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 第34章

方雨哽咽地问:“为什么没有?”

“我已经够混蛋了,你还想让我罪加一等?”

陆与闻自嘲地笑,在方雨紧抿的唇上亲了亲,“不该亲你的,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你便宜,可你看我都干了,并且干得毫不羞愧。”

“我是坏人,你说得对,我这样坏不坏?”

陆与闻贴着方雨的唇,似吮似咬,大手仍在方雨的腹部游移,只不过这回他的手真真切切地触摸方雨的小腹,手指头距离内裤边缘不到半指远。

他跟方雨咬耳朵,低笑地问:“今晚又穿了白色的?”

方雨呼吸变得急促,他勾住陆与闻的脖子,喃喃地道:“我给你看。”

房间灯光忽明忽暗,方雨下了床,反锁好门,再将窗帘拉严实了。他走到床边,侧身对着陆与闻,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手臂缓缓抬高,上衣渐渐剥离身体。

衣服掉到地上,方雨动作没有停下,他稍稍弯腰,手捏着睡裤,眼睛一闭将裤子脱了下来,全身只余一条内裤,如陆与闻所想,是白色的。

陆与闻也下了床,他捡起地上方雨的衣服,方雨转身和他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方雨慢慢地环住陆与闻的腰,他的勇气、希望,全都孤注一掷地压在了这一刻。

藉由双臂、藉由赤裸的身体,他想给陆与闻看到他的决心,以及这世上最不值钱、但偏偏是他的全部的赤诚的爱意。

陆与闻揽着他的腰,把他的头按向肩膀,良久,陆与闻开口:“我看到了,你说的后腰上有一粒痣。”

方雨问:“记住位置了吗?”

陆与闻笑,“没有,但我以后还能看很多遍,我不用刻意去记,对不对?”

方雨猛地抬头,对上陆与闻带笑意的眼眸。

陆与闻抚上方雨的后腰,准确地按住那一粒痣,“你什么都愿意给我,我把你当成我的人了,方雨,我会想个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们的关系会很牢固。”

方雨仰着头,殷切道:“不要当你的弟弟。”

“好,不当弟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你的。”陆与闻亲亲方雨的脸颊,“回床上去?冷不冷,把衣服穿上?”

“你抱着我就不冷。”方雨仍痴痴地盯着他看,眼里噙着泪,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陆与闻刮了刮方雨的鼻梁,问:“高兴吗?不高兴吗?”

方雨回答:“高兴的。”

“笑一下?我总不能老惹你哭。”

方雨抿了抿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结果却是眼泪先掉下来,方雨眨眨眼睛,含泪笑道:“高兴的,我很高兴。”

很久以后陆与闻回忆起今晚,他参透的关于爱的第一课是,原来爱会让人笑着流泪。

这晚格外的长,房间的灯关了,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了很久的话。

方雨光溜溜的缩在陆与闻怀里,陆与闻抱着他,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给他讲童年糗事和趣事,讲到好笑处两个人都笑了,而后一起捂着嘴巴忍笑,唯恐吵醒隔壁房间的人。

轮到方雨讲小时候的事,陆与闻异常沉默,他搂紧了方雨,不时在方雨脸颊或额头亲一口。方雨被他亲得哭笑不得,索性闭上眼睛,陆与闻看懂方雨的暗示,吻来到了嘴唇。

克制的轻柔的吻。

许是知道这夜很长,而他们不赶时间,不争这一分一秒,会有很多很多个吻在以后等着他们。

一吻毕,方雨又说了一次我爱你,陆与闻握住方雨的手,把它按在胸口,方雨感受陆与闻跳动的心脏,所有澎湃的汹涌的情感都从这里奔涌而出。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太贪心,不该妄想更多,他的爱从来不是要挟的工具。

如梦境般甜美的夜里,方雨对陆与闻说:“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你可以不回应我。”

第48章 有什么接吻不能解决呢

第二天是陆与闻先起床,方雨迷迷瞪瞪被陆与闻叫醒,陆与闻亲了亲他,说:“你先穿衣服,别出去,我找人进来。”

