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哑口无言。
于渺啧了一声。
“说完了吗?”耶律录却没再多心思听她们的口舌之辩,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住婢女的脖子,将她半扯起来,“所以,你就要用子远的命,报另一个畜生的恩?”
“蛮夷之徒!”她毫不示弱,“王爷才不是……呃!”
耶律录盛怒。
婢女看着耶律录,觉得自己可能待会儿就要会被掐死在这儿,可她不认为她错了,她没能将温子远送给齐王做胁,也没能干脆杀了温子远,是她力量不够,就像她根本反抗不了那个糟蹋她的畜生!
“将军,小公子醒了!”
耶律录蓦地一侧头。
军医来报,拱手道:“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包扎好了,这婢女的力气不大,没能伤及要害,修养好后和从前不会有差别。”
听到这里,耶律录的气终于缓下些许。
“不过将军。”稍后,军医又说,“小公子好像不太对劲,你去看看吧。”
耶律录连忙丢开婢女,大步走进帐篷中。
“子远!”
温子远坐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铺上,双手手腕处缠着白纱,呆头呆脑地看着他:“……耶律录?”
耶律录一把过去抱住他:“我在,走,我们回家去。”
温子远没挣扎,很乖,任由他抱,视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想要确认自己在哪儿,看了一圈,却在最后落去对方手上时,瞳孔骤然针缩!
紧接着,耶律录腹部一痛,本能地后退。
一块碎掉的刀片插进了他的身体那些守城兵总爱乱扔碎刀片。
“你……你不是耶律录!你是齐王的人!”温子远双眼通红,像是落入了魔障,“我杀了你!”
“子远,你怎么了,我就是……”温子远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那模样像是真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耶律录拔出刀片,立马侧身让开,无意间,看见了自己左手手中还拿着的齐国的通行牌。
为什么那婢女能无声无息地拐走温子远?
是不是和这令牌有关?
齐王对子远,到底做过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害怕和恐惧?
“子远,你醒醒!”
温子远的身手并不差,而耶律录本身腿上就有伤,还得防着被他伤和他自己伤害自己,很是难办,好几次交手后,才抓准一个时机,当机立断以手为刃,劈中他的后颈。
耶律录接住倒下来的温子远,累得坐在地上,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伤口疼痛,血也已经染红了衣服。
自那一天起,温子远就开始害怕见着他,一见他就说他是齐王的走狗即使通行牌已经销毁。
.
温府,耶律录听着又一批出来的大夫说着同样的话,心沉入水底。
耶律录起身,想要推门进去看看子远,但在抬手的那一刻又止住如果只是温子远单纯的想要对他动手,这还好说,躲就是了,可子远的动手,是建立在害怕到了极致至之上的自我保护。
耶律录静默须臾,转身离开,一拳打在屋外走廊的柱子上。
齐王对人心的操纵,令他毛骨悚然,甚至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不能任由这些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也不能再瞒着了。
“听说沈大人已经醒了?”耶律录对一旁跟在的鬼戎兵道,“帮我递个拜帖给他吧。”
作者有话说:
红包已发,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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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坚壁 第三
是不敢想吧
今日京城天色阴沉沉的, 还无故多了一丝凉意。
天未完全亮,一辆马车大清早地从宫里出发,避开主官道, 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丞相府。
元彻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转身, 伸出手:“小心。”
沈之屿被元彻扶着下了马车, 道:“别送了, 就要早朝了, 快回去。”
沈之屿昨日本打算办完了事就出宫,却被元彻死缠烂打着先吃了午饭,吃完, 又喊陪他午睡,睡醒紧接着是溜狼排兵……等等一干借口下去, 直至今天早上才脱身。
沈之屿揉了揉腰, 回头看了一眼皇城,金碧辉煌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大型狼窝, 吞人那种。
少年人,年轻气盛啊。
元彻往四周看了一眼,见除了自己的鬼戎亲卫没有旁人,便飞快地将头凑过去, 趁沈之屿不注意,在对方脸上啄了一口:“那朕忙完了就过来。”
沈之屿的困意给这家伙啄醒了大半, 摆摆手往回走。
元彻站在府外等着,直至看着魏喜提灯出来和沈之屿碰面,两人一起绕过了前院, 又叫了一名亲卫暗中护卫, 才依依不舍地掉头跨上马车。
耶律录的拜帖就是在这时候送来相府的。
随之还有一封信, 将他替温子远瞒的一切事情尽数交代干净。
多灾多难的丞相大人,刚哄完了陛下,连个好觉都没能补,又要去给弟弟撑腰。
沈之屿目光森寒,抬手烧了信,手指轻敲在桌面。
鬼戎亲卫无声落下:“属下在。”
“调三十人,立刻去温府候命。”
“是!”
