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备胎也不容易 第31章

在他发现这场末日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考量的。

谢亦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心中也没有半点意外。

陆敛却话锋一转,突然说:“如果我救下苍生,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他不敢奢求喜欢或是爱,可他却渴望能在谢亦的眼里,能再次出现陆敛这样一个人。

而非他站在谢亦面前,谢亦的眼眸中却倒映不出他的身影。

谢亦一愣,眼神中有些许惊讶,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

陆敛却死死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每一寸都映入心里。

……

这天晚上,谢亦沉沉睡去,耳边却传来一阵炸响。

那响声是从窗外传来的,却仿佛重重锤击在谢亦的心里,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看向窗外。

天上原本只剩下漆黑血色的裂缝,如同一张未知而可怖的大口,但此时却好像有一道金色的冲天之光,以他所在的昆仑山为起点向天空中的四边八方蔓延。

那金光格外刺眼,将漆黑的天空照得一片明亮,而从裂缝中似乎有无数的血影在汇集,它们和金光缠斗对峙着,而整个天空都在不断发出轰鸣和咆哮之声,响彻每一寸大地。

那金光相当霸道,隐隐间,谢亦还听到了锁链被拖曳的声音,像是有秩序在被打破,又在被修补。

最后血影被打散,那金光迅速布满天空,一方天地皆被一种极其刺眼的光芒所笼罩,连谢亦都只能被刺得闭上眼睛。

或许有一炷香的时间,光芒才慢慢散去,而此时天空依旧亮如白昼,但那裂缝再无踪迹。

让所有人都只能坐以待毙、引颈受戮的所谓末日,似乎就这么消失了。

与此同时,谢以宴挂在胸前的那块神源却微微发烫,而谢以宴也听到了最后的系统提示音:

【攻略对象虐渣值:1】

【当前虐渣值:100。】

8823冒头庆祝:【任务完成了!恭喜恭喜!话说陆敛去哪儿了?】

【死了。】谢以宴说。

【啊?!】8823惊讶地不行,【这就死了?所以他白天说的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其实是要去赴死?】

谢以宴笑了笑,没有回答。

最让人难以释怀的离别是未曾预料的绝别,也许上一刻还在对至亲之人恶语相向,下一刻那人就永远地离开了。在无数年之后,人们能接受至亲之人的离世,却无法接受自己的恶语相向和冷漠。

他们会一次次地去想,如果那是一次认真的告别,该多好。

就像四百年前的陆敛对谢亦一样,他一次次轻慢地拒绝谢亦的相见,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他再次见到谢亦时,只会是一具被鬣狗咬断手臂的尸体。

而谢以宴给陆敛准备的,则是未曾告知的赴死。他选择为了谢亦的意愿去赴死,但死之前谢亦依然对此一无所知,也未曾给他任何的回应。

谢亦会为他的牺牲而感动吗?陆敛或许会去想这个问题,但是他也知道,他不会得到答案。他将死在半途,却不知以后究竟会是破晓,还是依旧的长夜。

第37章 渣攻成了我的猫(完)

谢以宴知道陆敛死了,不过不知道他死在了哪儿。后来沉默寡言的周序红着眼眶从天之尽头出来,他才知道陆敛是死在了天之尽头里。

世界的规则被修复,天之尽头已经封闭了。周序说,那里将演化成神界。从此以后,渡劫境的突破不会再有天地限制。

昆仑山,其实一直是连接着凡界、修元世、神界的神山,不过神界覆灭,方才变成了天之尽头。

陆敛死了,死之前授意周序成为昆仑山的领袖。周序并没有为陆敛宣扬他的功勋,这同样是陆敛所授意的:他虽然拯救了天下,但却并非是为了他们,自是无须揽功。

末日消解,所有人都额手称庆,而一些存活下来的大势力也在修元世中重新洗牌,组建新的规则。

而就在陆敛死后的第二日,赵弋、周序以及其他数位渡劫境圆满都纷纷破境,修元世多了六名神境强者,他们将在神界形成后飞身神界。

陆敛之前交代过周序,等他死后,就让谢亦离开。然而周序却没想到,谢亦却压根没走。既然谢亦不走,周序对陆敛忠心耿耿,当然也会以最尊敬最慎重的方式对待这陆敛最在乎的人。

至于谢以宴为啥不走?笑死,陆敛都死了,人设想崩就崩,谁管得着。

他倒是想走,不过还有点扫尾工作没做。

还好没让他等很久。三天后,昆仑山外大阵被林瑾之一剑破开,随后周序和昆仑山中一名同样晋升神境的峰主一同迎战,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重创。

