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才摇摇头,后知后觉地去回答周逢厉的问题。
李禾芸的手术预计要好几个小时,祝驰燃通过家族关系知道了这台手术,提早几天开始制定计划。
这次周€€另辟蹊径,找到了这些跟陆宜年有过关系的男人。事情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这些男人不会拒绝这种合作。
李禾芸的病房有保镖值守,还有经常来往值班的护士,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绑架陆宜年几乎不可能成功。
尤其多数时间周逢厉都陪着陆宜年。
所以只能由陆宜年自己主动来找他们,这样才最安全,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下午三点左右李禾芸手术结束,从手术室回到了病房。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假如术后恢复得快,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似乎也不适合总是有太多人,周老中途回了老宅,陆颜舒接了个电话,被一位古玩老板叫走。
陆宜年一直催促周逢厉回公司,男人都待在医院一整天了,肯定耽误了很多工作。
手术之后医生的话终于让陆宜年放下心,心情明显比上午放松不少。
男人瞧陆宜年不再紧绷着小脸,告诉陆宜年自己下班再过来接他。
“有事给我打电话。”
当时陆宜年答应得很好,是久违的乖巧。
麻醉药效过去,李禾芸渐渐苏醒。有阿姨在许多事情都变得简便,晚餐时间过后,陆宜年接到了一个电话。
因为设置了静音第一个来电陆宜年没有注意,对方很耐心地再打过来,这才被陆宜年看见。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但区域在S市。陆宜年疑惑地接起来,听筒里是一个护士的声音,告诉陆宜年他需要去一下医生办公室。
“现在嘛?”
“是的,麻烦您有空过来。”
这个时间阿姨正好出去消毒使用过的餐具,而李禾芸醒了几分钟很快又睡着了。
不过保镖还在门口,陆宜年没有过多猜忌,拿着手机走了出来。
医生办公室和李禾芸的病房是在同一个楼层,走到走廊尽头再转弯就到了。
一共也就几步路,陆宜年没有过多猜忌,站在病房门口告诉保镖自己现在要去哪里。
“医生找我谈话,我很快回来。”陆宜年阻止了保镖要一起跟随的举动,反过来嘱咐他们,“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我母亲醒过来就按呼叫铃。”
去医生办公室还会经过护士站,护士认得陆宜年,看见他走过还跟陆宜年打了招呼。
陆宜年给了回应,转过弯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正敞开着门,里面亮着灯。
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只有这么短短几分钟陆宜年消失在了大家视线中。
安静的环境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引人注意,陆宜年回了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就被迅速被蒙住了口鼻。
一辆二手货车驶离地下停车场,司机把车开得很快,一路上按着喇叭,整条道路因此都变得吵闹。
周€€没想着要隐藏身份,他就是要告诉周逢厉自己把陆宜年绑走了。反正现在他一无所有,怎么看都是周€€略胜一筹。
等到周逢厉发现再找到笛梦,几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那些男人把陆宜年玩死。
今晚笛梦也有公共演出,不过6号没有参加。
有位客人包下了6号夜晚所有的时间,6号不需要再去舞台表演。
客人会在十点左右到来,等待期间6号收到了同事的消息。
同事是新人,这会儿也在自己房间等待客人。可是他太紧张,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让人看得哭笑不得。
现在恰好还有点时间,6号回完消息,又拿了些自己房间里新到的玩具,准备下楼去找同事。
笛梦严格的等级制度致使新人不会受到很好的待遇,几乎所有新人都会遭受相似的事情。
6号太熟悉笛梦所有的建筑设计,他走在暧昧漆黑的通道,鼻尖是那股熟悉无比的幽淡香气。
公共通道时常会有戴着面具的客人和侍者经过,6号低头的角度刚好能令那些客人看不见自己的面容。
一层楼会有许多走廊和许多房间,有些客人喜欢刺激,戴着面具毫不避讳地开着门。
6号轻车熟路,走过那些敞开的房间脚步未停,仿佛对外界事物失去了通感。
直到倒数第二个房间,他倏地停了下来,惊疑地偏过头。
陆宜年是被一阵疼痛唤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有人一直在揪他的脸肉。
头顶光线明亮,陆宜年猛地坐起身,脑袋直接撞上面前的人。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是自动上锁的,6号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该出现的陆宜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几分钟前陆宜年还处在被迷晕的状态,6号了解这些药效短暂的迷药,强烈的外界刺激可以使人快速醒过来。
陆宜年脸疼脑袋疼,手一不小心碰到床边的玩具,摸到几个精致的ru夹,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玩具。
这是6号带给同事的,陆宜年被吓了一跳。6号又来捏陆宜年的脸肉,迫使对方集中注意力。
“陆宜年。”6号质问的语气特别差劲,“你怎么在这里?你老公呢?你不要告诉我你跟你老公特意来笛梦玩情趣。”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陆宜年随口叫了声“小园”,慌慌张张起身。
与此同时侍者打开了失误关上的房门。
