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不躲不闪,他抬起眸子,倔强的看着季青临,“如果师父抽我几鞭子就可以解气的话,那就来吧!”
季青临:……
这玩意儿竟然还是个抖m!
气抖冷。
重重的将长鞭丢弃在一旁,季青临直接飞起一脚把巫溪踹到了门外,“把他给我带下去,短时间内我不想再看到他一眼。”
巫溪闷哼一声,强行将涌入口腔当中的血腥之气给咽了下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在药方门口跪下,带着满腔的幽怨开口,“师父不要为了我生气,如果师父不想见我的话,我会绕着师父走的。”
季青临没有说话,巫溪兀自在那跪了半晌,最终还是被秘卫给带了下去。
等人离开以后,季青临轻轻喊了一声,“墨奴。”
“奴在。”一道黑影闪过,墨奴就出现在了季青临面前。
季青临心情很好的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中似是闪着星光,“跟着巫溪,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墨奴恭敬的应下,“是。”
虽然早已经料到巫溪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但季青临却也万万没想到,巫溪才刚刚被自己打了一顿,转身就跑到地牢里面寻找岑爻求安慰去了。
岑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瘫软在地上,当看到巫溪以后,他沙哑着嗓音,“你是来杀我的吗?”
巫溪摇了摇头,“没有。”
“师父说留着你的命,还有用。”
岑爻忍不住发生一声自嘲,“所以,如果我没用了,我就会死,对不对?”
巫溪的目光不自觉地转移,一下子就落在了岑爻的脸上,“我不会让你死的。”
岑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轻一笑,“可是,你能说服的了你师父吗?”
一瞬间,地牢里的空气变得静谧无声了起来。
巫溪呼吸微滞。
“所以,没办法为什么要说大话呢?”岑爻的嗓音温温柔柔,就仿佛是在只是叙述着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事实,没有半分的恼意。
如果师父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该多好……
巫溪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头竟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冲动到他想要把岑爻从这个地方给救出去。
但很快的,他又按耐下了自己的心绪。
岑爻平静的目光扫过,却突然,瞳孔一缩,“你受伤了?”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摸索了过来,忍不住关切道,“怎么这么多鞭痕?谁打的?痛不痛啊?”
巫溪低垂着眼眸,满脸的萧索,“我师父……”
“啊?”岑爻大吃一惊,“你对你师父那么好,他竟然舍得打你?”
巫溪心中思绪翻涌,到最后化为了一抹浓浓的叹息,“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这样对我。”
“嗯……”岑爻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圣子,你是不是对你师父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啊?”
巫溪心口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知道,他又何必用这么一张脸来当苗疆呢?
只不过,这种话,岑爻是断然不会当着巫溪的面说出来的,他很是可惜的叹了叹,“你对你师父的感情那么浓烈,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巫溪身体不停的发抖,“你的意思是说我师父他也……”
“这是自然,”岑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你师父肯定是碍于你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不愿意接受你的感情。”
巫溪酸涩的心间顿时涌上了一股甜蜜,“所以师父是故意这样对我,想让我知难而退。”
“可是……师父又怎会确定我不会对他从一而终?”
岑爻勾了勾唇角,“所以,你需要做一件事情去刺激你师父,让他吃醋,只有这样,他才会真的接受你。”
巫溪顿时追问了一句,“那我该怎么做?”
岑爻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不觉得……我和你师父长得有几分相似吗?”
他缓缓起身,凑近到巫溪的耳边,温热的气体刹那之间喷洒了出来,“我和你的师父长相如此相似,如果他得知你真正爱慕的是我,而不是你的师父,你觉得……他会不会变得疯狂?”
巫溪有些犹豫不决,“师父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能受此侮辱?”
“圣子殿下,这就是你得不到你师父的缘由了,”岑爻一字一顿,缓缓开口,清朗的语调中夹杂着无尽的诱惑,“你和你师父之间的身份本就是一个禁忌,你只有破釜沉舟,打破这一份禁忌,才能够得到你师父的心。”
巫溪逐渐被岑爻说服,“好,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第二日一早,巫溪穿戴整齐的来到了季青临门外。
双膝跪在地上,背挺的笔直,“师父,我是真心爱慕岑爻,既然师父的身体已然好了,用不着他这个供体,巫溪恳请师父,放过岑爻。”
第139章
“砰€€€€”
毫无预兆的, 房门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惊的安王宋兼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下意识的冲着门口发出一声怒吼,“进来都不知道敲门的吗?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然而, 进来的几个下属, 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感到害怕,他们就仿佛是一个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无悲无喜。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兼旬下意识抽出了架在墙上的宝剑,剑尖直指向门口, “谁?”
