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 第35章

陆与闻认真想了想,“可以考虑,还想看我演什么?”

“我想想。”方雨眼珠子转了一圈,因脑海里的幻想而笑了出来,“想看你演医生、飞行员,演个间谍或杀手也不错,古装你想试试么?我建议不要,头套会勒得头皮很痛。”

陆与闻嘴角微翘,“我会听取你的建议。”

“我真的想看,你一定要演。”方雨挽紧陆与闻的胳膊,陆与闻一脚踢飞路面的石子,懒洋洋道:“以后再说,现在的还没拍完。”

“你有想看我演的角色吗?”方雨问。

陆与闻回答:“演什么都好,反正你是你。”

这天天气很好,山神庙里没有腐朽的气味,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阳光。两人本该在大殿正中央,陆与闻改了主意,拎着蒲团和方雨躲到了神龛后面。

神龛并未靠着墙壁,方雨一直念叨这是不对的,神龛必须靠墙摆放,不然运势没有着落。

陆与闻拍打蒲团上的灰尘,丢到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向方雨伸手,“你管那么多,小点声,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来。”

方雨握住陆与闻的手,没坐另一只蒲团,紧巴巴地贴着陆与闻坐下。

方雨的手伸进陆与闻鼓囊囊的裤袋,居然摸出来一个桔子,他笑了半天,陆与闻夺走那个桔子,“道具来的,不给吃。”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看今晚要拍的戏,小声对着台词。台词不多,董乾和向晴没讲几句就吻了起来,而陆与闻不可以,他没忘记早上说的话,要忍到今晚拍戏再吻方雨。

他想表现那种迫切,他的情绪和经验能直接照搬使用。

今晚的戏很快排完了,方雨翻到下一页接着看,陆与闻揉捏方雨的后颈,方雨看剧本很专注,陆与闻则有点心猿意马,“你真好看。”

“那喜欢我吗?”

方雨抬头看了陆与闻一眼,陆与闻眼神发直,倾身去舔方雨的脸颊,方雨微微仰起脸,陆与闻舔得更起劲,舌面尽可能展开,口水弄湿方雨的脸。

为了再靠近些,陆与闻直起上半身,双臂钳住方雨,方雨被束缚在臂弯内,剧本丢到一旁,桔子在两人没察觉时滚出了老远。

没有实质性的吻,光是舔舐就让彼此情不自已,陆与闻让方雨坐到他腿上,两人搂着,互相抵着额头,以贴面摩挲缓解接吻的渴望。

身体反应直接而强烈,陆与闻已不想思考原因或对错,循直觉亲近是最快乐的事。方雨把他引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探明了究竟,不舍得离开。

时间缓慢流淌。

这天上午他们做了很多事,对了接下来的几场戏,包括喂桔子的那一场,两人分吃了那个桔子。剩余的时间里,方雨就在陆与闻大腿上坐着,没做特别的事,抱着说悄悄话,或静静地对视,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期间,方雨充分感受到陆与闻的持久与炙热,他坐立难安,却不得不坐着。

尽管陆与闻说了对不起,可面上没有一点羞愧,他按着方雨的肩膀,脑子一热问道:“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么做么?”

方雨说:“我知道,你想试试吗?”

陆与闻€€睁着双眼,“怎么试?”

“跟我试。”方雨在陆与闻耳边说了句话,陆与闻立马摇头,“不行,这个过分了,接吻已经够冒犯了,这得多疼?”

“笨蛋!”方雨叹气,“是我疼,不是你。”

“我知道,你很怕疼,没必要这么遭罪。”陆与闻表现出了抗拒,他亲亲方雨的唇角,诱哄道:“我们接吻就够了,有什么接吻不能解决呢?”

于是这一晚的吻戏,陆与闻吻得很生猛,他在镜头下大胆地亲吻方雨,不介意暴露他的熟稔与心切,反正初尝亲热滋味的毛头小子没几个会温柔,也没几个懂得循序渐进与由浅入深。

一来便是最凶猛的,董乾是,他也是。

作者有话说:

十多年后的陆与闻be like:我想看你演一个角色

方雨:?

