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 第18章

“你要不是眼睛不好使怎的就看上赖七了?”何霜红万分不解,那可是个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啊,“你看看你什么样,再看看他什么样,你、你这也太糟践自己了吧。”

方瑾瑜的脸色沉下来,“我乐意,与你有何相干?”说完睨了何霜红一眼就走了。

“哎你……”把何霜红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的。

“这可真真是奇了嘿,还没见过哪颗鲜花自己往牛粪上插的呢!”

方瑾瑜走远了又听见何霜红这样喊了一句,他有心转身顶回去,又一想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也不值当。什么鲜花牛粪的?他要真是颗鲜花那洪天卓就是普天之下最好的一块土壤,他就乐意插上去谁管得着?

方瑾瑜回到琴馆里,云玖又是哭哭啼啼地扑上来,“少爷,都快把我给担心死了。”

方瑾瑜问他:“你昨晚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云玖吸着鼻子摇摇头,眼泪糊了满脸,“没,我跟着大伙一块儿跑出来的,都怨我没本事救少爷你。”

方瑾瑜安慰了他几句,没具体说自己是怎样险些遭了迫害,主要强调了洪天卓是怎么救他的,又说要是没有洪天卓他都难活着回来。

把云玖听得都一愣一愣的,“少爷,你说赖七这会儿怎的变得这般厉害了?哎呦!”

云玖捂着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方瑾瑜,“怎么了少爷?干嘛敲我脑袋?”

方瑾瑜显得有些不高兴,语调加重,“不是赖七,他是洪天卓。”

“阿嚏€€€€”

“嘿嘿,卓哥,这是谁想你了?”

洪天卓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没理王全这话茬,他往旁边一处无人的地方走去,王全跟在他身后。

“都打听到什么了?”洪天卓问。

“咱们帮里的六子他爹就是给齐府送菜的,早上卓哥你让我去探探齐府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正好我就跟着六子他爹想一块儿混进去,嘿,结果卓哥你猜怎么着?”

洪天卓不用猜,肯定地说道:“你们俩都没让进去。”

“卓哥你还真说对了。”王全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洪天卓,“齐府突然戒备森严起来,连六子他爹装菜用的框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怕是里面藏了人呢,我就问他们是不府上出啥事儿了,那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他娘瞪了我一眼。”

洪天卓听出来的有用的信息不多,要想打听到齐炳腾准备怎么报复方瑾瑜,这他根本办不到。不过现在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就说明齐炳腾没查出来是他干的,他还是能帮帮方瑾瑜的。

“不是都传那齐大少爷昨个晚上让人给脑袋上砍了一刀么,听说半拉耳朵都削掉了,卓哥你说这是什么人干的啊?本事也忒大了。”王全想跟洪天卓这里八卦两句。

洪天卓心说这真是现成的以讹传讹,他来了以后就听到渡头上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把齐炳腾说成什么倒霉德行的都有。他倒是没有听一个人提起方瑾瑜的,看来这事儿的起因并没有传出来,肯定是齐府的那些下人不敢往外对自家主子嚼舌根,这样虽然明面上齐炳腾不会去找方瑾瑜的麻烦,但其实私底下方瑾瑜更不安全。

别看昨晚洪天卓照样睡得沉,但他心里惦记着方瑾瑜的事呢。

“帮里有没有什么清净地方适合人养病的?最好是平时也没人去。”

王全好奇道:“咋啦?卓哥你病了?”

“不是我,是我有一个亲戚。”洪天卓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给方瑾瑜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知道方瑾瑜怎么就一个能收容他的亲戚都没有,本来他想起了洪二姐那里,但是再一琢磨洪二姐住的乡下,就方瑾瑜那少爷脾性能适应得了才怪。

王全想了想说道:“柳林庄上有咱们帮里的一个茶园,平时没弟兄愿意去哪边打理,时间长了就跟荒废了一样,茶园边上有处宅子,格局不错,平时就老李头一个人在那看着呢。”

洪天卓听了觉得可行,这就打算等天黑了去趟琴馆,跟方瑾瑜把这事儿说说,让他们主仆二人先去那边住上一阵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洪天卓支走了王全,然后他抬起左胳膊慢慢绕着活动了活动,早上他就是因为这只胳膊给疼醒的,睁眼一看都惊讶怎么方瑾瑜在他怀里睡着呢?

