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书细瘦的手指深深陷进身下的地毯里,苍白得几近透明的手背浮现出青青细细的青筋,身上的大部分温度在地板冰冷的浸染下被一点点被带走。
身后的男人依旧一言不发,跟沈慈书第一次见到的朱总不一样,对方以前总是透着股迫切,好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可是这两次却有种把猎物稳稳抓在手心里的自信。
剧烈的疼痛让沈慈书已经无法再思考,他的瞳孔慢慢地散了,随着那点微弱的模糊视线消失,他合上眼睛,再次疼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对方每次来夜总会都会点沈慈书,沈慈书每次都会被蒙上眼睛,送到房间任对方享用。
男人对待沈慈书从来没有耐心和怜惜,每次沈慈书都是浑身是伤被送回房间的。
他身体的情况越来越恶劣,本就虚弱的身体瘦了一大圈,眼睛退化得越来越厉害,已经几乎看不见东西了。
这天沈慈书像往常一样被送回房间,他就像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扔在床上,两名保镖就退出去了。
沈慈书腿间传来可耻的疼痛,连转头都显得吃力,他看向柜子上卓宽给他的药,半天触碰不到。
连这点微弱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伸出去的手臂在半空中就软了下去,沈慈书无助地蜷缩起来,浑浑噩噩间做起噩梦。
沈慈书梦见自己被记忆里那抹高大的身影粗暴占有,疼痛太过真实,真实到他瞬间被惊醒过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湿了,浑身一片滚烫。
他喘着气看着天花板,好像掉进了火炉里,烧得难受。
稀里糊涂的时候沈慈书恍恍惚惚看见房间的门推开,他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景象,可是只能看见走廊白晃晃的灯光,占据了整个视线。
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头顶落下,沈慈书以为又是卓宽回来了,他抬起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清面前的人,蒋晏熟悉的五官轮廓跃入眼帘。
那瞬间沈慈书的呼吸好像停了。
蒋晏居高临下看着沈慈书,他瘦了不少,瞳孔比离开前扩散得更开了,完全的混沌涣散,找不到焦点。
蒋晏冷冷地开口说:“以后还敢再逃跑吗?”
第43章 真是越来越脏了
沈慈书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怔怔地望着蒋晏,好像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见沈慈书半天没反应,蒋晏冷笑一声:“看来是在这里待得不错,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沈慈书回过神后立刻朝着准备离开的蒋晏爬了过去,眼里不知不觉浮现出雾气,上面覆着一层无辜的泪膜,他用力摇头,再也没有上次跟蒋晏对着干的勇气。
蒋晏捏起下巴,很不带感情地说:“说话。”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对了,我忘记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沈慈书的脸一下子白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卓宽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看见蒋晏的时候愣了一下,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蒋总。”
蒋晏瞥了对方一眼,“什么事?”
卓宽看了眼沈慈书,回答说:“是这样的,今晚有客人点名要小沈陪,我是来通知他的。”
听到这话,沈慈书的脸无意识地变成了惨白色,纤长的睫毛剧烈抖动了下,是极具的恐惧下才能出现的弧度。
蒋晏挑了挑眉,“谁点了他?”
关于客人的隐私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但是蒋晏的身份不一样,光是老板最好的兄弟和蒋晏自身的身份这两样,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卓宽在对方问了之后如实回答,“是石远商贸的陈总,而且........”
见他吞吞吐吐,蒋晏说:“而且什么?”
在蒋晏的询问下,卓宽继续说:“今晚跟陈总来到而且不止一个客人,今晚同行的有四五个。”
这种事情不算奇怪,夜总会里经常有MB同时伺候好几个客人,自然报酬也不菲。
沈慈书听懂了卓宽话里的意思,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连一点颜色都没有了,行动比想法先行,他一把抓住蒋晏的裤脚,红着眼用力摇头,带着很浓重的哀求的意味。
我不会再逃跑了.......
求求你不要让我接客........
蒋晏深深看着沈慈书的眼睛,两指捏起他的下巴,“不逃了?”
沈慈书用力摇头,急切在蒋晏手上歪歪扭扭地写字:我不逃了,以后都不会逃了。
沈慈书抓着蒋晏衣角的手几乎发白,有水雾在剧烈的涌动,无助的哭腔听得人心里发闷。
蒋晏深邃的目光里看不清情绪:“如果你再逃呢?”
沈慈书抖了抖,下一秒就被蒋晏捏紧了下巴,“如果你再逃的话,下次就不是四五个客人,而是一屋子的客人了。”
那个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沈慈书脑海里,他两腿颤抖得厉害,抓着蒋晏衣服的手缓缓垂落下去。
“既然是求人,是不是该有求人的样子?”
乍然听见蒋晏这句话,沈慈书满脑子都是孟临川要把他送给一屋子的客人玩,他只想着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记忆的本能让他强撑起身体去吻蒋晏的脸,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沈慈书的吻技太生涩了,像是从来没跟人接吻过,只能凭着光盘里少年讨好男人那样子讨好着蒋晏,连伸出柔软的舌尖触碰对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
可是蒋晏身上却好像被点着了火似的,某处也有了反应。
沈慈书卖力地讨好着蒋晏,可是面前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回应,就好像主人抛弃的小狗,他的心一点点坠了下去,几乎快要被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逼得崩溃。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蒋晏终于开口,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比现在更惨。”
沈慈书悬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却重重落下了,他知道蒋晏这是放过他的意思,整个人好像脱了力似的,连为了离开这里主动送上门的羞耻都感觉不到了。
看着沈慈书在他虎口里用力点头,脸颊也湿漉漉的,蒋晏用拇指蹭了蹭对方的嘴唇,他没有克制力道,更像是带着一丝惩罚的力道,沈慈书顿时疼得皱起眉,瘦弱的肩膀缩起,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蒋晏终于满意了,回头对卓宽说:“告诉你们孟老板,人我带走了。”
卓宽露出犹豫的表情,半秒钟的犹豫被蒋晏敏锐地捕捉到,他面无表情看着卓宽,眼神里带着很浓重的警告的意味,“怎么,有为难的地方?”
