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其中,有他们宗门的弟子?”
“你说笑呢吧?这些仙士不是才刚飞升上来么?怎么就成他们宗门的弟子了呢?”
“你这就是见识浅薄了吧,仙銮界有好几个大宗门,在灵界也建有宗门的,有些人在灵界拜师入门,就算是这宗门的弟子了,哪怕飞升到上界也是这宗门里的人。”
能在两界都建起宗门,且屹立不倒的,宗门里定然都有实力强大的仙君坐镇。
说话间,那几个宗门的修士,已经各自坐着云座,飞到了这片云海的上空。
不少修士殷切地表态,“恭迎各位仙君!”
有人表现得殷切,其他人也不敢做出太疏离的模样,纷纷朝着上方拱手行礼,把礼数做了个周全。
他们不管做这些虚礼能不能让这几个宗门的修士们看得上眼,只求自己别因为礼数不周而被记上。
金宸宗的修士开口,“下面这些,就是飞升上来的全部仙士了么?”
“正是!”不少人争相应和。
闲筠宗的几个仙君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们是最先来到这里的,自然也是为了挑选资质最好的弟子,这地方偏僻,原以为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宗门里,只有他们宗门的实力最强,就算是择选好的弟子,也是他们优先。
却没想到,这金宸宗,木衡宗,水曜宗的修士,也会来这里凑热闹。
若是这些人也是来挑选弟子的,那他们闲筠宗,只怕要错过好苗子了。
飞升上来的仙士也就只有五个,在五个人当中挑选,都不能挑最好的,那他们又何必来这一趟呢?
闲筠宗的仙者们都有些后悔,早知这几个宗门的修士会来,他们方才就应该直接把那凤族的修士,以及那两个分别穿着黑衣和蓝衣的人修带走,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这里幻象当中挣扎,以此来择选他们当中实力更强的。
至于剩下两个分别来自中等灵界和下等灵界的修士,随他们死活。
现在这三个宗门的修士都来了,他们闲筠宗若是在这个时候带那两人一妖离开,定然会招惹这三个宗门之人的不快。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分别朝那三个宗门的为首者行礼,简单寒暄了几句,才状若无意的打探,“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五个仙士同时飞升到此,着实令人意外,不知各位仙君可有属意之人?”
闻言,那三个宗门的修士都止不住皱起眉。
“五个仙士?”
“这云海里不是只有四个仙士么?”
此话一出,包括闲筠宗修士在内的所有看客们都愣住了。
他们这才转头看向下方,视线在云海了搜寻。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修,一个穿着蓝衣的人修,一个蛟族的妖修,一个凤族的妖修……
确实,少了一个。
方才那个自称是从灵胤界飞升上来的仙士,已经不见了!就连那被他带着一道上来的出窍期妖修,也不见了!
“他们这是沉下去了?”方才还待在云海里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一人一妖已经沉入了泥沼当中了。
“这么快?我还没见过这么快就坚持不住,落入邃渊的仙士!”
有人语气遗憾,“我都没看见!如此重要的一幕,我竟然都没看见!”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的啊!
“呵!”凤族的修士闻言,嗤笑了一声:“你们若是指那两个来自你们口中的下等灵界的人修和花妖,在你们忙着仰头看天,阿谀奉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破除这幻象,御剑离开这里了。”
“什么?幻象?”蛟族修士挣扎的动作一顿。
凤族修士轻哼一声,“是啊,这片云海便是幻象,幻象之下,是一片泥泞,我也是看到了那人修和花妖离开云海时,沾染在他们身上的泥渍,才发觉不对劲的。”
说罢,他躬下身,捣腾了几下,将自己的腿脚拔了出来。
在又要沉下去之前,他展开了双翼,猛扇了几下,飞起身,又顺手将自己那几个侍从拖出了泥沼。
他的侍从们也纷纷展开翅膀,随着他一道飞了起来。
凤族修士:“本宫可不奉陪了,但愿下次相遇时,你们没有落单。”
飞快地留下这句话之后,凤族修士猛地一扇翅膀,几乎只在一瞬间,就飞到了远处,鲜红的衣衫在视线中化作了小小的红点。
他那几个侍从也紧随过去,速度只比凤族修士慢了一些。
直到他们消失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凤族修士的话里,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分明就是想报复,只是碍于这里人多,不敢贸然出手罢了。
“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上方传来,是那水曜宗的修士,他看着严靳昶和凤族修士消失的方向,“看来,这段时日,又能多一些趣事了。”
第609章 画像
严靳昶并不打算听那些人说废话,见他们的视线都转向了上方,便召出七钰剑,和安韶一道离开了这里。
七钰剑的速度本就快,在注入了仙力之后,仿若御光而行,那片集中了不少看客的地方,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云雾一挡,就彻底看不见了。
闹心的人都远去了,严靳昶这才有闲心欣赏四周的景色。
在看破那片云海幻象之后,真正的景貌,便也呈现于眼前。
下方是一片黑色的泥沼,好些泥沼上还生着绿植,像上色一般,在这片黑色中,铺开了一大片的绿意,有些绿植甚至开出了花朵,给这黑色的泥沼增添了一抹亮色。
没有云海幻象的遮挡,从上往下看这片地方,很容易会将它当成是一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
很难想到,在这片泥沼的的下方,竟然是一个往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也被仙銮界的人称为邃渊。
在那邃渊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和仙气,什么法决都试不出来,几乎和常人无异。
一旦掉落下去,基本上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他们飞了很远,才终于抵达了这黑色泥沼的尽头。