林瑾之卡在渡劫境巅峰太久太久了,天地桎梏一被打破,他的修为就顿时一日千里,莫说两个周序,便是来上百个,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别人不知道末日是如何结束的,林瑾之却再清楚不过。陆敛死了,昆仑对他来说跟无主之物并没有区别。

昆仑山全宗戒备,宗内强者都瞬间聚在了主殿内。谢以宴被赵弋和宗内剩余的几位渡劫境牢牢护住,但是这些人估计都挡不住林瑾之的一合之力。

林瑾之从高空落入主殿前,一步步踏进台阶。那么多人的警惕和杀意似乎都被他无视,他只是笑着看向谢以宴:“谢亦,许久不见了。”

“是挺久不见的,你看起来真难看。”谢以宴同样笑着说。

他说林瑾之“难看”,可谓是一点错都没有。林瑾之原本虽然看起来有些病弱,但看起来也是俊美无暇的君子,如今却完全不同了。他整个人的皮肤都白中带青,唇上都找不到一丝血色,倒是修长苍白的手上缠绕着不详的血线。

他为什么会这样,谢以宴猜也能猜得到。当初林瑾之还给谢以宴的那缕谢亦的神魂,是被他做了手脚的。而陆敛到后期虽然没跟“谢亦”说,但是谢以宴也能看出他已经查到了给他下同心蛊和陆家灭门背后的真凶。

林瑾之对于陆敛来说,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都是轻了。以陆敛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去报复。而神魂上做的手脚,就是林瑾之保命的依仗。谢以宴猜测,可能那神魂上被下了类似于同生同死的咒,所以陆敛无法杀了林瑾之。但是却也绝不会让他好过,看林瑾之这样子,虽然没死,但是报复也一点都不轻。

谢以宴猜得没错,而且林瑾之做的那个手脚不仅是同生同死,而且是林瑾之神魂上受到的任何外力伤害都会同步到谢亦身上。陆敛给林瑾之的报复,则是以牙还牙,给他下了食心魂蛊。

这食心魂蛊是一种魂魄形态的蛊虫,它寄居的同样是人的魂魄,但啃食的却是宿主的五脏六腑。因此哪怕林瑾之换一具肉身都没用,食心魂蛊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日日夜夜地啃食着,每时每刻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林瑾之知道陆敛是有报复他的手段,但是只要不杀了他,他就能承受。

现在,他也等到了胜利。陆敛死了,规则被修补,天地桎梏被打破,他已登神境,神界就在昆仑之后,谢亦也在昆仑之中。

林瑾之朝谢以宴一步一步走来,其他人也都立刻向谢以宴靠近,为首的几人也顿时祭出法器朝着林瑾之攻去。

就在林瑾之要挥剑取了他们性命知识,突然一道极强的能量洞穿了他的神魂。

林瑾之不可思议地朝着前方看去,只见谢亦手上拿着一块金光充盈的晶体,那道力量正是从中发出。

“那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神源。”谢以宴笑着说,“别人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

林瑾之却是知道,但也仅仅限于“知道”,从上古遗卷中,他知道神境中修炼到一定层次,会诞生神源。

但是他没有想到,陆敛竟然把神源留给了谢亦。

他知道陆敛一定准备了后手,他以身补道后不可能没有留下后手来防着他这个后患,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是神源!

林瑾之甚至知道,陆敛这么多年来为了破解规则,一直身受重伤。他的身体甚至神魂都时时刻刻被规则之力撕扯着,那痛苦不会比他被下了食心魂蛊要少。全盛时期的陆敛去补道,根本不需要送命,不过是日积月累的伤太重了。

但陆敛居然还把神源留给了谢亦,神源分离后,力量会再次大幅下降,那岂不是说……如果陆敛取回神源再去补道,他根本不会死。

这时候他才隐隐明白,陆敛去补道,似乎补道和死亡,都是他的目的。

但……哪怕如此,他和谢亦的神魂分明是同生同死,为何谢亦要杀他?!哪怕陆敛留下了神源,也最多只能让谢亦击溃他,怎会杀他?

林瑾之看向谢亦,但谢亦此时却没有任何神魂溃散的迹象,依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似乎明白了林瑾之的一切疑惑,但是却并没有为他解答的兴致。

而神魂被洞穿的林瑾之最终也只能倒下,魂魄消弭于天地间。

整个主殿人人都在看向谢以宴手中的神源,而赵弋也不动神色地向谢以宴靠近,一副护着他随时大开杀戒的模样。

如今多人破境,对于强者来说,神源已经不再是闻所未闻了。这个主殿中绝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谢以宴手上的那东西,是继承了陆敛半数力量的神源。只要拿到它,就可一步登天,连周序这些人都远远不及!

