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第140章

  “列队!列队!”

  “都起来!”

  一声长哨划破这雪山,打破了平静,北境狼兵们应声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整装完毕,饿得发疯的狼群的眼睛在暗夜中发起绿光,连成一片,守在自己的驻地旁!

  北境狼兵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心惊肉颤地呸了一声:“闯你妈个鬼,今天是怎么回事,耶律录那窝囊废竟然主动出击了?”

  战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

  “不什么?”

  “这种包围,不像耶律录的手笔,更像是……小王子。”

  已经象征着中原的鬼戎狼军来得突然,尽管北境狼兵反应及时,但还是有些仓促。

  鬼戎军真的像是鬼,他们瞧今天乌云蔽月,就穿了一身黑衣,隐匿在暗处,胆子竟大至不带任何的火把照明,全靠感觉上爬下跳,还时不时地放两只暗箭吓唬人,把敌人逼至自己的包围圈里,北境狼兵看似咄咄逼人,其实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中逐渐落于下风。

  兀颜身手敏捷地从树上落下,单膝跪地在元彻面前:“陛下,大圈已经布置完毕。”

  元彻点点头,和耶律录交换了一个视线,各自带队相对奔去,插肩而过的时候,两人伸手一击。

  围住之后自然是该紧逼收圈了,他们一前一后。

  对方的领头人是有点东西在肚子里的,在看出了元彻计谋的瞬间,立马吩咐去找出这个包围圈的薄弱点,集中兵力攻击,三番几次下来,还真险些让他们破开逃了出去。

  但,正如丞相大人所说,在兵力与能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拼的就是谁能坚持,谁的后备更充足!

  饿狼敌不过刚饱餐一顿了的狼。

  刀光剑影此起彼伏,在黑暗中拉出火花,发出“哧啦”的刺耳声音,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会从那个暗处出现,带着修罗般夺命的长刀,今日没有风,月亮注定不会在短时间出现,给黑暗带来光明。

  雪应该已经被血染红了,四周的腥味很重,一呼一吸都被浸透。

  但只要再一下雪,这些红色就会被掩埋,恍如从没发生过。

  元彻:“不要慌!见哪儿出现了破漏就填补上去!拖死他们!”

  北境领头人:“加速攻击!只要能撕开一条口子便是生路!他们大军在此,我们可以去掠夺他们的食物!”

  一片小小的雪花在两军之间辗转,然后被一道不知属于何方的刀光一刀两断。

  元彻的眼睛亮得€€人,电光火石间,他捕捉到一个黑色影子,骑着头狼一跃而出,九尺重刀与对方的长矛对峙上,虎口震得发麻,出现一道细小的血口。

  “小王子。”领头人寒声道,“您长大了,和先狼王年轻时一模一样。”

  “收起你这虚伪的称呼。”元彻眼皮也不眨,“朕如今是大辰的开国帝王。”

  一招未能分出上下,两人后退蓄力,再次相对冲去,而就在交锋的上一瞬,元彻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领头人一惊。

  中计了!

  但已经为时已晚。

  元彻一把将身上的斗篷换了个面,露出刺眼的白色,成为了这诡秘战场上最为注目的存在,紧接着,藏在暗处的鬼戎兵锁定目标,百箭齐发!

  元彻:“死后记得托梦告诉元拓,朕来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08 23:57:58~2022-08-10 00:0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肥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5章 清野 第四十五

  丞相大人已经走了

  这场突袭夜幕而起, 日出而收,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必经要塞,给了敌人当头一击。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鬼戎军整军回营。

  “去叫军医来!”

  耶律录吩咐完,转身回到帐子里, 屏退四下左右。

  元彻坐在帐中, 看他顶着一张黑脸走来走去, 头都快给他走晕了:“行了, 转什么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中了两箭。”

  “陛下。”耶律录气不过,沉声道, “你下次再这样胡来,别怪末将可就给沈大人写信了!”

  元彻:“……你敢!”