放眼望去,绿色稀疏,细瘦的树干,仿佛风一吹就能折。
也确实有不少树枝折弯了下去,却还连着茎和皮,在风中摇晃着,就是没有跌落在地上。
视线穿过这些枝叶稀疏的树,一眼就能看到远处的房屋。
屋舍上有炊烟升起,被从泥沼方向吹来的风,吹散向了远处。
严靳昶和安韶收剑落地,先换了一身干净地衣服,才朝着那边走去。
现实经历和剧情描述,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他们又在那片黑色的泥沼中飞了一段距离,泥沼边缘的景色,剧情里也没有详细描述,严靳昶现在无法确定自己和安韶到了哪里。
须得找人询问一番。
走近才发现,这一家家的院舍,都是大门院门屋门禁闭,明明是大白天,屋外长路一眼看到底,被木栏和刺藤圈围的院子一眼看到头,却都看不到一个人。
严靳昶能清晰地感觉到,几乎每一个屋舍里,都有活人,一些看起来稍微简陋一些的院子,还能看得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鸡鸭。
就连鸡鸭都有声音传来,人声却半点未闻,静得古怪。
“咣!€€€€”就在严靳昶犹豫着要不要找一间屋子敲门询问时,一道巨响声从远处传来。
“来了来了,已经有人将画像送过来了。”有人高声喊道,“大家伙儿都出来看看啊!”
严靳昶和安韶正疑惑,就听那人继续道:“这一次新飞升上来的仙士共有五名,三个人修,两个妖修,有两个人修都是天灵根,分别是冰灵根和雷灵根,还有一个人修的灵根未明,两个妖修分别是凤族和蛟族,凤族妖修是火灵根,蛟族妖修是水木双灵根。”
严靳昶和安韶:“……”
在那声音提到“新飞升上来……”这几个字时,严靳昶和安韶就已经瞬身撤到了暗处。
那些待在屋中的人们闻声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严靳昶和安韶的身影了。
方才还很安静的地方,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屋舍,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严靳昶和安韶暂时藏身的位置,在两家屋舍堆砌的两堵泥墙中间,这地方窄小,他们只能侧着身体,并排站着。
“方才天钟足足响了十六声,祥云铺陈至长空天际,原来是因为有五位仙君同时飞升到此啊?”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古怪之人飞升上来了。”
“我曾听老一辈说起过,很多很多年前,也有一次,古钟响了许多声,之后便有一天煞者飞升上来,那几百年,仙銮界简直不得安宁啊,好在后来有几位仙尊出面镇压,费尽力气,才将那天煞者压入了邃渊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说这话的人声音有些苍老,“多亏了那几位仙尊,才有仙銮界这些年来的和平。”
“和平?”有人嗤笑一声,显然并不赞同那位老者的这个说法,“若是这仙銮界真的和平,咱们也不会被赶到这破地方来了。”
“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砍了人,放了血,占了地,才宣称和平,这种鬼话,狗都不信。”
“哎呀,这,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什么人听到,你们连灵力都没有,能是那些仙君的对手?”
“就是,可别连累了我们,我们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
“切!一群怂货!”
……
安韶忍不住给严靳昶传音:“原以为仙銮界里,就算不是人人都是是仙士,但至少也会是已经辟谷的修士,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身无灵力的普通之人。”
严靳昶:“仙者的每一次晋升都非常艰难,很多人在这里终其一生,都只是个仙士,他们在下界是佼佼者,是人上人,睥睨天下无敌手,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飞升。”
严靳昶看向上方,“这仙銮界,是多少灵界的修者们自幼向往的地方,他们带着满心期待上来,却发现自己成了最底层,在没有可以倚靠的势力的情况下,人人都能踩他们一脚。”
“一些人久久无法突破到上一境界,又不甘心被垫在最底层,于是便想办法把下界的低修位者带上来。”
不想成为垫底的,就找一群比自己更差来垫底。
再加上一些仙者在此结道成亲,诞下了子嗣,总有那么一些身体不好,没有天赋的孩子。
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般€€€€实力强的修士占据仙气最为富饶的中心天域,实力最弱小的人,只能待在仙銮界的边界。
随着被驱逐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建造起来的屋舍也便渐渐多了起来,就成了眼前看到的这般样子。
仙銮界边境的一圈,都有这样的聚积之地。
这些人显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飞升上来了,结伴前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
严靳昶操控着傀儡跟了过去。
就见这一群人围在了一块竖立起来的石板前,指着贴在上面的画像议论纷纷。
严靳昶也操控着傀儡,调整角度,看向了那贴在石板上的画像。
安韶明显感觉到严靳昶脸色不愉,好奇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严靳昶不知道这该怎么和安韶解释。
被贴上去的五张画像,前四张,不说与本人一模一样,也算是极其相似,至少在拿来比对时,也能一眼辨认出来,只有最后一张……奇形怪状。
茂盛张扬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额头,浓眉大眼过了度,就像是墨水滴上去晕开了似的,晕开的方向还特别草率,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但却偏偏不像人的鼻子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