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假象 第26章

变故在这一瞬间发生,两人相距大概半个手臂的距离。陆宜年稳稳握着刀柄,严肃的小脸早已不是刚才发呆的模样。

周逢厉的西装外套是敞开的,长长的刀锋轻易刺破内搭的深色衬衫,再划开脆弱的皮肤流出了鲜血。

玻璃杯跟着猫咪一起玩闹,还在地板上不停滚动。

在很短暂的几秒钟里,谁都没有再继续动作。陆宜年保持着威胁的姿势正想开口提要求,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毫无顾忌地俯身过来。

刀锋入腹,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淋湿了陆宜年握着刀柄的手指。

周逢厉恍然不觉疼痛,像寻常那样揉了揉陆宜年的脸颊,声线平稳:“陆宜年。”

“我是不是教过你怎么保护自己?”男人垂着眸子,神色冷厉。他伸手紧紧抓住陆宜年的手腕,直直看进对方的眼睛。

“你这样我会有反抗的能力。”

掌心下的手腕在不住发抖,陆宜年控制不住地反抗,却根本不敌男人的力气。

刀锋的位置随着周逢厉的动作缓缓向上移动,经过腹部将要停滞在心脏的位置上。

眼看着刀尖离心脏越来越近,陆宜年猛地松开手,刀柄顿时从手中跌落。

“咚”的一声,它也掉在了地板上。在不远处玩的雪球停下跑酷的动作,听到声音迷惑地看了过来。

陆宜年早已被吓出了一脸泪,他睁大眼用力去推周逢厉,出口先是哽咽声:“……你!你真是神经病!”

话音刚落男人倾身上前,按着陆宜年的肩膀把他压在了身下。

深色的布料吸收暗红色的鲜血变得潮湿,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

周逢厉去咬陆宜年吓得苍白的唇瓣,尝着对方柔软的舌头听到了细微的呜咽声,又去舔陆宜年颊侧咸涩的眼泪。

“宝宝。”尖锐的痛感刺激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男人掐住陆宜年发烫的脸颊给他擦眼泪,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神经质的兴奋,“你明明舍不得。”

第30章 你很厉害陆宜年。(小修)

黏稠的血液粘附在纯白色的睡衣衣摆,大块大块的血渍像夸张的涂鸦在眼底铺陈开。

陆宜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了,快速跳动的心脏,脏污的鲜血,男人颈侧因为疼痛而不断渗出的汗水。

汗水也是温热的,沾着体温,和血液是一样的温度。

陆宜年怎么也想不到事态居然会演变成这样,恍惚间陆宜年又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男人浑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肩膀上,陆宜年咬牙切齿地喊周逢厉的名字,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那么用力地去推他。

周逢厉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陆宜年是正常人,他不能跟着周逢厉一起发疯。

鼻尖的铁锈味越来越浓郁,周逢厉没吭声,侧脸挨着陆宜年湿漉漉的脸颊,表示自己有在听他说话。

一时间陆宜年也分不清自己脸上是眼泪还是周逢厉身上的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攥着周逢厉的西装去摸他身上的口袋。

陆宜年的动作很小心,摸完男人的上衣口袋又去摸两个裤袋。

衣料摩擦发出€€€€€€€€的动静,周逢厉的目光始终在陆宜年脸上逡巡。

€€€€陆宜年显然是被自己吓到了,小脸苍白。几道泪痕印在白皙的脸颊上,看起来很可怜。

然而周逢厉觉得这个模样的陆宜年很乖。

“在找什么?”

