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 第100章

这次他有一项额外的任务,打听一种新型毒品在圈内流传的动向,找出潜在的知情人及可能吸食的同行。

阿志前几日告诉他,圈内流入一种有更强致幻、麻醉及兴奋效果的新型毒品,和市面上已知的所有新型毒品相比,致幻性超出百倍,吸食的人称服用后可以见到最想见的人,最早发现于近期某位涉毒明星的家中。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外观特点,唯一确定的是致幻效果更强,比已知的一种叫邮票的毒品更强一些。”

阿志当时这么跟他介绍,陆与闻此时重新想起来,他睁开眼睛,并不清明的视线看着车顶,想了很久方才迟疑地开口:“你说,为什么最早发现是在娱乐圈?这能说明圈内人是目标受众吗?”

“不好说。”在开车的阿志谨慎地回了他一句。

陆与闻喃喃道:“可是圈里人要什么没有?有钱有势,情人大把,他们还缺什么需要这种致幻性这么强的毒品?”

“不是激发创作灵感么?”阿志嗤了一声,“还有的说压力大,用来排解压力。”

“放屁!别听他们瞎扯!”陆与闻骂道,胃里翻涌着想吐的欲望,他不得不调整坐姿,以不压着胃部的别扭姿势半躺在后座。

良久,他又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最早在明星家里发现那玩意,其实很能说明问题,但我想不到受众是明星的理由。”

“你们玩得花呗,人蠢钱又多,法律意识薄弱。”阿志回道。

面对赤裸裸的嘲讽,陆与闻也不恼怒,他还在想自己的疑问,总觉得最常见的理由说服不了他。

车内逐渐无话,陆与闻躺了一会儿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翻了翻微信和短信,然后将手机倒扣在胸口。车快到公寓楼下,他问道:“你的人有好好守在我家门口吧?我老婆有出去过没?”

“没有。”阿志回答干脆。

陆与闻放下心,手机也放了回去,不是他不想打给方雨,而是喝多了打过去只会让他担心。下午分开前已经依依不舍了一次,他花了好大功夫也哄不住人,先是抱在怀里亲,又按方雨喜欢的面对面地做了很久,方雨呜咽不止,不叫唤,不喊疼,也不挽留他。

只是哭,一个劲地哭,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空不出手擦眼泪,方雨的泪全叫他吻掉了。

陆与闻想起那双泪眼,以及耳旁持续不断的沙哑的哭声,除了心疼,还生出不合时宜且不可遏制的生理反应。

想到那模样的方雨,他没法不把过程从头到尾回想一遍,少不了那些令人心痒难耐的细枝末节,方雨无力握紧的拳头、蜷着的脚趾和隔着眼泪看他的眼神。

陆与闻深深认同自己是个混蛋,老婆再爱他,他也是个混蛋。

回到公寓,陆与闻冲向卫生间,未等他来到盥洗台前,呕吐物已从嘴里喷涌而出。他吐脏了衣物和卫生间地板,吐完了还接着干呕,最后吐出来的全是胆汁。

陆与闻手脚虚软,扶不住盥洗台面,索性坐了下来,坐在一堆呕吐物旁边,迷茫而疲惫地环视周遭。

他喝醉酒一般不耍酒疯,此刻却有一些受不住,胸腔里像有什么亟待冲破禁锢,他压不住体内的躁动与激愤。

他摸着墙壁站起来,走出卫生间,开始挨个角落甚至挨块瓷砖的找人,扯着嗓子大喊,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老婆!我老婆在哪?方雨!方雨在吗?老婆快出来!”

