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 第73章

方雨想,是哪种情感重要吗?这个世上有那么多无法定义的充斥谎言与秘密的关系,也会生死相依,也会离心同梦。

永远会有人奔向另一个人,也永远会有人离开。

当晚方雨做了个梦,梦里他和陆与闻坐上逃亡的汽车,陆与闻怕他走,始终用枪指着他,他没办法说服陆与闻相信他不会走,因为他也不知道哪里是他的下一站。

他想叫陆与闻开枪打死他,那是他能想到的能永远留在这辆车上的方法。

然后陆与闻会带着他的尸体逃亡,他们会经过漫山遍野的花丛,经过长满能止血疗伤的草药的公路,再奔向看不到尽头的前方。

半夜醒来,方雨脸上淌满了泪,他想打给陆与闻说逃吧,我们远远逃开这个鬼地方,睁开眼睛没有你,这个世界糟透了。

手机安静地搁在床头柜,方雨拿过来看,没有短信,没有黏黏糊糊的情话,陆与闻对他似乎已无话可说。

方雨想,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还要哭呢?

第96章 要不要摸一摸胸肌

确定开机日期的那天,方雨松了口气,只觉得一场漫长的跋涉终于到了尽头。

距离在酒店落荒而逃的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确切来说是七十九天,方雨记得这个时间,陆与闻没再联系他。

倘若不是每天变着花样的早餐和熬好的中药没断过,以及不出门的日子里,准时准点送来的一日三餐兼不定时下午茶,他定会以为陆与闻已对他死了心。

吃饭喝药这种小事,陆与闻也费心至此,方雨清楚陆与闻做不到不管他,他把这当作救命稻草,每次都吃光送来的饭菜,仿佛能因此获得什么赞赏。

有一回,他在洗净的饭盒里放了一小袋自己烤的饼干,中午司机照旧来送饭,他接过午饭,忐忑地把装有饼干的饭盒交到司机手里。

到了晚上,司机送来的晚饭和平常无异,也没有多余的交代他的话,方雨无法确认陆与闻拿到那袋饼干了吗,是不喜欢吗?

陆与闻不喜欢他了吗?他不会这样想。

方雨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起竟无比笃定这一事实。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他曾为陆与闻不爱他而难过,后来他得到的太多太好,也就忘记了那段短暂到忽略不计的不被爱的经历。

被爱可以冲抵很多不好的事,被爱也会让他软弱和心硬,他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进组,还有多少天能见到陆与闻。

这是他见他的最正当的时刻,他可以逃避来自良心的谴责。

方雨提前一天到了剧组下榻酒店,经纪人派了一个助理跟着他,助理跟组经验丰富,提醒他作为新人要主动一点,譬如现在就该去向导演制片和其他早到的演员打招呼。

导演和制片谢绝了他的拜访,只说明天就是剧本围读会,叫他好好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早到的演员里除了陆与闻,其他都去打过招呼,最后剩陆与闻的房间没去,方雨支开助理,一个人去敲陆与闻的房门。

陆与闻的房间就在他的对面,他一边敲门一边想,陆与闻真不知道他过来了吗?中午他抵达的动静不算小,且房间门在那之后的一两个小时里始终打开,可他没等到陆与闻开门看他一眼。

方雨敲门的动作变得迟疑,他低着头,忽而回想起迫于无奈出现在陆与闻面前的那天,他裹着一件浴袍,赤着双足,慌不择路地逃跑,最终敲开陆与闻的房门。

因为太过狼狈,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回忆,他甚至希望能抹掉陆与闻与此相关的记忆,好让他们的重逢不那么难堪。

从奔向陆与闻在的楼层,到准确无误地找到陆与闻的房间,光凭巧合是不可能实现的,他早知道陆与闻在那个酒店开见面会,也事先打听到陆与闻的房间号,重逢的每一步都写满他的处心积虑。

他分明可以避开陆与闻,可他还是闯入了陆与闻的房间,也许他的决心从一开始就是自欺欺人的可笑。

思绪被打断,房门蓦地打开,方雨抬头,眼前是陆与闻凶恶的面容,陆与闻只着一件浴袍,胸膛裸露大半,脖颈和胸口处还有未擦干的水珠。

陆与闻将方雨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眼神极其露骨。方雨生生低下了头,窘迫地审视起自己的穿着,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衬衫下摆规规矩矩地束进裤腰里,裤子系了一根细皮带。

他没发现哪里有问题,除了白衬衫有点透,在陆与闻赤裸裸的注视下,方雨愈发无地自容,他刚要开口,陆与闻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屋里,房门被一脚踹上。

方雨被陆与闻贴皮贴肉地盯着,彼此呼吸交错,陆与闻再靠近一点就能像从前一样吻住他。

方雨紧张得不敢眨眼,陆与闻脸凑近了些,鼻子已经顶到柔软的面颊,方雨以为陆与闻要亲下来,陆与闻却倏尔放开了他,随后是充满嘲弄的一句话:“洗过来找我的?等着,我还没洗完。”

