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菟丝花后我爆红了 第89章

鹿嘉渺吃完药没一会儿就有点犯困,藏矜白承诺会等他睡着去给他买小蛋糕。

迷迷糊糊快睡着之前,鹿嘉渺才想起来问,“我小猫呢?”

“在剧组,”藏矜白守了鹿嘉渺一夜,半步没离开过,他现在坐在床头,指腹轻轻抚着鹿嘉渺的眉心,像在哄他睡觉,“很安全。”

可能在噩梦里就是这么睡着的,鹿嘉渺被摸得更困了,浅浅打了个哈欠,眼睛眨得很慢,“我平安符呢?”

“戴上了。”

鹿嘉渺摩挲着果然摸到了脖子上的平安符,安心了一点,彻底进入睡意,睡着前还在小声问问题,“我小石头呢……”

*

等鹿嘉渺睡着,藏矜白才起身。

鹿嘉渺病得急,就在滇西住院,只是住的是藏家在这边的私人医院。

医院顶层的会客室里,没有开灯,黑暗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那块巨大的屏幕放着白光。

周正听说藏先生放他进去了,几乎是软着腿脚敲的门。

藏矜白请的私人侦查队把他埋回去了,他三小时前才被赶到的当地救援队就出来。

他从一出来就打听到了鹿嘉渺安置的医院,想赶来谢罪。

他知道人不会出什么事,可能只是受到了点儿惊吓,开始一直被拦在门外,现在听说藏先生肯见他了,一身泥污却半点不敢耽搁一秒,忙跌跌撞撞赶上了顶层。

只要见面,就一定会有转机……一定会有转机……

“藏、藏先生……”藏矜白坐在屏幕左侧第一个位置,听到有人敲门进来,微微转身,“坐。”

他的反应太冷静了。

冷静到……让人以为他只是在谈一项很正常的商务。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平淡冷静,越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周正小心翼翼坐在了正对屏幕的最后一个位置,和藏矜白之间隔着的距离成了他最后的安全防线。

他手不安的磋磨着裤子,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藏先生,钱、钱我会尽快还上……我一定会尽快……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正的声音带着不安害怕的颤抖和哭调,“藏先生,您就看在小鹿平安€€€€”

“先看点东西。”藏矜白漠然看着他,终于出口打断。

未等周正回答,屏幕上的白光骤然变成了更暗的红绿相间的折线图。

周正抬眼看过去,几乎一秒瞳孔骤缩€€€€这是他投资的那几个项目的股市图!

他还未来得及猜测什么,嘴巴才张开,第一声声音发出的瞬间,整个屏幕上的项目几乎在分秒之间跌到了谷底……

他失去了好几秒的知觉,然后在反应过来后过激叫了起来,“啊€€€€!”

他跌倒下座,朝藏矜白爬去,“藏先生这是我的命啊,我会赔死的,你饶了我一次吧绕我一次……”

他之前欠了高利贷,本来是想用挪动的钱挣一笔还上的……但谁也没想到会在那个小房子上出了问题。

当初藏矜白投几千万,只是因为听说鹿嘉渺在这边的拍戏条件辛苦,让给他安顿好……如果他不贪这点小便宜,早点建个房子……

周正一边检讨,一边痛哭流涕,“藏先生……我赔不上那么多钱,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赔不上吗?”藏矜白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语调慢条斯理地像在帮他想办法,“我帮你跟之前债主借了一些,希望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周正听到这句话后,几乎瞬间瘫软了。

那么多钱那么多钱……他真的会被那些高利贷打死的……

他终于懂了从废墟爬出来时藏矜白那句,“应该不会那么轻松了”……

他用那笔他挪用的钱,把自己活活逼到求死不能。

等周正回神时,整个会议室只剩他一个人了。

藏矜白接过派人领来的小猫和买回的蛋糕,还未进入电梯,就有人跑出来说周正跳楼了。

藏矜白摸摸小猫脑袋,看它用爪子扒拉自己,确认它的健康程度,淡淡问道,“死了么?”

“没、没……掉在防护层了,但、但多半残了……”这人没跟过藏先生,是临时助理,单被今天这一件事已经吓得失魂了。

他见藏先生仿佛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随口道,“丢远点。”

*

藏矜白没出去多久,两小时不到,鹿嘉渺凭着药劲也没睡太久,他这两天脑袋都快睡成糊糊了。

面对面前的一众查房医生,他抓着被子,像念书时被点名提问的差生,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听到开门身后出现的熟悉脚步声,他才像活过来了一样,骤然抬起头。

“藏先生。”医生们问好后让道,顺道说了说情况,“高烧退了,身体再养个两天也差不多能恢复,就是应激方面……”

“嗯。”藏矜白适时回应,“麻烦了。”

鹿嘉渺一直呆呆坐在床头,刚睡醒就被提问,看上去有点愣愣的。

等藏矜白走到他眼前,他才抬起那张苍白的脸问他,“还要打针吗?”

