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 第37章

“好吧。”

谢兰因说了一句“好”,寒无见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抬起上半身子,谢兰因手下已经握住了他的衣带一端,寒无见一动,牵扯过后外衣便散了。

寒无见说了一句“等等”,谢兰因往前爬,蒙头吻舐他上下移动的喉结。

“别留下痕迹……呃啊€€€€谢兰因!”

他话音刚落,谢兰因重重咬了他一口,就在脖颈上,不仅仅是留下痕迹那么简单了。

寒无见吃疼,一个翻身将谢兰因压在身下,与他过了两招,被谢兰因毫不防御地抱进怀里,为此寒无见打了他一掌,击在胸口,不重,但也不轻。谢兰因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寒无见挣开他,以为他出事,慌忙扯开他衣襟查看,紧实的胸膛上有一道浅浅的印子,没有想象中致命,那应该€€€€

谢兰因翻身将寒无见重新压在身下,制住,寒无见扭动手腕,被干脆利落地点封两个穴道,使得寒无见失了大半力气。谢兰因提醒道:“再动我们就要滚下去了。”

寒无见不甘地望着他:“卑鄙。”

“正人君子在我这里是迂腐的显现。”

谢兰因低头吻他的眼睛,寒无见像遭受到攻击一样隐忍不发,谢兰因抚摸他僵直成木头的身体,揽着他的腰坐起来,手指点在寒无见嘴唇上,使他仰面抬起。

“张嘴。”谢兰因道。

寒无见问:“什么?”以为他要亲自己。话音没落,谢兰因把手指放进了他嘴里含住,几乎到喉咙,沾湿,他把手指取出来,寒无见差点吐了。

谢兰因收紧环住寒无见腰的手,寒无见的腰真的很窄,薄薄的腹部肌肉平滑,衣衫垂下腰臀甚至会微散开一个弧度,奔跑和舞剑的时候利落飘扬柔顺得要命。

寒无见趴在谢兰因肩头,眼神朦胧地贴着他的脖颈。谢兰因的手下移,托住寒无见的臀部。寒无见喉头被强迫刺激出的呕吐欲被熟悉的疼痛阻塞了,他僵着身子颤了一下,毫无理由地屏住呼吸,偏头想效仿谢兰因的杰作咬回他一口,临了又停住€€€€最终还是没有咬下去,只是张开嘴含了一下他的颈侧。

谢兰因的身体一下子变烫了,他***,将起伏不定的寒无见掼倒在床上,覆身,眼底像要腾起火,手分开抬高了他的腿。

寒无见抓住谢兰因的手臂,还是推拒模样:“你还是……”

谢兰因想同他亲吻,寒无见明显想把话继续下去,偏开了头,谢兰因适当含了一下他的耳垂,寒无见耳根红了起来。

谢兰因伸手蒙住了寒无见的眼睛,道:“实在勉强,就把眼睛蒙起来,像你第一次那样就好了。”

寒无见已经依稀能从这几天床事依稀拼接出当日那个男子模样,大抵就是谢兰因。但真清楚听到他从嘴里说出来时候,还是稍微错愕了一下,没有给他多少回忆空隙,熟稔的疼痛迅速填满了他。

深秋第一场霜打下,安平公主是否嫁去南周和亲的消息一拖再拖,甚至演变成流言,而流言一向是不生根的东西,秋叶落得快尽时,也没人总提这回事了,京城总有新的时事填充客官的茶余饭资。

一晃眼又是各国各地陆续进供岁供和珍奇赏物的月份,三省六部比平时忙了许多。寒无见职务比往常还轻些,除了陪陛下接见使臣,参加接连宴会,就是跟去年末帝台祭祖。

迦南寺早在建国之初就已落成,始建不可考,后续都是修缮,直到几年前一场大火€€€€教人噤若寒蝉。当时这地还不叫帝台,叫“南山坞”,佛陀归来处,流光九重天。山中半栽桃花半是梅,花白不可见,风过长林,阶下都如砌落雪。

帝王陵墓迁入后,长亭花树续竹林,僧侣吃起朝供,先帝封了好几个“圣僧”,还欲意就此出家,“帝台”可见一般。

此地香火不断,但只有达官贵人或重商才得入见奉香,有人在此目睹过凤过花林,还有龙翔九天的“神迹”,传言是帝灵所化,护佑黎民,皇室中人都以葬入帝台为尊荣。正逢灾年,迦南寺重建,是祈神落脚地,年末是祈神好时日。

“不过编排流言罢了。”谢兰因揪了一把梅花,散入池中,水色清透,池中积着落叶,半褐半腐,他睥睨水中自己的倒影,水中那人也隔着梅花以藐视的姿态睥睨了一眼他。“能左右流言,也是一把利剑。”

