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
江律彦在某些方面也算了解藏矜白,他想做的事从来都会做到,这种从来包括但不限于即便出现各种意外,结果也一定能如他所愿。
所以他有做任何决定都有选择的资本,只是看耐心和兴趣而已。
江律彦立马根据现在的情况转变了后续整理思路,汇报给藏矜白后正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老板,你之前问因为项目预热做的个人宣传的事我查了。”
江律彦道,“这段时间的确对关于您的新闻屏蔽少了,但宣传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毕竟再优美的广告词,哪有一个完美的总裁更有吸引力呢?
这种商业预热很常见,大多数时候是为了增加大众认知度和可信度,算是不费力就能对后续工作推进有不错效果的方式。
江律彦没想到这次老板会问这个,所以多留个了心眼,“老板问这个……”
“娱乐版块的都撤掉吧。”
“?”
江律彦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藏矜白道,“鹿嘉渺总爱胡思乱想。”
“!”虽然是全名全姓,但以藏矜白那种除非很熟不然觉不会叫名字的个性……这嘴狗粮特别好。
*
藏矜白是在看到鹿嘉渺一个人坐在阳台蔫巴巴然后问出“先生不去约会吗?”这句话时察觉出问题所在的。
他追溯了问题的缘由,应该是之前与云家那位小辈的交流。
他在今早与心理医生沟通后确定,鹿嘉渺这段时间的奇怪行为来源于他的不安。
鹿嘉渺胆子很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把自己绕进去。
藏矜白不知道鹿嘉渺过去的经历,但他知道每个鹿嘉渺藏起来的秘密里,都有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他不想在没有彻底建立信任之前破怪他的生态圈,只能在旁边尽量猜测,筑好让他有安全感的围墙。
*
鹿嘉渺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圈圈绕绕,他只觉得可能是因为小兔子事件让他与藏矜白更亲近了一点,自己金丝雀的地位也更稳固了一点。
所以觉得看到关于藏矜白的新闻一夜之间变少了,是因为自己没有原来那么草木皆兵了。
因为昨天白天一直羞得很,所以虽然藏矜白在家里待了一天,但除了吃饭的时间鹿嘉渺就没怎么出房间过。
白天睡太多的结果就是晚上失眠,晚上失眠白天又睡得多,才一天一夜,鹿嘉渺就感觉自己虚弱了很多。
他把这种现状归结为€€€€藏矜白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心里趁没人在的时候是这么诽谤的,但真实状态下连偷个小裙子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那晚晕乎得脑袋发蒙,藏矜白哄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等今早醒过来才猛然想起那条脏掉的小裙子呢??
他在洗衣房和卫生间都没有找到,又在自己房间翻了翻,也最终无果。
最后只能趁着藏矜白不在家的时候打算悄悄潜入他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可能在他那里。
虽然这种行为很变态,但那可不是一般的裙子,那是和鹿嘉渺脸皮休戚相关的裙子。
而且……如果裙子真的在先生房间里,那先生一定是更变态那个。
他摸摸索索了一下午,工程量本来是不大的,但可怕在他刚刚拿起一样东西,就会立马忘记他放在哪里了。
所以单物归原处就用了许久。
他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不会被发现。
毕竟他只找了找被子柜子,没有动可能涉及先生隐私的东西,但没想到他偷偷抱着枕头正打算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忽然与开门回家的先生打了个照面。
“……”沉默是今晚的鹿嘉渺。
藏矜白看着抱着落在自己房间已久的枕头的鹿嘉渺,穿着件宽大T恤,怕热裤子也穿得短,衣摆都能遮住,其下是两条细白的腿,因为之前在椅子上跪得太久,现在膝盖还有点泛红。
又赤着脚不穿鞋,只穿了双包住脚踝的白袜。藏矜白正欲开口,就被鹿嘉渺抢话。
鹿嘉渺被抓包了,心脏乱跳,急了便蹙眉恶人先告状,“你、你偷我的小裙子!”
