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宝。”
来的都是武将,礼递上,竟相争着来抱。
燕小宝从一双手换到另一双手,一会儿揪一把燕仇的胡子,一会儿薅一手常海的头发,辗转几次,落到了小将军度方的手中。
两人大眼瞪小眼。
“嗷?”奶娃歪头。
度方试图牵出一抹笑,无奈脸皮子僵硬。
他索性放弃,脑袋往小娃娃鼓起的肚肚上一埋,吸猫一样把燕小宝吸得哇哇叫。看得围观的人好笑。
戚昔也笑:“这次倒没哭。”
燕小宝挣扎:“啊啊啊……€€€€爹爹爹爹!”
燕戡哈哈大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最后还是燕仇看小娃子脸都红了,看不过去。
“度方,你悠着点。”
度方抬起头看着奶娃。
燕小宝气鼓鼓,肉手还抓着他一头乱发。圆眼睛黑白分明,气愤道:“啊啊……”
咿咿呀呀,骂的不知道是些什么话。
度方漆黑的眸子闪亮,又跃跃欲试。奶娃娃落在他手里,其他人就抱不到了。
“将军,坐坐呗。”焦西河喊。
燕戡看了一眼戚昔,拉上他径直坐在廊下。“大营那边最近有什么事?”
“无事。”焦西河搓搓手,笑着道,“我就是问问咱种的那棉花,眼看要长成了,真有那好处?”
虽是问燕戡,但大家伙儿都看向戚昔。
戚昔笑着点头:“自然。至少比毛褐好用。”
第64章
今日燕小宝生辰, 铺子那边的人也请了。
酒肆只开了一上午,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一大伙人关了店门去府上。
铁树一个小孩也收到了邀请, 早上去铺子的时候便换上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
此时有些拘谨地跟在常河后头, 手上拎着他自己做的礼物。
入府内, 走至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的院子。常河打头, 笑着将手上备好的礼送上。接着立马找燕小宝玩儿去了。
“大哥哥!”铁树一见了戚昔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他仰头看着戚昔,笑得腼腆。
戚昔接过小孩准备的礼物, 道:“不用拘谨, 院里阿楮也在,可以跟他玩儿。”
铁树点头, 看了看被众人围着的燕小宝, 吸了一口气也去了那一块儿。
……
人到得差不多了的, 后厨等着开席。
侧边西厢房里,戚昔扫了一眼案上的布置拉住燕戡:“小宝抱进来吧。”
燕戡笑了一声:“好。”
燕小宝满一岁,按照习俗要抓周。戚昔跟燕戡一早就准备好了抓周要用的东西, 这会儿布置好后把奶娃娃抱进来就可以了。
燕小宝坐在度方腿上, 一头胎毛已经凌乱不堪。
燕戡一来他迫不及待伸出小手,像一尾鱼使劲扑腾:“爹嗷!”
燕戡捞过他:“走,跟爹抓周去。”
众人一听, 话也不说了,高高兴兴跟上。
一进屋, 燕小宝看见戚昔,小手抱着的大爹就不香了。他像小鸟忙着归巢一样又歪着身子冲戚昔张开手。
戚昔抱住他, 在他耳边哄了几声, 然后轻轻放在案上。
客人将大案围了一圈。
案上铺着红布,放着文房四宝、小算盘、银子、印章以及燕戡做的小木剑等等。琳琅满目, 围了一圈。
穿着一身红衣的燕小宝坐在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爹爹要把他放下来。他不情不愿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东西,又委屈冲着戚昔张开手臂。
燕戡在旁边逗弄:“小宝,选一个。选一个爹爹就抱。”
燕小宝委屈掉金豆豆。
手都举累了,爹爹怎么还不抱!
