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博仁那边瞬间变脸:“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没把人钓到床上去。”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像只发.情的狗到处爬别人的床?”舒隽很少用这种刻薄的话去骂人,但林博仁刚刚说的话让他心里的火气蹭蹭地蹿,压都压不住。
“你骂你老子是狗?你TM……”
林博仁的话还没说完,舒隽直接关闭通话。
他不是狗,因为他对舒隽做的那些事连狗都不如。
舒隽天生腺体发育迟缓,别人十岁可以检测第二性征,他愣是拖到了十四岁才勉强测出第二性征。
得知他是个omega的那天,噩梦一样。
林博仁是个恶劣到骨子里的自私alpha,在他心里一直看不起omega,所以这么多年对舒隽的母亲肆意辱骂,拳脚相加。
甚至在他母亲结合期时使用信息素暴力,逼其下跪求饶,导致他母亲一直体弱多病。
在得知舒隽是omega那天,把他关在地下室整整一个月。
后来是母亲伤痕累累地来看他,把他带出了地下室。
虽然母亲没说,但他知道,母亲身上的伤一定是求林博仁时被虐打的。
也是那个月,他母亲怀上了林漾。
在他母亲怀孕期间,林博仁不再经常回家,他们母子俩也少挨了不少打骂,舒隽和他的母亲还天真地以为是他良心发现了,结果却是因为林博仁和沈萍搞在了一起。
渐渐地,沈萍不满足于做他的地下情人,但法律又有规定,怀孕和生育不满三年的夫妻不能离婚。
林博仁和沈萍不肯等这三年,更不愿意让舒隽的母亲分走家产,于是在生下林漾的几天后,两人一起把人逼得从楼上跳下。
舒隽当时就在楼下,他看着母亲摔在自己的面前,她颤抖地拉着他的手,指认楼顶的凶手,要他千万小心,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尚在襁褓的林漾。
那天、那一幕,对舒隽的伤害太大。
自那以后他病了好久,母亲临死前的模样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
一直到读大学,彻底离开那座不能被称之为家的房子,他的身体才渐渐恢复。
但因为生病时用了很多药的原因,令他本就发育迟缓的腺体基本上停止了发育。
他也以为自己腺体不会再发育,也并没有因此沮丧。从小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他所见的婚姻生活太过丑陋,他是不打算结婚的,所以是否会完成第二次性征分化,对他来说不重要。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在上个月完成了二次分化,并且很意外地成为3+级Omega,可以不被低等级alpha压制强迫,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舒隽紧握着方向盘,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启动车子,回家。
他也会愤怒失控,但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让他学会了负面情绪地消化,他在路过花店时还买了一束向日葵。
回到家将车停好,提着大包东西和一束向日葵进门。
刚换好鞋子,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他忽然闻到一阵松香。
这味道他不陌生,也清楚来源,是厉€€源的信息素味道。
在信息素对应等级中,舒隽的3+级Omega信息素对应的是S+级alpha信息素。
舒隽对低等级alpha的信息素可以免疫,甚至信息素A级以下的alpha他可以完全压制。
但厉€€源和他基因同级,舒隽无法免疫,他们之间的匹配值过高,会对彼此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其他人根本闻不到的程度,他们却能敏锐地感知彼此。
这种情况对于恋人来说无疑是亲密关系的增进剂,但是对于他们俩,有些羞于启齿的尴尬。
时不时闻到彼此的信息素,就像不经意间从上挑的衣襟下看到对方紧实的腹肌,亦或者是长裤包裹着的颀秀长腿,出其不意地撩动着敏感神经。
舒隽尽量忽略时不时飘散的松香,拿出花瓶和向日葵,按照花店店员教的方法插花。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厉€€源身穿着浴袍,湿发松散,看到舒隽目光定了一下,随即转到花和花瓶上:“让你破费了。”
舒隽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看过去。
原来他刚刚在洗澡,怪不得自己会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应该的,花瓶是我打碎的。”
厉€€源走下楼梯,来到进前打量,随着他的靠近,又有松香飘来,洗澡的缘故,环境温度过热,使血液循环加速,有信息素溢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舒隽心跳宕了一拍,视线转瞬而过,像极了不经意间的抬眸,并没有引起厉€€源察觉,他的目光还留在花瓶上:“眼光很棒。”
舒隽微笑:“你喜欢就好。”
厉€€源伸手漫不经心地拂了下向日葵的花枝,凑近嗅了嗅:“这花没什么香味。”
随着他凑近的动作,松香气息霸道地占据了舒隽的所有嗅觉,舒隽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后倾,和他拉开距离:“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花,所以挑了一种气味淡的。”
厉€€源站正,目光自然地落在他身上:“其实都可以,我没有特别反感的花。”
舒隽礼貌笑笑,但他头顶的小人可不礼貌。弯腰倾着圆滚滚的身子,本来看不见的脖子今天愣是被自己抻出来一截,就是为了嗅厉€€源信息素的味道。
深深吸了几口,醉了似的一个屁墩坐在地上,胖手交迭挡在心口,小脸羞得红扑扑地:“向日葵不香,但你好香。”
第11章
厉€€源无意间抬头,刚好看到舒隽头顶飘着的字,和脸蛋红扑扑的小人,目光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朝冰箱走去。
开冰箱的动作很好地演示了他自我检查的神态。
刚刚那个小胖人说自己香?
