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老公抱。”
梁川故:“……”
“算了,你也别睡觉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林知年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懒洋洋的不想动。他的兔耳支起来,正好蹭着梁川故的耳朵。
“起床,我带你去看医生,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又是哪儿出了问题。”
“不要。”林知年闭着眼睛,长睫乖乖地铺在下眼圈,“天还没亮呢,哪家动物医院会开门呀?老公是不是工作太忙,都累傻了。”
梁川故被他倒打一耙,还听他说要去动物医院,心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深感这个病之棘手。
两个人根本不再一个世界观里,再怎么和他讲道理也讲不通。他也不和林知年争辩了,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卫生间塞,把人架着洗漱完又扛去衣帽间,让他自行把衣服换掉。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林知年就已经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他没有先解上衣,那只毛茸茸的兔尾巴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与木质地板碰撞时并没有产生金属或者橡胶的声响。
林知年双腿修长白皙,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瘦但力量感十足,并不显得病弱可欺。梁川故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正人君子般地转过了身,然而心里想着那只非插件的兔尾巴,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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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剧本二 智者不入爱河。
“老公,我尾巴掉了,怎么办啊?”
梁川故换好西装,便看见林知年蹲在地上,戳了戳那只毛茸茸的尾巴,抬眼看向他时眼神里是满溢的无助和难过。
“你不是不想长尾巴吗,这下掉了不是正好?”
梁川故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林知年愣了一下,瞬间又高兴起来,将手放在梁川故的掌心,都不需要梁川故用力,就已经极其乖巧地站了起来。
“但是万一以后我变回兔子原身的时候没有尾巴怎么办啊……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梁川故顺口打趣了一句:“你还会变原身啊?”
“那当然啦,人家是小白兔呀。”
“……”
你高兴就好。
梁川故往外走,林知年也跟着往外走,他的手被梁川故不轻不重地攥着,极具侵略感的体温从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林知年冷白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类似于微醺的红晕,他低头看两人相握的手,又抬头看梁川故挺拔高大的背影,一时拿捏不准梁川故的心思。
“先吃早餐。”
他把林知年带到餐桌旁,声音是一贯的没什么起伏。
林知年看了一眼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烤吐司、果酱、培根、土豆泥、鸡蛋和芝士€€€€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座位前多的那杯牛奶。
梁川故见林知年看着那杯牛奶发呆,以为他转了性子,连之前心心念念的牛奶也不喜欢喝了:“那是零乳糖的牛奶,不要空腹喝,如果不喜欢喝的话可以给我。”
谁料林知年竟突然朝他扑过来,两人距离太近,梁川故又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林知年抱住了脖颈。
梁川故躲避不及,不由得叹了口气,正想教训他没事不要做这种举动,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侧脸印上了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
活了三十年除了工作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位佳丽的梁总,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但他也不是傻子,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稍微想想,就能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柔软的吻。
林知年献给他的€€€€第一个吻。
梁川故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他双手抬起来悬空着,不知道该不该抱上林知年因为轻轻踮脚而抬起来的腰。
他想起前几天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爱哭鬼,虽然娇气又麻烦,但会在他工作时用一种心疼又迷恋的眼神望着他,会深夜起身为他煮面条冲蜂蜜水。那时候的爱哭鬼和现在这只小白兔抱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的温度都一模一样,喜欢踮脚抱这个习惯并没有改掉。
他们是一个人。
包括昨晚那个冷淡而理智的林知年,在舞台上抱着贝斯微笑弹唱的林知年,其实都是一个人。
他只是生病了。
正常的、健康的林知年,甚至很少带着任何情感看他一眼。
梁川故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明白了还是钻牛角尖了,只是那种想抱上去的欲望在一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他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在他心里无声弥漫。
“林知年,下来。”
林知年才不听他的:“老公,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是一只乳糖不耐受的兔子,看见别的小白兔能喝牛奶可羡慕了,但家里没人给我买,还告诉我像我这种小兔子喝了牛奶会中毒死掉。”林知年在他耳边清清浅浅地说,梁川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后来我修炼成人,去小学念书的时候,有其他的坏兔子知道我不能喝牛奶,就把我水杯里的水换成了牛奶。我不知道牛奶是什么味道,还以为是家里换了饮料,喝了之后肚子疼了好几天,后来他们嘲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牛奶。”
梁川故皱眉:“你念的什么小学?那几只坏兔子叫什么名字?”
“当然是兔兔小学啦!那几只坏兔子嘛……谁知道呢,小白兔宝贵的脑容量才不会用来装那种坏蛋的名字。”
“不过也要感谢他们,我才知道喝牛奶是不会死兔兔的,等我长大以后还能自己买不会导致腹疼的牛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并没有那么好喝。”
他好像是踮脚踮累了,脑袋缓缓从梁川故肩头滑到胸膛,耳朵贴好能听见梁川故微微加快的心跳声,那对兔耳就用来扫梁川故的下巴。
“还没有人为我买过喝了不会腹疼的牛奶呢。”
梁川故看着他感动而依赖的模样,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想起他年幼时养过的一条德牧幼犬,在可爱这一方面,没人能敌得过小动物。而林知年扮起小动物来,可爱值居然分毫不差。
他要不要告诉他,其实牛奶是管家安排人去买的呢?