说完大剌剌地扯下浴袍,径直进了浴室,浴室全透明玻璃将内里一切暴露无遗,方雨只不经意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浴缸里半躺着的陆与闻。

陆与闻脖子后仰,一条腿搭在浴缸边缘,小腿伸向外面,肩膀以下都被浴缸挡住。

方雨看不见陆与闻在做什么,隔着沾满水汽的玻璃,他只能透过陆与闻脖子凸起的青筋、微扬的下颌以及紧抿的唇线,来幻想陆与闻会是何种表情。

陆与闻在某些时候会性感得令他失控,会让他有不顾一切的冲动。他执着的模样会叫陆与闻也心惊,陆与闻担心弄伤他,他只能睁着潮乎乎的眼睛,再卖力一些,向陆与闻证明他是愿意的。

没人能抢走他最珍爱的物事,就连陆与闻本人也不能。

方雨坐在床上,感觉浑身发热,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他转过头看了看,朝浴室里的陆与闻喊了一声。

陆与闻懒洋洋地道:“你送进来给我。”

方雨拿起陆与闻的手机,走进浴室,陆与闻连胳膊也没抬,使唤他非常理直气壮,“你拿着给我听,我没空。”

方雨走近陆与闻,往浴缸里一看,才知道陆与闻说的没空是什么意思,他登时脸热不已,陆与闻抬眼睨他,说道:“快接啊,看我干嘛?”

方雨按下接听,手机贴着陆与闻的耳朵,陆与闻听了十几秒,先是应了一声知道了,再连说几句没事。

电话挂断后,方雨转身要走,陆与闻在背后吩咐他:“给我拿条毛巾进来,在我行李箱里。”

方雨当听不见,快步走出浴室,他放下陆与闻的手机,直觉自己站在这里已没有任何必要。他想走,可浴室玻璃门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直直地投向他,浴缸里的男人向他伸出手指头,勾了勾,简直把他当成愚蠢天真的幼童一样引诱。

方雨走到房门后,正要握住门把手,陆与闻狂妄自大的脸不合时宜地跃于眼前。

方雨一时站定了,他记起陆与闻对很多事永远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不管是现在招猫逗狗的方式叫他过去,还是十多年前在昏暗无光的房子里,陆与闻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向他揭示,他会答应的。

不管是去他身边,还是那些更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方雨意识到像那晚那样从陆与闻身边逃开,会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当面忤逆陆与闻的时候。试过一次就好了,方雨想,谁能违背一个全身上下都对自己有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他找到陆与闻要的毛巾,拿进浴室里,陆与闻看见他露出了笑容,伸手接他递过去的毛巾。毛巾在手上被拽走,浸入水里,下一秒湿了水的毛巾从水里甩出来,陆与闻恶意地溅了他一身水,再对着他猖狂大笑。

方雨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水,他也不恼,一言不发地解开腰间的皮带,细皮带扔到地上,接着是长裤,手指覆上内裤边缘时,陆与闻哑声打断他,“行了,内裤别脱,快进来。”

方雨跨进浴缸里,衬衫湿透了,白皙的胸膛与殷红的胸口逐渐迫近陆与闻眼前,陆与闻钳住他的腰,一口咬在脆弱的胸前。

陆与闻如狩猎中的狼,嘴里一旦叼着肉,便再也不可能放开。方雨疼得飙泪,他抱着陆与闻的脑袋,这个姿势无异于把他饱受欺辱的胸口更送进去一点。

陆与闻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腰,方雨感觉到湿布料从身上一点一点剥离,不一会儿,湿衣物贴着身体的不适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陆与闻的大手,被亵玩的羞耻感重新笼罩了他。

方雨掉下眼泪,他需要不断提醒自己现在是正当时刻,他不是故意来见陆与闻的,他们马上要合作新戏,他来找他情有可原。

至于关上门后发生的这些,谁又能管得着他们,没有人规定他们不能偷偷接吻。

只要偷偷摸摸的话,应该就可以了吧。

方雨这么说服自己,而后终于开口,对陆与闻说了走进这个房间后的第一句话:“亲我,快亲我,老公亲我。”

陆与闻松开他红肿不堪的胸口,双手抚摸他的脸,笑着亲上他的唇,低沉的话音如水般浸润耳膜,“知道要老公了?还敢不敢扔下老公就跑?胆子大了,老公都敢不要。”

方雨满面是泪,全身都在颤抖,不知是哭泣的原因,还是陆与闻那只作恶的大手已来到叫他更羞耻的地方。

他像被人硬生生掰开的蚌,他会展露最鲜嫩的肉,以供最爱他的男人捕食。

方雨用面颊蹭陆与闻的鼻子,陆与闻搂着他轻声呢喃:“要老公亲自色诱才有用,你说你坏不坏?小色鬼,见到老公的胸肌眼睛都直了,要不要摸一摸?”