陆与闻走遍整个客厅,单手触碰经过的每一样物件,遇到个大花瓶也要提起来往里看一眼,像是生怕方雨藏在里面。

走了一圈也没清醒过来,最后他趴在地上,伸长胳膊够沙发底下的抱枕,忘了是哪一天他们闹过头,抱枕掉了没及时捡,等第二天收拾沙发上的狼藉,抱枕已找不着了。

那时他们相信,遗失的抱枕会在某天和脱下来便不翼而飞的衣服、睡醒莫名失踪的内裤一样,在被窝里、在床底下、在浴缸边缘被找到,总之不会离开这个家。

那时他也和方雨商量,要是哪天他们吵架了,他允许方雨离开他六十秒,能容忍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再远的便不可以了。

而此刻陆与闻爬上沙发,侧身躺下,两条长腿蜷缩着,带着老婆不在的孤独与愤懑,慢慢地睡着了。

方雨就躲在楼上,某一间客卧的门后,他听到陆与闻的叫喊声,声音粗哑但响度大,隔一扇门重重地敲击着心口。

他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要被那一声声的呼唤击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再也听不见陆与闻的声音。

打开门,一眼看见孤零零睡在沙发上的人,方雨匆忙下楼,跪在沙发前凝视陆与闻的脸,视线不敢痴缠太久,照顾他才是最要紧的事。

方雨去拧了一条热毛巾,看见卫生间地板的呕吐物,急匆匆转头跑回楼上,找来花露水滴在毛巾上。陆与闻母亲教他用滴了花露水的热毛巾敷脸,可以有效醒酒、止吐。

方雨把毛巾敷在陆与闻脸上,避开口鼻,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探入陆与闻嘴里,检查是否还有呕吐物。

仔细检查后,他将抱枕垫在陆与闻脑后,再去清理卫生间地板和盥洗池里的呕吐物,心里同时盘算着要给陆与闻煮醒酒汤,方雨一边上楼拿干净的衣物,一边打给陆与闻母亲请教醒酒汤做法。

他一时着急,话音颤抖带着哭腔,反倒要长辈安慰他不用担心,喝醉酒而已DAO.DU.JIA.BAO.ZHA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醒酒汤麻烦,不会做便不要做了。

方雨说要的,他吸了吸鼻子,抱着干净衣服下楼,同电话里格外耐心的长辈道,您教我,我来做,他一定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又全都吐出来了。

来到一楼,方雨脚步拐进厨房,打开冰箱清点所剩的食材。他记下用料和步骤,挂了电话,转身回客厅,心里装着事,视线难免恍惚,走到跟前才看见陆与闻醒了,坐了起来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雨失声大叫,要扑进陆与闻怀里,却被他先一步拦腰抱住,陆与闻的脑袋顶着他的肚子,来回地蹭,还想钻进衣服底下咬他。

方雨毫无防备地哭出声,他拨开罩在陆与闻头上的衣服,抱着他的脑袋,弓身压低身体,小腿抵着沙发面,像狗爬一样上了沙发。

他趴在陆与闻身上,像极了急于寻求大人安慰的孩童,要到了便哭,一个不提防被狠狠嘬了嘴唇。疼痛使他清醒过来,他急忙离开沙发,不再压着喝醉酒的陆与闻。

陆与闻又叫他坐下来,方雨坐在陆与闻的大腿上,搂着脖子,被逮住嘴唇轻轻地吻。

一整晚的恐惧和不安终于被告慰,方雨有种失而复得后难言的伤悲,他愈发渴求亲密接触,渴望肌肤相亲和唇齿相依,于是他执拗地要把舌头伸进陆与闻嘴里。

陆与闻不依他,方雨转而张开嘴巴,央求陆与闻进来,他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是何种模样,落在陆与闻眼里又是何等的勾人。

他一点也不会诱惑,他也不贪心,只不过想要陆与闻吮一吮他的舌头,再堵住他的嘴。他不知道陆与闻正迷恋他的胸脯,更没料到会有甜蜜漫长的折磨。

陆与闻最终没喝上醒酒汤,见到方雨他自动酒醒了大半。方雨给他煮了一碗清汤面,面汤撇去了油沫,加了水煮的鸡蛋,除了盐没放别的调料,整碗面不见一点油腥。

他狼吞虎咽地进食,吃完面又啃了大半个削了皮的苹果,剩下一小半哄方雨吃了下去。

他没给自己消食的时间,迫不及待将方雨带进浴室,骗他说要给自己搓背,浴室玻璃门一阖上,便急哄哄地把人压在门上,追逐着方雨被过度吮吻的唇。

这晚还是和平时一样,相拥着入睡,外头寒风凛凛,被窝里两人交缠的腿脚十分暖和。方雨不关心天气很久,这个冬天像是他生命里的春天,他每一天都在陆与闻温暖的怀抱里度过。

第二天醒来,方雨赖了一会儿床,陆与闻也不肯起来,还把头缩进被窝里,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的肚子。

