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惠”又“温柔”的雌君,端庄正经的雄主。
也不过是万千普通雄虫雌虫家庭之一。
在和谐的氛围里,谢长留站起身,对赫佩斯道:“我回学校了。”
他走向大门的背影沉稳,却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赫佩斯一晚上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看见这副场景还是笑道:“长留,我送你回去。”
光脑ID上的年龄比谢长留大六岁,他自然准备承担起年上贤惠雌君的责任。
3055近来因为谢长留那基本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性格,藏在窝囊底下的嚣张逐渐冒出头。
听见赫佩斯的话,它激动道:“仙尊,我们是不是能立马完成任务了!”
“赫佩斯他好爱你!”
反派爱上任务攻略者,这不就是最快完成任务的方式吗!
之前那些想尝试走这条路的任务者全失败了。
谢长留回想起那桌子菜,又见红发军雌戏谑的表情,实在不知道“爱”从何来。
如果下毒算的话。
天色已晚,离皇家军校宿舍规定的门禁还剩两个小时。
雄主想回宿舍,赫佩斯自然要满足要求,套上外套直接送谢长留回军校。到宿舍楼下,他朝谢长留挥了挥手:“长留,明天见。”
谢长留朝他微微颔首,卡在门禁最后一秒进了宿舍楼。
很难不怀疑赫佩斯是故意卡点送他回学校的。
公寓走廊里听不见其它声响。
这帮雄虫新生□□练几天后,意识到熬夜只会让他们赶不上集合,全都到点乖乖睡觉,不再发出开学时宿舍优秀隔音都拦不住的吵嚷声。
谢长留走到宿舍门前,还没拿ID卡,宿舍门自动开了。
舒伯南站在门后,叽里呱啦:“杜尔特你的速度真的很€€€€”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脸冷淡的谢长留。
“哈哈,谢长留是你啊。”他抓抓头发尴尬道,看清谢长留的打扮,又震惊道:“你今晚怎么回来了?”
“宿舍有门禁。”谢长留走进宿舍淡淡道。
客厅里,五个雄虫正在聚精会神看一个光脑,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地上还散落一些餐食包装盒,很显然他们在进行一场聚会。
舒伯南跟在谢长留身后问:“宿舍有门禁关你什么事啊?你有婚假!”
帝国雄虫雌虫成婚后有一个月的法定婚假。
这和是否是军校生并无关系,谢长留就算是新生,还在军训期间也能放婚假。
舒伯南他们还指望谢长留放个婚假把赫佩斯一起带走,军训都能轻松不少。
谁知道谢长留居然回宿舍了。
“婚假?”谢长留脚步一顿,有些疑惑。
舒伯南一脸无语:“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和上了年纪,记忆力差的要死的老年虫一样。”
年龄千岁有余,相较于舒伯南他们真的是个老人的谢长留:“……”
围在茶几边看光脑的雄虫们压根没有关注到他们,还在煞有介事对着光脑上的文字指指点点。
茶几对面是放映电影的光幕,台词音低沉缓慢。
还是艾格文先从聚会里分出注意力,看见了谢长留:“谢长留?”
脸上是和舒伯南一致的惊讶。
他一喊,围着的年轻雄虫们也抬起头,看向站在餐桌边的谢长留。
军训几天下来,其实都知道这名黑发雄虫身高很高。
但近距离看过之后,他们还是会感到震惊。
和军雌没什么区别。
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四个陌生雄虫也就两个和谢长留打了声招呼。
剩下两个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个满脸倨傲,一个眼下发青,面相上看就不算太好。
谢长留皱了皱眉,没兴趣参与小年轻们的活动,径自往卧室走。
舒伯南和艾格文有心带这位自闭孤僻的室友融进雄虫新生里,纷纷拦下他:“谢长留,留下来吃个夜宵?”
“你应该没参加过雄虫的聚会吧?来试试?”
