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雨表现得一脸天真无邪,手指沿着他的鼻梁,一路摩挲至嘴唇,继而轻轻地点了点,用最纯真的模样夸赞他:“老公好帅,全世界老公最帅。”
陆与闻攫住方雨的手指,冷峻的神情看着他,“爱不爱老公?快说!”
“爱,爱老公。”方雨面对他永远满脸崇拜,那样的表情会让他血脉偾张,陆与闻抚摸方雨向他袒露的柔软的肚皮,他知晓他是方雨唯一的男人,他在他的身体里勇往无前、所向披靡。
陆与闻下达命令:“张嘴。”
方雨嘴唇微启,而后立马有一根湿热的舌头蛮横地闯进来,在他嘴里掀起翻天覆地的风暴。
吻在半醒半睡间持续了很久,陆与闻含着方雨的唇,清醒时用力吮吻,吻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彼此搂着睡得昏天暗地。
睡醒意识有稍微的断片,只会循着直觉吻到一起,陆与闻一边吻一边摸方雨赤裸的后背,安抚在热吻中总是很依赖他的爱人。
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陆与闻找到床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是助理的电话,因为没人接已经挂断了。
他再拨了回去,言简意赅道:“送过来吧,我马上起来。”
方雨睁开眼睛,软绵绵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谁啊?你要去哪?”
“我助理,七点多了,我叫他订了饭。”
陆与闻就要下床,方雨还在床上眼红红地看他,陆与闻笑笑,手指挠挠方雨的下巴,“你待着不用动,等会儿我喂你。”
门铃响,陆与闻捡起地板的浴袍穿上,前去开门,拿进来的不是一个托盘,而是一辆小餐车,上下两层摆满菜肴汤羹和甜点。
陆与闻盛了一小碗汤,拿着汤勺走到床边喂人,方雨坐起来喝了两口,陆与闻还要喂,方雨说:“你喝,这个汤很清甜。”
陆与闻尝了一口,果然好喝,他和方雨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小半碗汤,指腹揩去方雨嘴角的油末,陆与闻嘬了一下手指,方雨咕哝了一句:“脏兮兮的。”
“嫌弃我也晚了,”陆与闻拧了拧方雨的脸,坏笑道,“知不知道什么叫货物一经使用概不退换,你不能退货了。”
方雨不答话,拒绝跳进陆与闻的陷阱。
陆与闻死皮赖脸地问:“老公好用吧?使用体验能打几分?”
“我饿了,快去盛饭。”方雨推开脸皮厚比城墙的男人,陆与闻真的太烦了!他才不要回答什么使用体验。
方雨搓了搓发烫的脸颊,陆与闻一边盛饭一边告诉他这是海胆饭,会有多好吃,嘴上说个不停,也只有在接吻和做那种事的时候,陆与闻会安静下来。
方雨觉得他和陆与闻的角色好像对调了,从前他的话很多,陆与闻酷酷的不爱说话,两人在一起更多是他在讲,陆与闻在听。
后来他们确定关系,说很多无聊话的人变成了陆与闻,他通常是顺从,顺从陆与闻说的每句话,顺从陆与闻要与他做的每件事。
陆与闻端着海胆饭过来,发觉方雨正看着他笑,他问方雨笑什么,方雨说:“没什么,想到了从前的你。”
从前我爱的你,从前爱我的你,无论何时都没变过。
方雨乖乖等陆与闻喂饭,这些事他不会跟陆与闻对着干,不会非要自己吃,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尽量按陆与闻说的做,唯独陆与闻最在意的事,他偏偏做不到。
当晚方雨留在陆与闻的房间,晚饭后有人敲门拜访,陆与闻穿上衣服去应付几句,而这时方雨正躺在大床上,被子下的身体不着一物。
门外的人或许看不到他,或许能看到他的脑袋和半个肩膀。
方雨无从确认,他在陆与闻的床上发抖,等待来人掀开被子,窥破他的丑态,或者等陆与闻过来,与他交颈缠绵。
门最终关上时,方雨问:“不会再有人敲门了吗?”
