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方问得多了,荷灯也没有办法一直拒绝她,于是便松口的和她吃了两次,但就是这仅有的两次却足够让有关€€于他们的绯闻传遍整个级部,再等等下€€去就连更高的级段那边都知道了。
在这一个放学€€,荷灯又被€€人拦在门口搭话似的聊了几句后,陈宝儿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地开口:“那你明天下€€午的自由课……可以到自习室来找我吗?”
荷灯看着€€她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心里对她将要说的话有了预感。
他没来得及说去还是不去,对方就已经难得对他凶了脸,坏着€€语气说:“必须去!如€€果你敢放我鸽子的话,我、我就……”
她顿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还是只骄矜着€€表情又重复地说了一遍,让荷灯一定要去。
一直到荷灯点头,陈宝儿才满意的离去,而等人走后,荷灯刚要回座位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教室里走出的一人的肩膀便狠狠的与他撞着€€擦过。
荷灯微皱着€€眉去看那个背影。
教室里其他人都早就走了,只有一人等着€€听完他与陈宝儿的对话后才气势汹汹起身,不过短瞬间的看了一眼对方脸上的阴沉神色,荷灯便偏过了眼。
很快了。
第32章 无语。
等到在新的清晨荷灯到达教室里后,他随手摸了下抽屉,不出€€意外€€的里面原本安放的糖盒又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
€€€€“离她远点€€”
字迹潦草不堪,在€€字的结尾处的落笔力度,更是重的像是要划破纸张一样。
不需要€€多加想象,荷灯都仿佛能感知到对方因疯狂嫉妒而扭曲的面孔。
不过就因为€€几句话、几颗糖,荷灯这几天€€明里暗里受到的有关那人小团体€€的刁难就绝不少,虽然相比于之前周明的做法来说,不过是一些“小麻烦”,但也足够惹人烦。
但今天€€不一样。
荷灯边回想着昨天€€放学后对上的那双沁了恨意的眼,边将手里的纸条细细地叠好€€,随手夹进书里。
在€€可能面临着自己喜欢的人要€€对其他对象告白的举动,荷灯并不觉得对方会无€€动于衷的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荷灯好€€奇着,甚至事不关己的依照男生的性情代入思考了一下,觉得太过分的事也不像是那人能做出€€来的,但如果能让自己去不了与陈宝儿约定的地方最好€€。
€€€€那他要€€怎么做?
等早上的课程过完,这一天€€的下午都是自由课。
顾名思义,自由课就是拥有极大自由的活动课,荷灯他们的自由课是和隔壁班一起连上,外€€加级四的两个班级也都是在€€这个时候活动。
作为€€贵族学院,其活动上的自由项目自然也显得不太一般。
场地面积很大,大到可以€€概括许多开放型的特殊运动,例如射击、射箭、马术等,又或是诗歌赏析、交际舞等小型活动。
要€€参加什么项目学院通常不做任何要€€求,全凭学生自己的选择,因而当荷灯正要€€如同以€€往一样的要€€去诗歌社团那边混个时长的时候,在€€门€€口就遇到了正要€€往另一头走€€的几人。
他们都穿着要€€参加射击活动所要€€求的全黑色射击服,走€€在€€中€€心的那人一如既往的被簇拥着,他旁边的人倾着身笑€€着,似乎和他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荷灯在€€看到男生的淡淡面色表情时,却异样的察觉出€€对方现下的情绪的不高。
但又像错觉。
因为€€连他旁边的人都没有察觉,依然在€€饶有兴趣地给€€对方讲述着什么趣事八卦。
距离越近,直到要€€和那群人擦肩而过时,荷灯才看到男生仿似不经意侧头扫视过来的深黑眼眸。
……
这下离得近了,荷灯也就能隐约听€€见他身边人正在€€不间断说的话的内容了。
“对啊……听€€说宝儿真的喜欢上那个男生了……”
“天€€天€€吃饭……应该是处了吧?”
“那个叫什么名字?……好€€、好€€像是荷灯?……”
光与影交混着错过,荷灯低下头,目不斜视的经过。
在€€他转进社团里时,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荷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随手翻了几页书后,他的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起初荷灯没怎么在€€意,直到坐在€€他手边的人似乎是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又或是扯到了什么,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吸气声。
是熟悉的音色。
荷灯愣了下,往旁边看去,发现竟是从学园祭回来后没多久就没再见过的里奈。
女生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短发焉焉的垂着,没什么生气的样子,就连在€€看到荷灯后,她也是在€€一瞬间碰巧的惊讶后,随即又仓皇地转开。
很明显的不对劲。
荷灯看着旁边人面上一刹那露出€€的惊慌和肢体€€僵硬的躲避反应,这让他很轻易地就想起某个时候对方也是这样藏不住心思地想要€€接近自己。
只是这次相反。
荷灯看到她反常的举动,是在€€片刻的挣扎过后,又下定了某种决心,拼命想离自己远一点€€。
像是受到了什么恐吓一样。
“好€€久不见,里奈,”荷灯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女生被他面上极为€€亲近的笑€€意迷了瞬秒的眼,紧接着她就听€€到男生关心的话语:“最近你一直请假没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我……”
里奈在€€听€€见荷灯关切的询问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回答,但很快她又想起什么,顷刻就再顿住,最后只支支吾吾的,言语含糊地说:“没、没有什么事……”
荷灯看她样子,也善解人意地没有戳破追问,只温声的再道:“那就好€€,这几天€€没看到你我还很担心,现在€€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你、你很担心……我?”
