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
“可以。”
这次不等程寻再说完,他旁边的人就嗓音散漫的接道:“一杯椰奶,确定吗?”
荷灯坐在右端的尽头,隔着中€€间的长€€桌,他和左端尽头的男生遥遥对视,他笑了起来,点头说:“确定。”
对方也€€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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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游戏正式的结束后,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因此其他人都决定再唱会儿歌再走。
只是半醉的酒鬼们的唱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跟惨绝人寰的叫声也€€没什么区别,等有人打来电话,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时,谢闻星就起身,到外面€€再接通。
等和电话那边的人略微聊过后,他刚挂断电话,身后就响起来脚步声。
面€€色在本能间一沉,但随后似乎感€€受到什么,谢闻星重新缓了神色,他转身朝进来的人看去,果不其然是他所猜想€€的那个身影。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但那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在看到自己第一眼时就眼睛一亮的就朝他迎过来。
酒吧的卫生间仿佛是这里唯一的净土,在门阖上后,就只能感€€受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脚步声,以及水流声。
荷灯看着透明的冰凉水流涓涓流出,一点一点的浸湿自己的手指……直到洗完手后,他才抬起眼看向面€€前的镜面€€,和里面€€站在墙边,一直没离开的人注视来的漆黑眼瞳撞上视线。
静静的,没有人说话,等到水龙头停止出水,那点稍大点的声响也€€消失后,整个空间里就更€€是出奇的寂静。
荷灯缓慢地转过身,问他:“你在等我€€吗?”
谢闻星看他,也€€问:“你在找我€€吗?”
荷灯这就笑起来了。
脱离包厢里面€€那样混乱不堪的光影后,现在站在卫生间顶上明晃晃白炽灯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一眼就动人心魄,即使是正在看他的谢闻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担得上所有人对他倾注的热烈爱意。
“好吧,”荷灯弯着眉眼笑着说:“我€€是来找你的……”
“刚刚的游戏还算数吗?”
他说的是刚刚他抽到国王的那一轮。
但谢闻星假装没听懂地说:“什么游戏?”
荷灯就又说:“7号。”
谢闻星这才像是刚记起,“那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荷灯微仰起头,看他,然后他笑着道:“你在包厢里没有喝过一口酒,你不碰酒。”
谢闻星嗯了一声,“但是我€€也€€不喝椰奶。”
“但是我€€喝了,”荷灯语气有点任性地说:“我€€觉得好喝。”
谢闻星就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也€€笑了:“那你要我€€做什么?”
这是答应他提要求了。
荷灯想€€了想€€说:“到外面€€翻十个跟斗?”
“……”
看着对面€€人陡然凝滞的表情,荷灯轻声笑出声来,在刚刚的问答里,他已€€然走到了样貌英俊冷然的男生的面€€前,他这一笑,没稳住身体后更€€像是直接要朝前撞去,谢闻星不自觉的伸手扶住了他。
触手的肌肤冰凉细腻,像是丝绸,谢闻星不过略一触碰就蓦地回想€€起什么,身体骤然僵住€€€€
荷灯带着笑意的眼就在此时朝他望过来,谢闻星在他墨似的眸子里清楚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荷灯说:“我€€要你闭上眼。”
很突兀的要求。
那一瞬间的悸动仿若剂量不足的迷药让谢闻星此刻的理智介于清醒与迷幻当中€€,他在顷刻间心里就对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了猜测,但就算这样,在看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时,不过一个眨眼,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按照对方的话去做了€€€€
在闭上眼后不过一秒,谢闻星就闻到那丝丝甜甜的椰奶味,是和他喉口间同出一撤的味道,但其中€€像是又有点不同,混入了其主人本身的香气,是在某个淋漓的雨天€€,他曾贴身感€€受过的香……
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贴上他的唇角,谢闻星即使闭着眼,脑海里却还是能描绘出荷灯艳丽的唇形,殷红的色彩比之朝霞还要绚丽,令人过目不忘。
带着湿润水意的指尖顺着男生结实修长€€的小臂缓缓下滑,在其脉搏处有几秒的停歇,但不久留,很快,那敷着粉意的手指就彻底融进那比他要宽大得多€€的手掌里。
直到脚步声在空间里渐渐远去后,谢闻星才慢慢睁开了眼。
即使那人已€€经离开,但他身上却还残有对方留下的细微触感€€,尤其是……
谢闻星低下眼,暗色的瞳孔里无比明晰的映出他此刻手里握着的东西。
红方块,左转脸。
€€€€是最后一轮那人手里的“国王”。
第31章 无语。
等到从酒吧里出来,各自回到学€€院后,后面就是接连几天的平淡生活。
将要毕业的级四年段的教学楼与身为新生的级一部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因而荷灯在那日后也就只能通过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那边的近况,亦或是在共同的自由课上才会与对方有短暂的视线接触。
他们都没有提起那一个晚上,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再打€€过,只仿佛最普通的过路人偶尔不经意地对视,再很快的别开眼。
再没过多久,秦骁阳也如€€他上次所说的那样要离开学院一段时间去参加比赛了。
少了一个人的宿舍像是也没什么不同,荷灯如€€同往常的那样一个人出门上课,直到进了教室后,他发现在自己位置边围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似乎还在议论着€€什么。
荷灯慢着€€脚步走过去,在看到他的时候,其他人在微顿后就侧开身体给他让了位置后离开,借着€€空出来的一角,荷灯看见€€在自己的桌上有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以及一封粉色的信。
荷灯没什么反应的刚坐下€€,仅剩的站在他课桌旁边的人是班里较自来熟的一个同学€€,对方一看到他就已经按捺不住的要和他八卦:“是刚刚送来的!……你猜是谁送来的?”
