
宿时漾的祈祷并没有任何作用,曲零濯早在魔修放话当日就负剑去魔界,结果被人拦住,他的好弟子领了掌门的令,一定要拦下他。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
不过叶淮停却是不打算说出缘由,他直直地立在曲零濯的面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拦下对方了。
曲零濯眼露寒芒,本来是清冷美人不染世俗的漠然性子,此刻却骤然一变,杀气横溢,冷酷得叫人心中一寒,就连叶淮停都生出了几分犹疑。
他还是第一回 见到曲零濯这样“凡夫俗子”的模样,凶悍,凛冽,周身的威压都化成了杀气。
只要心念一动,就会化为刀剑朝他而去。
“你当真要阻拦我?”曲零濯重复了一遍。
叶淮停知道,若是这次他还要坚定自己的答案,曲零濯绝对不会对他手软,然而他还是不避不闪地站在曲零濯面前,对上他阴沉的目光,屹立不动:“是,师尊。”
曲零濯用一种看不懂的眼神盯着他:“那就不要怪我对你出手了。”
叶淮停躬身:“师尊莫要怪弟子不尊师重道就是。”
早在他们一齐对卫鲤出手当日,曲零濯又说出那些话之后,他们师徒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这就是二者的宿命所在吧。
叶淮停心里也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曲零濯的对手。
即便他现在的境界已经达到了和曲零濯同样的境界,可对方的实力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跃升上来,而非他得到一个传承之后境界就如同坐火箭一般上升。
一个是扎实的功底,一个却是虚浮的,谁胜谁输一目了然,即便他不说,二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何况曲零濯天才剑修的名头又做不了假,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剑修仙君,当年甚至还在金丹之时就能只身一人去屠龙,那可是越阶杀了比自己强大近千百倍对手的剑修。
试问谁在他这个年岁能做出如此出色的事,也仅仅只有他,而曲零濯也因此一战成名。
此时此刻,他就要挑战在别人眼中如活阎罗的仙君了。
叶淮停拔出了自己的剑,握紧,正面迎难而上。
……
他们师徒那边爱恨情仇搞得如火如荼,另外一边的张作清也没有闲着。
他是偷偷混进了魔界之中,准备在魔尊大婚当日,趁着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这件大事的时候浑水摸鱼,将宿时漾偷偷带出去。
偷走魔后这种事听上去非常不可思议,但细究下来也不是没可能,单看魔后愿不愿意跟他走就是了。
他本就是无拘无束的散修,无人会约束他的行为,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正是因此,所以他曾混迹于各地之中,现在也照旧能轻易融入魔族。
他们魔修甚至都看不出他哪有任何违和感。
张作清还是在亦正亦邪的天宝阁那儿购买来的伪装法器,这两日也一直在魔界打听消息。
他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就在八大天王之一的手下干事,最后竟也混到了对方的心腹位置,达成这个目标不过区区十日时间。
再过一日就是魔界之主€€€€魔尊的大婚之日了,是以他们早早地就要开始布置起主城和婚宴场地了。
魔界这边认为广寒宫中那月桂同望舒一般永恒,也代表着他们的爱恋也会恒久。城中铺天盖地都散播了香气浓郁的桂花,满城的桂树不过魔尊的一念之间就起了遍城。
魔后着一身墨绿,而魔尊则是一身绛红,婚服华美高雅,贵不可言,叫人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绫罗彩绸,明黄灯笼更是遍布城池,红蓝撞色别有韵味,美不胜收。
婚宴现场甚至还有色彩鲜艳的纸鸢,大山大河的瑰丽山水画,喜庆吉祥的狮子头……若是这并非宿时漾的婚宴,或许张作清还能有闲情逸致多看两眼,可偏偏这是他最不敢多瞧的。
在魔界也同样遵守着婚嫁之前双方不得见面的习俗,不知道魔尊还愿不愿遵守这一习俗,但张作清决定先去试上一试,若是没有可能再另寻其他出路。
幸运的是他追随的这位八大天王之一恰巧就是负责伺候魔后这一块的,当张作清轻易混进去之时,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一切都过于顺遂了,顺利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其中有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