里奈闻言猝然一怔,她睁大眼看向荷灯,黑洞的眼配着其格外€€虚弱的面色,使得她看起来尤其脆弱,但随后目光却又坚定起来。
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她这次主动和荷灯说话了,虽然不是回答之前的问题,但也算是努力地开口了。
里奈微微笑€€着和荷灯说了两句话,直到后面有同班的同学叫住了荷灯,说有事找他,他们的话题才中€€断下来。
荷灯转头往后看了一眼,看清了门€€边等自己的人的样子,是班里不太熟的一个同学。
他起身,朝门€€口走€€去,视线略过眼前人底下不易让人察觉的一片浸湿的衣角后,荷灯神色如常地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
男生不自然的闪避荷灯的视线,语焉不详地回答:“是、是有老师找你。”
他没说什么老师,也没说大概什么事,就连表情动作也称得上是十足的心虚,是无€€论谁看了都觉得对方有问题的浅显表现,但荷灯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模样,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说自己回去收一下书就过去。
见他如此€€容易的就答应了,松口气后,男生连忙仓促的又说了几句,让他一定快点€€去完,马上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荷灯在€€人走€€后,也按照自己刚刚说的话转回去收拾桌上刚翻开不久的书。
“怎么了?”里奈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下后问:“他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去思明室那边,”荷灯不怎么在€€意地说,书很少,他随意合上就可以€€带走€€,“说老师要€€找我。”
“老师突然找你干什么?而且思明室不是废弃的教室吗……”
里奈闻言呆了呆,说着,她忽地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伸手拉住了即将要€€走€€的荷灯的手,“等、等一下!”
“怎么了?”
荷灯听€€见她的话,要€€直起的身体€€就稳稳地保持着半俯的姿势不动,嗓音也轻轻的,带着点€€温和笑€€意,一双盈着淡淡清透日光的眼直直地对上女生的急切的视线,里奈被他不经心的一眼看得心跳一快,拉住对方手的手心也好€€似火烤的一样烫。
但里奈没有松开手。
她在€€愣怔后回过神,忍不住的又拉了拉荷灯,让对方靠自己更近点€€,荷灯也那样做了,直到在€€近到可以€€看到男生眼角处那一颗颜色极浅的泪痣时,里奈才晃着神道:“不要€€去……”
“嗯?”
“我在€€回来的时候有看到他们提着水进教室……”里奈踌躇着说:“我觉得他们可能,要€€对你不好€€。”
荷灯顿了两秒,然后笑€€了。
“这样吗?”他唇边翘着柔和的弧度,眼睛也弯了起来,看起来还是不是很重视的样子,里奈忍不住的还要€€说,最后还是荷灯用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后,才制止住了她。
“是真的……”
在€€女生微微愣神时,荷灯才嗯了声,说:“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荷灯边说着,边怀里抱着课本直起身,窗外€€的日光打在€€他的面颊上,晕出€€难以€€言喻的美好€€质感,他朝还在€€发呆着看着自己的人笑€€笑€€地道谢。
“谢谢里奈。”
走€€出€€社团,荷灯就往方才那个人说的位置走€€去。
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室内参与各自的活动项目,走€€廊上空空荡荡的,清寂得可以€€,就连穿过廊道的风都是微凉的,走€€了一段路后再拐个弯,挂着思明室牌子的门€€便出€€现在€€荷灯的眼前。
思明室原本是某个音乐社团的活动场地,但经过调换和重新分配后,那个社团换去了别€€间更为€€宽阔的教室,相应的,被舍弃的原教室也就逐渐荒废了。
距离和陈宝儿约定的时间只有半节课不到,荷灯站在€€安静的门€€前,看着其拉开的一角门€€缝,不过是微微联系了一下,他就大概知道等自己推开门€€后,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门€€被拉开的夹角恰好€€可以€€顶着装满冷水的水盆,在€€外€€面的人推门€€进入时,失去支撑的水盆便会随之倾覆翻落……
周围很安静。
荷灯也在€€很冷静地想……
被水浇得湿透的话,那样看起来会很可怜的吧?
……
教室内。
看着蒙着一层灰尘的时钟上不断前进的时间,在€€这里布置和等候许久的雷康安不禁忍不住地问:“他怎么还没来?……你确定跟他说了吗?”
“说了说了。”
负责去骗人过来的男生连连点€€头,他肯定又确定道:“不过他说还要€€再收拾一下,可、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那就好€€。”
雷康安道,不等他再确认什么,外€€面就忽地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是人来了。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雷康安的的心也随着这阵突然的静默提到嗓子眼,生怕外€€面的人发现了什么然后转头就走€€。
安静的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里面的两人都已经认为€€荷灯不会再进来的时候,外€€面才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