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04章

王勇的声音刚落,霍戍已经策马疾驰了出去。

桃榆连忙从营帐里头出来,望着夜色下疾风而去的身影,紧蹙起眉头。

这天黑路生的,可别出点事情。

“桃子哥你醒了?没事吧?”

桃榆摇了摇头,有些担心霍戍。

大伙儿也都有些焦急,人出去了没回来都有些坐立难安,不停的望着霍戍葛亮走的方向。

这一匹马就是几十两银子,还没出北域就跑丢了两匹,损失可就惨重了。

先前还光顾着高兴,全然沉浸在弄了这么许多的马匹上,这朝马跑才叫大家冷静下来。

“我们都没有管理马匹的经验,对骡子牛驴的那一套不尽都能使得上。会骑马的就霍哥跟葛亮两人,这可有些棘手了。”

“是啊,牲口货物不比货物死的不动好管理,赶着这么些马回同州也是够呛。”

“唉,早晓得便多练练骑马训马的功夫了。”

大伙儿心里没个着落,殷切的盼着人能把马给带回来。

第64章

“田富别过去,当心那边是崖壁!”

越追马跑的越发快,眼看着有了逃跑的马的影子,两匹脱缰的马却是径直朝着一片黑洞洞的野林跑去,惊起了一片林鸟。

葛亮连忙喊住下了马想要去拽住缰绳的人,霍戍听到声音随后也赶到。

“霍哥。”

“野林路段不熟,有暗坑,别追的太急,自身安危要紧。”

霍戍交待了一声,扯着马进林子去。

他拍了拍大黑驹的脑袋,示意他寻着同类的气息和声音跟着走。

林中树木笔直高大,若是秋时还好,树叶掉落,轻微踩到也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如今初夏,正是树木繁盛的时候,林地间都是新草,马践地声响也算不得大,寻起来不易。

影影绰绰之间,忽而一道影子闪过,旋即发出了马匹的哼哧鼻息声。

听到动静的三个人连忙循声而去,月光下,只见着有两个瘦高的身影已经跃身骑在了逃走的两匹马上。

马匹被抓住缰绳受其挟制,使着脾气甩了几下脑袋,未曾将背上的人甩落,反倒是被扯得紧,训斥之下又恢复了温顺来。

然则林间的灌木丛里,陆续的冒出了三四个体格高大的身影。

田富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埋伏在了此处的人影,心头鼓鼓直跳,不知这帮人是何目的,大气不敢出。

葛亮紧盯着这群不知来路的人,鬼鬼祟祟出现在马场附近,多半是盗马贼。

他扯出弓,负手从身后抽出了一支箭,让田富躲到他的后头去,冷声道:“那马是我们的,若识趣便放下马自行离去。”

对面的人未曾应答,反倒是扯着马往三人的方向过来。

葛亮见状立马绷紧了弦,想要放箭出去震慑住几个人,不想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箭。

“霍哥?”

葛亮诧异的看向居于马上的霍戍。

正疑惑他的反常举动,一声悲怆的哭声先行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哥……”

“这去了这么些时候怎的还不见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然我看看去!”

营地里的人左等右等的没等着人,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大伙儿心头不免焦急。

正当是几个人商量着骑着驴子去看看时,田富的声音远远的从原野上传了过来:“我们回来了!”

大伙儿听到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赶忙循着声音过去看,远见着几道身影朝这边来。

“马找回来了,太好了!”

“只是我怎么见着来了好些人?”

桃榆跑上前了些,夜里原上的风吹得衣袖簌簌作响,头发也扬的发乱。

马蹄声止,霍戍从马上跳了下来,他冷硬着一张脸,扯着个人朝桃榆的方向推去:“找点外伤药给他。”

桃榆看向面前的男子,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也黑乎乎的许多斑驳的泥淖,一身破烂葛布,火光下隐隐还可见身上的伤痕。

低着个头,像只去打了架回家还挨了训的大黄,又有些像方才从难民营里提出来的流浪汉。

不过看眉眼,年岁似乎并不大。

个子很高,虽是低着头,桃榆也要微微扬起下巴才能看见他的脸。

桃榆打量完少年,转又抬眸看向了他身后身形还要高大许多,肃着一张脸的霍戍。

这么仔细一看,两兄弟长得还真是……两模两样~

桃榆摸了摸鼻尖,未曾多言,只道:“你跟我来吧,拿药把伤口清理一下。”