方雨揉揉眼睛,刚套上衣服便听到开门声,陆与闻身影一闪出去了。

方雨穿上裤子,下床进了卫生间,看见镜子里自己脖颈处的吻痕,才知道陆与闻大清早火急火燎为的什么。

他笑了笑,盥洗台上的漱口杯装满水,牙刷挤好了牙膏,而洗手盆壁有一坨没冲掉的牙膏。他几乎可以想象陆与闻挤完牙膏却掉了、只好再挤一次的笨手笨脚的模样。

洗漱完听见门开的声音,方雨走出去,陆与闻身后跟着化妆师。化妆师显然清楚该做什么,工具箱一放下就开始翻遮瑕盘。

方雨坐在床边,忐忑地看化妆师忙活,脖子上刷子一扫粉扑按了按,三两下便好了。

陆与闻手机响了,走去阳台接电话,方雨这时和化妆师互看一眼,方雨腼腆地道:“麻烦姐姐特地跑一趟。”

化妆师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方雨看到化妆师手里的遮瑕盘,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姐姐,这个能给我一个吗?下次我可以自己来。”

“可以,可是你会经常用到?”化妆师眸子里带着探究,没忍住问了出口,“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方雨笑道:“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化妆师往阳台看了一眼,神情似乎有顾虑,刻意压低声音,“你年纪和我弟差不多,姐不想看你被人欺负,要是有人强迫你,你要反抗。”

“谢谢姐姐,可是我不用反抗,”方雨冲化妆师粲然一笑,扭头看向阳台背对着他的身影,“他没有强迫我,我是真的喜欢他。”

化妆师晕乎乎地出门,把门带上前她再看了眼房间内,陆与闻走到方雨面前,方雨仰头看他,两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可空气中似有火花,他们之间涌动的暧昧气流没人能插足或打破。

门关上了,方雨踢了一下陆与闻的小腿,陆与闻问:“和化妆师聊了什么?”

方雨歪头道:“姐姐怕我被你欺负了,叫我要反抗你。”

陆与闻俯身盯视方雨,“那你要反抗吗?”

“我不要,”方雨双手攀上陆与闻的肩膀,笑意使他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可以随时欺负我。”

陆与闻哼了一声,捏捏方雨的脸,他到床边坐下,方雨自觉坐在他腿上,彼此额头相抵,嘴唇只差一公分。

“怎么就亲不够?”陆与闻搂着方雨的腰,亲上近在咫尺的唇,小心翼翼地吻着,而后生硬地停了下来,气息粗重,“不如别亲了?留到今晚拍戏再亲。”

方雨舔了舔嘴唇,“你能忍得住的话。”

陆与闻瞥见方雨的舌头,眸色暗了暗,他凑近方雨的唇,打着商量道:“不碰嘴唇,舌头让我吃一下?”

方雨笑,“你求我。”

陆与闻按着方雨的后脑勺,嘴唇不断逼近却始终留有空隙,“我求你。”

方雨略略伸出舌头,陆与闻呼吸一窒,张嘴就要吃,然而舌头狡猾得像滑溜溜的鱼,他捉不住,硬生生叫它溜走了。

陆与闻独自生闷气,方雨挪了挪屁股,圈着陆与闻的脖颈,脸颊磨蹭他的侧脸,“笨蛋,你有反应了,等下还要不要开工了?”

“知道,你别动,一会儿就好。”

陆与闻抱着方雨郁闷极了,最近他特别容易兴奋,经不得撩拨,可他偏偏迷恋上了和方雨接吻的感觉。

他的身体里有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他关不住,夏天万物生长,这头野兽也在寻找能肆意翻滚的山野。

每次和方雨接吻,都像有一只手悄然打开了栅栏大门,放出那头野兽。

陆与闻把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是方雨打开的门,是那头蒙昧野兽撒的野,而他只不过将方雨抱紧了些,好寻找方雨发间与颈部的香甜。

方雨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他仿佛看到一片葱绿茂密的田野,叶子翠绿油亮,树木苍翠挺拔,他认出来,这是受他照料的那棵树,原来长得这么好。

陆与闻抵着方雨的额头,眼里盛满复杂的情感,“当初给你发短信,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这样。”

方雨问:“你喜欢我们这样吗?”

