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备胎也不容易 第56章

沈霖神色一顿。

他没有回答。

“看来你还是吃得苦不够多,罢了,你现在舍不得,我也不勉强你。”裴翊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沈霖叫住他。

“怎么?”

“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跟祁宴说?你可是在谋反。”沈霖盯着他说。

裴翊勾唇一笑:“你不会。”

“沈霖,这是我安排给你的后路,我想,你应该没这么蠢,自斩后路吧?”

“而且……”他转身看着沈霖,眸光含笑却清冷,“你可以试试。”

……

裴翊走后,沈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沉默了许久。

他心中有千头万绪,无比纷乱,裴翊来一趟,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多、也太大了。

最后他只是低笑一声:

“……我需要后路吗?”

…………

再说祁宴这边。

除去不太和谐和比较遭罪的……那方面之外,呆在靳骁身边还是很来劲儿的,毕竟靳骁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一个很绝的极品男人,还很不一样。

但是呆了三四天,伤都快养好了,祁宴成天黏糊他,靳骁的态度嘛,倒是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许多。跟他说话不会跟没听见一样,也不会让祁宴像一个人自言自语演独角戏,他偶尔也会回回话。

照顾祁宴也颇为得心应手,不仅日常负责抱上抱下,断药倒水,按摩捂暖,还负责做饭。

靳骁算是他这一群男人里为数不多的会烧菜的了,烧得还很好吃。虽然这男人平时自己过的很糙,在宫里也只是米饭兑一菜一汤就应付过去了,不喜欢浪费,也不在意精致。但是祁宴在潜心阁这几天,靳骁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做,别说,吃惯了御厨做的,偶尔吃吃靳骁这不一样的,还是挺有味道的。

反正就是,啥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爱慕值还是在八十八,根本雷打不动!

祁宴现在这时间也比较紧张,实在是不动,也不能一直浪费在这里,他就全当在潜心阁给自己放个假了,还是得回去。

顺道一说,其实沈霖小天使那生日,他是故意忘的。当天晚上收效不明显,黑化值只涨了5点,第二天直接涨了20点。

祁宴还以为这一波就到头了呢,谁想到又过了一阵,居然还涨了二十点,好家伙这一下黑化值直接涨到了65,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不过这种“上分”的感觉,还是多多益善了。

他回到琳琅轩后,沈霖的态度倒是没有很明显的转变,甚至爱慕值还能涨。

不过祁宴毕竟是个无心渣男,沈霖虽然是个小天使,甚至还能涨爱慕值,但是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爱慕值一旦上了九十就没什么用了啊。

于是他有点意兴阑珊起来,好在他的最后一位攻略对象,并没有让他久等。

…………

第72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12)

正如所有的历史规律一样,中原原本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国家统一着,但是在八十年前,它分裂了,这才有了大夏。

大夏原本在周围并不突出,彼时大大小小的国家林立,大夏只能算是其中中等的国家,有几个国家和他实力相等,也有一个国家比他强盛许多€€€€大临,临国。

但是现在大夏在祁宴的发展下,已经一跃成为了最强盛的国家,连临国都稍逊于它,如今的大夏,已经隐隐有一统中原的架势了。

自然,包括大临在内的一些国家,都很忌惮。

两年前,大临与大夏在疆土上产生了一些摩擦。大夏并不愿意在此时就与大临开战,因为彼时西北战事才将歇下不久。一个国家不能一直处于战争和扩张之中,而且那个时候正处于大夏的经济、生产力快速发展的时期,正适合百姓们休养生息,快速发展。

大临就更不愿意和大夏开战了,大夏铁蹄所到之处,数国披靡。原本他们对在印象中实力一直都一般的大夏不以为意,可短短几年大夏就连攻三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夏的虎狼之师,和大夏那位智多近妖的君王,无一不让他们忌惮至极。

在双方都不想打的前提下,双方的使臣便不断来往,试图以外交手段缓解两国的矛盾和摩擦。在这其中,大夏处于相对强势的地位,而大临则要做出更多的退让。

协商了两年,大临听说祁宴唯好男色,竟然提出让自己国家的皇子来和亲以缓解两国关系。

祁宴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然他这最后一位攻略对象,可就来不了了。

他进宫,祁宴给了他最高的待遇以示对临国的尊敬。祁宴后宫进人多是低调的,包括皇后的册封都是悄无声息的,百姓也根本不知道祁宴宫内都有谁。但是这位临国皇子进宫,十里仪仗,昭告天下,可谓是大张旗鼓。

