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小孩不可以喝酒。”
阿楮笑得眼睛弯弯:“好看。”
铁树看了一眼常河。
常河曲指敲了下小孩额头:“没听到吗?小孩不能喝。”
戚昔连续抿了几口,语速微缓道:“我给的法子只是纸上谈兵,还需要你们酿造的时候多总结经验,慢慢改进。”
常河点头:“晓得。”
酒开了也不能浪费,桌
上的果酒面向的是酒量低的女子、老人,所以常河跟阿兴能当水喝。
但戚昔不行,一杯喝完他就上了脸。
他意识虽然清醒,但身体控制不住犯困。
好歹是坚持着吃了些菜填饱肚子,最后实在撑不住,一回屋里闭眼就睡着了。
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戚昔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一股烤肉香。
烤肉是他一早就开始准备的。
之前答应了常河他们要烤兔子,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晚上弄个烧烤宴。
不过他也没料到自己喝个酒就困,也不知道肉是谁烤的。
戚昔掀开毯子坐起身,看身上只剩一身亵衣,估摸着燕戡进来过。他穿上衣服出去,院里也没人。
这味道是从隔壁飘过来的,香气太霸道,所以他在屋里也能闻到。
踏出院门,正好一身窄袖黑衣的燕戡往这边来。他腿长,几步到了戚昔跟前。
“夫郎醒了。”
“正巧过来叫你去吃烤肉。”
戚昔上前一步,额头抵着燕戡肩膀。刚睡醒,他骨头都是软的。
“你烤的?”
“大家一起。”燕戡搂着戚昔的腰,在他额角亲了亲。
“都是武将,行军的时候都喜欢打点兔子野鸡烤来吃,手艺都不差。不过头一次照着夫郎的法子来,烤出来的肉好吃百倍,所以他们一个个吃得飞快。”
“再不去他们都要吃完了。”
戚昔打了个呵欠:“走吧。”
燕戡摸了摸戚昔的脸:“好。中午没见你吃多少,等会儿先喝的燕小宝的糊糊垫垫肚子。”
“嗯。”
*
宅子里的小凉亭被专门收拾出来。里面架上烧烤炉,炉子里炭火正的盛,成串的辣椒、羊肉正被翻烤着。
“来咯!上好的红柳木羊肉串。”焦西河撸起袖子坐在炉子跟前,手上一把起码十根大的羊肉串。
他这边刚放在石桌上,围着炉子的人立马抢了个干净。
常海啃了一口,美得一脸沉醉。“这滋味,下酒正好!”
“能不好,香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常河干了那么久的吃食生意,这点东西还是知道的。
花了银子但味道值得。
不仅是这羊肉串,之前的烤兔子,还有素菜烤辣椒、烤韭菜都滋味甚美。
见戚昔来了,阿楮立马将手中他师父刚刚抢来塞给他的羊肉串递过去。
戚昔摸摸小孩脑袋:“你吃。”
“郎君,要不咱铺子也卖点这烧烤?”常河啃着羊肉提议。
戚昔:“再说。”
香料贵是一回事儿,烤肉也是一门技术活儿。目前戚昔没空去铺子里忙活,常河也要管着铺子跟酒坊两个地方。没人手。
而且酒坊一月添一两次新菜生意已经不错,烤肉的事儿以后看情况吧。
燕戡将一碗羊奶羹放到戚昔手里,道:“若做烤肉生意,再盘个店面来做比较好。”
常海立马鼓动道:“对嘛!酒肆关门早,闲人才没事儿白日里往里坐。烤肉铺正合适!”
“像这个季节,晚上下值往铺子里一坐,点上两三样菜,吹着夜风抿一口小酒,那叫一个快活!”
戚昔:“我想想。”
“来来来,羊肉串还有谁要?”
“我!老焦给我留两串!”