这些人虽然对陆敛算得上忠心,但用这样的机会去考验忠心,谁都知道太冒险了。

周序也挡在谢以宴身前,警告地看向殿内之人。

谢以宴却抿唇一笑,道:“各位不用那么紧张。”

说着,他双手微合,神源被它碾成了齑粉。

磅礴的能量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不顾所有人瞪大的神色,谢以宴提步向殿外走去。

赵弋跟在他身后。

主殿坐落在昆仑山的最高峰,谢以宴将神源的齑粉撒在了山下。

陆敛以身合道,如今天道即陆敛。神界已立,他也将要离开,世间不需要再存在一枚会打破平衡的神源。

看着站在崖边的谢以宴,一身青衫的赵弋跟在他身后,问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谢以宴回头,他的双脚已经开始逐渐虚无,但神色中依然闪过了一丝意外。

“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特意扮蠢的样子很好玩。”赵弋勾唇笑道。

疯子才最能发现疯子,于是赵疯子找到了扮演谢亦的谢以宴,陪着他装疯卖傻四百年。

谢以宴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他笑着朝赵弋摆摆手:“走了,保重。”

…………

收集到100的虐渣值,就可以积攒足够的能量离开这个世界。然而正如8823所说,他被卷进去的是一个极其庞大的任务世界群,因此谢以宴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还没歇一口气,睁开眼又是一个新世界。

8823同步检测到他那个世界的信息,又立刻跟谢以宴说了:【宿主,这个是a067任务世界,在这个任务世界中您叫苏宴,你还记得吗?】

谢以宴记忆力是很好的,听到苏宴这个名字,之前做这个任务的记忆立刻就呈现在脑中。

这是个现代世界,同性可婚的背景。苏宴的出身很好,说是金字塔顶端最好的那一批也不为过。他的父母,哥哥,都非常疼爱他,而且他还有一副极其出众的容貌,然而上帝给他打开了这么多门,却把最重要的那一扇关上了€€€€苏宴七岁时被绑架,九死一生回来后,却被确诊了轻微自闭症。

在这样的豪门中,有这样一副容貌,却得了这样的病,本来就疼爱他的父母和兄长便更加疼惜他了。把他如珠如宝地呵护到了二十岁,他的哥哥苏行,更是说要养他一辈子。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苏宴二十岁那年,却对秦家那落魄的小子一见钟情。

那小子叫秦予洲,秦家,说起来跟他们苏家不相上下。但是秦家比苏家残酷多了,秦家的关系复杂,秦予州的爸爸是秦老爷子的幺子,照理说秦家轮不到他们当家。然而秦老爷子却独独看中了幺子的秉性和才华,把秦家传给了他。给长子和次子的都是一些不大重要的子公司。

然而在秦予洲十岁那年,他父亲车祸死了。秦予洲的大伯二伯像是闻着腥味的鲨鱼,直接上门来抢家产,他们憎恨秦老爷子的偏心,对秦予洲一家不仅是贪婪,更是恨。那时候秦予洲的妈妈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却生生被他们害得流产,郁郁而终。秦予洲也被他们赶出秦家。

苏家当时看着这些情景也是唏嘘万分,但是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插手。他们以为那个年仅十岁的秦予洲的人生会从此一蹶不振,然而却没有想到他在十几年后却带着雷霆之势再次出现在秦家,与他的大伯殊死相争。

而在这白热化的当口,苏宴却突然说喜欢秦予洲,要和他在一起。

苏父苏母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苏宴和秦予洲在一起,就代表苏家向秦予洲的靠拢,也就代表着秦予洲和他大伯僵持的局面会被打破。

苏家不愿意€€这浑水,而且那秦予洲一看就对他们家苏宴没意思,何必热脸贴冷屁股。然而他们却根本拦不住苏宴,苏宴甚至自己跑去了秦家所在的a城,怎么劝也不听。

没办法,苏家也舍不得苏宴受苦,最后只能跟秦予洲说,只要他跟苏宴在一起,就会帮他。

而苏宴更是知道,秦予洲心里还有别人,是他流落在外认识的一个青年。

苏宴跟他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还喜欢着别人。”

于是苏宴就这么跟了秦予洲,在苏家的倾向下,局势朝着对秦予洲有利的方向发展,最终秦予洲斗倒了他大伯,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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