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 第146章

“这个我祖父自有打算,你不用费心,相信我,他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他其实心里最看重我叔父了。”

如梦道:“那我就放心了。”

如梦两日都不在,问就说在打探消息,寒无见并未介意。

门口响动,他回首:“如梦。”

“是我。”李静走进来,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寒无见穿着淡竹叶绸袍,眉目忧郁但相貌极好,岁月只是往他身上添了几分沉稳的气质,握着茶杯的手裸出一小截有轻微痕迹的皮肤,很白。

不愧是寒氏的儿子,她心里想,出身高贵的人和平民就是不一样,在哪里好像都很优越,生养得很好,生来就是站在顶峰享尽荣华的人,完全不是从低层摸滚爬起来粗野将军可以拟比的人物。

风流。

寒无见对她的到来有些错愕,很快释然:“我有两个外甥女,她们可能跟你一样大了。可能略微小些。”

“您这是什么意思?”李静上前一步,“是想说我与陛下不配吗?那您可知道,若要论年纪,您怕是才不配。你长了陛下八岁,在天下人眼里,这简直可笑。”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

他打住。李静道:“不用套近乎,也不用绕那么多弯子。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陛下他很好,跟我在一起,他不会受伤。你最好别再来纠缠他,你为什么不死心呢?这样苦苦追求究竟有什么意义?娶妻生子去过属于你这个身份该有的生活难道不好吗,非要雌伏他人作男宠,”她似乎很是不解,“他又不爱你。”

寒无见想笑,但是心口抽疼得紧,“他很好就好。”他转身想回屋。

李静有些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别不接受,陛下当日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如此这般对不起他,还妄想他继续爱你吗?陛下现在心里正接受我,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你一个男人,不觉得可耻吗?”

寒无见不说什么,默然阖门。

如梦还没有回来。夏知先来了,少有的慌张,简直是手足无措了,看到寒无见,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寒公子啊,您去救救如梦吧!”

如梦居然去行刺了,当然没有成功,她甚至没来得及靠近谢兰因就被抓住了。

谢兰因坐在镜前,侍从为他梳理头发,他煞有介事感叹道:“现在的亡命之徒真是无孔不入啊。”

如梦被押在地上,挣脱不开,她咬咬牙:“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皇帝。”

谢兰因起身,转头,让人把她的脸抬起来:“我认识你姐姐,她死的可真是怨啊。”

她呸了一声:“你不配提她。”

寒景行在外面不远处徘徊,他知道这次又失败了,可见公主的话果然是对的,谢兰因始终警惕得很,这些都算是试验他防线程度的牺牲品了,本就不报什么打算,还得找其他的突破口看看。

他冷不防瞥见自己叔父来了,忙躲到柱子后。如梦是自己叔父的侍女,谢兰因只怕要在这事上又要大做文章,想到这里,景行咬紧牙关。谢兰因恐怕早就盯上如梦了,就等着她自投罗网,还想顺着她溯回源头。这也提醒了公主这边同时及时收网。

寒无见进去听见谢兰因说话的声音:“你跟你姐姐挺像的,就单是都喜欢利用寒无见这一点而言。你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他,然后借着他接近我,真是一个心机深厚的女人呢。”他抬头看见寒无见,问他,“被身边亲近的人一再利用,你就不感到难过吗。我都为你扼腕叹息呢。”

寒无见神色淡然自若:“她受人蒙蔽已久,求求陛下念在她年轻无知,放过她。”

“受人蒙蔽?指使她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如梦剧烈挣扎起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做的,和寒公子无关!放开我,谢兰因你不得好死……”

谢兰因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不得好死,”谢兰因走到寒无见身畔,在他耳边低语,鬼魅一般,“你也那么想让我去死吗?”

