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初一愣:“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黎珩语气轻松道:“没笑。”
“嘴硬。”陆铭初坚持,“我都看见了。”
打开车门,黎珩垂眼看向车座位。
“这是……”
陆铭初一偏头,看到刚买的花,才想起占了黎珩的座位。
“哦,刚才买的。”陆铭初解释,“车里没有空余地方了,你就抱着吧。”
黎珩居然没有异议,单手拿起花,跨进车里,花就放在自己的怀里。
哟,这人今天下午心情很好么?
陆铭初觉得新奇,开车的间隙频频去看他。
只见黎珩安安静静坐着,怀里一大束白玫瑰。
陆铭初买的时候特意要了23朵,包装起来花团锦簇,更好看。
此刻黎珩抱了满怀,手臂轻轻护在胸前,白色花瓣拂过他的下巴。
跑车,玫瑰,搭配上黎珩的脸,画面一时间精致得像在拍摄广告。
陆铭初车速开得不快,微风吹在鬓边驱散了些许热意。
黎珩低头凑近白玫瑰,鼻尖轻嗅纯净的香气,似乎很中意这束花。
“好看吧?”陆铭初挑眉看他。
黎珩:“还行。”
“切。”陆铭初笑了笑,“刚才我从公司出来,路过花店,顺手买的。”
黎珩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颜色正好配我的宝贝座驾。”
黎珩:“?”
陆铭初迎风一笑:“怎么样,我台车还不错吧,要不要借你开开。”
黎珩:“……”
刚才弥漫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
黎珩的脸色立刻黑了,暖风熏化了的眸子又冷下来。
他把花拿远了些,手臂一松,白玫瑰就这么滑进了这座和车头的空隙里。
陆铭初:“哎,干嘛把花放地上?”
黎珩不吭气,偏头看向窗外,留给陆铭初一个冷淡的后脑勺。
到公司以后,陆铭初停好车,听到黎珩的质问:“为什么到你公司?”
陆铭初:“我约了个人……”
话说了一半,黎珩先行下车,“砰”的一声摔上车门。
“你就不能轻点!”陆铭初心疼道。
陆铭初奇怪,怎么会有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抬腿跟上,两个人坐电梯回到办公室。
一开门,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浅色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没什么形象地坐在陆铭初的位子上。
看到黎珩,先是一挑眉,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惊讶。
然后才撑着桌子站起来。
所以陆铭初也这么介绍:“这是我朋友,叶旭。”
叶旭不是特别严肃的人,跟刻板印象里的医生形象不太一样,反倒是性格随性跳脱。
“你好,我叫叶旭。”叶旭懒懒散散道。
黎珩的这张脸就是行走的名片,陆铭初没浪费口水介绍。
黎珩还生着气,皱眉点点头:“你好。”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叶旭转头问陆铭初,“一个小时,我都快饿死了。”
“你该减减肥了。”陆铭初随口说道。
“嘶……真的么?”叶旭摸着自己的脸颊,“我觉得还好啊。”
叶旭就是正常体型,陆铭初也只是随口一说,走进办公室没款没型地往沙发上一躺。
“别废话了,快来帮我看看。”
“你又怎么了小祖宗。”
说着叶旭在黎珩的目光中,走到沙发边,半蹲下来。
而陆铭初一把撩开自己后背的衣服,露出自己的一截窄腰。
黎珩:“……”
黎珩以为叶旭只是陆铭初的朋友,而且举止言行轻浮,完全没把他和私人医生联系起来。
“你叫我来,是让我陪你做检查,就在这里?”
陆铭初趴在沙发里,“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负责,给你们当观众?”
陆铭初正准备回怼,后腰被人猛地一按,立刻重重抽气。
“就这儿,轻点轻点€€€€”
黎珩不愿在办公室里多待,关门出去独自安静了一会。
小陈的工位就在门外,见到黎珩,他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还问黎珩要不要给他倒杯水。
黎珩没搭理他。
不一会,门里传来痛呼。
“啊€€€€”
“等一下,轻一点。”
“你别……”
听着这些声音,黎珩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刚才那一幕€€€€
叶旭手掌宽阔修长,按揉在陆铭初露出的那一截腰上。
白色的皮肤上有暗红色的瘀痕,再加上陆铭初与叶旭的肤色对比,伤痕显得格外暧昧。
现在他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但能隔着门,听见似有若无的声音。
再配合上脑海中的想象,每个抽气似乎都微妙了起来。
黎珩烦躁地在门口踱步。
他冷笑了一下,终于按捺不住,抬手按在门把手上。
里面同时传来陆铭初情真意切的问候。
“黎珩这个禽兽€€€€诶诶诶疼!”
黎珩面无表情推开门。
陆铭初完全是即兴发挥,叶旭下手太重,痛意上来顺口就说了。
没想到黎珩会在这时候进来。
他闭上嘴,偏过头,冲着沙发边摆放的仙人掌。
“谁允许你们这些草长在这里的,还说不是禽兽。”
“小陈?小陈人呢?”
小陈本就在门边看戏,听到呼唤立刻进来:“老板,我在。”
“把这盆仙人掌给我抬出去,刺全拔了。”
“好嘞。”
黎珩在办公桌后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铭初。
陆铭初痛得冷汗涟涟,无处宣泄,只能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来当观众。”黎珩说,“顺便喊加油。”
“哎卧槽€€€€”
和黎珩说话转移了注意力,因此叶旭的手往上挪了半寸时,疼得陆铭初爆出粗口。
“行了,别喊了。”叶旭放下他的衣摆。
这几分钟无比漫长,叶旭检查完,陆铭初长舒了一口气。
“没伤到筋骨内脏,这瓶药给你,回去以后要是想好得快,记得上药按摩。”叶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
“还是算了。”陆铭初讪讪一笑。
叶旭闻言冲他眨眨眼:“腰的问题可不能随随便便算了。”
虽然陆铭初拒绝,但叶旭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的理念,走的时候,坚持把药塞到了他车上。
陆铭初不想再经历一次,闭眼把药丢进了副驾驶前的抽屉里。
经过这么一遭,陆铭初肉眼可见地蔫了。
黎珩的视线从他汗湿的额角划过。
弯腰放东西的时候,后背的肌肉酸痛无比,一时没能直起身来。
再一抬头,黎珩已经坐进了主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