“少在那里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我这不是来了嘛~”一道略带着鲜血妩媚的女音响起, 三长老施施然走了进来, “安王殿下又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宋兼旬心中瞬间咯噔了一下,持着手中的剑,挡在自己身前, 虎视眈眈的看着三长老,“你是什么人?”
黎奴从一旁探出个头,“安王殿下守在苗疆这么久, 竟是不认得我们的三长老?”
说着这话,他信手将假扮成青奴的肖肃扔在了宋兼旬面前的地板上,“您派出去的这个细作,难道没有把苗疆的情况尽数告知吗?”
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宋兼旬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肖肃……”
“安王殿下可真是好记性, ”三长老幽幽一叹,“就是不知殿下可否认得一个名唤岑爻的人?”
宋兼旬浑身一个哆嗦, 满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但转而一想,隐藏了五年身份的肖肃都能够被抓出来,才刚刚潜入苗疆的岑爻被发现也不是一个太难的事情。
苗疆和大楚几乎是从无交集,因着瘴气林的存在,这么多年也就混进去了两个人而已。
可现在却全部都被发现了。
其中更有一个是他唯一的嫡子!
宋兼旬呼吸一滞,神情激动的差点一把抓住三长老,“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也是个有野心的,想要去争一争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五年前大楚的五万兵马都折在苗疆后,他还带着自己的三万亲兵来到这里,更是用自己的嫡子代替了那个八字全阴的纯阴之体,就只为了能够寻找到长生蛊的存在。
皇帝年纪越来越大,对于寻仙问道也越发的执着。
可他的母族只是一个没落了的氏族,在朝堂上根本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帮助。
而且他本人也早早的封王,赐了封地,远离了京城那个权力中心。
他一没有太子的贤名,二没有恭王的权利,想要夺得那个位置,就只剩下替皇帝找到长生蛊这一个选择。
可即便他再想要九五至尊的位置,也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就这样把自己唯一的嫡子留在豺狼环视的苗疆。
三长老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之色,“怎么,难不成安王殿下,在派您的儿子前往苗疆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失败吗?”
宋兼旬说不出话来。
因为当时的岑爻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他只是去查探到有关长生蛊的消息以后就会回来,绝对不会失败。
毕竟巫溪这五年的时间一直在寻找一个极阴之体,从未有过放弃。
他们并不认为岑爻假扮那个极阴之体之后会被怀疑。
可事实终究还是未曾如他们的愿。
“你……”仿佛是太久未曾说话一般,宋兼旬的嗓音有些许干涩,目光紧紧的盯着三长老,“你这次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宋兼旬只看到三长老袖袍一甩,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处有一个什么滑溜溜十分粘腻的东西给钻了进去。
他下意识的抠着嗓子想要呕吐,可那东西却仿佛是钻进了血肉当中,他无论如何都弄不出来。
宋兼旬满脸的惊恐,“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啧啧啧,”三长老很是不耐的叹了一声,“安王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苗疆之人,给你喂的东西,除了蛊虫,还能有什么呢?”
宋兼旬顿时大惊失色,“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三长老幽幽一笑,“那安王殿下不妨试试究竟是你手里的刀快,还是我的蛊虫更胜一筹?”
宋兼旬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他只觉得有一道刺骨的凉意,在转瞬之间爬满了他的头皮,一颗心不由得往深渊里面坠,“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三长老转着白皙的手腕,“很简单,想要去见见你们大楚的皇帝罢了,就是不知安王殿下可否愿意当这个引荐之人啊?”
“你说什么?!”宋兼旬几乎是瞳孔皱缩。
如果真的去见了皇帝,岂不就是相当于把他的野心昭告天下?
他自此以后,怎么可能还会有好日子过?
三长老笑得开怀,指尖轻轻划过宋兼旬的下巴,“怎么,安王殿下不愿意吗?”
“那么……那我就只能让您和您的儿子去地底下相会了呢。”
忽的,宋兼旬感觉带着三长老一行人去面见皇帝一点都不可怕了。
他紧咬着牙关,目光清亮又锐利,一字一顿缓缓道,“但愿你能说话算数。”
三长老目光清澈,如同山间的泉水,里面夹杂着沉沉的笑,“安王殿下放心,我们可不是你们大楚这种言而无信之人,也不会拼了命的去觊觎别人的宝贝。”
被嘲讽了的宋兼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