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兄妹,黎黔的孩子……黎柔把孩子给他?还是他结过婚?跟谁?
电话拨回去,对面道:“黎家大少爷没结过婚,听说有个娃娃亲,最后不了了之了。”
容墨:“他有个孩子,怎么回事?”
对面汗颜,“先生,我打听清楚再回复您。”
这次时间花费的更久,容墨让人在沪上找黎黔的居住信息,也不管什么迷不迷信,万一让柳笙捷足先登,他真能呕死。
小年眨眼过去,除夕当天。
黔黔挎着小编织篮,怀里抱着南岁,挑选晚上吃的食材,就在他要看菠菜时,手都伸出去抓了,一只大手也去碰,手指相撞,抬眸。
看见人,手立即缩回,也不打招呼,抱着宝宝去下一家,容墨:“……”
跟过去,南黔选什么他选什么,不吭声,就黏着,烦的要命。
南岁babababa的叫着,听着发音,像极了爸爸,黔黔抱着,他脸是面向容墨,跟喊他爸爸一样,容墨心软了软,看这小子越发顺眼了。
买完菜,容墨还跟着。
南黔终于止步回头看他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墨无辜道:“买菜。”说着还提了提手中篮子,里面放的菜跟南黔买的别无二样。
可把黔黔好一顿气,明知道他跟着自己,却没理由骂,只能憋屈的抱着孩子走。
容墨继续跟着。
直到进巷口,南黔忍不住了,“别跟着我行不行!”
容墨更无辜了,指着巷口,“我回家。”
黔黔:“……”
容墨看他不信的眼神,也没多说,朝前走,在不远处的一扇门前停下,手伸进口袋掏了一把钥匙,锁开了,还扭头朝黔黔笑笑。
仿佛在说,看吧我真的回家,没跟着你。
南黔脸一阵白一阵青。
最后红着耳朵把宝宝往怀里提了提扭头出了巷口。
容墨一愣,怎么走了?急忙把篮子丢门槛里,门都来不及锁,追上去,南黔跑,小南岁被颠的咯咯笑,微张小嘴口水直流。
容墨追上了,南岁还在笑,扭过小身体张开胳膊,前倾着要男人抱,容墨一喜,忙伸手,南黔抱着孩子往后一撤,皱眉,“干嘛?”
容墨:“他要我抱。”
南岁宝宝很配合的再次张开胳膊,身体一个劲的弯,往容墨那压,小宝宝被南黔养肉乎乎的,又穿了大棉袄,乱动抱起来真的费力。
南黔一个没注意。
或者一路力气已经用到结尾了。
孩子乱动他抱不住,猛从手中脱落,吓得他惊了一背冷汗。
容墨手快接住,南岁还以为他们跟他玩儿,小嘴乐得直笑,南黔魂都快吓飞了,放下胳膊挎的菜篮,去检查宝宝。
两人距离拉近,容墨低头望着那张€€丽精致的脸,心口怦怦直跳,真的好漂亮,跟他梦里的小脸一模一样。
绝对是他媳妇儿。
真后悔没早些来沪上。
不对,柳笙说过他们在火车遇过……算算时间,容墨越想越觉得哪不对,可他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把疑惑一攒再攒。
黔黔察觉他的眼神,不悦锁目,把宝宝抱过来,抱不动扛肩上,左手去拎篮子,容墨侧了侧身,追妻守则第二步:听话,不惹他生气。
若即若离,不能跟屁股后面追。
望着远去的背影,容墨回了新买的院子。
朝右边那堵高墙看了眼,唇角微扬。
巷口里的房子是四合院布局,好在卖主干净,除了家具全换,其余也不用动,院子里有颗枣树,叶子早已落尽,细小的枝桠丝缕绵延。
黔黔在外面走了一圈回去。
担心南岁被风吹感冒。
小屁孩一个冬天折腾他三次了。
容墨还没自己下过厨,菜放一旁,不知道从哪先做,干脆让助理请了个厨师,他则搬了张躺椅,躺墙边执书听隔壁动静。
心没由来的静,唇角上翘,天冷心脏暖,连带着身体也暖,黎柔的名字在脑海一闪而过,温度直线降下,打了个寒颤。
艹!
也没见过两面,那女人是给他下迷魂药了吗?
