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留道:“不必。”
舒伯南和艾格文晴天霹雳,当他怒火中烧,连道歉都不接受了,纷纷说道:“你消消气,真的对不起!”
“别听费迪南德乱讲话,他就是记恨奥斯尔德而已,把中将拖下水了!”
两个年轻雄虫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
“我并未生气。”他们惴惴不安的神态还是让谢长留选择多说一句。
舒伯南和艾格文一声不吭,站在原地看了他很久,确认他的确没有生气后松了一大口气。
“吓死我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
谢长留有些不解,在他看来,他只是劝告了一下那名雄虫。
舒伯南和艾格文不在劝告范围,又何必如此紧张。
3055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大概要疯狂反驳那不是“劝告”。
“你们。何必如此紧张。”谢长留淡淡道。
舒伯南难以置信:“你是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吓虫!我差点以为你要动手把我们都杀了!”
艾格文点点头附和。
谢长留的脸上难得多了点困惑。
他的修为目前也不过是鼎盛时期的百分之十几,威压自然不比鼎盛时期。
但对这些雄虫而言便像是大山压下,压得他们完全喘不过气。
“不过你居然会护着大魔头,我还挺惊€€€€”舒伯南嘀咕一声,被艾格文警告地看了一眼。
他们两个也以为谢长留不在赫佩斯家住下,还是强制匹配,肯定不喜欢赫佩斯。
没想到会出言警告费迪南德。
谢长留平静道:“他是我的道……雌君。”
第22章
他是我的雌君。
一句话就在舒伯南和艾格文面前定了性。
两个年轻雄虫看着谢长留平静的面容,磕磕巴巴道:“这样啊。”
他们的想法很显然和谢长留不一样。
两个虫对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点点头对谢长留道:“这样也挺好的!”
谢长留静静地看着他们,见他们推推搡搡往自己房间走,便关上了门。
他自觉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并不清楚舒伯南和艾格文为何露出古怪的表情。
凌洲仙尊修习无情道,孤身千年,本就没有尝过“爱恨”。
虫族社会的爱情观又与人世不同,要他去理解两个年轻雄虫对于“喜欢”的想法,算的上一大困难。
3055在房间里,不知道又被戳到了什么点,在地板上疯狂打滚。
谢长留的视线落到它身上,想起玄明宗不知道哪个弟子养的那只灵犬,打滚的样子和3055一模一样。
某个窝囊系统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骨碌碌滚到谢长留脚边,跳了跳,蹭地飞了起来。
“仙尊,那算是宣誓主权吗?”3055扭扭捏捏地说。
“为何会是?”谢长留不明所以。
3055翻了个身:“你的雌君?”
谢长留眉间流露出一丝困惑。
3055上下跳动,试图和他解释,末了却反应过来,谢长留是没有这种情绪的。
他只是有天然的责任感在身上,答应的事情要做到,在他保护范围内的会被保护。
仅此而已。
没有占有欲,没有爱恨那样浓烈的情感,也自然没有嫉妒和痛苦。
他的情感浅淡的如同一汪水,或者一块石头。
在这样平淡的背景衬托下,偶有出现模仿他人的微妙情绪,就显得格外明显。
让他不那么像石头了。
3055丧气地从半空啪叽掉到地上,滚到角落里不说话。
谢长留一向尊重它,见它沉默,便自行去修炼了。
反倒是神识里的先雪剑甚是高兴,不必再受3055的叨扰。
翌日还在军训期间。
谢长留压根不知道婚假,也就没有休假这回事。
赫佩斯倒是有心想休,见他不动如山的模样,还当他是对休假不敢兴趣,也就没申请,攒着准备放以后。
今早也就继续来当他的军训教官。
尽管他昨晚躺医疗舱躺了几个小时,期间一直在吃肠胃药。
那一桌歹毒的菜肴,最后还是让他自己遭了大罪。
谢长留下楼集合,看见的便是他有些苍白的脸色。
3055对他嘀嘀咕咕:“赫佩斯好像是肠胃炎。”
见到他,红发军雌打了声招呼,然而浅灰眼瞳里的意外怎么藏都藏不住。
大概在想他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相比于赫佩斯,谢长留的胃已经是铁打,自然没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有问题,他在表面上也不会叫赫佩斯看出来。
“注意身体。”谢长留对赫佩斯说。
他的语气和表情,与往日没什么两样,但赫佩斯就是莫名其妙从其中听出一点阴阳怪气。
红发军雌笑了笑,对谢长留道:“会注意的。”
谢长留略略颔首,回归队列。
起床铃暂停时所有雄虫都已集合完毕,看见依旧坚守岗位承担责任的赫佩斯,大多数都是眼前一黑。
看向谢长留的眼神都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倒是争气点,把虫带跑啊!
今日的训练项目是定向越野。
还未开始,赫佩斯先接到了视讯。
他听着那头严厉的话,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我现在带他们过去。”
光脑收起,他低声对身旁的教官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天没让他们好好训练。”
年轻教官抖了抖,讪笑道:“这……也需要休息几天啊中将。”
“别休息了,一共才训多少天。”赫佩斯皮笑肉不笑道。
他一掌拍在年轻教官背上,把他推到雄虫新生面前。
而后看着谢长留,似笑非笑地说:“谢长留、舒伯南、艾格文、格雷格、穆德以及勒斯于六位阁下。”
除了谢长留,舒伯南他们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跟我走一趟吧?”赫佩斯的语气很是轻快。
几名雄虫被他带着去了行政楼四楼的会议室。
大门打开,里面站了十几名军雌,还有雄保会高层和皇家军校的校领导层。
阵仗很大。
格雷格啧了声,舒伯南和艾格文脸色阴沉。
赫佩斯凑到谢长留身边,用气声问道:“长留,你还挺意气用事啊?”
说话呼吸时的气流擦过谢长留的耳垂,凌洲仙尊微微皱了皱眉,往旁边动了动。
把赫佩斯纳入保护范围,不代表他能适应亲密接触。
过近距离的相处没有必要。
和赫佩斯保持适当距离,才是达成勉强和平共处的恰当理由。
“各位阁下先入座吧。”雄保会会长巴克尔在会议桌前温和道,顺带用眼神警告了赫佩斯。
后者耸耸肩,往后退了一步,靠着门框双臂抱胸看热闹。
巴克尔嘴角抽了抽,望见赫佩斯这副模样,想要说什么。
然而话到嘴边,瞥见入座的谢长留,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
赫佩斯眯了眯眼,眼底满是愉悦。
舒伯南坐在谢长留身边,低声冷笑:“果然是费迪南德那个蠢货。”
谢长留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巴克尔安抚住身后暴躁的军雌,正色问道:“各位阁下昨晚都在做什么?”
被请来的六个雄虫,三个出身贵族,家族显赫,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
然而身后英格拉姆家的这帮军雌也不好惹。
雌虫和雄虫闹矛盾最好处理,反倒是雄虫间的矛盾,雄保会夹在中间极其难办。
更别提还牵涉到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