“喜欢,喜欢的。”陆与闻凝视着方雨,方雨是他生命里的意外,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惊喜与体验。

原定的医院确定无法取景,导演听说山下有一个疗养院,适合改造成医院病房,临急临忙带着摄像和美术下山勘景去了。

白天的戏改由副导演执导,陆与闻在出门前收到两个消息,其一是统筹通知他们上午不用上工了,原因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山这天要开展灭火演练,五支应急救援队共一百多号人要来。

其二是舅舅发的短信,告诉他电影投资方会来剧组探班,陈总也会去,警告他别惹事。

陆与闻看了短信,删去了舅舅的这一条,他从统筹那打听到投资方的人只会待一个上午,刚好白天不用出工,只要有心躲,他能带方雨躲过去。

既然如此,便没有告知方雨的必要,免得让他想起那些糟心事。

不开工时间宽裕了起来,陆与闻和方雨下楼吃早餐,剧组其他人也在。方雨本想去找他弟弟,被陆与闻叫住,勒令他好好坐着。

陆与闻去拿早餐,方雨坐在大圆桌前,用纸巾擦拭他和陆与闻面前的区域。

他和相识的工作人员问好,笑容柔和,眼神带着点自己也没发现的羞怯,像初生的幼兽第一次离开巢穴与外界接触,看什么都是好的。

方雨没发觉自己的这点变化,他的内心格外平和,像迷途的鸟儿终于找到栖息的枝头,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了可以回望的方向。

视线扫过人群,方雨忽而看到弟弟方晴,方晴正和摄制组的人聊天,看见方雨时笑容加深了几分,随后径直朝他走来。

方晴没坐下,站在方雨近旁打量着他。

方雨心里有愧,他不该把弟弟撇下,正要开口说话,方晴勾起一边嘴角,戏谑道:“得手了?你们关系确定了吗?”

方雨蹙了蹙眉。

方晴抱臂笑道:“哥,我可听说他的背景了,你要努力把人套牢咯,利用他多接几部戏,赚一大笔钱,以后才能有保障不是?”

“我很好奇你用什么手段把他拿下的?”方晴弯腰在方雨耳边道,“要装纯吗?他看起来喜欢纯一点的,他会喜欢自己送上门去的吗?”

方雨脸色微变,“这不是你该问的。”

“哥哥这些年很辛苦吧,爸爸挣不了几个钱,现在又病了,你能找到一张长期饭票我很替你高兴。”

方晴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雨,“哥,别人不懂你,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我。”方雨看了看弟弟,忽然扬起嘴角,顺手把旁边的椅子拉开,陆与闻正端着早餐走过来。

方晴在陆与闻回来前走了,陆与闻放下托盘,向方晴走的方向瞥了一眼,“要不要请个当地导游或者给他报个旅行团,省得他老烦你。”

“他是我弟弟。”方雨无奈。

陆与闻将白煮蛋在桌面滚了几圈,一边剥壳一边道,“吃完和我去山神庙,在那对戏好一点。”

方雨不疑有他,咬了一口陆与闻喂到嘴边的鸡蛋,含糊地道:“我也喜欢那里。”

消防警报响彻大山深处,在去山神庙的路上,方雨看见山下好几台消防车,大批消防队员上山,其中竟然还有有别于消防的蓝色身影。

方雨拽了拽陆与闻的胳膊,好奇道:“消防演练为什么警察也来了?”

陆与闻发完短信,将手机揣回裤袋,“可能是跟派出所联合开展的消防演练。”

“这样啊,说起来我有个发小当了警察,但他们一家人很早搬走了,我和他也很久没见了。”方雨感叹了一句,陆与闻撇撇嘴,“什么发小,几岁认识的?”

“穿开裆裤的年纪,”方雨转过脸看陆与闻,眸光一亮,“你以后要不要演个警察?”

“演警察?你想看?”

方雨笃定道:“你穿制服一定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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