陆与闻不敢碰他别的地方,只敢摸温顺无害的肚皮,方雨被摸得很舒服,有好几次要叫出声,最后关头都忍了下来。

他不要陆与闻笑话他,哪有人被摸了一下肚子就发情。一遇到陆与闻,他好像退化回了兽类,受原始本能支配,有了巢穴和配偶,生命中只剩下捕食这一件最重要的事。

不同的是,他要陆与闻捕食他,他愿意用血肉做滋养,每一次陆与闻咬他,他都幻想自己生生被剥去一块肉,鲜血涌出来。

皮相会脏污,灵魂会堕落,只有血肉干净鲜活,不受外界影响。

陆与闻从被窝里探出头,注视方雨的眼眸,方雨和他对视良久,喉咙忽然哽咽了一下,颤声问道:“你说过你想带我走,现在还算数吗?”

“算,”陆与闻牵牵嘴角,“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走好吗?”

方雨眼里凝着泪,“不能现在吗?我们现在就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都知道了?”

方雨嗯了一声,“我问了阿志,他全告诉我了。”

“这个嘴不牢的。”陆与闻低声感叹。

方雨双臂圈住陆与闻的腰,紧紧桎梏着他,“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我们不管这些事,为什么偏偏是你?”

陆与闻目光专注,神情温柔,“从前你提议我演警察,你说我穿制服一定很帅,是你让我对这个职业心向往之,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个忙,你就当是我演警察演上瘾了。”

“是我连累了你。”方雨闭了闭眼,忍住夺眶而出的泪。

“不,不是,”陆与闻虔诚地吻上他的眼睛,“是你给了我新生。”

第132章 比不上我老婆一根手指头tou,du,jia,四

时近中午,方雨终于从床上坐起来,陆与闻穿戴整齐,拿了衣服过来给他穿。

方雨并不配合,胳膊也不抬一下,当裤管套进双腿,向上提时遇到了阻碍,方雨坐着不动,裤头堪堪来到大腿,再往上的私密部位,方雨已自暴自弃,甚至想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陆与闻眼前。

他仰头看陆与闻,床边高大的男人完全挡住窗外泄漏进来的微弱光线,尽管房间本就昏暗,他们的卧室窗帘一直是不分昼夜地拉着,既为了隐私考虑,也为了能随时随地进行一次情事。

裤子的束缚使得大腿无法张开,方雨的手伸到裤头,他的双眼仍有些红肿,说话哭腔很重,“不穿了,你不想要我吗?我们就在这里,哪也别去好不好?”

说完他正要哆哆嗦嗦地褪下裤子,陆与闻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拦腰抱起他,裤子顺势提拉至腰部,单手拉上裤链,纽扣也系好了。

陆与闻三两下给他穿好衣服,细心地翻好衣领,调整袖口的位置。然而方雨却承受不住,双臂死死环住陆与闻的腰,他想不到留住这个男人的方法,哭过求过,吻过也以身挽留过,他把陆与闻对他使的招数通通用了一遍€€€€

沉溺时难舍难分,一旦结束,陆与闻能及时清醒,抽身,徒留他浑浑噩噩,脑子昏昏沉沉,像一滩烂泥扶不起来。

陆与闻大手抚摩他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好像也想不到该怎么劝服他,拥抱成为无声的对峙,意见背离的爱侣抱得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不情愿,方雨也被送回了家。陆与闻异常沉默,方雨叫他抱回了房间,安置在床上。方雨似乎已放弃抵抗,恍然间他错觉自己变得很小,而陆与闻矗立在他面前,像一座顶天立地的山,亘古不移地守了他上万年。

可为什么山带不走,为什么他会那么小,护不住替他挡风挡雨的山。

方雨濒临崩溃边缘,被陆与闻抱起来接最后一个吻,他双脚腾空,离开了床,陆与闻重重地咬他,他所有知觉不在唇上,而是在双脚离地的失重和恐惧当中,尽管陆与闻臂膀有力,正稳稳当当地抱着他。