祁宴的后宫,并不在乎位份,一般就是进宫随便给个妃位,之后就不会再升了。这些男人心气傲着,给他们升,指不定还要觉得被辱。

但是临国派皇子来和亲,当然也不能这样糊弄了事。皇子一入宫,祁宴便封了他正一品的贵妃,从位份上来说,他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他也是祁宴的后宫中唯一一个拥有隆重且正式的册封大典的“妃子”,他一抵达京城便进宫封妃,作为一场慎重的政治外交,祁宴凡是都按传统来,仪式、册封使,一样不差,还带着他全后宫一起参与。

这大概是他当皇帝以来后宫出场最齐全的一次了,这样一看,他后宫里人倒也不是很多,一共十几位,而其中属于攻略对象的,也就五六位。

于是这样一场颇为荒唐的男妃册封就开始了,而那位临国皇子刚一从殿门外走来,缓缓朝他们走进时,便惊讶了所有人。

原因无他,这个人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了。

祁宴宫中的人,尤其是他的攻略对象,相貌上都是无可挑剔的顶级容貌,但是和这人一比,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位临国三皇子的相貌,是单纯的“美”,他的容貌每一处都像是集天地精华而成,超越所有人对美的认知,就算说他是画中人,画中人似乎也远不及他。

没见过他的人,很难想象世界上会有这般完美之人,就像画中走出的精怪。

他穿着一身黑袍,再普通、低调不过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好似鸦羽织就,同他泼墨乌发交叠在一起,摄人心魄。

他一步步从殿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打在人心之上,却不知是祁宴的心,还是谁的。

这位皇子叫商止聿。

他册封的当天晚上,祁宴来到他的寝宫中。

商止聿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其他人在进宫之初对祁宴唯有抗拒、厌恶,但是商止聿却非但没有这种排斥的情绪,甚至对祁宴还颇为亲近熟稔。

“陛下还记得臣么?”祁宴一坐下,就听见商止聿这样问。

祁宴顿时一愣,他颇为迟疑道:“孤该记得你?”

从册封大典开始到现在,商止聿看起来都不难相处,眼中和唇角时常带笑。可这时,他得到祁宴的回答,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祁宴,不知是不是祁宴的错觉,他觉得商止聿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似乎一眼就要看穿他的心底。

他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时,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看起来颇为遗憾地笑道:“看来陛下真的不记得臣了。”

“你和孤曾经见过?”祁宴疑惑地问。

“我七岁时曾经来过一趟大夏。”商止聿弯起嘴角,眸带笑意地说道。

他这一笑,谢以宴都有些看愣神了。他见过太多顶级美人,但是美得像商止聿这样纯粹,就像是单纯为“美”这个字而生的人,他也甚少遇到。

谢以宴本就好颜色,重度颜控,这一下把他的集邮癖彻底激发了。

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忘了商止聿,谢以宴天生就过目不忘,当然记得他。

严格说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商止聿今年二十一岁,祁宴二十四。商止聿说他是在七岁时见过祁宴,那时候祁宴才十岁。

祁宴的十岁,是祁宴这个人的转折点。十岁那年他遇到祁闻淮,遇到祁闻淮之前,他像是人人可欺的牲畜,是祁闻淮让他变得像一个“人”,以人的方式进行思考。

但是商止聿见到祁宴时,虽然也是祁宴的十岁,可那是在春天,祁宴还没有遇到祁闻淮。

他仍然是个人人践踏、如同牲畜一般的存在。祁宴记得,那时候商止聿同样是跟着大临的外交使团来的,彼时大夏还没那么强盛,面对大临这么一个超级霸主,他们对大临来的皇子给以了最高待遇。

而宫中的那些皇子,便是一面欺压着祁宴,一面巴结商止聿。他们甚至还在欺辱祁宴时专门请了商止聿,向他展示这么一个有趣的、供以发泄的玩具。

他们踢打着祁宴,用石头砸他,却要求他的双手不能离地,必须要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狼狈躲避。他们让他去喝泔水,再一脚踩到他的头上,将他的脑袋狠狠踩进泔水盆中。

那时候,商止聿都没有怎么说话,也没给出什么评价,他只是远远地看着。

其实商止聿第一次见到祁宴时,只是无意中见到了祁宴被他们欺负的画面。一开始,那些皇子还有些惶恐担忧,毕竟无论祁宴再怎么低贱,在尊贵的大临皇子面前,他们这样算是非常失态了。

但是他们发现商聿止非但没有制止,甚至还看得饶有趣味。在之后跟这些皇子见面时,还会特意提起来:“那天,是什么人?”

