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第108章

戚昔掀了盖子,捞了一勺子出来。“诸位尝尝。”

铁匠还没把开栗子的工具做出来,所以难剥一些。

栗子肉本就绵软,入口润而甜。不似煮的的那般湿漉漉的。当个零嘴吃正好。

就是半斤也不少,但凡是喜好这个的,都抵挡不住。

能出来吃酒的都是有点闲钱的,五文的,十文的,没一会儿就分了出去。

戚昔连炒了两锅,后头便交给常河,自个儿去后厨继续忙。

铺子里有酒有菜,外面有糖炒栗子。

食客在里面吃饱了,出去的时候又给家中夫人子女捎上一点。这样一来,铺子里又多了个营收。

时间长了,这外头的炒栗子与铺子里的高粱白一样,成了招牌。

不过糖炒栗子的生意几乎大部分人都可以做,短短三两天,斜沙城里就多开了两三家。

不过顾忌着脸面,没开到胡油巷罢了。

戚昔早知如此,也没多担忧。这也不过是挣个辛苦钱,铁锅、炉子还有底下的炭火,一套置办下来也要个二三两。

加上掌握火候难,炒出来的栗子不能生,也不能熟过流失了水分而变得发干。最后还是落脚于哪家味道好。

而这味道上,戚昔就没输过。

第49章

糖炒栗子的生意稳定下来, 一天能卖出去百来斤。

不过天气越冷,铺子里也越忙。常河守在外面就做不了铺子里的事儿,戚昔也要顾着后厨。

今儿下雨, 外面的摊子没有摆出去。戚昔站在柜台后一边算账一边琢磨着这事儿。

窗边食客对雨小酌, 没人要添酒。常海跟小姑娘一个在门口坐着, 一个去后厨洗盘子去了。

戚昔转头, 看身侧双手攀着台面儿垫脚看自己算账的小孩。他眉尾一扬,唇角带了几分笑意。

“想不想学算账?”

小孩虎头虎脑的, 一左一右扎着个似羊角的圆髻。跟着在铺子里吃了这么久, 体格也壮实了不少。脸养得白了些,更讨人喜欢了。

一听戚昔的话, 铁树立马抬起头, 眼睛发亮:“大哥哥我想学!”

戚昔手指点点他的眉心。

他看得出来小孩不是为了哄他高兴才答应的, 瞧着是早有兴趣。

小小年纪能有这番打算也是很不错了。

“那你瞧着我算了这么久,我先考考你如何?”

“大哥哥尽管说。”铁树手垂下,身体站得板直。不过见戚昔淡然翻着书页, 又有些怯道, “大哥哥,太难的我不会。”

戚昔:“那就从简单的开始。”

戚昔随手点在账本上的字:“此为几?”

“三。”

“此为几?”

“三十。”戚昔算账的时候偶尔教他认些字,所以小孩回答得很轻巧。

戚昔:“那三十减去三为几?”

小孩瘪瘪嘴, 委屈巴巴地看着戚昔。“……大哥哥,我不会。”

“三加三?”

“六!”

戚昔笑着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看来急不得, 得从头开始教。

“那从今儿开始,闲时我教你识字跟算数一起。再每晚抽半个时辰, 专门学习这算学。”

“真的!谢谢大哥哥!”小孩一脸雀跃。要不是柜台后空间狭窄, 他能蹦起来。

戚昔:“学便好好学,不能中途放弃。”

“我一定好好学!”

自从小孩往铺子里钻, 戚昔教了他不少的字。有了一点点的基础,后续就好教。

秋雨如银针随风斜落,街边小树上的枯黄叶片也承受不住,掉尽了最后一片叶子。

食客们听戚昔教导小孩的清冽声音,观秋叶簌簌。恍惚间,又快一年冬了。这铺子也从李老头手上接过来,开了一年余。

当初他们怎么说的,说这小公子铺子准开不了多久。

可如今日日往酒肆里来的人又是谁?

一想脸就臊红。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掌柜的,来一壶好酒!”