陆与闻抱着他转身,把他顶在近在咫尺的衣柜上,他在陆与闻脸上看到相同的痛苦和挣扎,拥抱他的男人手臂如刑具,胸膛似牢笼,似乎也想把他困死在里面。

方雨知道他该抓住陆与闻心软的时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顾一切地哀求,绝望得几近放声大哭,“求你,带我走,不要让我一个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是方雨见过的陆与闻最狠戾的模样,他被抱离衣柜,他以为自己会回到那张大床,不曾想到下一秒陆与闻的手来到了膝弯,陆与闻换了横抱的姿势,叮嘱一句抱紧了,接着大步朝外走,脚步飞快地下楼。

失重感越来越强烈,方雨仍旧在哭,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怀疑他们会一起摔下楼,粉身碎骨,可他已没有了害怕,哭泣是得救后的庆幸以及对刚才恐惧的宣泄。

陆与闻抱着他经过不知何时回来了的母亲,经过院子里忙活的众人,司机忙不迭来开车门,正要坐上驾驶座,陆与闻发话道:“不用了,我开车,跟妈说不用做我俩的饭,我们不在家吃。”

方雨被抱去副驾驶座,陆与闻替他系上安全带,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才关上一侧车门道:“今晚也不回来吃,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用做我俩的饭,要回家我们会提前打电话。”

陆与闻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这个家里的一切正在缓缓往后退,包括家里的人、庭院高耸的围墙以及固若金汤的大门。

方雨没有回头望,他只看着陆与闻,陆与闻勾了勾嘴角,问:“不哭了,先带你去吃饭还是先回家?”

“回家。”方雨答,他们正在回陆与闻的公寓,不管在哪,有陆与闻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回到公寓,方雨又被抱回卧室,被窝里仍有余温,瞟见是取暖器忘了关,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一双红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陆与闻俯下身逼近,方雨还要踢过来,陆与闻眼疾手快捉住方雨的脚踝,方雨鼻尖还挂着泪,被蛮力一拽倒在了床上,一条腿高抬,双腿大开,脸上已不见悲伤的神色,只有赤裸裸的招引与挑逗。

陆与闻问:“高兴了?就开始消遣我了?”

方雨不作声,被擒住脚踝的那只脚还要使坏,借陆与闻的胸膛蹭掉了袜子,脚趾头要夹住陆与闻衬衫的衣领。陆与闻单手握住他,在脚背上亲了一下,方雨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竭力忍住羞耻,耳朵却又悄悄冒了红。

陆与闻去做饭,方雨跟去了厨房,从身后抱紧他的腰,红润的嘴巴不是叫陆与闻塞进一两块番茄,就是被撬开伸了舌头,欺凌扫荡无恶不作。

方雨不一会儿便脸红气喘,陆与闻也收回作恶的舌头,面不改色地继续做饭。

门铃声响,方雨好奇是谁来了,前去开门,陆与闻叫住了他,检查衣着确认完好,脸上唇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才让他去开门。

阿志走进来,方雨只说了句是你啊,表情淡淡,转身回去找陆与闻。反倒是阿志回以诧异地注视,扬声询问:“这就是你说的把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方雨圈住陆与闻的腰,执着地重复,“我不要走。”

陆与闻拍拍他覆在腰间的手背,扭头看一眼阿志,不打算多作解释,“方雨会留在我这里,我看着他比较放心,至于其他你们照常安排。”

阿志质问:“你应该提早告诉我们,消息快发出去,你带着个人算怎么回事?居家过小日子吗?”

“你们可以再编一个故事,”陆与闻拨开方雨玩弄他皮带的手,“不会编的话我有认识的编剧,介绍给你,是自己人口风很严。”

阿志站在厨房外,玩闹中的两人没人顾得上他,几分钟后阿志开口:“这事我要回去商量,等我通知。”

“那行,不送了,你们按原计划推进就行。”陆与闻向阿志看去一眼,方雨的唇适时凑了过来,毫不避忌地亲他,还故意伸出舌头诱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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