陆宜年在右边裤袋找到了周逢厉的手机,他扭开头躲开男人的触碰,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需要解锁密码。陆宜年抿紧唇,低头熟练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有做任何急救措施,对方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洇湿了陆宜年的睡衣。

而男人在痛意的驱使下变得愈发随心所欲,他时不时地抚摸陆宜年的脸颊,掀开陆宜年轻薄的睡衣摸到他白白嫩嫩的腿肉。

血迹弄脏了陆宜年莹白的皮肤,在腿际滴落成一朵朵诡谲的花瓣。周逢厉忍不住用力,满意地听见陆宜年很轻地哼了一声。

这声微弱的轻哼像一个信号,周逢厉知道这是陆宜年的敏感点,凑上来吻了吻陆宜年红肿的唇瓣。

男人嗓音低哑,却压抑着一股诡异的愉悦:“宝宝,我想操你。”

陆宜年倏地抬眼,反射性地去踢周逢厉。落在脚边的水果刀被不经意地踢开,划出一个弧度被踢进了沙发底下。

受伤的人力气都特别大,而且陆宜年越挣扎周逢厉越用力。这也导致陆宜年的脖颈跟着遭了殃,周逢厉跟恶狗似的,咬着陆宜年脖颈的嫩肉在上面留吻痕。

过分亲密的接触令周逢厉更加着迷,陆宜年感受到男人滚烫的指腹挑开自己的内裤边沿,慢慢摸了进来。

“……哥哥。”陆宜年惊慌地去抓周逢厉的手,哀哀叫了一声,“好疼呀……”

男人听到陆宜年的撒娇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很慢地松开手,垂着眼睛注意到了对方锁骨上清晰的咬痕。

余光里是周逢厉阴沉的眉眼,趁着这个空隙陆宜年连忙继续刚才自己没做完的事情。

手机屏幕解锁成功,陆宜年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发抖的手指,立即点开了拨号键盘。

屏幕上方显示出“120”的数字,陆宜年还没来得及按下拨号按钮,周逢厉已经夺走了手机。

“不要打。”周逢厉贴着陆宜年的脸颊满足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语调放松,说出来的话却极其冷静,“你会跑。”

陆宜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表情瞬间变得糟糕。

好在这时周逢厉的手机自己响了起来,周逢厉看见来电显示,划开了接听键。

徐纪阳刚从餐厅出来,同邹延分别便迫不及待地给好兄弟打电话。通话很快被接通,徐纪阳困惑地说道:“周逢厉我跟你讲,我觉得很奇怪……”

“来一下东郊€€园。”

徐纪阳后半截话自动咽了回去,而手机那头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上医生一起来。”

由于这段通话中周逢厉表现得很淡定,所以一开始徐纪阳也没太当一回事。

他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让对方现在立刻去东郊€€园等他。

医生以为徐纪阳生了病,关切地询问徐纪阳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不是我。”徐纪阳听到医生的疑虑,想了想随口回答,“你就带个医药箱吧,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巧的是今晚邹延正好预约了市中心的餐厅吃晚餐,徐纪阳现在开车去东郊€€园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私人医生向来负责,徐纪阳悠哉悠哉地开到目的地,医生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没有业主的允许外来人员是不能进入东郊€€园的,值班的保安致电业主,没过多久徐纪阳的车便开进了小区。

电梯停在28层,徐纪阳跟买房似的参观东郊€€园的结构、绿化等方面,然后又跟自己居住的小区做对比,跟医生感叹别看周逢厉这个人严肃冷漠,眼光还是不错的。

门铃响起,与之回应的是一阵急促的挠门声,接着大门从内向外被推开。

陆宜年开不了大门的指纹锁,所以来开门的只能是周逢厉。

深夜陌生人的来访令猫咪非常警惕,徐纪阳一进门就看见一团棉花似的毛绒动物从自己面前快速跑过。

徐纪阳惊喜地挑眉,紧接着站在不远处的陆宜年让他惊骇地瞪大眼。

整个客厅不算凌乱,但地板上丢弃着用来止血的纱布,还有男人的西装外套,被剪掉的衬衫。

入眼可及最吓人的还是陆宜年穿着的睡衣,纯白色的睡衣被鲜血染红一大半。

男生脸颊上也有血渍,包括脖颈、手腕。关键陆宜年皮肤又白,一对比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更有冲击力了。

这犹如凶杀现场一般的画面震惊的到访的二人都说不出话,陆宜年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脸,手里还捏着一团干净的纱布。