第29章 尾巴
鹿嘉渺承认,自己说完就后悔了。
很后悔。
他刚才那纯粹是兔子急了乱咬人。
没过脑的。
他说完便怯怯抓紧枕头,一边想着怎么打补丁,一边悄悄抬眼观察藏矜白。
藏矜白在意的本就不是这个,他因为鹿嘉渺的突然质问微怔了下,随后温声道,“先把鞋穿上。”
“……”鹿嘉渺没想到先生竟然这么好脾气,好像根本没听到他刚刚莫须有的问题一样。
鹿嘉渺最会得便宜就卖乖了,先生给台阶下,他自然是下的。
捏紧枕头的手松开,在平整的枕面上留下一个小窝。
他乖巧地“哦”了一声就忙跑回房间把鞋穿上。
也许是藏矜白刚才表现得太淡定,太云淡风轻了。
所以当鹿嘉渺穿好鞋,正准备打开门出去时,被门外拿着小裙子等待的藏矜白吓了一大跳。
藏矜白的领带都还没散,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仿佛前一秒还在开会。
但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条格格不入的蓬蓬小裙,蓬蓬小裙外面还有个特别明显的毛茸茸的小尾巴。
“!!”鹿嘉渺承认,他很想把脑袋往门上撞一撞。
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让他问出了那样不知死活的问题?!!
藏矜白看着他从惊吓到尴尬的小动作,温和开口,“你被偷掉的小裙子。”
“没有被偷掉……”鹿嘉渺忙摇摇头,手还跟着摆了摆。
“先生……是这样的,”鹿嘉渺一边悄悄揉着衣摆一边小小声找补丁,“我、我只是以为它脏掉了,想把它找出来洗一洗……”
鹿嘉渺仰着一张泛着红晕的脸看着藏矜白,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我不是故意进您的房间的……”
见藏矜白仍旧不言语不动作,鹿嘉渺认命一般,“先生对不起……”
“可是它的确脏了。”藏矜白语调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好脾气问道,“尾巴能洗吗?”
“!!!”藏矜白又在故意使坏了。
他知道弄在尾巴上了。
他就知道藏矜白哪有那么好,鹿嘉渺又羞又€€又绝望,一把抢过小裙子关上了房门。
*
鹿嘉渺本以为这场尾巴事件会发酵至少一天,但半夜他忽然收到了剧组的信息,说是萧胤礼的角色定下他了。
他看到对面通知他明天去剧组报道的时候还是懵的。
只觉得脑子像在按了一下暂停键以后一下飞速运转起来,又激动又混乱。
看清消息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乎没有多想就握着手机开门跑到了藏矜白门口。
“先€€€€”他正准备开口才注意到漆黑的客厅,和滴滴答答的钟表走针声。
他转头看了一眼€€€€十一点了,早就过了先生的睡觉时间了。
他收回敲门的手,放轻脚步声慢慢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拿着那条剧组通知的来回确认了好几遍。
开心得不得了。
他不是很优秀,努力的效果也不如别人好。
其实除了试镜结束当天有一点点紧张,后来他几乎都快淡忘这件事了。
这世上人潮熙熙攘攘的,或天赋异禀,或聪慧非常,他从来都很接受别人比他好。
他苦练那几天,虽然打的是三更灯火五更鸡的精神,但越在演戏这件事情上深入,就越知道它是不简单的。
所以即便那天安导说他表现得很好,他也只是稍微肯定了自己一下下,然后就平常心了。
人生嘛,做好最平和的打算后,每一个成功都会是意外之喜。
就像现在,可比提心吊胆期待几天来得高兴多了。
鹿嘉渺在床上抱着抱枕一阵揉捏后还是有点兴奋,就起来收拾起明天去剧组的行囊了。
因为【故国灭】算是序章的引子,戏份很靠前。
安导这次选的又是边拍边播的模式,试图从观众的反馈中充实这部剧。
所以他明天就需要去皇宫布景的地方拍第一场戏了。
他的戏份不多,但零零碎碎的,一会儿冒出一点,他也是第一次进组,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时间,就把需要的东西都放进去了一点。
大半夜还跑到游戏房把猫耳耳机戴上了。
第二天,六点钟,平时最爱赖床的鹿嘉渺同学已经挂上他的猫耳耳机,戴好鸭舌帽,拎着行李箱坐在客厅等待和藏矜白告别了。
也许是进了某个圈子就自然而然会一些东西了,平时看上去乖乖软软的鹿嘉渺,此刻戴上帽子遮住过分秀气的眉眼和柔软的头发以后,但看露出的半张脸和短袖短裤的休闲穿着,还真有了点儿小爱豆的味道。
藏矜白的睡眠质量不算很好,有鹿嘉渺的时候会安稳一点。
但昨晚鹿嘉渺因为尾巴事件和他的枕头离家出走了。
藏矜白没把人留下来,因为对于一个半大小孩儿来说,接受一件更亲密的事情是需要缓冲和消化的。
他睡得不算安稳,起得也早。
才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整装待发的小少年。
也许是清晨还没来得及伪饰情绪,也许是鹿嘉渺的样子很像要离开的样子。
他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捏紧,目光淡淡冷冷落在那个小影子旁边的行李箱上。
“先生!”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情绪,小影子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