粗狂的声音砸地,听声便知那人应当似山峦高大野蛮。转头一瞧,果真!四个有门高的大汉跨步进来。

见为首的汉子脸上一道疤,从左眼一直劈到右边嘴角,看得人心中瑟缩。食客们赶忙转过头,一言不敢发。

又是生面孔,瞧着像山匪似的。

常河目光从他们身上滑过,冲站在帘子边那桌的方俏儿抬了抬下巴。

方俏儿眸光微动,转身去打酒。

铺子里最好的酒就是这高粱白,五十文一两。铺子里的食客鲜少喝这种烈酒,所以馋嘴得不行,常打来一壶一品品一天。

次等的有市面上常见的普通黄酒,也有姑娘老人适合喝的果酒,这些十文二十文一两的都有。最次的是那二文一两,有点酒味的粟米酒。

不管什么时候酒都不便宜,但比起那些富庶地区而言,斜沙城的酒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方俏儿径直掠过普通的酒,上了高粱白。

戚昔见状,摸了摸身侧小孩的脑袋让他去后院待着。自己听客人点的菜又去炒菜。

常河接了方俏儿手上的酒壶,支使着人去后头端菜,自己把酒给人送去。

“几位客官慢用。”他笑着道,“这是我们小店最好的高粱白。”

刀疤汉子冲着常河点点头,摆手让他下去。

“我说大哥,咱东西都收好了。要我说何必在这边耽搁。快下雪了,到时候路不好走咱还不如啃点干粮就离开。”他压低声音,“这破落地儿能有什么好吃的。”

“老幺,这可不见得。”四人中唯一刮了胡子的汉子拎着酒壶倒了一杯酒。

他们几兄弟人高马大,那手跟个海碗一样。酒壶落在他手里小得像个把件。

至于那酒杯就更别说,汉子咂摸一口,怕是只将将尝个味儿。

“好香!”曾三德快速捞过自己二哥倒的酒一口闷。

“嘶€€€€”杯子重重往桌面一放。

众食客肩膀一颤。这汉子可吓人!

曾三德龇牙咧嘴,哑着声音道,“再来!”

曾二哼笑:“看来掌柜的这酒不一般。”

“不止酒不一般,菜也不一般。”食客下意识接嘴,见几个大汉同时看来,又不免畏惧。

正巧,方俏儿端上两盘菜上来。几盘卤猪肉,上面撒着点辣椒面。香气四溢,味道十足的霸道。

方俏儿笑:“客官慢用。”

常河观察着一行人,见没一个将目光放在俏儿身上。虽长得凶,但眉目清正,确认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菜一上桌,除了刀疤脸,其余几个争相动筷。

曾大闷了一口酒,十足的酒劲儿在舌尖乱窜。他眼中一惊,舌尖仔细咂摸着。

像没品出味儿,又喝了一口。

好一会儿,他忽而笑开。“小二,你们掌柜的可在。我要跟他谈一笔生意。”

常河笑着道:“不知客官是要谈什么生意。”

兄弟几人如何看不出这一屋子的人对他们的防备,几人对视一眼,兄弟间最会说话的曾二自报家门:

“我们是隔壁引州武城人士,专做南北生意。这次正好是来定州收裘皮,路过此地。”

“贵店这酒酿得着实好,就是比我们兄弟在京都海棠醉喝的酒都好,所以一时动了念头,还望小兄弟告知一声。”

“原来是商队的,怪不得长得这般……威武。”

“这生得好,路上也不怕被山匪盯上。”

“谁知道他们说的真话假话。”

戚昔在后厨炒菜,闻言思忖。卖酒倒是个挣钱的好法子,但他铺子里的酒也不多。

……

常河进了一趟后厨,再出去的时候还是那副笑脸。“不瞒诸位说,我家就这么一个小铺子。这酒也拿不出多少供诸位,还望体谅。”

食客们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就是嘛,我们都不够呢。”

要不是他娘的这高粱白贵,早被他们斜沙城的人一坛子一坛抱回家了。哪里用得着天天来坐在罐子里慢慢品着。婆娘给得零花钱还有私房钱,抠抠搜搜都用在这儿了。

兄弟几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这会儿人多,也不好谈。曾二笑道:“如此,那就再上两壶酒。”

酒足饭饱,满口留香。兄弟几个终于起身。

“小二,我们想带五十斤走。”

常河手一顿,抱了个大酒坛子过来。

曾老幺接过,看曾大付了钱。乐乐呵呵抱着出去。

人一走,铺子里立马就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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