“所以,刚才兔兔的亲亲是谢谢老公哦。”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小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梁川故心想,他亲的时候那么敢亲,怎么说起来倒害羞起来了。
这一点其实和前几天他给他按摩的时候很相似,都是事前和事中大胆,事后就蔫了,不知道正常的林知年是什么样子……不过林知年名门小少爷,正常时肯定就不会做出这些事了,他也没有什么非得知道的必要。
“感谢有感谢的方式,不必抱着亲吻。”梁川故双手架着他的胳肢窝,用抱小猫小狗的方式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沉声道,“对我就算了,以后你遇见其他人,只是对你好了那么一丁点,你就要扑上去献吻吗?”
他本意是想教育一番林知年,谁料林知年居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盯着他看:“当然不会随便吻别人,人家是兔子,又不是傻子。”
梁川故一时语塞。
“行,我是傻子。”他不想和林知年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纠缠,只要他不乱去亲别人引起社会骚动扰乱社会治安就行。
“先吃早餐,等会儿冷掉了。”
见林知年好像还想说点什么,梁川故赶紧把他的椅子拉开,按着他坐了下去。
时间是很宝贵的,再不吃饭,等会儿检查完他又连踩点上班都做不到了。
林知年看了他一会儿,识趣地没有继续说话。梁川故今天的领带是涧石蓝色的,和他身上同色系的风衣外套很搭。他们现在要是站在一起,觉得他们般配的人一定会比以前多。
毕竟之前是同框都不搭边的,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别的夫妻好歹是貌合神离,他们俩却连貌合这一步都做不到。
他在梁川故抬眼看他之前率先收回了目光,转而去看精致的吐司盘边摆放着的牛奶杯,心想前几天的眼泪都流得值。
“这种病本来就是反复无常的,所以之前才说是疑难杂症。”钟远淡定地忽略了他头顶的那对兔耳朵。
“梁总不必太过担心,最近学术前沿对这种病已经有了新的研究,病理实验也在稳步推进,过不了多久相信就会有治疗药物问世,您只需要在这期间保护林少爷,使其人身安全免受侵害就好。”
梁川故不喜欢这种模糊的时间边界,就直接问了:“过不了多久是多久,是不是药物不问世,他这个病就会一直反反复复地发作?”
钟远:“这倒不一定,这个病的诱因是某种赖以生存的因素缺失,要是梁总能够判断出是什么因素缺失并加以补充,林少爷的病没准很快就好了。”
梁川故觉得钟远在为难他:“钟远,你作为医生,说出这种话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我要是能判断出来还带他看什么医生?”
钟远才觉得这对夫夫在为难他:“理论上来说确实是我说的那样,至于所谓赖以生存的因素,不一定是现代医学意义上的,所以我们作为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由患者最亲近的人来甄别判断,而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这一点,这也是图瓦涅西综合症需要等待药物问世的原因。”
最亲近的人吗?
梁川故并不觉得自己会是谁最亲近的人,唯一一个会把他当作最亲近之人的存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从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开始,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还会把他放在第一位了。
这几天林知年的种种举动,确实让他不断产生着动摇的念头,但其实稍微用脑子想一想,就会知道这也不过是一种另类的利益需求而已。
林知年会这么黏着他,抱他,心疼他,朝他撒娇,对他卖乖,只是因为现在生病了,需要人照顾而已。
“药物研究还需要投资吗?”
梁川故冷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钟远摇摇头:“药物研究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差的已经不是钱了。”
他顿了一下,还是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如果林少爷能配合进行试药€€€€”
“不可能。”
钟远刚说出试药两个字,梁川故就直接翻了脸,他眉头皱得很深,脸色也差,心情看起来糟糕透了。
“老公,不要对漂亮医生发脾气。”林知年扯了扯梁川故的衣袖,抬头严肃地看着盯着他看,双颊微微鼓起来,好像也有些不高兴。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简直是救火踢倒了油罐子€€€€火上浇油了属于是。
“林知年。”梁川故简直被他气笑了,“你还是等自己的兔子脑袋恢复正常了,再想着管我吧。我发脾气是为了谁,你是没有良心也没有眼睛根本看不清的吗?”
钟远听着这番无论如何不可能从梁川故口中说出来的话,眼镜稍微往下跌了跌,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扶正了。
阿弥陀佛,钟远心说,智者不入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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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剧本二 刚刚是要接吻吗?
林知年也愣了一下,旋即从就诊椅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梁川故的手不放,踮脚用脸颊轻轻贴了贴梁川故的侧脸,贴贴之后就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瞧。
梁川故没有躲,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有一块已经不受控地塌陷了。
“老公,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