他想半天也想不出来这是不是自己睡着了以后把人家给硬搂过来的,说实话那一刻他还有些心虚,怕方瑾瑜醒来不乐意,于是他就悄悄地抽出被方瑾瑜压着的胳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梳洗完出了门。

现在都到这时候了他还觉得半边肩膀是木的,也不知道他这是搂了方瑾瑜几个时辰,得亏方瑾瑜睡得沉知不道,要不然又得跟他翻脸。

“卓哥,琢磨啥呢这是?”

王全刚走,李康又跑了过来,洪天卓懒懒地看他一眼,“出什么事儿了?”

李康笑道:“没出事儿,我就是问问卓哥你想哪天相看相看姑娘?”

这话当即就把洪天卓给问愣了,“什么相看姑娘?”

“€€?卓哥你忘了?前两日你不是说让我回去跟我娘说给你说门亲事么?”

“我、我说过这话?”洪天卓一脸懵。

“说过呀,那晚大伙儿在天香楼吃酒,这话还是卓哥你亲口跟我说的呢,不信你问王全,他也听见了,我这就给你叫他去。”李康说着就要跑。

“回来。”洪天卓把人拉住了,脑子里回想有没有他说的这回事。

“卓哥你放心,我娘干保媒拉纤在咋们江都城里有一号呢,我回去跟她一说,你看这才几天,仨大姑娘都给你挑好了,就看你到时候中意哪个。”

洪天卓想起了一个大概,是他听李康说他娘是个媒婆,这阵子正踅摸着给王全说个姑娘呢,当时他听了就随口跟了一句“有这好事儿让你娘也想着点我”。

这不就是酒桌上的醉话么,咋这家伙心眼这么实?

“那个,我还没这个打算呢,每日里渡头上这么些个事儿我都得管,哪有功夫娶媳妇儿呢。”洪天卓干脆推脱掉。

“€€,卓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李康展现起了能说会道的一面,“你看正是因为你每日忙的事儿这么多,那回家以后有个人能知冷知热的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暖暖被窝,那日子多舒坦呢。”

洪天卓隐隐有点被说动,确实他现在经常是累一天了回家还得自己生火做饭,脏衣服堆好几天也顾不上洗,有时候还真觉得破屋里冷冷清清的。

李康看洪天卓的表情有松动的迹象,赶紧趁热打铁,“怎么样卓哥?我说的是这个理儿吧?你看要不就先见见我妹子?”

“嗯?怎么又跑出你妹子来了?”

“嘿嘿嘿,这不是跟卓哥你亲上加亲么,你别看我长得差点儿,但我妹子那模样可是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等过完年了才十五……”

“哎哎哎,打住吧!”洪天卓一听就否决了,十五岁,开什么玩笑呢?“要找就跟你娘说给我找二十往上三十往下的。”大他几岁也无所谓,会过日子就行。

“啥!”李康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卓哥你要那岁数的大娘们干嘛?再大点的都能给你当娘了。”

“去去去,滚蛋!该干嘛干嘛去!”洪天卓抬腿作势要踢李康的屁股,李康往前一挺腰,跑得比兔子还快。

得了吧,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安顿好了方瑾瑜,至于娶妻这事儿洪天卓心想顺其自然就好。

到日落西山北云渡上渐渐安静下来,郑平派人来叫洪天卓去家里喝酒,洪天卓心里惦记着方瑾瑜那边就先把郑平这头编了个瞎话给推掉了。

夜长梦多,他打算最好让方瑾瑜今晚就走,下午那时他已经让王全去找了辆马车,路线他也问明白了,到时候他送方瑾瑜他们过去。

洪天卓把一切都安排的挺好,可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慢了齐炳腾一步,他走到琴馆附近,一看前头围了不少的人,顿时他脑袋里嗡一声,心说坏了!

第29章 这次怎么救方瑾瑜啊

“先生,你看外面!”