……
小亭子掩映在树木中间,跟前就是一片人工挖出来的湖。夏日树木花草都繁茂,湖的对面夕阳只剩一个火红的圆。
湖风一吹,所有人都舒服地喟叹一声。
好景配着好菜,大家伙儿难得一次吃了个畅快。
戚昔滴酒不沾,燕戡倒是陪着大伙儿喝了几杯。
让下人帮喝醉了的客人送去客房,夫夫俩才回到自己房里。
已经三更天,戚昔下午睡了个长觉,此时还有点精神。
燕戡陪了一天客人,此时身上带着一点酒气,抱着戚昔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京都那边给燕小宝的生辰礼到了。”想必是喝了酒,他嗓子带点哑。
“明日再看吧。”戚昔捧着靠在胸口的大脑袋,温声道,“你先去沐浴,收拾完赶紧睡觉。”
“夫郎不洗?”
“自然要。”
燕戡收紧了搭在戚昔腰上的手,将人一把抱起。“那就一起。”
戚昔来不及阻止,衣服就被燕戡剥了。
一个澡洗了一个时辰,出来水已经凉了。戚昔抱着燕戡肩膀,长发散落遮住红润的脖颈。
他吸了吸鼻子,眼睛还红红的。
“牲口。”
燕戡抱着他一起躺下,闻言又滚动喉结,捧着戚昔的脸克制地亲了亲。“夫郎乖,睡吧。”
戚昔湿着眼尾闭眼,红肿的唇微张。不出一会儿睡熟了。
第二日。
不出意外,戚昔醒的时候客人已经走光了。
他坐在屋檐下,一手摸着小黑的狗头,后靠着软软的椅背望着碧蓝色的天。
学院那边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他还没去看过。昨儿他们提到的棉花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再有要不要开个烧烤铺子,他也得好好想想……之后还有得忙。
燕戡随着那些人去大营了,难得身边没有牛皮糖,他也清净。
戚昔想着要不去书院看看,刚一动,又蹙着眉坐下。
算了,还是想想烧烤铺子的事儿吧。
已经六月末,若是支个摊做室外烧烤生意的话只能做三个月。若是盘铺子的话,铺子要看,器具要打,师傅也要请来练习练习……前期准备就要不少时间。
斜沙城还没专门的烧烤店,他自然是想做个长期生意的。
思来想去,还是开店稳定。
这边刚打定主意,燕小宝找来了。
奶娃娃一见着屋檐下坐着的戚昔,圆眼亮铮铮的。
他小屁股一扭一扭,跌跌撞撞在阿兴的保护下直直扑入戚昔怀里。
小手抓住了戚昔,他才“咯咯”笑起来。
“小宝。”戚昔将他抱坐在腿上,亲了一下他肉乎乎的小脸。
燕小宝脑袋一歪,枕在戚昔胸口,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嘴上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
阿兴见状笑了笑,便下去做自己的事了。
现在天还算凉快,太阳不大。戚昔听着叽里咕噜的奶音,跟贴在怀里的燕小宝一问一答。
虽然都听不懂对方的说什么,但相似的眉眼里都挂着笑。
到午后,太阳烈了。
戚昔怕怀里的小不点晒着,将凳子挪进了屋里。
“祖母跟姑姑们送了小宝生辰礼过来,我们拆开看看。”
他在地上铺上凉席,又垫上一层垫子才将小娃娃抱上去。然后他将昨日收到的那些礼拿出来堆在一旁。
又脱了鞋子坐上去,将小娃娃抱过来放在自己身前圈住。
他伸手拿过一份礼,动手拆开。
“滴窝!”燕小宝也将手搭上去。小手特别有劲儿,扣着外面的纸包“嘶啦”一下就扯开了。
戚昔下巴轻轻搭在他小脑袋上,亲了一下他软乎乎的头发。温声道:“不是滴,是爹。”
小奶娃握紧手憋足了劲儿:“€€、爹~”
戚昔轻笑,亲了亲他小脸:“嗯,很棒。”
礼物拆开,是一身鹅黄色的小衣。从帽子到鞋子,整整齐齐一套的。
戚昔拿着衣服在燕小宝身上比了比:“好不好看?”
“爹~”
“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