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碰巧和剧情里的那两人的名字念音相似?
毕竟,“忱”,才是他们真正的姓氏,只不过是为了躲避其他势力的追杀,只能随便起个名字,敷衍一些萍水相逢之人。
说起来,剧情里的沈别和沈过,不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和主角相遇的,而是在……一处仙府里。
和剧情里的主角在炼气期和心动期之间,进入的一些小秘境,得到的小机缘不同,那个仙府是一位仙君留下来的洞府,资源丰富,还有好些秘宝藏匿其中。
重活一世的严靳昶,已经提早突破到了金丹期,所以不需要再进入剧情里出现的小秘境,也不需要为了一些小机缘,为了一些灵草灵花,和别人打斗,结下仇怨。
但是那个仙府,严靳昶是打定主意要去的。
照时间算来,现在还不是那个仙府现世的时候。
说起来,那仙府里面还有一块与菱丹玉简极其相似的赤玉。
严靳昶上辈子也进过那个仙府,所以亲眼见过那块赤玉,如果那东西,真的和菱丹玉简同出一处,那么那赤玉上面很可能也有字,只不过他看不到罢了。
上辈子他是被萧明然带入那个仙府的,许是受到了萧明然的影响,严靳昶并未见过沈别和沈过,所以现在就算眼前的两人都撕下人皮面具,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眼前,严靳昶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剧情里的那两个人。
不,更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严靳昶的视线又转向了自称沈别的忱逢。
沈别,没有活到那个时候。
他是被沈过,以召唤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因为沈别的魂魄散去,所以沈过召唤出来的,只是一个躯壳,但死前的沈别已经突破到了元婴期,加上沈过对他的身体做了一些手脚,所以即便只是一个没有魂魄的躯壳,也十分难打。
严靳昶越是深思,越是觉得,完全可以对得上。
安韶方才也说了,忱家先辈精通召唤之术,只不过在旭霆宫的打压之下,一直不肯妥协的忱氏,就渐渐走了下坡路,现在还被人追杀。
既然是被追杀,就有可能在途中遭遇不测,死于暗杀者之手。
“咳!”安韶重重地咳了一声。
严靳昶回过神来,就见那自称沈别的修士正抬眼自己,面露疑惑,“这位道君,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满意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么?恕我直言,因为这些事情伤筋动骨见血耗力,属实不妥,既然我们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严靳昶面不改色:“没贴好。”
沈别:“……”
沈别下意识地顺着严靳昶视线所及之处,摁住了自己的鬓角处,因为那里是人皮面最容易翻卷起来,露出纰漏的地方。
但他伸手按住之后,才发现,那里贴得很好,根本没有卷翘起来的地方,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这是在故意试探他。
这里人多,确实不太方便说话,所以几人很快寻了一处酒楼,在雅间落座。
沈别让店小二上了一大桌酒菜,算是赔了安韶今早放凉了来不及吃的那一桌菜。
和早上争辩时,半天插不上几句话的沈过不同,沈别还挺能说道的,态度也很诚恳,再几番推杯换盏下来,安韶已经不生气了,就是觉得有些有趣。
这沈别看起里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沈过和蓝衣修士却像两只鹌鹑一样,问一句说一句,完全不敢多说几句。
严靳昶看着沈过这个样子,越发觉得,他和剧情里描述的那个疯子,相去甚远。
所以,果然只是碰巧同名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严靳昶还是多问一句,“这位道君,我们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沈别顺着严靳昶的视线,看向了那穿着蓝衣的修士,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悦:“哦,我方才忘了说么?是我疏忽了,近来家事太多,我这记性也不太好了。”
蓝衣修士干笑一声,“大哥辛苦了。”
沈别:“他叫……”沈别又瞥了蓝衣修士一眼:“蓝缕。”
蓝衣修士:“……”
安韶:“……”这名字能再敷衍一点吗?
严靳昶:“……”两个名字一样,可能是巧合,三个名字都一样,也能算巧合吗?
严靳昶垂眸,捧起手边的茶,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双眸,心情颇有些复杂。
沈别明显不喜蓝缕,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冷硬:“因为某些缘故,他暂且与我们同行,不日之后就会离开。”
“我,我不想……”蓝缕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几个字几乎听不到。
晶莹的眼泪又开始在蓝缕的双眼里打转,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沈过见此,连忙凑过去,低声安慰,“你别难过,大哥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一直跟着我们……”他才想起旁边还有外人在,又赶紧闭上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蓝缕却“腾”地一下站起来,猛地推开椅子,转身大步朝门外跑去,细看会发现,还有几道晶莹,从他的脸颊两边滑过,又被拉敞开的房间门外的风一吹……那几点细小如微末一般的晶莹,就被风吹来,好巧不巧,落到了严靳昶手边的茶水里。
严靳昶:“……”到底是该庆幸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楚,还是该恨我为何要看得这么清楚?
严靳昶默默把这杯茶给倒了。
安韶不解:“怎么了,不好喝么?”
严靳昶:“不。”只是怪我看到的太多了。
“蓝……”沈过刚喊出一个字,就想起自己大哥刚给起的新名字,于是默默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也推开椅子,快步追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两扇敞开的大门,吱呀的摇曳着。
“啪!”沈别捏断了拿在手中的那双筷子。
如果怒火能化成形,严靳昶感觉现在已经能看到沈别的身上升腾起熊熊大火,疯狂地卷这整个雅间了。
“让二位见笑了,我这弟弟被家人宠惯多了,行事不知三思。”沈别努力按捺着,朝严靳昶和安韶挤出了一个笑容。
安韶:“那个,你不用勉强,我能理解。”
沈别拿起一双新的筷子,“不管他们,我们方才说到哪了?”