一个Omega说一个alpha,香?
这个字形容其他事物是赞美,但是用来形容alpha或者omega就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厉€€源拿杯子时不经意转身,又去瞄舒隽的头顶,那个小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伸手去拿酒,但想起医生的话,动作又停住了。
今天他和卞勇一起去医院,做了更为细致的全身检查。
由于辐射症状正在探索研究期,医生并不能确证他们的症状就来自辐射后遗症或者是基因变异,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评测研究。
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帮助控制基因异变的药,嘱咐他们服药后不能饮酒。
个人体质不一,服药后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症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厉€€源没再碰酒,转手拿了果汁,但还没拧开瓶盖,又皱眉。
他刚刚有些走神,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那个小胖人说很香,难道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并没有碰到自己,怎么会闻到信息素味道,难道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信息素外溢了?
身为S+级的alpha,又是极其严谨自律的人,厉€€源一向对自己信息素控制十分精谨,即便是在易感期他都能严格控制。
但今天信息素外溢他自己却丝毫没有感知?
这就是吃药的副作用?
那这个副作用未免有些太大了。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信息素外溢,厉€€源拿着果汁走到舒隽旁边,递给他:“这个果汁味道很好。”
舒隽放下手里的向日葵和修枝剪,接过他递过来的果汁:“谢谢。”
厉€€源把自己的那瓶放在一旁,随手拿起舒隽修剪了一半的向日葵。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可避免地接近。
舒隽嘴里含着果汁,口腔里弥漫着甜甜糯糯的芒果香,但鼻端还是能闻到清冽的带着冷感的松香,无论口腔里的糯香有多重,依旧让他无法忽视厉€€源信息素的存在。
他头顶的小胖人怀里抱着一瓶大大的果汁正在吨吨吨,喝完后心满意足地用小手一抹嘴巴,瓶子一甩:“喝饱!”
然后又向着厉€€源的方向探着身子,用力嗅了嗅:“你还是好香。”
这次厉€€源一直看着舒隽头顶,小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确定,它是真的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这小人会和舒隽穿相似的衣服,做同步的事,那是不是也代表,小人闻得到,舒隽也一样闻得到?
厉€€源剪好一只向日葵放进花瓶里,试探着问:“你会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舒隽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根,犹豫后点点头:“可以闻到,但就一点,很淡。”
厉€€源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扫过他透粉的耳根后仓促收回,微微拢眉:“是只有今天闻得到,还是之前也会闻到?”
舒隽回忆了一下,除了临时标记那晚,他也不是第一次闻到厉€€源的信息素,诚实回答:“今天可以闻到,前几天在酒吧,也能闻到。”
厉€€源目光又瞟向他的越来越红的耳朵,转而向舒隽道歉:“我最近在服用一些药物,大概和这有关,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舒隽礼貌笑笑:“没关系,算不上困扰。”
小人怼着手指,有些害羞:“很香的,我很喜欢。”
舒隽放下果汁,示意厉€€源把修枝剪还给自己:“还是我来吧。”
厉€€源把剪子递给他:“嗯,我去医院,问医生有没有解决办法。”
舒隽迟疑着接过剪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刚闻到你信息素了?”
他已经在尽力掩饰了,想不出厉€€源是怎么知道。
“……”厉€€源目光略不自然地掠过他发顶:“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医生和我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他的回答,舒隽松了口气,他以为是厉€€源发现他耳朵又红又热才问的呢。
他这边极力掩饰,他头顶的小人却全都给他抖了出来。
很怕厉€€源看不到他快红透的耳朵,骨碌从头顶滑到耳边,两只小手勾住耳朵荡悠悠,还很得意:“耳朵红都没看到,那心跳得快就更发现不了啦。”
厉€€源假借咳嗽遮掩自己压不住的嘴角,找个借口上楼:“我去楼上换衣服,然后去医院。”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出卖的舒隽点头说好。
厉€€源很快穿戴整齐抓着车钥匙下楼出门。
舒隽已经插完花摆好花瓶,回自己房间了。
他这会儿有时间,把前段时间林漾交给他的视频和照片整理好,找到了一个备注名叫“陈之学长”的联系人,他是一名律师。
舒隽想和他聊聊现在起诉林博仁,拿到林漾抚养权的可能性有多少。
陈之比他大两岁,也是一名omega,是他的学长,现在是一名律师,
除了徐楠以外,陈之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过舒隽毕业这段时间太忙,陈之大概也忙,两人的联系才变少了。
看了下时间,并不算晚,应该不会打扰到他休息,点开微讯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