陆与闻倾身覆上来,笑道:“还有谁要来?我跟刚才来的人说了,别去打扰你,你不舒服,需要早些休息。”
“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是个病秧子。”方雨说道。
陆与闻无赖道:“我不管,我不要别人烦你,该维护的关系我替你维护,你要做的是明天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陆与闻没发现这晚他的很多要求,方雨都没答应,方雨答应的是那些轻飘飘的漂亮话,与爱和永远有关,当问及他会不会变心、要不要一辈子都爱老公时,方雨答得最快,他说不会变心,会永远爱老公。
老公是谁?陆与闻不厌其烦地问。
方雨却不愿答,他忽然发现喊出陆与闻的名字,比要他当面脱衣服还难为情,他叫不出来,宁愿搂着陆与闻老公老公的喊,他在这个称呼的庇荫之下,已经逐渐抛弃不必要的羞耻心。
他可以尽情释放爱与欲,哪怕主动张开大腿,为了那点欢愉被哄着说出平日里绝不会说的话,拿粗鄙当床笫之乐,不管是大不大或爽不爽,他全都能回答。
可他喊不出陆与闻的名字。
方雨顿时无措,他向陆与闻求助,带着哭腔一声一声的喊,老公,老公帮帮我。陆与闻以为他想要,又凶又急地吻下来,堵住他连老公名字也喊不出的一无是处的嘴。
方雨想,其实他知道为什么,陆与闻这三个字于他而言是一段再难触及的时光。陆与闻是他十八岁爱的人,那个人很帅,有点酷,不轻易说爱他,可一旦开了口,便默默地爱他好多年。
第98章 无能的男人
第二天睁眼之前,陆与闻习惯性摸索箍在怀里一整晚的身体,感觉怀抱空空,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幸好抬头看见穿戴整齐的方雨。
方雨逆光站在窗前,白衣黑裤,背影俊俏,陆与闻打量许久,心里涌现无可名状的温柔。
他下了床,从身后抱住方雨的腰,手臂越收越紧,方雨反手摸他的脸,“醒了?你助理半小时前打你电话,我替你接了,让他一小时后再来。”
“起那么早,昨晚睡得好么?”陆与闻用下巴新生的胡茬扎方雨的脸和后颈,方雨边笑边躲,作势转身要吻他的唇。
“等会儿,人有三急。”陆与闻蹿去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小便,全透明卫生间令他在爱人面前隐私毕露,他对此毫无心理障碍,毕竟从昨晚关上门后,他一直是这副袒胸露体的模样。
知道方雨会看,故意给他看,看他对着自己凶悍可怖的物事发怔,光看着便情动得厉害。
陆与闻脑海里全是昨晚,余光看到方雨在叠被子,收拾他们胡闹后一片狼藉的床铺,他没发觉自己眼神直勾勾,盯着方雨的眼睛仿佛被定住。
解决完内急,他到盥洗台前洗漱,镜子里映出床边坐着的身影,方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与闻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径直走向床边,不想深究爱人此时的失落是因为什么,他是行动派,已经掌着方雨的后脑勺接吻。
他将方雨抱到沙发椅上,令方雨坐在他大腿,以彼此最常用的姿势亲吻吮舌。方雨有些心不在焉,吻了一会儿便偏头要躲,陆与闻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不管方雨躲多少次,都将他的唇重新攫住。
吻变得无休无止,方雨艰难推开陆与闻的胸膛,脸红气喘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与闻挑眉,他着实怕了这句开场白,看方雨的郑重模样准没好事,他堵上方雨的唇,打定主意不让他说话。
方雨发出呜咽声,嘴里有眼泪的味道,陆与闻放开了人,眉头拧起来,恶声恶气地问:“要说什么?说分手免谈!”
方雨双眼湿润,嘴唇被蹂躏得很红,他从陆与闻腿上下来,跪坐在地上,握住陆与闻的手。
陆与闻盯视腿边的人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可以维持现在这样,没人的时候我什么都依你,如果有别人在,我希望我们最好保持距离,”方雨注视陆与闻的眼睛,“拍戏就拍戏,我不希望你特别照顾我,你也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对我好。”
“你怕被人说闲话?”陆与闻问。
方雨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方雨苦笑,仰头看陆与闻,“我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对我好我知道,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与闻冷冷道:“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方雨眼里有泪,“你很久以前说过的,剧组夫妻,拍戏的这几个月我们做个伴,我会尽可能的陪你,我们偷偷的,不要声张好吗?”
“不好,”陆与闻甩开方雨的手,他挑明方雨没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这部戏拍完还是要跟我分手,但凡要分手,我都不可能同意。”
“可你之前说过同意分开的,”方雨哽咽道,“实话跟你说,我是很想跟你断了关系,但我们又在一起拍戏,这样根本搅和不清。”
“所以我想,这几个月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也想让你好过一点€€€€”
陆与闻不想再听,伸手钳住方雨的下巴,这回他没因方雨的眼泪而退让,“这算什么?补偿?恩赐?还是炮友?”