戚昔看着心疼,上午小家伙被抱来抱去累了,这会儿没多少精力。他用帕子沾了沾小孩的脸,想着要不就算了。
燕戡:“阿楮,你逗一个试试。”
阿楮点点头,两手撑在高高的案台上踮起脚:“小宝。”
“啊……嗷。”燕小宝眼睛一亮。
他立马抛下亲爹,转身投入阿楮的怀抱。
扑过去的顺带,腿儿被皱起来的红布绊住。小家伙恼怒,那小胳膊极有劲儿地抡起红布,将一众他爹精心准备的东西打包,一起随着他投入阿楮的怀抱。
少许东西落在地上之前被围着的人接住,这抓周礼也当成了。
戚昔无奈将那夹在两个小孩中间的红布拿出来。
“看看……小木剑还在,以后定是个大将军!”燕仇乐呵呵道。
常河:“算盘不也在,是块行商的料子。”
焦西河:“那不是还有银子、锉刀、铲子……厨艺也定好,又会木头活儿,还能挣大钱。就跟咱将军一样。”
戚昔就听着他们吹,脸上笑意浅浅。他注意着安分窝在阿楮怀里像个小猪仔一样的奶娃娃。
也不哭了,就这一会儿已经趴在人肩上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
忙了一上午,到午间准时开席。
戚昔将奶娃娃抱进屋里,院子里的喧嚣被隔绝在的门外。
戚昔在床沿坐下,手摸了摸燕小宝的额头。
“小宝。”
闭着眼睛的奶娃娃动了动嘴巴,将脸往戚昔怀里埋。戚昔将他放在床上,燕戡正好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擦擦再让他睡。”
戚昔抬头看他:“不去招呼客人。”
“不急这一会儿。”燕戡拧干帕子走近,低头在戚昔眉心亲了一下,“累不累?”
“没做什么,不累。”虽是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拉住燕戡的衣摆,额头抵在他身上。
燕戡顺了顺他的发,低声着:“夫郎坐着,我来收拾。”
燕戡的将燕小宝的衣服脱了,轻轻地给他擦身。
戚昔另外找了一套红色小衣服放在床边。他靠着床柱看燕戡忙碌。
等他转身去拧帕子,便将目光放在燕小宝圆鼓鼓的小肚子。看着看着,他伸手将掌心贴上去盖住燕小宝的肚脐。
燕戡回头见着这一幕,低笑一声。只觉小的一般乖,大的更可爱。
“夫郎为何不用毯子。”
戚昔呆了呆,后知后觉看着自己还贴着奶娃娃小肚子的手。
被父子俩传染得也傻了。
他绷着脸收回手,往边上一步给燕戡让位置:“忘了。”
燕戡闷笑,快速给奶娃擦完。
戚昔立马给燕小宝穿好衣服,回身便对着燕戡。
啵€€€€
戚昔捂住脸,眼睫一颤。“做什么?”
燕戡丝毫不觉得自己偷袭有什么不对,他揽住戚昔往外走,道:“夫郎太可爱。”
戚昔揪了一下他的腰:“不要说胡话。”
燕戡笑出声,将将要跨出门时又在燕戡脸上亲了一口。“是真话,不是胡话。”
“将军!快来喝酒!”
夫夫两人刚出现在院子,燕戡立马被武将那一桌叫走。
“郎君,这边。”阿楮拍着身边的空凳子招呼。
戚昔在桌边坐下。
常河为了躲酒也坐在小孩这桌。他给戚昔倒上酒,道:“郎君尝尝,这是酒坊新出来的果酒。”
酒杯里酒是红紫色的,晶莹剔透如彩色的琉璃。闻着有淡淡的果味儿。
“葡萄酒。”
常河点头,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除了葡萄,我们还酿了桃子酒、梅子酒。”
不过桃子跟梅子酒酿出来都一般。唯一好的葡萄酒都被他拿过来了。
戚昔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滚过:“还差很多。”
口感偏酸,还有一点点苦味。味道厚重,有点像喝加了酒的葡萄汁。
阿楮看着戚昔酒杯里好看的葡萄酒,猫儿眼里满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