陆与闻:出演我人生的男主角

第49章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

这晚下了夜戏,方雨拒绝了陆与闻直接回农家乐的提议,他想找弟弟谈一谈。

他一个人回到平房,不见弟弟的身影,打了几个电话皆无人接听,最后一个过了很久才被接通,方晴恐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哥,我迷路了。”

“你在哪?”

“我不知道啊,我刚才经过一条河,走着走着找不到回去的路,哥我在路边,你快来,周围很黑没有路灯!”

“待着别动,我去找你。”方雨拔腿就跑,方晴声称手机快没电了需要关机,方雨问清楚周边环境和路段特征,接着挂断电话,转头打给了陆与闻。

“陆与闻,我弟迷路了,他说经过一条河,我现在去找他。如果你要来找我,去我们拍过戏的那条河,我猜我弟在那附近。”

山上只有一条河,他们在那取过景,其余都是狭窄短浅的溪流。方雨大致能确定方晴的位置,急匆匆出门去了,手电筒也忘记拿。

路上陆与闻的电话不断打进来,方雨只接到一个,陆与闻气急败坏地道:“接那么慢?你别去,黑灯瞎火的你怎么找?剧组有人在附近,我叫他们去找。”

方雨一路小跑,气息略显急促,“不用麻烦他们,我知道在哪。”

陆与闻骂了句脏话,勒令方雨不许挂电话,他现在过去找他。

夜里的大山安静肃穆,草丛深处活跃的昆虫今晚集体噤了声,山间的鸟儿似乎销声匿迹,方雨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循着印象一直往前走。

电话里不时传出陆与闻的声音:“方雨吱一声,报一下你的方位。”

“马上两点钟方向,会经过我们去山神庙的小路。”方雨想到什么,提醒陆与闻,“你让剧组的人别从我刚才的方向来,那边我一路走过来没看到人。”

陆与闻道:“知道,我从农家乐过去,他们不清楚在哪,反正在附近,你反而是最远的。”

方雨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巍峨的山峰,连绵起伏的山峦白天看是无尽的雄浑壮观,到了晚上只有说不出的压迫。

晚上不是观景的好时机。

方雨挂了陆与闻的电话,拨通方晴的号码,方晴催他快点,方雨打断弟弟的话,问道:“晚上拍戏那会儿还见到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你们拍戏我多无聊,想着随便走走,结果迷路了。”

方雨状似无意地问:“走了很久吗?没拿手电筒你怎么走那么远?”

方晴答道:“没走多久啊,哥我方向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来了没有?”

“方晴,”方雨叫了弟弟的名字,沉默数秒后道,“那条河不靠近村民的房子,如果你经过它,不管你是打哪过去,都要走很久,你一个人走得了那么久?”

方晴口气不善,“哥,你在怀疑我?”

“没有怀疑,我只是在想,我的弟弟从小就怕黑怕走夜路,长大了居然能一个人走这么远,我早上觉得是你不了解我,现在看来我也不太了解你了。”

电话猝然被挂断,方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两三秒不到陆与闻的电话立刻打进来。

方雨接了,陆与闻勃然大怒,“你竟敢挂我电话!我刚经过了那条河,半个人影都见不着,你别来了,我这就来找你!”

方雨苦笑地蹲下来,他用他最擅长的、最能让陆与闻心软的声音博可怜道:“陆与闻,我好累,你能不能背我?”

“走累了?叫你别去非要去,等着我。”

方雨说:“你走好慢哦,走快一点我就跟你走。”

陆与闻有几分钟没回话,电话里只有猎猎的风声和风吹树木的沙沙声。

方雨在地上蹲着,头埋进膝盖里,正当他要问陆与闻走到哪了,陆与闻夹杂着喘气的话音响起:“蹲着干嘛?起来,背你回去了。”

方雨高兴地扑到陆与闻身上,陆与闻稳稳当当地抱着人,他摸摸方雨的头,松口气道:“累坏了?还去找你弟吗?”

方雨惯会撒娇,他亲亲陆与闻,贴着他的唇角道:“去吧,你背着我好不好?”