严靳昶:“不如先说说,人皮面具的事吧?”
沈别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着严靳昶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严靳昶一勾手,方才被那蓝缕敞开的门,立刻被严靳昶的灵气丝牵引着合上,并顺带贴上了几张隔音符。
沈别放下筷子,藏在袖中的手从衣袖中夹出了一张召唤阵图纸,同时道:“金道君,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看破不说破,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严靳昶:“确实如此,但是……”
沈别暗暗划破指尖,正准备将血抹在召唤阵图纸上,却听严靳昶继续道:“沈道君真的不考虑,买几张更好的人皮面具吗?”
差点就要召出灵物的沈别:“……”买?
严靳昶指了指自己的脸:“像我和他脸上这种的。”
沈别微讶:“你们也戴着人皮面具?”
安韶:“是啊,看不出来吧?他做的人皮面具真的很好,比市面上的很多人皮面具都逼真似人!”
严靳昶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木箱子,在沈别面前打开。
一张张已经捏制好的人皮面具,就呈现在沈别的面前。
严靳昶开始介绍起自己最近的新作,“这些都是我最近捏制出来的,只要将它放入水中,浸泡一会儿,就能变得柔软,趁着这时将它贴到脸上,不管是大脸还是小脸,都能轻易的拉伸或者往回收紧,待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它就能完全固形,紧贴在脸上,只要不是直接上手撕,或者用刀刃化,基本看不出异样。”
严靳昶边说边将其中一张拿起来,浸水之后,放在了安韶的脸上,娴熟地给他捏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又拿出了一个小扇子,在安韶脸旁轻轻地扇着,并道:“若是嫌半柱香的时间太长,可以像我这样,给它扇风。”
看着逐渐贴合在安韶脸上的人皮面具,沈别惊讶不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样子的人皮面具,着实方便,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严靳昶:“这种一千灵石一张,是最便宜的,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会贵一些,但是会更好更逼真,最贵的就是我和他脸上这种,一万灵石一张。”
沈别:“这么贵的,就算了。”
严靳昶又接连拿出了几种样式的人皮面具,一一介绍。
沈别看着严靳昶手里的这些人皮面具,顿时觉得自己前几日刚花了几千灵石买下的人皮面具,就是一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废料。
没过多久,严靳昶就将几种人皮面具都卖了出去,除了灵石之外,又得了两株天雾草。
沈别:“原本我这里还有两株天雾草的,却被我那不识货的弟弟拿去交换别的东西了,不然,我倒是还想多换一些人皮面具。”对于在躲避追杀的他们来说,这种东西是必不可少,且随时都有可能需要更换的。
严靳昶心道:反正也是换到我这里来了。
这几日他吸收了天雾草,感觉极好,只能说真不愧是只有雾灵根才能使用的灵草,对雾灵根修士十分友好。
第419章 试炼
忱家虽然正被追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化名成沈别的忱逢身上带着的灵石还真不少。
严靳昶清点完新到手的灵石,又探了一下那两株天雾草上汇聚的雾灵气,心情颇好。
沈别得到了比之前更好的人皮面具,也是心情愉悦,两人一妖一起举起酒杯相碰。
安韶看了一眼门外,“话说回来,这都过了那么久了,他们还没回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沈别摆手:“不用管他们。”
安韶给沈别倒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位蓝道君似乎心情不悦,”
沈别冷哼一声:“他就没有心情愉悦的时候,成天哭哭啼啼的,眼泪就没断过,话还没说几句,泪珠子就先下来了,想必二位方才也有见识到了。”
安韶:“……确实。”
沈别垂眸看着在杯中晃动的酒液:“虽然有些对不住二位,但是经此一事,我反倒得多了一个让他离开的理由,我那眼瞎的三弟也无法反驳我了。”
严靳昶:“……”这话直接说出来,真的好么?
严靳昶看着安韶和沈别喝了一杯又一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方才我就有句话想问了,那位蓝道君……”
沈别微微眯眼:“怎么又提他,他就这么令人过目难忘么?你们这才刚相识不久吧,他还误会了你们,害你们被人当成了小贼。”
严靳昶:“他……”
沈别拍桌:“别提他了!”摆在桌面上的碗碟杯盏当啷作响,沈别的酒杯倒了,杯子里的酒不可避免的洒到了桌面上。
安韶:“沈道君,你是不是,醉了?”
沈别揉了揉眉心,“没有,不妨事。”
严靳昶:“我只不过是想说,他是少见的光灵根修士吧。”
沈别动作一顿。
严靳昶:“方才在客栈时,我突然拿出傀儡,激了他一下,他身上浮现出了一股灵息,虽然很淡,只一瞬而过,但确实有,真的很像只有光灵力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
沈别指尖一勾,将翻到在桌面上的杯子拨正,“就像金道君说的那般,光灵根修士稀少,就算是多灵根中有光灵根的,都屈指可数,蓝缕的灵根当中,也并不存在光灵根,方才在那处围观的人很多,其中也有几个修士,灵息混杂,金道君觉察到的,许是旁人的灵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