这是陆宜年第二次跟徐纪阳见面,他发现这两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小声又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晚上好。”

不过徐纪阳和身边的医生到底不是普通人,离得近了徐纪阳也发现陆宜年身上那些血渍都已经干涸了,并且看陆宜年的状态受伤的也不像是他。

既然如此,那需要医生的就只剩下这栋公寓的主人了。

因为刚才开门的举动,周逢厉腹部粗略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裂开,洁白的纱布顿时洇出了一滩血迹。

此刻周逢厉重新坐回了沙发,过度的疼痛使男人的体温升高,很容易引发炎症。

几步路的距离,陆宜年正拉着医生朝自己走过来。周逢厉不错眼地看着陆宜年,他发现陆宜年主动触碰医生的手指,不悦地皱起眉。

陆宜年没察觉到男人的异样,下意识地把周逢厉的情况如实告诉医生:“……哥哥的伤口在腹部。”

话一出口似乎就触发了某些回忆,陆宜年熟练地跟医生讲周逢厉的状况,像曾经每一次做过的那样。

“是刀伤,水果刀,应该有二十分钟了。哥哥有点低烧,我没处理过那么深的伤口,想止血也止不住……”说到后面陆宜年声音越来越轻,他攥着手里的纱布习惯性地向医生转述,“哥哥很难受。”

假如消化了现在的场景,那么陆宜年这番话听上去也不会再让人惊讶。

徐纪阳听到陆宜年最后说的那句周逢厉难受,目光来回轻移,心情立即从刚才的惊惧变成了凑热闹。

客厅并不适合处理伤口,于是周逢厉起身走上楼。

在他们来之前陆宜年给周逢厉换上了睡衣,深色睡衣包裹住腹部的伤口,从背影望去周逢厉走路的姿势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他们一从客厅离开猫咪便从猫爬架上跳了下来,陆宜年走在最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喊道:“雪球。”

眼下不止有玻璃杯,还有放在茶几上的纱布可以陪自己玩闹。猫咪听到陆宜年的声音高兴地叫了一声,立马跟上陆宜年的脚步一起跑上楼。

主卧是一个很私密的场所,然而医生检查了周逢厉的伤势,发觉比陆宜年表述的更严重。

一时间徐纪阳的重点也不再是兄弟的八卦,与血肉模糊的伤口一起的还有周逢厉身上几道陈旧纵横的伤疤。

联想到周逢厉上位前发生的那些家族争斗,徐纪阳不禁去看站在他身侧的陆宜年。

€€€€医生正在夸奖陆宜年的包扎手法,认为他学过一点相关知识。

而陆宜年这点技术都是从孟汀烟那里学来的,不仅是给周逢厉包扎,在认识周逢厉以前陆宜年也可以用这些学到的技术给自己处理伤口。

徐纪阳听着陆宜年跟医生小声交谈,觉察到陆宜年对这道可怖的刀伤没有产生任何恐慌的情绪。

€€€€说明他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更有可能周逢厉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是怎么形成的,陆宜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长时间的痛感让周逢厉的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他始终保持着清醒,沉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医生自然也知晓周逢厉的身份,但设身处地从病患的角度去代入,医生鲜少见到像周逢厉这样的病人。

腹部的伤口深可见骨,疼痛是必然的,可是自始至终周逢厉都没有多大反应。

到底是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少爷,这种血淋淋的伤口看久了徐纪阳免不了犯恶心。

中途陆宜年离开走到浴室去洗脸,医生都来半天了陆宜年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吓人程度跟周逢厉不相上下。

主卧有陌生人,猫咪不敢进来,在走廊上跑了两圈又重新跑回了客厅。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恰好掩盖住了外面轻微的说话声。

周逢厉皱了皱眉,捱过伤口那阵钝钝的疼,借着这个简短的时机跟徐纪阳交代了一些事情。

凝固的血渍清洗起来花了陆宜年不少时间,等陆宜年终于洗干净脸走出来,在浴室门口碰上了来找他的徐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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