这才有了皇子们邀请商聿止来看他们欺辱祁宴的事情。

后来,他在这些皇子的“邀请”下,见过祁宴很多次,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静静地看着,不做评价,也不说话。

谢以宴注意得到他,但那时候的“祁宴”不会注意到他。因为那时候的他只是艰难求生的兽类,他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近在咫尺的虐打,和食物。

直到有一次,商止聿在那些皇子欺辱完他之后,突然拿起一块糕点,朝祁宴走过去。

皇子们都阻止他,因为祁宴身上的兽性和攻击性都很强,哪怕是他们,也要在祁宴精疲力尽时才会对祁宴进行近身踢打,而此时祁宴还远没有到筋疲力尽的程度。

有一次,五皇子便是在祁宴尚有余力时近身祁宴,最后险些被咬下了一块肉。

商止聿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只是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然后他走到祁宴面前,蹲下身,将糕点递给了他。

祁宴看他从皇子们那边走过来,便以为他是皇子们的走狗。而皇子们给他的食物,从来都不是白给的,哪怕是一块生肉,也要他跟恶狗抢食,哪怕是一些泔水,都要将他打得遍体鳞伤再折辱进泥沼。

所以他一口吃下了商止聿递来的糕点,在商止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顺势猛地向商止聿的手指咬去。

所有人都不把他当人,他似乎就真成了野兽,也有了兽类般的攻击方式。

商止聿的手指顿时出了血,被咬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只是皱着眉,最后另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卸掉了祁宴的下巴。难以想象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拥有这样大的力道,这样狠辣的身手。

一旁的宫人吓傻了,连忙跑过来仔细看商止聿的伤口,被吓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毕竟他们可担当不起。其他的宫人同样这样,恐惧和担忧让他们对祁宴不可遏制地兴起了强烈的怒气,一群人再次围上去踢打他。

宫人说要立刻召太医来,而商止聿只是摆摆手,说无事。然后让宫人递一块手帕给他,这才慢悠悠地让围大祁宴的人离开。

宫人们下了死手,祁宴被打得奄奄一息。他躺在地上,沉重的眼皮让他所看到的一切变得模糊。

商止聿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垂眸用手帕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污,最后嘴角轻轻勾起。

“真是难养的狗。”谢以宴听到商止聿这样说。

他将带血的手帕随手扔在祁宴身旁,便带着他的宫人离开了,从此以后,谢以宴就没怎么见过商止聿了。

而按照祁宴的思维来说,他更不该认出商止聿,就算他过目不忘,连十四年前只能算得上一面之缘的人都能牢牢记住,但商止聿和那时候也很不一样。那时候商止聿才七岁,虽然五官十分精致,但和如今这样的样貌还是相差甚远。

若非谢以宴能以骨相识人,也认不出来。

所以谢以宴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这样问的,或者说,他这样问是有恃无恐。

以前欺辱过如今比自己国家还要强大的国家之主,还专门来问祁宴记不记得他,怎么看,都是作死行为。所以,或许他对祁宴认不出他这一点是有恃无恐的吧。

可是此时,他眸中的失望竟然也不似伪作。

“既然陛下不记得,便罢了。臣那时候对陛下可是印象深刻,说是一见钟情都不为过。”他含笑看着祁宴,这般说道。

谢以宴几乎是头皮一麻,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这个世界虽然可以说是天堂,但是他还真的没遇到什么太有难度的攻略对象,而这时,他可以肯定€€€€终于来了个神经病了。

这个人,嘴上说着对他一见钟情,爱慕值却只有可怜的“10”,可刚刚的失望,和此时的喜爱和侵略,都全然不像是作假。谢以宴活了那么久,一个人的神情是真是假,他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孤十岁的时候么……?”谢以宴轻笑,决定配合小疯子,给他圆个谎,“巧了,十岁孤正好遇到了贵人,日子过得没那么狼狈。”

而商止聿在听到“贵人”时,琥珀琉璃般的眸色骤然变深了,他说:“对啊,是有所听闻。要是臣能早些遇到陛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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