“我不想,也不想你再伤害自己。”寒无见瞳眸无神,“可是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希望你杀他,也不希望他杀你。可是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我告诉你,”谢兰因捏住他的下颌,抬起,“跪下来,给我口。”

第226章 免灾

给他人用嘴来服务,这在大魏不成风尚,这往往是低贱男妓小倌才会做的事。这么做实在有失身份,有辱人格。

寒无见跪下来给他口了。

宫人都已经弓着腰退了出去,大门掩上,室内昏暗,只有衣袍解开的€€€€声,寒无见犹豫了一下,在他跟前半跪下来,狰狞的弹跳着打在他脸上,他的耳根快速红了,面孔还是沉静的。

寒无见用手指握住,再搭上另一只手,长袖拂在谢兰因膝头,谢兰因看着他张嘴,眼皮一跳。

寒无见不觉得自己能吃下去。

他张了张嘴,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试探着*住,快速拧着眉头吐掉了,掩嘴咳嗽起来。

谢兰因一把掐住他双颊,强迫他张开嘴,一股腥味直冲而入,寒无见惊恐地睁大眼睛,他被呛住了,呛出眼泪,谢兰因按住他的后脑。

谢兰因舒服得不自觉往里送,不许他后缩。

“吃下去。”谢兰因用沙哑的嗓音命令道,“你不是很倔吗,怎么这个就难倒你了?”

寒无见轻微挣动了一下,还是老实跪在他跟前,扶着他,努力吞,,咽,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含着一块烙铁,被迫仰头,双眼朦胧地看着谢兰因;

谢兰因也不好受。他真想不管不顾地*进去,把他操死在这里算了。

谢兰因扯住寒无见的头发,浅浅几下,根本不能尽兴,而且简直可以说是糟糕,还不如用手,而寒无见已经到达极限,开始窒息地双眼泛白。

谢兰因恼怒地抽回,对着寒无见那张脸自己用手,寒无见跌倒在地,手向后撑着地面,剧烈喘息,失神地望着谢兰因。*

寒无见剧烈咳嗽起来,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眼尾却是红的,他细声抽着气,几次三番地抬手想以袖掩面,遮挡狼狈姿态,又无力放下,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只是红着。谢兰因刚歇下一截,寒无见这副惨遭蹂躏的样子让他再度欲望高涨,高涨得让他有些恼火。

他快不能自持了。

谢兰因一把拽起他,按着他后颈把他摁到了床上,寒无见脸贴着被褥,感到谢兰因在他身后磨蹭。

谢兰因道:“如果你想我把衣服一起操进去,你就继续穿着它。”

陛下所在之处戒备一向森严,但李静不曾想自己也有被拦的一天。

李静道:“陛下不是说,本宫可以不必通报的吗,何况陛下又不是在议国事。”

她的侍女接口紧跟道:“就算是议事,陛下也丝毫不会介意我们美人的。陛下多宠爱我们美人,你们不是不知道,居然还敢拦着,不怕掉脑袋吗!”

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静瞥侍女一眼,让她稍微收敛一点,继续温和道:“我不是想为难各位,只是想知道,你们真的是听令于陛下吗?还是说,只是某个年轻忘事的总管。”

夏知在里面一直听着的,听见这含沙射影的,于是挥手让人放她进来,自己又在关键地方拦住她。

“美人,我不过是一介奴才,但还是想劝劝你,凡事多收敛,切勿妄自揣度圣意。”

李静停住:“公公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听说陛下最近遇刺,担心陛下安危,所以想来看看陛下。”

夏知袖手旁站,堆起一脸谄媚笑意:“那是,您请,您请。”

谢兰因疯狂地进入他,再抽出,重复,俯身吻他,试图用热吻来消解他身体不堪重负的痛楚。寒无见口申口今着,在谢兰因身下扭腰碾转,手指把帘子都扯烂了,谢兰因丝毫不肯放过他,按着他的腰一轮接一轮,榻间热意蒸腾。

李静走到门前,犹豫一阵,叫侍女:“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为什么外边人那么多,这里却没人?你先停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她推门进去,一时被镜子晃了眼睛,但余光里还是捕捉到了那两具缠绵交叠的身体,地上扔得哪里都是衣服,这一幕简直不堪入目。

她无声长大嘴,快速用手捂住,不可置信。

谢兰因第一时间扯过锦被盖住寒无见痕迹斑驳的躯体,将他搂在自己身下,怒向开门人:“出去!”

李静愣了一下,快速跑走了。

侍女跟上来,连问她怎么了,她一个字没说,只是往回走。

下阶的时候,夏知望见她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又嬉皮笑脸地迎上来,问:“怎么样,静美人,见着陛下了吗?”

