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渣得好,天天修罗场 第50章

【我答不答应?】

殊曲迎一脸懵逼,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给我闹这一出?

【好像说的你不答应他就不辞官了一样。】宋其琛真的想做什么的时候,谁都拦不住好么?

宋其琛再出来朝堂的时候,已是一身布衣,他去东宫收拾自己的行李,以他现在的身份,哪怕是一个玉佩都是违制的,李公公跟在他身后,给他挎着小小的包裹,跟这宋其琛转了一圈,那小包裹依旧是空空如也。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

当初殊曲迎登基,更宝跟了新皇,他一咬牙跟了宋其琛,哪里知道这还没过多久,他就成了白身。

比起李公公来,宋其琛的神情反倒是没了几日之前的愁云惨淡,变得有些松快。就连后面跟着的随从也能看得出来这位大殿上辞官的前任太子,十分的开心。

一圈结束,他的手中仅仅多了一柄扇子。竹子的扇骨,粗纸的扇面。

当初他在混沌中,是这一柄扇子将他拉向清明。

整个东宫,也只有这一柄扇子是他自己的东西。

“走了。”他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对李公公笑着说道:“这几年麻烦你了。”

“主子哪的话,伺候主子是奴才的福气。”

“这里的东西不要动,说不定我还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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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遮天的宋其琛走了,听说去了天龙寺当和尚,辅政大臣的位置空悬着,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

【统儿救我,我只是来这里当反派的,没学过怎么当皇帝啊。】

【那你随便拉一个大臣来辅佐你?】

殊曲迎摇摇头,他很懂的【他们和老宋又不一样,宋其琛想要的只有我,他们只想要我的皇位!】

【那你还让宋其琛走。】

【我也奇怪了,以前赶都赶不走,现在竟然主动离开了?】

【也许是放下了?】

若是真的放下了的话,他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会就能脱离这个世界了。

殊曲迎想的很好,可是他等待了许久,折子都要堆满了一间屋子,也没等到宋其琛的彻底放下,不仅如此,他忽然发现宋其琛走了之后,他的世界忽然乱了套。

御厨做的饭十分的不合心意,看的话本子又烂又俗,十分不爽,甚至连洗澡时候的沐浴粉都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殊曲迎又一次的摔了筷子的时候,更宝看不过去了。

他上前两步,扭着手中的拂尘将自己的脸摆弄出十分纠结的样子。

“吃不饱的又不是你,你委屈个什么劲,我又不曾罚你。”殊曲迎接连饿了好些日子,实在是没什么好脾气。

“唉,主子不知道,当初您没回来的时候,是奴才和李公公一同伺候那个姓宋的,如今就剩下奴才一人,也怪孤单的。”

“你如今是总管,你将他叫来不就行了?”殊曲迎站起身子,这衣服的布料还号称是皇室专用,一点也不贴皮肤,版型倒是正的很,浆洗的直接放在地上,再给它一双鞋,它就自己能走。

殊曲迎也是近来才知道的,自己穿的衣服,也是宋其琛给他争取来的。

他是知道宋其琛为了他做了很多,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可是连最简单的衣食住行都被他大包大揽的这件事情,却也是近日里才发现的。

“这点小事都要问我。”像是没了宋其琛大家都不会干活了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要服个软把他给找回来?

“奴才倒也想啊,只是姓宋的离了宫之后,李公公不知道为啥竟也要跟着出去伺候。”

“如今正在那天龙寺呢。主子要不行行好,咱们去一趟天龙寺,全奴才这一份兄弟情谊?”

天龙寺?不正是宋其琛如今在的地方?

若是自己去找他,那岂不是真的应了自己没他不行?

可是若是陪着更宝去见他,只当自己是个好主子,再顺便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究竟想干嘛,还能离开着那一堆折子远一点。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所有人的人设都变了,只有小更宝依旧这么机灵可爱。

一辆马车缓缓的使出皇宫,数九寒冬的天里,更宝在马车里头加了个炭盆,轻装简行。

马车没走一会,就停下来了。更宝下车吩咐了一声,不一会严阵以待的护卫们护送着两三辆华丽的马车跟在了后面。

谁也没坐在马车里面,马车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要紧的折子。

那些折子殊曲迎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是让人帮忙批折子这件事情,除了宋其琛,他连楚郢泽都信不过。

第62章

李公公去跟宋其琛禀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其琛手里头揣了个手炉,正听着一名身着灰鼠皮的影卫回话:“属下已经将给厉王报信的人截下,皇陵地处偏远,厉王纵然得到消息动身回京也要一个月之久。”

“知道了,你下去吧。”宋其琛那细长的眸子看到了李公公之后,让影卫退下。

李公公揉了揉眼睛,他刚才竟然在宋其琛瞥他那一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的促狭?

眼睛闭了又睁,看到自己主子依旧是那运筹帷幄的样子,这才觉得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主子,皇上的车架走的极快,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了,奴才听更宝说,皇上没了您连折子都不会批了,这不,来见您还拉了三车折子呢。”

宋其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透出恨其不争来:“跟了更宝这么久,连句俏皮话都不会说了?”