一直想她怎么对得起宝宝。
容墨把书盖脸上,一个头两个大,左脑想黎柔,右脑想黎黔,一个劲的掐架。
街里街坊贴起了对联,挂灯笼,有些对门隔壁的邻居,互相交谈,满是对新年的憧憬跟欢喜,还有些人家吃饭早,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年味十足。
容墨性子淡漠,逢年过节感受不到喜色,听旁人在外叽喳只觉得烦。
冬日的风卷着寒意,吹起来冻人。
“下雪了!下雪了!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隔了两堵墙的声音虽不像贴面大,也是能穿进容墨耳朵,把脸上盖的书拿下来,几片细薄的雪砸脸,冰感让他皱眉。
黔黔把南岁放摇篮里。
昨天买的对联,得贴上。
弄了面糊,一个人贴对联就是费劲,浅了深了歪了扭了,黔黔抱着孩子早出晚归,虽说住了几个月,邻里街坊还真不认识他。
不过胡同里出了个俊小伙,大家会多看甚至找话,容墨坐在墙角,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某大娘:“哟,孩儿,新搬来的?”
南黔一愣,扭头才知道大娘对自己说话,礼貌性笑笑点头。
大娘隔壁老邻居说:“这小伙长得俊。”跟着问黔黔,“说媳妇儿了没?”
黔黔怕这些大娘给自己说亲,笑道:“说了,我有个儿子。”
大娘啊了下听声有点可惜的意思,容墨坐不住了,丢下手里的书从躺椅起来,拉开门出去,黔黔正费劲的一会挪歪正。
大娘一看又一个陌生面孔,脑袋朝容墨方向伸了伸,疑惑,老周家亲戚?里面咋没人?
跟着又好奇的问。
容墨:“搬了,房子卖我。”
大娘跟隔壁的大娘很是意外,手里还摘着菜,把篮子挎胳膊上过来,问:“好端端的咋卖了?前儿我还见老周买菜,他家是发生了啥事儿?”
容墨嗓音冷淡,“不知道。”
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心生不快,几个八卦的大娘也没问下去的心思了,撇了撇嘴离开,各自忙各自的事。
容墨去隔壁,帮南黔拿对联,黔黔抬头,“不用……”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道:“要的,邻里邻居之间该互帮互助,我家对联也没贴,一会还得麻烦你。”
黔黔:“……”
容墨大概对比了下,将对联按门上,扭头朝身后问:“歪了吗?”
黔黔:“……”
往后挪了挪,看向对联,“往左边一点。”
“多了,再往右一点点。”
“好。”
黔黔拿起地面的碗跟小刷子,把面糊刷红纸上,容墨按平,两人做着一个活,离得近,少年身上的淡香钻入鼻尖,让容墨心猿意马。
连带着门联都被他弄歪也不知情。
黔黔只顾着刷刷刷。
还是一个路过的大爷提醒,“小伙子,都贴歪了还在那刷呢。”
容墨猛回神,才发现自己把门联不知何时弄歪了,在黔黔眼神变前,赶紧补救,小心将贴上的门联撕下,好在面糊没干。
黔黔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重新调位置,两人费了一番力将对联灯笼都挂上。
贴好了。
南黔走他家门口,道:“你把你家的对联拿出来吧,我帮你弄。”
容墨:“……”
见人站着不动,只看着自己,皱眉,“贴不贴啊?不贴我走了。”作势要下台阶。
容墨忙过去挡他路,“还没买,你有多余的吗?我买你的。”
黔黔:“……”
容墨:“一张一块大洋。”
黔黔:“…………”
他没说话,听到一张一块大洋的对面大娘开口了,笑的满脸褶皱,“小伙子,我家还有多余的,你要不?五角就行!”
容墨扭头,笑意不达眼底,“大娘,我只买他的,不好意思啊。”
大过年的,大娘摆手笑笑。
有钱不赚王八蛋,“一块大洋一张你说的。”
容墨眸中的笑真切不少,点头。
黔黔没剩多少福字了,对容墨道:“你帮我看着点孩子,我去给你买。”
说着不等他阻止就赶紧跑了。
外门里门,包括窗户,至少需要三十多张,成本六角都不要,净赚三十多块大洋,能干。
最近投资的茶,受了西洋咖啡牛奶的影响,有赔钱的趋势,胡萝卜说,这就是短暂的波动,毕竟茶是老祖宗留下的饮品,多数人都喝惯了。
等这阵风过去就稳了,黔黔才没把钱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