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赔了,父子俩坐吃山空,花店挣的那点钱快花完了,得动用银行存期,有了三十块大洋,可以坚持很久。
容墨勾了勾唇,进去看儿子。
小屁孩正要‘越狱’,长大了点都会爬摇篮了。
摇篮倾斜,小身体翻了,好在容墨手快接住,不然脑袋朝地砸下去,谁还分得清是他自己乱爬,还是他看个孩子都看不好。
一口大锅差点扣头顶。
容墨拍了拍南岁的小屁股。
小胳膊抓住男人耳朵,张开小嘴往他脸上咬,米粒小牙又白又萌,嘴里喊着:“papa!”
容墨听着:爸爸!
眼角笑弯,把小家伙举起来,朝小肉脸亲了口,“哎,乖儿子!爸没给你买见面礼,等下次,要多在你爹面前要爸爸抱,我跟你爹感情好了,你才能好,将来我那些钱都是我乖儿子的。”
小东西眨了眨眼睛像是听懂了一样咯咯笑,小鸡仔打鸣,容墨体型大,黎黔抱南岁像抱小孩,他跟抱跟小手办似的。
家里烧了炕,里屋暖。
小宝宝很快出了汗,容墨把他衣服脱了,没照顾过孩子,没了衣服,抱起来骨头软的都有点不敢用力。
黔黔买门对回来,身上覆了一层雪,外层都湿了,回来路上雪突然大了,也没带伞,就一条街的路程,全身淋雪。
里衣多穿了两层,外面也只是一件薄长衫,围巾都没来得及戴,回来冻的直搓手,呼出的热气快而急促,在原地蹦两下把雪抖了,进里屋。
容墨见他一身雪水,赶紧放下南岁,过去帮黔黔擦脸,还要脱他衣服,一只皙白小手阻挡了。
把门对福字塞给容墨,“36张,我家那些算送你了。”
容墨急,“钱我会给你,你先换衣服。”
刚还有停雪的征兆,就一会,倾盆倒,早知道不让他去买了。
黔黔把外衣脱了,里面是中衣,没什么见不得人就没背着容墨,换完衣服去抱南岁,小家伙一个劲往新papa身边压。
南黔把孩子抱去摇篮,平日里乖巧的宝宝竟哭闹起来,嘴里还喊着papa,黔黔脸色难看。
容墨赶紧撤,小屁孩故意的吧,他爹吃醋,自己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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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赶不及只能两章合一章啦。
第409章 替嫁新‘娘’(21)
容墨匆匆道:“一会记得过去,我先走了。”
男人走后,小家伙抬起小手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咯咯笑了起来,泪还在眼角挂着,南黔摸不着头脑,把孩子抱起,脱了裤子把尿。
南岁的确省心。
前两个月,年纪实在太小控制不住生理,慢慢夜里就不尿床了。
白天排尿时间固定。
黔黔摸准,渐渐也就不用洗尿片了。
裤子提溜上去,对南岁道:“乖乖别乱爬,爸爸去隔壁叔叔家贴对联,挣钱给宝宝买奶喝。”
小南岁好像听懂了,手里拿着小玩具,小胳膊乱晃,整天乐呵呵。
南黔把他衣服都脱了,塞摇篮窝里,掖了掖被子。
去堂屋找了把伞,撑开后,不放心的又扭头看了眼里屋摇篮,穿着布鞋的脚跨出门槛去往隔壁。
黔黔把没用完的浆糊端过去。
容墨给了他一个钱袋,里面装的都是大洋,分量很沉,先拿钱,黔黔做事一点脾气也没,准备认听使唤,结果反过来,容墨一句要求都没提。
倒是他,男人按对联,黔黔看左右,挪正,确定了过去拿着小刷子刷上浆糊,有时候还会嫌容墨碍事,让他松开,剩下的自己可以。
忙活十分钟,黔黔要回去看一下南岁。
确定没问题再跑回去。
来来回回贴了四五十分钟。
容墨这门窗都开着,风一吹冷的要命,一张精致小脸冻得通红,贴完后对着手哈了口气,腰间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愉悦。
“贴完了,我先回去了。”
容墨还没跟他待够哎了声,黔黔顿步,扭头,似乎在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过年该热闹,我这就一个人,怪清冷,晚上……”犹豫,“能不能去你家吃?”很快跟着补说:“我可以自己带菜。”
黔黔摇头,“我家人也少,你想热闹,去其他邻居那儿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拒绝完就跑,一刻不带留的。
就在他刚回去,柳笙撑着一把纸伞来到巷口,对着手上的地址一家家找。
最后停在一扇木门前。
低头又确定了眼地址才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叩。
黔黔皱眉,以为是容墨敲敲敲烦死了,雪还在下,嘴里喊着:“来了!”撑开伞小跑过去,开了门没眼还染着一丝不耐。
拿了钱他就不认人。
门被他开的都带了一分戾气,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白色长衫,男人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眉目如画,儒雅斯文,见是柳笙,黔黔微愣了愣。
容墨听着动静出来,看清来人,脸比锅底灰还沉,挡在两人中间,柳笙见他从隔壁出来,唇角的笑容消失。
黔黔一个头两个大,抓了抓头发,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道:“你们都回去吧,不好意思。”
说完就走了。
柳笙冷笑,推开容墨,“你满意了?”