“文良,你去找一身干净的衣裳,外在取些刚才烧的热水来。”

纪文良尚且还有懵,怎么出去三个人,回来了九个。

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此时还是分得明白轻重缓急。

他应了桃榆一声,连忙去取衣裳。

桃榆去帐篷里把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子给拿了出来,纪文良已经手脚快着去把干净的衣服准备好了。

霍守站在火堆前,仰头看了看立在一侧的霍戍,见人拉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可又不敢开口,转吊着个脑袋。

“阿戍,这、这是乡里剩下的还联系得上的人。”

范伯领着几个人一一见过霍戍,年纪小的不过十五六,大的三十出头,小的对霍戍已然没有了什么印象,年长的倒是凭借面向还能描摹出以前的少年郎。

“我们此番过来是想把阿守送来见你,再者便是……”

范伯顿了顿,有些难以开口,他们几人追来实属有些冒昧。

若是霍守和霍戍两兄弟关系和睦,倒是还有得人情所谈,可村里人都晓得霍家是何情况。

当初霍戍的母亲带着他嫁进霍家,夫妻俩生了霍守以后,对两人是显而易见的亲生与非亲生之待。

同样两个孩子,一个受家中百般宠爱,送去私塾读书学字;一个却要在家中劳作干活儿,鲜少理睬。

孩子也不是傻子,心中怎能没有隔阂。

后头霍戍大了些便离家去原上打猎,有了谋生的手段,十天半月都少有回来一次,性子寡淡,与家里人的关系愈发浅薄。

他们这些同乡人虽不知同一屋檐下的一家人到底有些什么事,不过那些过日子的鸡毛蒜皮也能估摸一二。

范伯劝过霍家人几句,可是到底是旁人的家务事,说了人家也未必听。

说多了反倒是还遭人恨。

今日霍戍对霍守避而不见,他现在还厚着面皮带着大家伙儿来寻,实在是难开口求情的。

可是再难于性命跟前也无足轻重,村里人所剩无几,在马场上受人磋磨,又还能熬上多少日子。

既今有一线生机,无论如何,也当尽可一试才是。

即便是霍戍不答应,他们也算是为生而谋过了,不叫后头想起失悔。

范伯咬紧牙道:“听闻你如今在南边做生意,若你不嫌,我们想过来跟着你干。”

“是。”立有人接腔:“苦累我们都无妨,马场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多的我们都不求,只想能活个人的样子!”

“我们工钱可以不要,只要能跟着你混口饭吃,阿戍,是生是死我们都乐意。”

霍戍看着几人未置可否。

其实在林子里见着范伯带着人来时,他心里便估摸出了他们的打算。

同州前来的一行人虽是各自忙着,却都好奇着这些人的来头,从葛亮口中得知是霍戍的同乡,不免都有些意外。

听说而下在马场做事,马场上是如何对待马奴的,今天他们在马场上也晓得一二。

虽是南北之别,可说到底都是穷苦之人罢了。

他们此番若是未曾跟霍戍葛亮出来做生意,只怕是也要卖出田地,沦做地主大户的佃户奴仆。

心中不免也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不过即便是怜悯,可决定权也不在他们手上。

柴火燃的噼里啪啦,营地安静的有些发寂,火光从一张张决绝又暗含期许的脸上晃过。

火烧的辣,心头也一样烧灼着。

到底还是霍戍的声音打破了平寂。

“文良,去把剩下的帐篷取出来,今晚大家先挤挤,明日到了县城上再添置新的帐篷。”

范伯几人顿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霍戍这是答应了!

几人面上的喜悦溢于言表:“阿戍,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吩咐我们做什么便是什么。”

众人见霍戍答应下来,也都松了口气。

“这下子这批马可算是有着落了。”

“是啊,方才跑走的马就是霍哥的同乡给截住的。”

“他们马术了得,我能叫他们教我骑马不?”

大伙儿说议起来,这朝是安心的去忙了。

桃榆见此微微挑了挑眉,看着霍戍去给几个同乡安排住处了,他将干杵着有些不知所以的霍守拉到了火堆前:

“坐下吧,我给你上药。”

他兑了些温水,把医药箱子打开,先拿了洁净的帕子和浓酒出来。

瞧见霍守还傻愣愣的看着霍戍的方向,不由得道:“胳膊伸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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