方瑾瑜心中一紧,指尖按住琴弦,他正在教授几名十一二岁的学生弹琴,忽然一个学生高喊了一句。方瑾瑜抬头,视线顺着学生手指的方向往门口看去,只见三名捕快打扮的人手持长刀冲进了琴馆。

“你们要做什么?”方瑾瑜赶忙站了起来。

先冲进来的捕快二话不说,用胳膊撞开方瑾瑜,直奔着后院而去,最后进来的一名捕快身背着枷锁,大喊道:“我等奉命捉拿潜逃的盗贼,不相干人等闪去一边!”

方瑾瑜被那名捕快险些撞倒,他扶着木桌稳住了身子,捉拿盗贼为何要到他这里来?方瑾瑜懵了一瞬,紧接着就怀疑这是不是齐炳腾又使的龌龊手段?

其余学生见状都吓得躲去了墙边,方瑾瑜心里难免慌乱,但还是先安抚一众学生,“不用怕,没事的,今日的课就先上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

学生们各自抱起琴,匆匆给方瑾瑜行过礼后就都跑出了琴馆,这时外面也围过来了不少百姓探头探脑地往里瞅,嘴里还议论纷纷的。方瑾瑜顾不得他们,正要去后面看看,就见两名捕快押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从后面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瑾瑜打量着被捕快押着的男人,一身平常装扮,他不认识,怎么会从他的后院里被抓出来?

“哼,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年长的捕快冷脸看着方瑾瑜,“我们还想问问方琴师你呢。”

先前方瑾瑜还心存一丝幻想,或许正好是这名盗贼被捕快追捕的时候躲进了琴馆后院,但一听捕快这话他就心知不妙了。方瑾瑜认得这名捕快姓刘,他抬手行了一个礼,“敢问刘捕快,所说何意?”

刘忠把手里的佩刀挂回腰间,并不理会方瑾瑜,他支使另一名捕快:“好好找找去。”

方瑾瑜见刘忠说完,那名捕快就又跑去了后面,顿时他脸色一变,“你们想找什么!”

“方琴师急什么?”刘忠拿眼扫了下屋外越来越多的百姓,提高声音道:“有人去县衙里检举你窝藏朝廷钦犯。”话音一落,百姓们无不发出惊讶之声。

方瑾瑜的右眼皮连连跳动,气得声调都不稳,“什么朝廷钦犯?何人检举的我?敢不敢让他来与我对质?你们就这样冲进我琴馆里又可有搜查令?”

刘忠表情变得不自然,明显被方瑾瑜犀利的问题砸得不轻,他喉咙里噎了片刻,然后避开方瑾瑜后面说的,只把身戴枷锁的男人往前一拉,“就是他,我们刚从你琴馆后院的厢房里抓住的,怎么?别告诉我说这人是你家亲戚,正在你家住着呢。”

刘忠身穿着官服,但却顶着一张十分可憎的嘴脸,让方瑾瑜心里又气又生寒,他冷声道:“我不认识他!”

方瑾瑜垂在宽袖里的手攥成拳头,怎么也不会想到官府里的人竟然都跟齐炳腾来勾结陷害他!

然而接着还有更令方瑾瑜气愤的,刚才跑去后院找东西的捕快提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出来交给刘忠,刘忠在桌上把包袱摊开,里面各样珠宝首饰。他抓起一把问方瑾瑜:“方琴师,这包袱是从你衣柜里找到的,现在你还敢说这都是你自己的?前几日有个商人在山中被抢,后来据他报官说可就是这堆值钱的物件儿。”

方瑾瑜盯着那几串珠宝,说不是出自齐府鬼都不信,他咬着牙,低低地说了四个字:“欲加之罪。”

刘忠手里又亮出了一条锁链,上前两步蛮横道:“人赃并获,方琴师你要觉得自己冤枉就到堂上跟老爷说去,我们只管拿人搜赃。”说着他揪起方瑾瑜的手腕就要给方瑾瑜绑上,方瑾瑜不从,正是与他抵抗之间,就听门外又传来了一阵骚动。

“都闪开闪开!闪开!”

大门口围观的百姓往两边躲去,给后面要进来的人让开一条路,刘忠停了手上对方瑾瑜的拉扯往门口看。方瑾瑜背对着门站着,虽然看不见来人,但是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会是谁,他嫌恶地重重一甩袖子,同时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躲开!躲开!”