方雨着急进入正题,他忙催促陆与闻:“你先亲亲我,快一点。”

“不摸吗?练了两个多月的,来摸摸看。”

陆与闻抓住方雨的手,强行按在自己结实精壮的胸膛,觑着方雨变红的脸和动情的眼神,陆与闻又扬起志得意满的笑,是每当他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便会露出的笑。

方雨恨不能揪住陆与闻的耳朵,他咬上近在咫尺的下巴,被情欲烧得沙哑的嗓音在陆与闻耳边道:“要老公,不要胸肌。”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发烧了,所以更得晚了点,明天还会更新

第97章 十八岁爱的人

由于很多人明天才到,这晚剧组没有聚餐安排,陆与闻刚才接到的电话便是剧务主任向他告知这事。

陆与闻没告诉方雨,反正他没打算让方雨出这个房间,距离明天下午的剧本围读会还有二十多个小时,他们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做所有想做的事。

这二十多个小时里,方雨的活动范围只会是这个房间,如果再收窄一点,仅在这张床上,或者是他的怀里。

这家连锁酒店隔音很好,陆与闻不担心他们做的事被旁人听了去。

即使明天起上下三层都将住满人,可某种程度而言,剧组可以算作与外界隔绝,愈是纪律严明的剧组愈容不得任何腌€€事。

剧组或许人多口杂,但比起豺狼虎豹似的€€火文化,方雨进组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显然更安全。

陆与闻想到这里便庆幸此前没太敷衍王总儿子,没想到他会把方雨送进这个剧组,凭良心讲,如今的剧本质量和剧组班底比他能攒出来的好上太多。

他的确想过攒个局让方雨演,但时间紧迫,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业内传闻€€火文化将于近期重启影视业务,一旦有新的影视项目启动,方雨无疑是板上钉钉的演员人选。而他不愿意方雨回来的第一部戏被操作来洗钱,他要方雨的作品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点。

为了提防€€火文化在这部电影上插一脚,陆与闻以片酬直接参投,且额外追加了一笔作为后期宣发资金,明里暗里告诫王总儿子应拒绝€€火文化的投资,免得日后失去对电影的话语权。

王总儿子有的是钱,看重的是名声,一心想做出打响个人知名度的电影,一听说会影响主导权,当即决定不再接受投资。

陆与闻心情很好,半抱着方雨,看他慢腾腾地擦头发,身上不着寸缕,只用被子盖住光溜溜的下身。被子下彼此双腿交叠,方雨就坐在他腿上,丝毫不顾逞凶的器具与他皮贴皮肉贴肉的亲近。

方雨对他毫无防备,哪怕受再多的欺负,见到他还是要亲要抱。譬如方才的胸口就遭到粗暴对待,现在他的手摸上去,方雨反而往他胸膛靠了靠,好让他摸得更方便一点。

陆与闻咬咬方雨的耳朵,问道:“饿不饿?中午吃什么了?一天没盯着你吃饭,你吃了吗?”

方雨扭过头,眨着漂亮的眼睛问他:“你每天都盯着我吃饭吗?”

“我叫人给你送的饭,每次饭盒拿回来我都要检查一遍,看你吃了多少,”陆与闻捏捏方雨的脸,“你很乖,吃得光光的,老公要奖励你。”

方雨舔了舔嘴唇,犹豫许久才问:“那我给你的饼干,很难吃吗?”

“我没吃,”陆与闻笑,“我给锁起来了,我在研究怎么把这袋饼干永久保存,饼干上有小心心,老婆给我的,哪舍得吃。”

方雨嘴角可疑的上翘,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白痴啊,喜欢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陆与闻擒住方雨的下巴,端量着他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给老公面子了,要么当老公傻要么说老公白痴,你以前不这样啊。”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方雨扔掉擦头发的毛巾,双眼一眨不眨。

陆与闻失笑,他猝然翻了个身,慢慢将方雨压在身下,一手撑在方雨颈侧,“你以前会很崇拜地看着我,对我说,老公很帅,一天说三四遍,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才没有,你别骗人。”方雨小声抗议。

陆与闻好整以暇问:“我哪骗你了?”

“那时候哪有叫老公。”方雨略微躲过陆与闻压下来的脑袋,陆与闻在他颈间乱亲,热热的气息烫得他浑身一激灵。

陆与闻拍拍方雨乱动的身体,眼神尤为危险,“那现在补上好了,快说老公很帅,老公最帅。”

方雨问:“说了有什么奖励?”

陆与闻大笑,“这么帅的我本人都是你的了,还想要什么奖励?”

方雨搂住陆与闻的脖子,眼睛亮亮的,嘴角抿着笑,“我要你亲我,一直亲,不许停,我想要老公。”

陆与闻呼吸一窒,他叫方雨勾出了反应,方雨不可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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