李静握紧帕子,指着他,气得有些说不出话:“你,你,”

“呀,瞧我这记性,忘记告诉您了,陛下正宠幸寒公子呢,您来的可真是有些不凑巧呢。”他笑意十足,“您也知道,我呢,没经验,容易忘事。您不会怪罪我的吧。”

侍女也登时明白过来,指着夏知破口大骂,被李静制止:“我们走。”

夏知对着她背影做了个鬼脸,刻意用不大不小的话说道:“陛下心里最喜欢寒公子,这谁看不出来啊,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静快步走,有些狼狈了。侍女险些跟不上,只能小跑,劝自己主子道:“美人,你别听他的,他一个娘娘腔,准没好下场。”

李静在一棵树下停了,对着树干,她红了眼眶,眼中满是泪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被人撞破的瞬间,寒无见紧的不可思议,谢兰因差点交代进去,最后还是在他腿,根续完了这场过于轰烈的情事,勉强着潦草收尾,寒无见也支撑不住了,伏在枕上喘息不已,忽然,他突然撑起身体,扶着床头呕吐起来,但只是干呕,他很快又跌回床上。

谢兰因用嘲讽的口吻道:“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怀孕了。”

寒无见没说话,他蜷缩起来,疲惫地把头抵着枕头,视线慢慢变得昏暗。

谢兰因在他身畔躺下,揽着他的腰把他搂进自己怀里,肌肤相亲,百年欢好,琴瑟和鸣,他在心底默念这些有的没的词,细吻他身上的疤痕,吻上他的脖颈,寒无见无意识地咕哝一声。谢兰因用牙小心叼住他脖子上一块软肉,细细研磨,像一只孤独野兽舍不得吞下刚入手的稀有猎物一般。

寒无见好像真的睡着了,怎么弄都没反应。谢兰因警惕起来,低头猛一眼看见了床头上斑驳的血。

太医很快来了,诊断完毕,他斟酌用词,好像什么都不对,最后只道:“公子是气虚,身体太弱了。”

谢兰因火冒三丈:“吐了那么多血,你说只是气虚?”

太医心中嘀咕,这人还不是您床上折腾成这样的。

谢兰因冷道:“把剩下的太医都叫过来,轮流给他看看。”

太医头皮一硬,道:“陛下,老臣有话不知该不该讲,公子这身体确实是弱,许多病根未除,这,我们也不是神仙。若是好生调养,公子还是能€€€€”他及时打住,那种话说出来得负责,他话锋及时一转,“我听闻公主更精药理,也许陛下可以让公主看一看。”

谢兰因问:“你行医多年,竟比不过公主一介女流吗?”

太医心道,不是比不过,只是有些话,还是由公主说出口比较好,免灾。

第227章 置之度外

李静待在凤与宫中,给自己姐姐梳着头发。李茹玩着手中的折纸,听妹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陛下是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贤能君主,竟然做出这种,”她及时止口,道,“我不信他真的爱一个男人,他只是被蛊惑了,被过去束缚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懂他,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看不到陛下的雄才大略,只会优柔寡断,认为陛下残暴。陛下是个可怜人,寒无见根本就不懂得他。”

李茹突然站起来,嘴里说了什么,就往外跑。原来是刮风了,宫墙上涌现了许多花样翻新的纸鸢,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宫女忙不迭追逐她,生怕她摔倒。

李静自桌边站起来,心里突然想,姐姐这样也许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无论如何她李静是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的。

墨色的纸鸢在秋风漫卷的空中肆意翱翔,谢池收着手中的线,与陈相因不紧不慢道:“你去把寒无见请过来吧,既然陛下都发话了,多少得给他吃一个定心丸。”

陈相因道:“他未必肯来,我听说他讳疾忌医得很。”

“你私下劝劝他,就说我这边寒祁之给他带话呢,他就过来了。”谢池笑意深深,“去吧,兴许还能撞上煦华,帮我看看他最近怎么样了。”

寒无见来了,落座,公主换了身衣服,把屏风撤掉了,与寒无见围坐,寒无见稍稍偏移目光,尽量做到非礼勿视,目光落在公主案旁一盆开得浓墨重彩的海棠上。

宫女支起织锦帷帐,挡住二人,然后很快退避下去。

“父亲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吗?”寒无见问。

谢池摇摇头,从银质厂盒里取出一柄旧折扇,打了打寒无见手腕,寒无见把手放上去,谢池道:“他希望你离开京城,去岭南。我告诉他你可能水土不服,去之前最好先调养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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