说什么折子的事情,何必画蛇添足。

宋其琛从床上下来,天空中蒙上了一层阴沉沉的灰色,太阳怕冷似的躲在云层中不敢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气,像是要下雪。

“这样的天气,下一场雪也正好。”他说着,伸手阻止了李公公要给他披上的大氅。穿过重重的钟声,迈步下了台阶。

从山底走到天龙寺八百阶台阶。

宋其琛直接走到了山脚下,后面跟着他的李公公都觉得山间的风刮着脸生生的疼,或许是因为跟着宋其琛常来的缘故,气息倒还算稳,前面主子走的更稳。

到了山脚下,没过多一会,运动带来的热气就消散不见,只觉得风要透着衣服刮身上的肉似的,一刻都不想在风中呆。

李公公瑟瑟发抖了一会,面前的主子忽伸了一只手过来,手心里头躺着一个手炉。

“多谢主子体恤,奴才不冷。”再说这世间哪有主子冻着奴才拿暖炉的道理?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的。

谁知宋其琛瞟了他一眼,毕竟是跟了宋其琛三年,倒也是能猜得出他眼中的指示。

这分明是说他自作多情的意思,他只是不想拿了而已。

李公公忙接过手炉。

马车缓缓地驶到山脚下,更宝从马车上跳下来,楞了一下,这才记得掀开帘子,迎殊曲迎下马车。

帘子刚刚掀开,一阵风裹着雪花就灌了进去,只把殊曲迎吹的一个哆嗦,心中暗骂着这个天气。

扶着更宝的手下了车,在这一阵风中睁开双眼。

宋其琛不知在雪中站了多久,乌发上面铺上层层叠叠的白。

落雪满头,共白首。

不知怎的,他竟想起这句话来。

宋其琛眨眼之间,连眼睫都是白色的。

“你在外面站了多久?”殊曲迎忍不住拂去他肩上的落雪,一路上揣着手炉的手,骤然碰到了落雪有一瞬间的发凉。

宋其琛往后退了一步,在山林的衬托下,他的身形格外的消瘦,面比雪白,只剩下轻柔的唇还有这一点红色。

“离我远些。”他轻声说着,转头带路,将寒风抗在他的身前:“我身上寒气重。”

李公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将手炉往自己怀里藏了藏,这才上前回话:“主子听说您要过来,老早就在山下等了。奴才拦都拦不住。”

奈何他没跟过后宫里面那些个女主子,对于将自己家主子说的无比凄惨让皇上心疼这门课程实在是没上过:“主子实在是茶不思饭不想……”

又是话没说完,被宋其琛的眼刀挡了回去。

“只是刚巧有事下来罢了。”

更宝和李公公并排走着,看着前头两位主子一前一后还隔了一段距离的在爬楼梯,也没什么交流。他看了看身边的李公公,谁真想与他叙旧来着?

“主子仔细山路陡峭。”更宝忽然在后面开口道:“还请宋先生扶着点我家主子。”

他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奴才太胖了,这山道狭窄,实在是没办法上去伺候主子。”

殊曲迎正准备说自己不需要的时候,一双冷若寒冰的手搭上了他的袖子,稳稳地搀住了他。

殊曲迎顿了顿,咽下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他的步伐也慢了许多。不禁有些愧疚,明知道面前这人对自己是什么感情,还让他在山脚下等了这么许久。

明明已经成这样了,见自己第一面却是怕给自己身上过了寒气。

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旦开了这个头,面前人的一举一动都加上了令他愧疚的色彩。

走到了天龙寺里面,被烧的旺盛的地暖一熏,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倒是宋其琛,暖和了好一会,才看到他的指关节微微动了一动。

“刚好留下来吃晚膳吧。”宋其琛说道:“这里的素斋味道不差的。”

等晚膳上来,殊曲迎才知道他说的味道不会差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宋其琛一直就在自己的旁边,他都难以置信这些不是宋其琛做的饭菜。

味道也太过相似了吧。

他心中揣着事情,没有直接问宋其琛,好在宋其琛陪他用过晚膳就回房歇息了。

是个人站在风口上吹那么一阵,都不会很舒服的。

来到寺里头,上香成了入乡随俗的事情。他找借口问道:“要不然我也上个香?”

更宝顿了顿,忽然说道:“这香,谁都上得,唯独主子您上香,不太合适。”

“为什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看到了佛像手中自己的牌位。

“您走了之后,宋其琛装模作样的做了不少的事情。”更宝指着那佛像说道:“将您的牌位立在佛像掌中受众人香火,妄图滋养您的魂魄。”

“将我这个只会骂他,从不做事的人也要被他放在跟前,当您的遗物似的供着。”

“无论去哪里,都要学来当地最有名的食物,那时候没人知道您能活过来,他学着做了,抽空就将食物供奉在您的牌位之前,宋其琛不在的时候,就将作法给寺里的僧人,不间断的供奉着。”

“奴才以前觉得他装模作样,您都走了,他搞这些花架子做什么使,活着的时候怎么不好好珍惜。”

“可是,自从您活过来,他所做的种种您也看在眼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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