卓宽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没有,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孟老板的。”
蒋晏最后还是把沈慈书带走了,被保镖带出夜总会的时候沈慈书感觉像是在做梦,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夜总会门口的灯光下,蒋晏这才注意到沈慈书的眼睛模糊得厉害,已经完全涣散失焦了,比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更加严重。
蒋晏心里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瞬被压了下去。
沈慈书眼睛瞎了也好,以后就不会再乱跑了。
两人刚上车蒋晏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沈慈书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看过去,因为他的眼睛不好,所以蒋晏没有刻意避着他,努力看清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之后,他身体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电话是孟临川打来的,应该是为了蒋晏带走沈慈书的那件事。
蒋晏把沈慈书掩饰不住的恐惧收入眼底,站在车前接了电话。
两人不知道在外面聊了什么,沈慈书耳朵似乎隔了层棉花,什么都听不清,他感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深深陷进座椅里,生怕蒋晏把他送回去。
等蒋晏挂了电话之后,沈慈书立刻上前抓住对方衣角,他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但是蒋晏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蒋晏淡淡道:“看你表现。”
这短短的四个字就让沈慈书坠入谷底的心又被打捞上来,见蒋晏没有把他送回去的意思,他终于松开手,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冷汗。
随着车子缓缓启动,沈慈书这才相信蒋晏是真的不会把他送回夜总会,身体松懈下来之后是细细密密的疼痛,好像有把小钻子在身体里钻。
蒋晏忽然说:“过来。”
沈慈书背脊一僵,好像被定在了座椅上似的,他看不清蒋晏此刻的表情,却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忍着疼缓缓爬到蒋晏身边。
蒋晏嘴角掠过一抹极快的带着嘲讽的笑容,“看来让孟临川调教了几天,的确是乖了不少。”
沈慈书只感觉脸上被打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反抗,害怕惹怒蒋晏又要回到夜总会接客。
蒋晏近乎粗暴地把沈慈书按到腿间,话里藏着很深的轻蔑,“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沈慈书身体细细打着寒颤,即便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过不了心底那关,他打从心底排斥蒋晏,似乎连身体都出现了排斥反应。
“怎么,是想回孟临川那边继续工作?”
蒋晏残忍地抓准了沈慈书的软肋,果然沈慈书的表情变了,脸上刚浮现起来的微弱的安稳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是发自内心的惊惧。
想到前几天自己像物品一样任由人交易,还有刚刚卓宽在房间里说的让他陪四五个客人的话,沈慈书急忙摇头,他认命似的垂下眼睛,颤抖地伸出手来到蒋晏腿间.......
夜色下一辆行驶在路上的黑色豪车跟其它车子不太一样,如果细看的话能看见车身似乎在微微摇晃,只不过隐没在热闹的车流中很难察觉。
车里的温度缓缓升高,后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隔板,阻挡了两人交缠的画面,隐隐有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来。
沈慈书被迫直着身体,因为脑袋碰到车顶,他只能低着头,被汗浸湿的头发贴着额头,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他害怕蒋晏把他送回夜总会,让他继续接不同的客人,所以只能强忍着羞耻,放软了身体任由蒋晏对他为所欲为。
蒋晏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座椅上,看着沈慈书隐忍着痛苦的样子,他抬起头,随手拨开沈慈书的头发,声音冷静而克制,“这几天孟临川让你接客了?”
这话一出,蒋晏感觉到沈慈书身体紧绷起来,他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痛苦出卖了他。
蒋晏嘲讽的意味更深,以一种很不屑的口气说:“你真是越来越脏了。”
沈慈书闭着眼睛黑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他不知道蒋晏这句话藏着什么意思,惴惴不安地被压倒在座椅上,眼前的车窗以极快的速度晃过城市的繁华,但他只能看见一片白茫茫。
这次沈慈书没再不争气的晕过去,蒋晏手上留了分寸,不至于让他太好过,也不至于让他晕过去。
随着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沈慈书透过车窗看见了熟悉的建筑物,此时他真的希望自己看不见了,这样的话还能心里安慰自己已经逃离这个囚笼。
很快蒋晏无情的嗓音打破了沈慈书的幻想,“自己爬回地下室。”
第44章 你自己选一样
沈慈书身体僵住,看着眼前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腿上那股密密麻麻的疼又返上来。
门口距离别墅有几百米的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难度,但对沈慈书这种腿脚不便的人来说就是折磨和煎熬。
沈慈书知道蒋晏是故意惩罚他的,还在因为自己跟他作对的事情生气。
见沈慈书迟迟没有动作,蒋晏似乎失去耐心,“不愿意爬进去就滚回孟临川那里。”
沈慈书打了个寒颤,见蒋晏要拿手机打电话顿时怕了,他急忙抓住对方的衣角,拼命摇头。
不敢再激怒对方,他跪在地上一点点爬回去,路上布满了石头,沈慈书每爬一步,就有尖锐的碎石块扎进皮肤里,疼得他睫毛微微颤抖起来,唇色也变白了。
因为看不见路,沈慈书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肘重重撞在石头上,喉咙里顿时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
蒋晏只是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沈慈书忍着疼爬起来继续前进,恍惚间觉得好像脚下的不是石头,而是针刺般的刑具。
原本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沈慈书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终于来到别墅门口,看东西的眼睛有些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