林琅称是。然后见谢兰因伸手拽下腰间皇室玉佩,上面细致刻了兰草,精致无二的上品,在他眼里仍是不算值当的东西。他径直砸进水里,水花四溅,林琅吓得嘴里的草根都掉了,赶紧跳过来:“世子,你好端端的干嘛又丢€€€€”

谢兰因伸手拦住他,望着水里自己的影子散了,抬了抬下颌,示意旁边执剑护卫的顾影,冷漠道:“你,去捡。”

顾影低头:“是,世子。”

侍从匆忙跪下来给谢兰因擦拭溅上的水渍,谢兰因看了一眼天色:“这祭祀仪式什么时候才算完。”

顾影是王爷勒令叫跟过来的,他的存在无异于监视谢兰因一举一动,谢兰因从来就不很喜欢他,几乎到了厌恶的地步,林琅一直不太明白这点。

相比林琅父亲是跟从王爷的草莽之徒,顾影父亲顾且是真正的将士之家,但他从小就没被当过公子教养,而是被送到影子阁来做暗卫。不过王爷予他的厚望是林琅都无法企及的,很明显,王爷希望培养顾影做下一任影子阁阁主。

顾影和他们是差不多一个岁数,也算是少年时代便相识,但他比世子还孤僻,不过没谢兰因那么倔傲,只是单纯不太爱说话。他自出现就戴着面具,听说是烧伤€€€€

“林琅。”谢兰因以为他要帮顾影说情,“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帮他一起捞,我也不留你。”

看出谢兰因不高兴,林琅迅速跟上来:“哪里,天气都冷成这样了,我陪你去禅房。”

谢兰因回了一下头:“找不到不给他吃饭。”

“是。”

林琅看见那边陈相因的影子踱过来,走到谢兰因眼前吸引视线,后退着走路,道:“诶,这快到用膳时间了,我去叫厨房按你喜欢的给你做,别让他们老端些清豆腐来,顺便给你带南边的红梅过来,顾影摘的那白梅看起来惨的跟什么一样。”

谢兰因嫌他没个正经事还挡路:“随便你,别跑到叫不回来就行。”

“好咧谢谢世子!”

陈相因正和寒无见说话,她原是想看看谢兰因举止,据她观察,谢兰因这人平素一向规矩就很规矩,按时洗漱,按时吃饭,按时看公文,按时点灯杀人。杀完枕着剑睡觉,不然就是有着锋利边缘的扇子。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噩梦,不过陈相因想,他就是做噩梦,也是在梦里杀人,就算把他爹杀了,他也不见得就多悲恸。

……不过,寒无见的话。

陈相因看了寒无见一眼。寒无见正和他说景行的事,见他眼神复杂,停下,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陈相因:你猜怎么着,我知道你跟姓谢的睡觉了,,还以为你跟皇帝是一对,虽然不祝福,但理解。现在,,,

第53章 戒律清规

什么怎么了?你居然背着皇帝和谢兰因做那些事?

“没,怎么。”陈相因蜷手咳嗽两声,装看不见林琅。

这边下榻住所都是贵人,等闲人不得擅入。陈相因是用了寻寒无见的由头才得进来的。寒无见问他什么事,陈相因想找找谢兰因具体住处,就胡乱与他聊了几句,心思全没在上面。

寒无见提到侄子,眼睛里都是笑意:“景行很想你,经常跟我提你。你有空跟我过去看看他?”

发觉陈相因脸色不对,寒无见转身,木质游廊上先前还很多的仆从忽而就不见了踪影。是谢兰因吗,他想。

林琅踮脚小跑过来,用了点轻功,落地无声,利用身高优势拿一支寒梅敲了一下陈相因的头,簌簌落白花。

陈相因骂了一句,抖着自己衣襟把花弄出来:“林琅你酒喝大了还是皮痒?”

林琅还想逗他,与他玩闹,陈相因想抓打他,林琅躲到寒无见背后,拿寒无见挡。寒无见抬起手表示自己没帮他,两个人围着寒无见跑了两圈,林琅撒腿就往廊外跑,叫道:“陈相因!过来红梅林这边追我!”

陈相因轻功飞下台阶,指着他叫道:“你住哪的,最好别叫我知道,不然我一天找你打一次!”