.
耶律录站在温府门口,一直候着,就等沈之屿谴人来叫自己。
谁知把一群属于元彻的鬼戎亲卫军等来了。
铁甲声€€€€俐落,眨眼间便包围了温府,耶律录看着他们满心疑惑,抓着其中一人:“怎么回事?”
“回将军,丞相大人吩咐,让我们扣下温府里里外外所有的小厮和婢女,看守住每一个出口。”亲卫解释道,“大人待会儿还要亲自来。”
“亲自来?”
沈之屿来势汹汹。
人还没到,温府的气氛就已经改变,下人们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押来后院,一字排开跪在地上,还有几位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被殃及,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假装自己是一根又聋又瞎的柱子。
就连屋子里的温子远都被这阵仗惊动,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屋子的窗户缝隙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外打量,见两名亲卫正往他门边走来。
温子远后退半步,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
“小公子勿忧。”亲卫放轻声音,“是丞相大人叫我们来的,您就在屋子里便可。”
“我哥?”温子远一听见是沈之屿,警惕稍退,点点头。
亲卫们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调整位置,挡住了温子远看向后院的视线。
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府外。
沈之屿和耶律录擦肩而过时,见他伫立不动:“不一起?”
“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帮你们守着。”耶律录道,“子远怕我。”
“他怕的哪儿是你?”沈之屿沉着声,声音里有些疲惫,“叫你护着他,不是让你惯着他。”
“这……”耶律录犹豫片刻。
“跟来。”沈之屿撂下话就走。
耶律录原以为沈之屿会在这群下人面前大发脾气,斥责他们没能护住主子,谁知沈之屿只是在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丢下一句:“看着他们,跪满两个时辰后各打三十,还能活着的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连连个正眼都没给这群人。
此话一出,奴仆们惊恐万分,连连磕头认错。
老管家在温府做了十多年的仆从,看着温子远出生长大,想要在沈之屿面前打一出感情牌,哭诉道:“大人,老奴知错,老奴这次烦了混,以后一定好好……”
“一定?”沈之屿停下脚步,回过头,“我弟弟有几条命,能让你几次一定?”
老管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别跪了。”沈之屿寒声道,“既不知悔改,活着也是浪费口粮,拖出去全杀了,收拾子远的衣物,今日就把他接去相府。”
散在四处的鬼戎亲卫骤然聚拢,拔出腰间的刀,刀光反射在他们的脸上,犹如索命鬼,府内顿时哀嚎尖叫声一片。
耶律录知道沈之屿是出了名的算计和狠辣,但听说和看见是两回事,他从军,杀过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是战场上的敌人,和他一样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单方面的屠杀,他还真没见过。
“耶律录,你的缺点是心软。”绕过内院,沈之屿似是看见了他的震惊,“你既为陛下手中大将,就该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敌人这个东西,有时候不一定非得势均力敌,,片刻的犹豫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耶律录有些不太明白沈之屿为何忽然这样说。
这人些跟了温子远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是敌人?
沈之屿笑道:“再者,我想你也不希望子远的事情被这些人传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引来更多祸患吧。”
这句话懂了。
沈之屿压根是从决定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让这群人活了,往轻处讲是出于他们玩忽职守,更多的还有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温府不比相府,下人众多,这么闹了一出,基本人人都知道温子远出了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传十十传百,今后谁都知道拿捏温子远的办法。
届时温子远的安危该怎么办?
“大人思虑周全,”耶律录道,“在下佩服。”
亲卫将沈之屿引至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前。
耶律录那日刚擒了婢女,温子远就出事,一时间,谁也没心思和时间再管她,一直关在这木屋里。
魏喜跑过来,将一封信交在沈之屿手中,里面是他趁沈之屿来温府的路上时查出的婢女姓名和身世。
婢女没有姓,只唤做阿棠,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婢女,八岁被卖去了穆府,在那里生活了十来年,后被那畜生看上,遭遇是真的,被齐王救下也是真的,但或许是齐王没有意思留着她在身边伺候,也或是其他原因,她又回到了人牙子手中,再被温子远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