荷灯没回答,只拿起信封大致看了看,很快他就在信封封口的地方看出点端倪。
但他旁边的人显然€€比起荷灯自己发现,更倾向于他自己去告诉,于是不等荷灯有任何反应,那人就先压低着€€声音道:“是陈宝儿!”
其实他的声音并不算小。
荷灯看见€€刚从自己座位旁走过去的一个男生身形在陡的一滞后,就没再走动,只背对的站在原地,像在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可说话的人恍然€€不觉,依然€€像发现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自顾自的道:“你和陈宝儿怎么认识的啊……我记得她不是另一楼那边的吗?”
荷灯将信封放下€€,没当€€着€€旁边人的面拆开,他转而去看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里面是各种口味的甜糖。
“之前见€€过一面。”荷灯说。
“见€€过一面她就来给你送东西€€?!”旁边人听了更惊讶地说,过了会€€儿,他又忽地暧昧笑€€了下€€,偷偷地凑过去问人:“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荷灯淡淡地说:“没有。”
他这样说,旁边的男生却还是不信,他看着€€荷灯神色浅淡的侧脸,忍不住又嘀咕着€€说:“我觉得她就是在追你……没想€€到那么厉害的贵族小姐你也能拿下€€啊?不过听说她脾气挺差的,你还是小心€€€€”
“不嚼闲话会€€死是吧?”
原先走到一半停下€€脚步的男生在听见€€后面的话后,终于忍不住的打€€断,荷灯朝他看去,只见€€那人一脸怒容向着€€这边:“如€€果真的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干干你们这些人应当€€干的活,而不是在这里乱七八糟说些什么话€€€€真的以为什么人都是你们这些特招生可以议论的吗?”
从头都没说过什么的荷灯:“……”
他愣了愣,还没缓过神,那个男生就已经转身走了,过了会€€儿后,他身边的人也刚反应过来的小骂了一声。
“雷康安他这是什么毛病?”荷灯听到旁边人抱怨说:“……真以为其他人看不出他喜欢陈宝儿是吧?天天跟条狗一样的在人家背后转悠€€€€也不想€€想€€陈宝儿看得上他吗?”
越说越气:“特招生怎么了?他自己不也只是一个小家族里的人吗?我也没看他多厉害。”
“……”
对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荷灯在一旁没有插话,只在旁边人终于念叨够了后,他才像是随口地问了一句:“他喜欢……是真的吗?”
“是啊。”男生肯定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他自己还以为自己假装得很好,我跟你说……”
再说了许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男生才被€€迫中断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在人走后,荷灯看了眼走上讲台正背对着€€书写板书的老师,才把那封信打€€开。
与外面淡粉色的信封类似,里面的信纸是同样浅浅的绿,女€€生清秀的笔迹横写在上面,荷灯大致看了一遍,如€€意料中的是道谢的话语。
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很快就把东西€€收好放进抽屉里,但等到大课间时,后门门外忽地传来了叫他名字的声响,荷灯回头,看见€€了那道格外靓丽的身影。
在他起身要走出去的时候,从教室前方陡然€€看来一道分外具有敌意的目光,荷灯没转头去看也能知道是谁。
“你看到我送的东西€€了吗?”
陈宝儿撩了撩耳畔的散发,在男生走到自己面前后,她又抿着€€唇抬起眼,直直地去看荷灯,俨然€€是一副骄傲又倔强的模样,像是不得到他的回应就不罢休一样。
荷灯看她的样子,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但还是好好的回答了她:“看到了,谢谢你送来的糖,很甜。”
陈宝儿没想€€到他会€€这样极为认真的回答了自己,她努力板着€€的面上有一秒钟的不自然€€,但很快又回神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随便选的。”她说。
这样随意的语气,像是费尽心思€€搜罗对方喜好的人并不是她一样,陈宝儿又说:“那你等下€€有空吗?”
荷灯略一迟疑,没有回答。
“你上次带着€€伞来找我,我很感谢你,”陈宝儿说:“所以我想€€请你吃顿饭……”
荷灯看她,笑€€了笑€€。
“不用了,”他婉拒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去接你的。”
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自己,陈宝儿呆了呆,紧接着€€表情一沉,没说一句话就转身跑走了。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荷灯在后面看着€€她甩动的高马尾,直到那个身影弯过转角不见€€了,他才回过身,不用怎么刻意地寻找,十分轻易的就与那道锐利的视线对上。
他目光淡淡,相比起对方分外恨恨的眼神来说,可以说得上是漫不经心了,而就是这样的神色,落在与他对视的人的眼里,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挑衅了。
荷灯先移开了眼,唇角却在暗处极轻地勾了勾。
他心里默算着€€某个快到终点,此刻又停滞不前的进度条,在感受到其他人的嫉妒时,他很快的有了新的计较。
直到上课后,那道视线都没有散去,而等至放学€€后,令人没想€€到的是刚离开不久的女€€生又再次回来了。
倒没说什么话,只依然€€板着€€脸跑到刚要走出教室的荷灯面前,朝他的怀里再塞了两盒糖果,接着€€不等人反应过来就又径直走了。
荷灯:“……”
回想€€起一秒前在自己跟前红着€€耳根的女€€生,是面皮子很薄的样子,荷灯一时之间都无€€法将其与那些有关€€传言联系起来。
之后这样的情况只多不少。
陈宝儿在第一次被€€拒绝后回去像是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和建议,于是在再次邀请荷灯受到拒绝后,她没有再羞恼的跑走,而是表情仿若不在意地说那我下€€次再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