容墨一拳砸过去,直接把柳笙脸揍青了,柳笙身板薄弱,再反抗力气也不抵在军.营混过几年的容墨,单方面挨揍,邻里街坊听到动静赶紧出来。
家里的男人们去拉架。
外面吵吵嚷嚷,黔黔在屋里总提着心,怕他们打起来,结果还真听见吵架的字眼,放下宝宝出去,伞都没打,淋了一头的雪。
柳笙嘴都被打出血了,眼角青紫,容墨倒没什么伤,但他一脸戾气,任谁见了都会心软柳笙。
容墨见黔黔出来,表情缓解,从拦架的男人手里抽开胳膊,几人都没动,柳笙捂着胸口起来咳嗽,血将白衫都染了梅色。
同情弱者是善心的本能。
再说两人这么围在他家门口也不好看。
让两人进了屋,跨门那一瞬,容墨还推柳笙,半点力气都不收,柳笙踉跄差点摔倒,捂着胸口又咳了很久,任谁看了都要骂容墨两句。
实在太二百五了。
关了门才消停。
黔黔把身上的雪掸了,扭头,身后气氛早已剑拔弩张,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沪上多留了。
家里有简单的伤药,再把西洋镜给柳笙,让他自己上药,去里屋看了眼宝宝,已经自己玩睡了。
去厨房把菜拿堂屋摘,背对着两人道:“你们是朋友吗?”
两人异口同声:“不是!”
跟着互看两厌,都将目光放黔黔身上。
黔黔摘着青菜叶子,嗓音淡淡:“一会雪小你们就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柳笙一急,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龇牙皱眉,“小黔,上次是我醉酒糊涂,乱说的,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黔黔摘菜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望向柳笙,眼神中的冷漠让他心寒,一种不愿过多纠缠,可明明是他先释放信号的啊。
黎黔说过,他喜欢男人。
自己家教严,来沪上已经用了他最大的勇气来抵抗父亲,黎黔毕竟是个男人,哪怕心动,也得给他时间思考。
他能迈出第一步,承认喜欢对象的性别,于他而言很难了,黎黔怎么能先释放了信号,最后不愿意?
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吗?
看着柳笙要哭了,黔黔犹豫,过去跟他们一起坐在桌上,对视柳笙,“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心脏像被人活生生剖开,再撒一把盐,柳笙每天都在打听他的下落,好不容易要到地址,欢欢喜喜的来,泪水滚涌,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想哭,眼泪自己有想法。
黔黔不忍,抿唇撇头。
屋里的南岁似乎感应到爸爸的不自在,在里屋哭闹,南黔赶紧过去,把小人儿抱怀里。
柳笙不高兴了,容墨高兴。
自顾自从茶具上拿了个空杯,拎起壶把倒了杯水,想了想推给柳笙,再给自己倒一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是吧息成兄?”
柳笙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行,难道你就有机会?”
容墨笑的意味深长,无声张口:事在人为。
柳笙虽觉难堪,但他不愿走,留容墨在这,跟只豺狼虎豹有什么区别?
两人在外坐了一个时辰,外面早已放起了鞭炮,别人家都开始吃饭了,这还冷锅冷灶,黔黔先给宝宝冲了奶粉。
第410章 替嫁新‘娘’(22)
南岁每次吃饭都恨不得用牛劲,现在长乳牙了,咬磨奶嘴,要是母乳喂,妈妈可受大罪了。
懒得给他穿衣服,裹了小被褥,小家伙有力气自己抱奶瓶,黔黔抱着他出去。
堂屋,一个红眸攥拳,一个悠哉喝茶。
南黔一出来视线都对准了他。
开了半扇门,冷风直扫,冻得南岁抱奶瓶打了个小寒颤,屋外风雪漫卷,细碎飘扬,落在檐廊下,积成了厚厚的雪层。
很快把门关上,轻拍宝宝后背,扭头对两人道:“雪可能停不了了,再不走一会下大走不了。”
容墨笑看柳笙,说:“是啊,息成兄,快回去吧,弟弟下手没轻没重,伤了你,改日定登门赔罪,今儿除夕,万一雪下厚回不去,夜里能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