病号服在鹿嘉渺身上显得很空,病了两天,说话动作都更软了些。

他的头发软软遮在额前,抬起眼来看人时,又脆弱又乖。

藏矜白的手停在他脸侧,不易察的停顿后才贴上鹿嘉渺的脸颊,“不打。”

鹿嘉渺喜欢藏矜白的触碰,尤其是在生病以后。

他会变得脆弱一点,也会黏人一点。

他把脑袋歪歪,脸颊顺势贴着藏矜白掌心,轻轻舒了口气,小声说,“我看到这么多医生,还以为要打好多针。”

“不会。”藏矜白用指腹摸摸他脸颊,“他们只是来看看,很快就走。”

刚从都城被调来的特级医生们:“……”

“啊,我们就是定时查房,醒了就好,”有个懂的,揽着隔壁医生的肩,“人醒了就好,我们去查下一间。”

等医生出门,鹿嘉渺马上直起脑袋,还倾身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确认人走了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刚刚他们问了我好多问题,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没答上来。”

鹿嘉渺没正式住过院,就连上次出车祸,也只是应激治疗,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可把他吓了一跳。

作为学渣,他对提问也有应激反应,尤其是被那么多人围观着提问。

那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无助极了。

“他们不专业。”藏矜白安慰他。

“还是专业的。”鹿嘉渺转回头,把两只手软塌塌伸到藏矜白眼下,“我打针了。”

“嗯。”藏矜白接住他的一只手,摸摸他细瘦的指节,“很勇敢。”

“那么勇敢有什么奖励吗?”鹿嘉渺用搭在藏矜白手里的手指挠挠他掌心,“小蛋糕啊小饼干啊巧克力啊什么的,这药水好奇怪,打完嘴巴是苦的,医生说要适当吃糖。”

“是吗?”鹿嘉渺的精神比下午又好了许多,看向人的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藏矜白用指腹轻轻抚抚他手背上遮住针眼的肤贴,“看来他们的确不够专业。”

“……”鹿嘉渺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藏矜白口袋里的小猫和手里拎着的小蛋糕。

他一边去捞喵咪,一边不吝夸奖,“先生您可真好!”

烧彻底退下去又睡了那么久,鹿嘉渺的状态除了有点虚弱,精神头儿足得很,抱着猫咪吃了一小块蛋糕,心满意足地准备下床洗漱。

他不闹腾,比往常还要乖一点。

脚正准备踩在地板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把鞋穿好才站到藏矜白面前强调道,“穿鞋了穿鞋了。”

“嗯,”藏矜白摸摸他,“很棒。”

这次醒来后,鹿嘉渺总觉得哪里有一点奇怪。

他才发现,先生不知去了哪里,身上带着一身寒气。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回应鹿嘉渺的每个问题,就连回应时的动作都一样,甚至还更亲昵一些,总爱摸摸他。

但鹿嘉渺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他仰头静静观察着藏矜白看向自己的眼神,这种感觉就像是……先生的这些反应只是根据以往经验伪饰出来的一样。

藏在这种伪饰背后的,是鹿嘉渺已经许久未见的……毫无情绪的深渊。

鹿嘉渺没表现出来,弯弯眼道别后就去洗漱了。

回来也依旧开开心心钻进被窝,还拍拍身边的空位,“先生睡吗?”

藏矜白用指尖擦掉他鼻尖粘着的水珠,“还不睡。”

鹿嘉渺想起今早自己一醒时就贴在腹部的温度,知道藏矜白又打算守他。

“睡吧。”鹿嘉渺挪挪,又挪出一点位置,“我想和你一起睡。”

藏矜白静静看着他折腾。

从今天醒来,鹿嘉渺就发现先生总爱这么看他,眼神在那瞬间没什么情绪,冷静得像在思量一件物品。

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上了床,他坐在床头,却没睡下,在翻看一本有些泛黄的小书。

鹿嘉渺搂住他,把脑袋枕在他腰腹蹭了蹭,吸引注意力。

藏矜白把书换到另一只手,用手顺开他额头的发,鹿嘉渺的头发未吹全干,手指插入发间,柔软还带点点点潮意。

他垂眼看着仰躺在眼下的鹿嘉渺,许是刚生过病,黏人得厉害,“怎么了?”

鹿嘉渺看着书封上他不认识的文字,这本书他睡醒就在床头看到了,他就这么和藏矜白聊天,“先生,这书是讲什么的啊?”

藏矜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额发,把他的眉眼露出来,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说,“祈福。”

藏家有一些很古老的传统。

中药、平安符、祈祷……

鹿嘉渺从不认为无所不能的先生会信这些,所以听到藏矜白说出“祈福”时,他只觉得心脏被骤然捏了下。

他知道先生为什么总在看他,也知道为什么那眼神之下没有情绪。

他吓到他了。

鹿嘉渺安静了一会儿,忽然缩回脑袋,平躺在床上,“先生。”

藏矜白侧目看他。

鹿嘉渺就这么仰看着他,“给揉揉肚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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