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闻着烧烤的味道,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像群饿死鬼一样,一窝蜂地就涌进店里选起了菜。
剩下江序一个人坐在外面,满脸不高兴地把吸管往杯子里一插。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朝陆濯发火,毕竟陆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会觉得委屈。
他辛辛苦苦准备的表演,结果到了陆濯那儿就变成了吃席和不至于,就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一样。
他也知道那是因为陆濯不知情。
可是却更让他生气了。
因为他也想直接大大方方地告诉陆濯,告诉陆濯他喜欢他,他也知道他喜欢他,所以他就是想对他好,那又有什么错?
但陆濯就是不肯说,他又不能不懂事地戳破陆濯,所以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偷偷摸摸的,简直憋屈死了。
正好旁边有一对情侣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两人穿着漂亮的情侣装,牵着手,有说有笑,看上去高兴得不得了。
明明这才是正常的互相喜欢的人的关系,怎么他们就不行!
都怪这个臭陆濯。
江序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到最后无处发泄,只能抱着那瓶味道有些不太对劲的葡萄汁,不停地狠狠地往回吮吸。
那架势看上去像是气得要把陆濯的脑髓都要吸干了一样。
不远处正在拿菜的祝成和徐一涛:“……”
“我看着就替陆濯的脑子疼。”
“同上。”
“所以江序最近为啥老是躲着陆濯,还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徐一涛实在不明白,看向祝成。
祝成也真的是憋死不住了:“人江序就没躲着陆濯,是在给篮球赛排练啦啦队。每天起早贪黑,又画画,又编排,又练唢呐,辛苦得人都瘦了几斤,结果陆濯转头说他那唢呐吹得小区房价都要降价,你说换成你,你气不气?”
徐一涛:“……”
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他无奈叹气:“我感觉陆濯这次难哄了。”
祝成点头附议:“以序哥的脾气,怕是最少得哄一个月。”
“所以你们这朋友是遇到啥事儿了,需要这么借酒浇愁。”
两人说完,旁边正烤着烧烤的老板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两人回头。
解酒浇愁?
老板看他俩神情,也懵了一下:“咋啦,我们家自家酿的葡萄酒就不算酒啦?”
祝成:“……”
徐一涛:“……”
艹!
终于反应过来的两人连忙扔下菜就朝江序跑了过去,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等到他们终于跑到江序桌前时,江序已经抱着那个空荡荡的大杯子,泛起了满脸潮红,然后迷瞪着眼睛,问了句:“陆濯呢?我要他抱抱。”
祝成:“…………”
徐一涛:“…………”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于是当陆濯拎着跌打损伤药缓步走来,并看着眼前的场景,流露出了略显疑惑的神情时。
祝成和徐一涛郑重地看向了他:“濯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陆濯说:“好消息?”
徐一涛露出微笑:“那就是你可能不用花一个月来哄序哥了。”
陆濯挑眉:“那坏消息?”
徐一涛保持微笑:“坏消息就是序哥好像喝醉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原本迷迷瞪瞪地坐在原地发呆的江序,突然抬头看向了陆濯,说:“陆濯。”
“嗯?”
“你个臭混蛋!”
“???”
最后三个问号是祝成和徐一涛打的。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找陆濯要抱抱的江序,这会儿真看见了陆濯,却突然又变身成了一只好战的小公鸡。
徐一涛生怕陆濯觉得自己欺骗了他的感情:“不是,陆濯,你听我说他,他刚真的找你要抱……”
“怎么回事?”然而陆濯像是并不介意这件事,只是看向徐一涛和祝成,问,“好端端的,他喝什么酒?”
祝成和徐一涛也都知道陆濯看江序看得跟个眼珠子似的,生怕对方问责,连忙解释:“不关我们的事,是这家老板自己酿了葡萄酒,放在冰箱里卖,结果估计是被江序当成葡萄汁了,然后就……”
徐一涛说着,眼神落上了桌上那个空杯。
差不多是和平时豆浆包装差不多大小的杯子,约摸着怎么也有个三四百毫升。
也就是说江序居然一口气喝了大半斤葡萄酒,虽然只是一家酿的低度数果酒,但对于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来说也是不小的量了。
难怪会直接就上了头。
只是这人是个小傻子吗,酒和葡萄汁都分不出来。
而且都喝醉了,怎么还不忘骂他。
陆濯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挽起江序的裤腿,用手把药膏轻轻揉上他的膝盖,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江序回答得又大声又委屈。
陆濯抬头。
江序红着鼻尖道:“heart痛痛!”
“。”
场面陷入沉默。
江序却像委屈极了:“我没有不舒服,我浑身上下哪里都没有舒服,就是不想看到你,因为看到你这个臭混蛋,我就heart痛痛,所以我不要喜欢你了!”
江序强忍了一晚上的眼角,终于红了个彻底。
陆濯心里微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近的逃避能把江序气成这样。
而且说好的地下rapper,怎么一喝醉还开始中英混合说起了叠词词,让他无端地就更多了几分心疼和愧疚。
陆濯垂下眼睫,温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你不好!”通常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也就得过且过了,结果喝醉了酒后的江序却根本不讲道理,“你居然说我吹的唢呐像吃席,你根本没有艺术品味,我都讨厌死你了!”
江序说完这话时,言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陆濯却微怔。
江序吹的唢呐?
他抬眸看向祝成。
祝成一时哑口无言。
艹。
他说好了要替江序保密,结果江序怎么一喝醉就把他卖了!
但卖就卖了吧,还能咋地,他还能跟一个连“heart痛痛”都说出来了的醉鬼计较不成,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唢呐确实是江序吹的,主要就是为了配合啦啦队表演的舞狮,所以今天那个爬高爬低的排练也是……”
也是为了给陆濯的篮球赛加油。
难怪这些天都看不见江序的影子,难怪江序没有告诉他,也难怪当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江序会那么生气。
原来都是为了当时群聊时的那一句“你总不想别人都有的陆濯没有吧”。
陆濯心里那份微微的疼意瞬间更深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江序的眼角,说:“小傻子吗。”
“你才小傻子!”江序喝醉了酒,脾气依旧不好,“我明明是全天下第一小聪明,你才是大傻子!”
“嗯,我是大傻子。”
陆濯不否认,他不是大傻子的话怎么会猜不出来这背后的故事,还把他的小聪明给惹哭了。
“那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小聪明。”
“不要!”江序答得很凶,“我不回家!”
但这毕竟是在外面,还有那么多和他们并不算太熟的眼睛看着,江序这样在外面待着,到底不太安全。
祝成连忙上前跟着哄道:“序哥乖,咱先回家,有什么事,你回家再骂陆濯好不好?”
徐一涛也直接掏出手机:“对对对,回头我们帮你一起骂,我先给你们叫车回家。”
然而江序一看自己说话不管用了,立马更急了,直接大喊道:“我不要坐车!我讨厌坐车!我要坐摩托!”
可是江序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敢让他坐摩托。
祝成和徐一涛疯狂再劝。
江序却无动于衷,劝到最后,江序还急得一把甩开他们:“别碰我!陆濯会吃醋!”
说完,就把手伸向陆濯,颐指气使道:“要抱抱!”
祝成和徐一涛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但陆濯却像是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无底线地纵容道:“那我背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