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乏,似乎从晚上闭眼睡觉,一瞬间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斜阳落辉的时候,有着一种年过隔世的疏离感,身上并没有酒足饭饱之后的惬意,反而觉得沉沉的没睡醒似的。
殊曲迎浑身上下就这种感觉,他睁开眼睛,四周都堆满了木柴,空中飘散的灰尘被透过窗户纸的阳光照射的密密麻麻,让自己的呼吸之间多有不畅。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翰林院?喝了口茶?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地板上冰冰凉凉,也不知道他在上面躺了多久,挨着地板的那一边衣服,都被潮气浸透,要侵到肉里。
他想要起来,却感觉自己手臂能支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系统?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被宋长远绑了,具体要干啥我最近去看我另外几个艺人了,没注意。】
【说好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小宝贝呢?】
【小宝贝你什么时候给厉王下药药呀?】
他这还没轮到给厉王下药呢,到先被人药倒了放在这里。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微微壮实的身影提着一个水桶走进了这满是灰尘升腾的柴房中。
来人看见殊曲迎醒了,睁着两个大眼睛正直直的看着他。左手抬起水桶的底部,一瞬间冰凉彻骨的井水将殊曲淋的透透的。
这迷药寻常人闻了至少要睡一天,你一个时辰就醒了啊。”
废话,你知道我醒了还泼我!
一场秋雨一场凉,天启朝已经下了好几场的秋雨,已经有了凉意,就着这样的天气被这样泼了一下,没过三秒,殊曲迎就冷的浑身打寒颤。
宋长远看着殊曲迎一脸的水,汪着水一样的眼睛泛着红,用了这具身体最大的恨意来盯着自己,却反而更让人有了凌虐之心。
他半蹲下来,常年习武的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左右摇了一圈,仿佛看牲口似的:“你就是殿下看上的人?啧啧啧,殿下的眼光一次不如一次,你长得比那个姓殊的可差多了。”
宋长远,这个人殊曲迎如何能不认识,是宋其琛手里头的剑,他这是落到宋其琛的手里头了?
这番话着实不中听,明明现在自己受制于人,殊曲迎还是忍不住的张口说道:“你有病啊?捕风捉影的八卦你都信?嫉妒使人愤怒?嫉妒你家太子殿下多看了我两眼?”
宋长远不怒反笑:“不就是个卖屁.股的么?一会人来了,我倒要看你能嘴硬多久。”
他说罢,恶狠狠的踹了殊曲迎两脚,锁上了房门,像是要去准备些什么。
什么人来了?殊曲迎想着方才宋长远的话,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方才浇透了的衣衫湿哒哒的贴在身子上,过了一会反而不觉得冷了,竟不知从何处升起一股无名的暖意来。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自从入v之后,我是章章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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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恍惚间殊曲迎竟觉得自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那是一个急不可耐的喘息声,还有有情.人对话时的窃窃私语:“不会被人发现吧。”
“怕什么,又没到冬天,用不上这些预备的柴火,再者说……”男子的声音听着让人荡漾:“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哪里会有人?”
殊曲迎那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那两个人不过说了两句话,他竟从小腹处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燥热出来。
“救命。”殊曲迎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这可吓坏了门外的那对小鸳鸯。
“谁!”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一时迷路被不小心锁在这里了,你们放我出去。”殊曲迎留了一份小心思,他若是说是他家主子把自己锁在这里的,门口那两个人如何敢救他。
那姑娘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只隔着窗户能听到她的哭声一阵阵的。
天知道宋长远这会子去哪了,这姑娘的哭声再把他招来:“放我出去,我给你们每人一百金。”
“生哥,他若是把咱们两个的事情说出去……”
“浮妹,哥在呢。”他朝着窗户说道:“这位贵客,不是小的不放您,只是这门上着的锁我们也打不开,我们主子正招待太子殿下,等过一会了找不到您自然会寻到此处的,就委屈您一会了?”
“不行!”宋其琛也在?联想到那日马车外头宋其琛那阵势,宋长远的说的“人来了”怕指的不是宋其琛?他这一通禀,那不是羊入虎口。
浮妹?宋府这么多下人,其中生哥,浮妹?
宋意逢的贴身丫鬟玉浮!书里头嘲讽我名字的那个!宋生和她青梅竹马长大,后来在宋意逢的帮助下给她管理大小事务,当了个大掌柜。
殊曲迎一下子对上了号,心中也有了底气:“玉浮,宋生,我认得你们。你们若是怕替我通禀暴露了你们也是情有可原,这样我写一个条子,玉浮你交给玉书可好?”