方雨不吭声,下巴叫陆与闻捏出了指印。
陆与闻冷笑,“你多善良,要分手了还怕我不好过,送上门给我睡,昨晚一边求我一边说爱我。”
“难道你不觉得是你舍不得我,不想跟我分手,所以拿我当借口说要陪我,还口口声声说想要我好过一点,方雨,我从前没发现你这么会为自己开脱。”
方雨被陆与闻的话深深刺痛,浑身打着哆嗦,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他对陆与闻说:“如果你不愿意,那算了,我们还是要分手,这个决定不会变,我不会再送上门了。”
方雨踉跄着站起来,险些摔在陆与闻怀里,陆与闻要抱他,他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放弃了挣扎。
方雨一副随他摆布的模样更令他心痛,陆与闻面目沉痛,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们分明很相爱,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陆与闻没留住方雨,方雨的助理来找人,门一开,他眼睁睁看着方雨走了。
自家助理随后带着早餐来敲门,陆与闻抹了一把脸,去开了门,把方雨爱吃的那几样早餐挑出来,叫助理送到对门。
助理摸不着头脑,端起餐盘就去送,幸好没有原封不动拿回来。
陆与闻吃着早餐思考对策,他有一个很好的优点是不管遇到何种情况,总能迅速找到应对方法,他不会让自己沉浸在被分手的痛苦中。
一口气啃了几个包子,陆与闻心里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他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指,看向一旁同样狼吞虎咽的助理,“你把你女朋友追回来没有?”
助理又悲情男主上身,陆与闻叹气,“得了,跟我一样无能。”
下午是剧本围读会,接连开三天,围读会上逐字朗读每一场戏,每句台词一遍一遍的过,以此揣摩角色和构思表演。
陆与闻的座位挨着方雨,工作场合他没有打扰方雨,也克制住了没动手动脚。整整三天的剧本围读,他愣是没和方雨说上一句剧本外的话。
方雨来得早,走得晚,每天都会留下来和导演编剧讨论,想逮人也找不着机会。
第三天围读会结束,陈曦过来了,送来明天开机仪式穿的衣服,陆与闻懒得试,拿到放一边,没精打采地窝在沙发椅里。
陈曦向他报备最近的情况,以及针对这部电影的宣传计划。陆与闻打断陈曦,“不,不用宣传,什么都不用做,你们照常放假。”
“你在拍电影,我们放假,你让你的粉丝怎么想?”陈曦扶额,“你知道你的粉丝最爱骂工作室吗?”
陆与闻明显有所耳闻,他摸摸鼻子,“她们也就嘴上说说,你们该放假放假,我平时拍不拍戏都没影,粉丝早习惯了。”
“我问你,”陈曦正色道,“先前我以为你要退圈结婚,我听说你把对象领回家了,那个人是谁?藏得够严实的,不让我见见?”
陆与闻摆摆手,“曦姐,他正跟我闹脾气,不好哄,改天再带他来见你。”
“行,回到正题,我以为你要退圈结婚,所以我帮你向品牌解约,但你一声不吭接了这部电影,还是你最嫌弃的王总儿子的项目,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
陈曦双手抱臂,审视的目光看着陆与闻。
“你说要关掉工作室,自己又来演电影,现在还不要宣传,我来之前了解了一下电影男主角,还是熟面孔,你别告诉我你演配角就为了给他抬轿。”
陆与闻嘴角抽动,“这么说也没错,我的确是为了他。”
“你的粉丝听说你进组本来很高兴,昨天传你给新人当二番,粉圈都要地震了,你知不知道她们怎么说你的,”陈曦模仿粉丝的话,腔调拿捏得极其到位,“陆与闻,求求你别洗粉了,我们自己脱还不行吗?”
陆与闻按了按太阳穴,头疼道:“演个二番这么难接受吗?我以前五六番演很多啊。”
“你也会说是以前,”陈曦恨铁不成钢,“你多大了?年龄到了中生,实绩还碰不到同龄人的边,你知道最近论坛在说你什么?”
陆与闻好奇,“除了骂我演技烂,还能有新鲜的词?”
“有,她们说你十几个月不进组,顶多是事业瓶颈期,接个好剧本指不定就起来了,结果你开盲盒开出一个新人二番,”陈曦顿了顿,面无表情说出更扎心的话,“她们说这不是瓶颈,这是要去吊颈。”
陆与闻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好笑吗?”陈曦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