寒无见苦笑着捡起地上的花枝,游廊蜿蜒过后一高处亭子里,安平公主正和四王爷还有皇后说笑,淑妃也在,捧着手炉。

公主裹着貂裘,拢了拢,笑:“多俊的孩子,真是热闹。”

旁边她的随行宦官附和:“公主,是世子的贴身侍卫。”

四王爷冷哼一声:“也算是个武官,没个正经。”

“我这兰因侄儿,就是性子太凉了些,要我说这一冷一热才是最好。”她倾身嘱咐了宦官两句,拍拍他,笑得别有深意,“迦南寺雪景甚美,只是还不到下雪时候。往年这个时候也快了。萧瑟之景难免寂寥,把东西送过去,让世子别老浸在那些账簿算计里,该享乐时便享乐。”

寒无见觉着她应该是看到自己了,但四王爷也在那儿,因为两个人日久积深的恩怨,他觉得还是装没看到得好,省了过去请安的架势。

他转身,撞到了一个小太监,对方望见是他,赶忙低头下跪,寒无见还是快速认出来他,一把将他抓住:“你究竟是谁的宫人?当日陛下真叫你传唤我,而不是别人?你知道假传圣旨是何罪名吗?”

小内侍不经事,立刻伏罪叩头:“大人饶命,是四王爷叫奴才这样做的……说是,就是,让您去了再说。小人一时糊涂,求大人绕小的一命!”

这人是掖庭低等奴仆,想必是替做了些这种“方便事”,才被提出来伺候。

寒无见不想事情闹大,四王爷已经把脸转了过来了,寒无见道:“你起来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今后再行不义之事,你命任是谁也救不了。”

小太监对着他背影连连磕头,寒无见往前走,心里想的却是中秋那天的事……所以,下药并不是兰因所为。自己错怪他了?

梅树掩映的池塘里有一个黑色身影,弯腰找着什么,正往更深处走去。

“你做什么!”寒无见翻过栏杆跳下,踩进水里拉住他的手臂,“兰因!”

对方回头,脸上罩着面具,露出的眼睛令人感到熟悉。

“是你啊。”寒无见松手,略微不好意思,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世子回房歇息了。”顾影道,“我在找世子掉进水里的玉佩。”

“你一个人?”

“世子没有带多少人过来。”

寒无见捡起一根萎靡的花枝,很可能是谢兰因折了丢下的。他道:“我帮你找吧。”

“不用劳烦您。”

“反正已经湿成这样了。”寒无见展开手臂,因为贸然踩进水池,半个身子都溅湿了。

顾影也没再与他纠结于此,继续找玉佩。他穿着王府侍卫制式的黑衣,箭袖收紧,边缘有暗淡的红边,不打灯就如同与黑夜融为一体。

“你叫顾影?”

寒无见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他侧影看上去倒真是有几分像兰因。

寒无见脑中浮现谢兰因在校场练剑穿劲装时的模样。

顾影道了一声“是的”,又闷声不说话了。

寒无见心里大概也明白是因为什么,王室贵族修习武术的世家大多会安排主人的“替身”培养,在关键时刻为其挡下致命伤害,顾影应该就是此类。他是王世子的替身。

寒无见脚下碰着什么,捞起来,翻看了上面的雕刻花纹,多了些划痕,给顾影看:“是这个吗?”

“是的。”顾影接过,把流苏拧干,拱手:“多谢寒大人。”

寒无见拍了拍顾影肩膀:“这有什么。”

顾影穿得很少,他春夏秋都是差不多的一身,冬日最多也不过披个斗篷。虽然内力深厚之人不会太受寒,但条件仍是苛刻了些。

寒无见揉了揉他肩部衣料,问他:“穿这么少,又湿透了,你带换洗衣物了吗?要不去我那里……”

顾影抬头看了一眼寒无见的脸,斜刺里望见了走过来的谢兰因,迅速低头:“这就不牢大人烦心了。”

淑妃走至此地,与侍女不知道说些什么,淑妃遮着扇子,身边跟着宦官,见到寒无见与顾影,停下话头,摇了摇扇子:“寒大人怎么在水里,跟着的人怎么也没有?还不快去给大人拿件干衣服。”

侍女矮身:“是。”

“多谢娘娘,不必了。无见很快就回去。”寒无见和顾影爬上池子过来行礼。

淑妃笑:“这时辰,也快到吃饭的点了。”她上前一步,大有要和寒无见闲聊的架势,“你怎么在水里?”

寒无见和她往日也算个半熟人,私下避嫌,从不轻易碰面,问好也是匆匆,“我找东西。”

“找着了吗?”

“找着了,多谢娘娘费心。”

“这算什么。”她示意寒无见起来,道,“陛下公事繁忙,你我随同而来,也又都插不上什么手。有空与我聊聊?我有些话与你说。”

他刚要答应,旁边脚步声近,谢兰因快步走过,拉住寒无见的手,将他从淑妃面前带走,留下一句:“刚巧我住处就在附近,不若先叫寒大人去我那里换身衣服,免得着了凉。”

寒无见回头冲淑妃歉意笑了一下,顾影手里拿着湿漉的玉佩,朝淑妃行一礼,拜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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