赵满和孙力两个人一边一个往开推搡百姓,果然方瑾瑜的余光里齐炳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啊这是?闹得乌烟瘴气的。”齐炳腾坐到赵满给他搬来的椅子上,歪着头问刘忠,他这副拿腔作势模样让方瑾瑜内心直犯呕,就冷眼看着他们怎么一唱一和的演大戏。

刘忠点头哈腰地给齐炳腾讲了讲发生了何事,齐炳腾听后当即皱眉“啧”了一声,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吧?方琴师怎么会窝藏盗匪?他这个人看着可是最无害了。”

门口的百姓们也跟着连连说“就是”,他们是真不信方瑾瑜会跟盗匪有瓜葛,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没人敢站出来替方瑾瑜说一句话,也更没有人能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齐炳腾的眼睛黏着方瑾瑜,又慢慢悠悠地对刘忠说道:“我看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差错,这样吧,我来问问方琴师,不能让他平白受了这等冤屈。”

方瑾瑜又是一声嗤笑,觉得齐炳腾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滚过粪水一样的让他恶心。看齐炳腾戴着一顶帽子,后脑有包裹的白布露出来,他讽刺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昨夜莫不是神明显灵了,扔下什么物件正巧就掉到了齐大人的头上了?”

齐炳腾在官场挂着个虚职,是以人们也称呼他齐大人,但是他本人又觉得这个虚职根本不配他的身份,所以他还不乐意听到有人叫他齐大人。不过此刻这不是重点,方瑾瑜的话说到一半,齐炳腾的脸就腾地一下阴沉下来,等听方瑾瑜说完,他双目射向方瑾瑜的两道光就像淬了剧毒一样,恨不得在顷刻间就让方瑾瑜在他的脚边中毒难挨,求死不得。

面对着如恶煞一般的齐炳腾,方瑾瑜这次内心没有了丝毫惧怕,他心知自己落到齐炳腾的魔爪里必然是受尽折磨后再难逃一死,既然这样他还不如自己了结了。

但是临走他也要拉上齐炳腾这个祸害!

方瑾瑜在想等下有机会他就用头上的发簪刺进齐炳腾的喉咙里,琴馆门口有根柱子,然后他再一头撞上去就是了。

这样想着,方瑾瑜的目光不由就往门口的柱子上寻去,他眼中已然透出了几许悲凉。但当他看到柱子旁边立着的一个身影时,仿佛一粒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丹药喂进了他的口中,他垂着的眼帘狠狠一颤,眸子里瞬间闪起了一道清亮的光。

“哼!我家大少爷愿意帮你,你可别不识抬举!”赵满见自家主子受了羞辱,立马跳出来当好爪牙的身份,他冲着方瑾瑜也是露出了一副凶恶样。但是任由赵满窜到了面前,方瑾瑜的视线动都没动,仔细看去,他的眼里还有了一层淡淡的水光。

洪天卓是一见琴馆门口围满了人,他赶紧扒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又问身旁人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人家三言两语告诉完他,登时他心头火就窜到了脑袋顶,紧捏起的双拳咯咯作响,恨不得干脆进去宰了齐炳腾。

狗东西真会祸害人!

这时孙力给刘忠使了个眼色,刘忠领会意思,上前跟齐炳腾说他们先押送犯人回衙门,然后一行人就走了。

齐炳腾压制着身体里想要蹂躏方瑾瑜的那股燥戾,站起来走近方瑾瑜,这次他嘴里放出来的音量门外的人谁也听不清楚,“怎么样?方琴师,你有没有勾结匪贼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我说没有那就保你不受牵连,我要是说有嘛……”他拉长了音,威胁之意加重,“那别说是你这琴馆开不下去了,就连你的人也得进大牢里掉一层皮!”

方瑾瑜在齐炳腾靠过来时身子立马反感地紧绷起来,但他没有分出多少精力去听齐炳腾的鬼话,他从洪天卓的双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怒意还混杂着担忧。

他不想死了。

“在江都城里你就能如此的目无王法,只手摭天?”方瑾瑜挪了一点冰冷的视线到齐炳腾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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