陆与闻重重地呼了一声,跑过来气还没喘顺,方雨又来折腾他,他真是被方雨吃得死死的,“可以背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方雨附在他耳边道:“今晚听你的,我还跟你睡,就我们俩。”

“你本来就是跟我睡。”陆与闻嗤道,他背对方雨蹲下来,“上来,搂紧我,不许捣蛋。”

方雨不算重,背着他不吃力。陆与闻想,其实托起一个人也不是很难,背上的不一定是负担,也可能是奖赏,他从一开始选中了这件奖赏,所以他会背着他去到终点。

坏心情和胸口郁结的气终于排遣了点,陆与闻不打算告诉方雨,下戏后他被提溜着去见了陈总。

陈总话里话外要找方雨,说方雨拿了他二十万,这二十万要付出的远远不止那几鞭子。

陆与闻知道方雨挨过鞭子,二十万的事他并不知情,但不管怎样,他都能理解方雨。然而这位陈总在他面前直言不讳,说话十分难听,气得他险些撕破脸跟对方吵起来。

最后还是理智压过了愤怒,陆与闻问要怎么解决?二十万原封不动还回去行吗?

陈总讥讽道,他爸在医院躺着,这钱还能有剩?你能替他还?回家找你父母要零花钱?

陆与闻被堵得哑口无言,愤怒过后,顿时心生疑窦。按照他对这些人的认知,一晚上挥霍几十万也是常有的事,断然不会出尔反尔,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除非一开始就有别的目的。

陆与闻猜测方雨挨了鞭子收下的那二十万,并没有人告诉他不是单次的钱。

这二十万是他们那伙人抛出的诱饵,是往后数不清多少次威胁的筹码。

陆与闻还记得方雨和他说过,他去别墅的那晚,别墅里有人告诉他们,不愿意的可以马上走。

现在想来恐怕只是一种手段,能筛掉不合适的人,同时也能让那伙人真正盯上的人放下戒心。方雨不会知道,自他们走进那个房间,就永远不可能逃离,他们会一直被威迫利诱,彻底掉入深渊。

一股寒意蹿上脊背,陆与闻还想到这种要挟要钱的小事,一般是手下的人去干,绝不会是眼前的这位亲自出面,除非,陆与闻想,除非目的不止方雨一个。

想明白其中的猫腻,陆与闻反而松了口气,他问陈总,那你想怎么解决?

听说过对赌吗?陈总问,敢不敢跟我赌?你赌赢了我刚才说的一笔勾销,你输了要签到我的公司。

彼时陆与闻还是少年心性,遇事鲁莽冲动,做决定不过大脑,强出头的心思压倒了一切,他想也不想便道,好啊,我跟你赌。

陆与闻更不会知道,在他和方雨像盲头苍蝇那样找人时,方晴出现在他刚去过的房间,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团团转,甚至气愤地踢倒了一把椅子。

“说好的我帮你把我哥引过来,你为什么不出去?你派你的人去了吗?我哥他应该还在找我。”

“你不会反悔了?你说的要签下我,我也能演戏。”

“没反悔,”方晴面前的人应答,“你不会以为我真想做什么?这里是剧组,我只不过想看看你的诚意。”

“连哥哥都能出卖,你这么恨他?”

方晴面无表情道:“不是恨,我讨厌有人和我长得一样。”

那人说道:“有机会还是想把你哥签下来,你们俩这长相,不能浪费了。”

方晴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面孔,看起来上了年纪,眼角纹路很深,腕上并无昂贵的手表,身上的西装也看不出名堂,唯独那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彰显出长期上位者的威严与自信。

方晴换上笑脸,“陈总,签我一个还不够?一定要签我哥?”

“你还小,不懂得有个哥哥的好处,”陈鸣呷了一口茶水,“过几天你来公司一趟,看看环境,把合同签了,还回美国吗?”

“不回,我不打算回去了,”方晴冷笑,“我哥估计以为我这十几年过的都是好日子。”

陈鸣放下茶杯,笑容别有深意,“你该回去了,跟你哥好好道个别。”

“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报警?我听说今天来演练的几支消防队还没走,那么多人找我一个,该多好。”

方晴眼怔怔地看向窗外,走去把门打开,抻着脖子往外看,而后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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