宋意逢身边两个丫鬟,玉书从一开始可是厉王的人,后来宋意逢嫁到厉王府,后来想要逃跑的时候,还是玉书告的密。他若是让外头那对小鸳鸯将条子递给厉王,玉浮可是对宋意逢忠心耿耿的,在这种“大是大非”下,他们偷.情就不算什么了。
保不齐一咬牙跺脚就把条子交给了宋意逢。
只能曲线救国。
好在他们执笔这个官位,衣着形制上,腰上就佩着含着干墨的小玉笔。只是他纵然是有纸,浑身上下也都湿透了,毛笔一写上去,洇成一团黑点那还看个啥子。
他想了想,将手伸向脑后,解下了今天戴着的那一条月白发带来,发带被压在身下,没有被水淋到。
笔尖有些潮,因为有个小盖子的缘故没有墨没有化开,他学着电视里,将笔尖放到了舌尖,吻开笔墨。
那轻软的狼毫点入唇中,竟让他浑身上下犹如触电一般,从舌尖迸发出的瘙痒在一瞬间铺满了全身,指头一下子没了力气,毛笔轻轻地跌落在地,荡起灰尘几许。
毛笔没有跌落许久,很快就被殊曲迎重新拿了起来。
[王爷,我在宋长远家的柴房里,速来救命。]殊曲迎想了想,又在这句话底下留了一个“寒”字的篆体,将下面两个叉,换成了两支剑的形状。
这是厉王手下的暗号,厉王手底下人不同等级有不同的暗号,玉书他们这个等级的暗号,应该就是这个。
门外对鸳鸯忽然看见从门缝里塞出来一条发带,玉浮偷偷去扯宋生袖子让他去接:“希望您能言而有信。”
玉浮将带子收到袖中,也不去看其中写的内容。给了宋生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就是一条发带么。”
玉书此时正在侍奉宋意逢,宋意逢长高了些,眉眼渐渐展开,娇弱中又有一丝坚韧,娥眉淡扫朱唇轻点,长成了天启朝最喜欢女人的模样。
“小姐,太子来了,您是要出去避一避么?”
宋其琛记恨她将匕首递给了殊曲迎,自己不娶宋意逢就罢了,还将她指给了厉王。
“避什么?我不过这垂花门,他还能进来?”
玉书自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抬眼间竟看到了玉浮在窗外朝她招手,不疑有他:“玉浮,你在外面躲懒呢?快些进来,侍奉小姐用午膳。”
玉浮楞了一下,她们二人不怎么交心,私底下也没什么悄悄话,可她却没想到玉书连她这样的意思都要装作不明白。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看见拐角处走来一个身影,来人衣着颜色清亮,哪怕是寻常的农夫穿的灰色,被那样的布料织染,层层叠叠的淡灰色随着来人的步履摆动,竟像是个仙人。
“太子殿下?”
太子不是在大公子哪里么?怎么会来小姐这里?玉浮知道小姐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可这救命之恩也被后面那些种种事情给磨没了。
今日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宋其琛从她面前走过,直直站在了宋意逢的面前,他将手中拿着的折子递给了宋意逢。
这折子打开,上面用小楷写着不少的名字“宋芸畅、宋佳期……宋佳希、宋雨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若有喜欢的,选一个。”
宋意逢一愣,好半天才跟着宋其琛的思路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让我改名字?宋其琛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若是这些不满意,我让钦天监再起,挑到你满意为止。”
[宋意逢]这个名字,他和曲迎说好了,是要给自己未来妻子的,他又如何能让宋意逢用这个名字嫁给厉王?冠上厉王妃的名号?
宋其琛有病,绝对的有病。宋意逢饭也不吃了,好歹算是顾及到宋其琛是太子,惹不起。
只能站起来怒指他:“名字是父母起的,你给我改名字问过我爹爹了么?”
“左相大人说只要你同意,他没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宋意逢说道:“我这辈子叫‘宋意逢’叫习惯了,死了也要叫这个,你是觉得‘意逢’‘曲迎’是一对么,不好意思,还就一对了,我到时候死了就还要个曲迎哥哥做一对鬼夫妻,你要如何?”
这句话确确实实惹恼了宋其琛,面上仅剩的那一点笑意也没了,依旧是那风姿俊秀的面貌,可没来由的却变得犹如地府阎王一样渗人。
玉书和玉浮两个人连忙跪下告罪。
那发带着实长,虽然被玉书掩藏在袖口中,随着她的动作竟掉出来一截。
月白色的发带在婢女翠绿衣服的印衬下,十分显眼。
“这发带,你从哪来的?”宋其琛不顾身份的蹲下身子,从玉浮袖口抽出发带。
仿佛夜晚明月上的寒光一样,发带流转之间有着星辉灿烂,一看就不是俗物。那日马车里,殊曲迎就戴着这条发带。
而如今这条发带正躺在他的手掌之中,带来微凉的潮意。
“柴房里有位公子之物,他说他是您的人。”
玉浮刚说了一半,就不敢说下去了,太子殿下的脸忽然变得阴沉的可怕。
[王爷,我在宋长远家的柴房里,速来救命。]这字迹转角处圆润平滑,他将几乎“太子归位”这几个字刻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又如何能不认得。
可他,明知道自己在宋府,却还要那厉王来救他的命。
“速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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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黏在肉上,带来湿润的触感,燥热打着弯,调.戏似的游走在他的身体里……
“水。”
被栓了锁链的门猛的推开,宋长远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框中间,不仅仅是他,身后还站着三个身材比他还要高大的脸上蒙着布的男人。
一群人就这样挡住了将要射进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