笛梦规定侍者不能进入房间,因此对方站在幽暗的走廊,以恭敬的姿态祝福面前的客人今晚过得愉快。
第57章 撒旦与爱神。
为了能照顾到来笛梦玩乐的客人,笛梦的每一个房间基本上都准备了部分必需品。
郑文卓和祝驰燃还在来的路上,周€€把陆宜年丢到房间去找相机,回来的时候房门不知道为什么被关上了。
所以只能再去找侍者,一来一去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迷药没有那么快失效,陆宜年暂时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性。
房间里陆宜年跟6号正在紧急思考对策,陆宜年强行冷静下来,推着6号非要他躲进衣柜。
笛梦规矩太多,员工不能伤害客人。这会儿陆宜年思路非常明确,自己既要离开这里又不能给小园惹上麻烦。
小园不能成为帮凶,不然后续肯定会被领班责罚。
以陆宜年对笛梦的熟悉程度只要能走出这个房间,他肯定能通过外面那些曲折的通道逃出去。
“陆宜年!”衣柜拉开了一个缝隙,躲在里面的男生极力压低着声音,焦急指挥道,“你千万不能手抖,也不许害怕!应该只有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那么长时间没见,小园还是这副絮絮叨叨的模样。
陆宜年握着手里那把锋利的小刀,把它调整好角度,又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大理石烟灰缸。
烟灰缸很沉,尺寸特别大。陆宜年吃力地适应着烟灰缸的手感,慢吞吞地走到了门后。
周€€进门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同一时间背后的门自动上了锁,发出一声轻微的响。
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的风声,周€€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重物随着惯性迎面而来,烟灰缸的底座准备击打到男人的脸。
钝痛伴随着大量鲜血喷涌出来,甚至隐隐能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一下是肯定不够的,于是陆宜年艰难操纵着烟灰缸,又连续打了好几下。
此时陆宜年那个脑袋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他只是想让这个进门的男人失去行动力,最好半死不活只剩一口子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烟灰缸第一下击中周€€几近昏厥,由于三年前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周€€不仅整过容,头骨也比一般人更加脆弱。
等到陆宜年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上那件纯白色的羽绒服沾满了鲜血。
血渍高高溅了起来,沾上了男生白嫩的侧脸。
手里的烟灰缸应声而落,陆宜年大口大口地呼吸,听到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四周特别安静,6号同样担心自己会转移陆宜年的注意力,捂着自己的嘴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宜年慢慢眨了下眼睛,落在眼睫上的冷汗随着淌下来。
直到此刻陆宜年才终于回过神,他后退一步,低下头去看男人的面容。
从后脑勺流出的鲜血被深色华丽的地毯吸收,布料因此变得黏腻潮湿,从地毯上踏过轻易就能留下一个血色脚印。
血肉模糊的脸很难辨别出男人的身份,但陆宜年已经认出来了。
过往的回忆接踵而至,灰暗的地下室、划开自己皮肤的小刀。嚣张的男人跟自己玩究竟是不是哑巴的游戏,漫长的痛楚像没有尽头的黑色海水。
袖子内衬还藏着一把小刀,陆宜年缓缓蹲了下去。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昏迷,或者死亡,陆宜年清晰地看见周€€转了下混浊的眼珠。
两人视线相撞,陆宜年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满满的憎恶。
衣柜那个门缝视野有限,6号睁大眼也只能从背后看到陆宜年挥舞烟灰缸的动作。
而冲突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6号等待片刻没再听见外面的动静,试探性地喊陆宜年的名字。
也没有听到回应。
6号倒不担心结果,这种情况肯定是陆宜年独自解决了如此棘手的问题,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如今是死是活。
男生悄悄从衣柜里走出来,陆宜年仍旧蹲在原地。6号不明所以,轻轻去推陆宜年的肩膀。
对方顿时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陆宜年仰起脸转过头,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把6号惊到了。
“陆宜年?陆宜年!”在不断的催促中陆宜年连忙应声,手撑了下地毯站起来。
手心也沾到了地毯的血,起身时袖中的小刀掉落在脚边,陆宜年随意地踢了一脚。
小刀被踢出去一段距离,刀尖恰好正对着周€€那双厌恨的眼睛。
问题解决的同时两人终于拥有短暂聊天的时间,陆宜年告诉了6号这个男人的身份。
后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反问陆宜年周逢厉是谁。
话出口的同时6号也意识到了什么,恍然道:“哦!是你老公!”
陆宜年没有在这个称呼上纠结,紧接着6号凑过来看陆宜年究竟有没有受伤。
他身上那么多血,谁知道哪块血迹是自己的。
“……我没事啦。”陆宜年习惯性地挠了挠脸,没想到手里的血迹全蹭到了脸上。
而自己侧脸本来就沾着血,这一碰皮肤上半干涸的鲜血全部被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