艾格文让家里去查了谢长留的身份信息,一个边境出生的C级孤儿雄虫,肯定没有参加过雄虫聚会。
谢长留听见“夜宵”,赫佩斯亲手做的那顿晚餐,火燎似的味道仿佛又从舌根开始蔓延,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他整个口腔。
他面无表情对舒伯南道:“不了。”
拒绝的同时甚至坚定了自己不需要进食的想法。
舒伯南和艾格文被他拒绝习惯了。
两个最初骄纵倨傲的雄虫现下倒是真把他当做好友,听见“不”的第一反应是再劝几句。
“谢长留,你老闷在房间里也不行€€€€”
舒伯南噼里啪啦一顿讲,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谢长留,”是那个眼下发青的雄虫充满恶意地开口,声音嘶哑,阴阴冷冷:“你还真和赫佩斯那个不干不净的雌虫结婚了?”
客厅内的气氛骤然一静,艾格文脸色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费迪南德,这话说的可不好听啊。”
舒伯南警告他:“诶,别乱讲。”
另外两名雄虫纷纷打圆场,有些紧张地看着谢长留,正怕这个身材堪比军雌的雄虫动手。
前几天在全息训练馆,他用虚拟机甲打到赫佩斯认输,他们还记着。
几名年轻雄虫一脸紧张,反倒是被提问的谢长留一脸冷淡。
他扫了一眼费迪南德,面上压根没有什么变化。
费迪南德被他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背后发毛,整个虫像只被拔了毛的鸡,尴尬地呆愣在原地。
回过神后,几乎用恼羞成怒的语气道:“你还真是不挑,还跟着他去了医院?”
“听见他纠缠奥斯尔德的话,你居然还能和他结婚,不可思议。”
他越说越过分,脸上全然是讥讽挑衅的笑。
一旁倨傲神色的雄虫也皱起了眉,低声喝止他:“费迪南德!”
舒伯南的性子急,当即撑起身握拳要去揍他。
艾格文匆忙拦下他,费迪南德瑟缩身子,继而以猖狂嘲讽舒伯南:“你是要动手打我吗?一个B级?”
“布拉德利家这么几年都没有出过一名A级雄虫,基因还真是低劣。”
艾格文眉间紧皱,怒喝道:“费迪南德,你过分了!”
谢长留停下回房间的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费迪南德梗着脖子,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谢长留,整个虫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还要故作镇定。
“慎言。”
寂静的客厅内,谢长留冷声道。
舒伯南控制不住咽了口唾沫,小腿肚子甚至开始打抖。
他低着头不敢看谢长留,直到听见轻微的上锁声。
客厅内像是被重新按下运行键,所有虫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舒伯南更是直接趴在了茶几上。
“吓死我了。”粉毛雄虫打了个哆嗦,“我以为他要动手。”
艾格文抓着茶几边沿的手指几乎发白,他脸色有些难看道:“我会以为他没有‘生气’这个情绪。”
神色倨傲的雄虫看了眼呆若木鸡,甚至开始冒冷汗的费迪南德,啧了一声。
费迪南德全身发软,根本站不起来,最后还是另外两名雄虫送他回寝室。
宿舍内没有其他雄虫后,舒伯南和艾格文看看地上的垃圾,本想放着不动,第二日叫虫来处理。
但一想到谢长留,还是乖乖收拾干净了。
虽然收拾得很粗糙,但也是他们的一大进步。
处理完客厅后,他们才互相推搡地到谢长留卧室门前。
“你去。”
“我不去,你去。”
“为什么要我去,你去不是更合适,你还会说话。”
“你不会说?”艾格文鄙夷地看着舒伯南,正要和他好好辩论。
卧室门倒是先开了。
谢长留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他们。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何事”。
“那个,想和你道声歉。”艾格文被舒伯南推了一把,支支吾吾开口。
一个出身修利尔特,一个出身布拉德利,长这么大头一次说道歉。
“为何道歉?”谢长留问道。
艾格文手忙脚乱解释:“让费迪南德说了难听的话。”
“我早让你别请他来……”舒伯南碎碎念,被艾格文用手肘捅了捅:“他自己硬要跟格雷格一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就,惹你生气,和你道个歉!”舒伯南硬着头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