  通报声传来, 军医跟着兀颜走进, 放下药箱,拱手示意准备医治。

  元彻最后对耶律录挤了个“你有种试试”的眼神, 扭头应允。

  在那样万箭齐发的情况下,饶是身手矫健如陛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元彻的左肩共中了两箭, 一箭是擦着皮肉而过,翻飞起一道两€€长、三寸深的伤口;一箭直接插进了肩膀里, 箭铁现在都还在里面镶着。

  军医先将碍手的箭柄挑断,然后烤红匕首,聚精会神地取箭铁。

  不疼是不可能的, 随着匕首的刺入, 血就从伤口不断涌出, 冷汗瞬间成股出现,汇聚在下颚滴落,到了后面,甚至需要咬着布条来缓解,额头和脖子的青筋也因此全部凸显。

  水盆里的水在反复清洗之下染成了红色,一旁的脏绷带堆积成山,莫约半个时辰后,只听“咔哒”一声,沾着些许碎肉的铁块终于被挑了出来。

  众人松了口气。

  “陛下。”军医也紧张出一身的汗,“您的伤口太深了,属下得用烈酒淋一下,以免感染,还能忍吗?”

  “淋。”

  又是半刻。

  军医收拾好药箱告退,元彻视线都在泛白花,他取下布条,甩了甩脑袋,试图找回一丝清明。

  “活该,等一等又如何,那群人已经被包围了,肯定活不过昨晚。”耶律录苦口婆心道,“之前还说我贸然用手接刀不识变通,不识变通的到底是谁?”

  元彻瞥了他一眼:“你。”

  耶律录:“……”

  药膏干后,元彻穿上衣服:“师兄,你觉得朕现在算什么?”

  耶律录被他问得一脸茫然:“什么算什么?”

  “是大辰的皇帝,还是原先那位北境的小王子。”元彻沉声道,“若为后者,那么此战就是朕与元拓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朕需要做到的,就是把元拓杀掉,抢回狼王的位置;但若为前者,那么就远不止于此,朕不仅仅得解决掉元拓,放近点说,朕该保护这些将士们,等一等确实会少挨两刀,可由着敌人攻击包围圈,死的是我们自己的弟兄,放远点说,朕还要用这一战彻底解决掉边境祸患,让活在这里的百姓们在今后的日子再也不忧心忡忡。”

  耶律录听得沉默下来。

  元彻:“还有一点,两军交战,尤指第一战,除了结局的胜负,还要名声的胜负,我们若能打得猛,打得迅速,第二次再对上,对方从心底就会多添一丝畏惧。”

  心里惧,气势自然就会落下去,非一场空前绝后的翻盘没法轻易恢复,整个气运也随之能被拽进自己手中。

  耶律录走上前,对着元彻另一边没受伤的肩膀锤了一下。

  元彻明白他的意思。

  是大辰的皇帝。

  这时,兀颜再次探进一个头来:“陛下,我们准备送捷报回京城了,有需要带的东西吗?”

  “有。”元彻扬了扬下巴,“枕头底下的。”

  “好嘞,送给丞相大人对吧。”兀颜将信取了,回头看见耶律录,“将军呢?”

  不问还好,他这样一说,耶律录忽然想起这回事:“去给传信兵知会一声,让子远随行一起回去,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

  一路快马加鞭,第二日一早,捷报就传回了京城。

  彼时沈之屿正在相府里和阁臣们做着最后的叮嘱。

  “世家们的家兵不多,就算全拉出来,也组不成一个成气候的军队,他们定是不会以武来反,对付他们和昔日四大家不同,刀光剑影是看不见的,他们的兵器是理,妄想依仗论道引起众怒,再聚集全国上上下下的势力推翻监国的太子,先给他安上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头,再以陛下无子、无法千秋万代为借口,趁机推出前朝,诸位切记不能落入陷阱,更不能在血脉一事上过多纠缠,我们谋的是……咳咳咳。”

  话音被忽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魏喜连忙上来给他顺了顺背。

  这三天来,沈之屿的情况要好些了,至少不用一直卧床,但面上还是缭绕着病气。

  不间断地咳嗽已是常态,严重一点的话,还会在他掩嘴的帕子上看见血丝。

  “谋的是名。”沈之屿停歇一会儿后,补充道,“陛下祭天开国,名正言顺,他所认下的储君,没人能更合适,谁敢质疑,那就是谋反,其心可诛。”

  “下官谨记!”

  京城弥漫着硝烟,却又不见硝烟分毫。

  “报!”

  传信兵不敢假借他人之手,亲自将信送去丞相大人的案前,沈之屿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当着众人的面将信拆开。

  在听见前线的第一仗便漂亮地将敌人推回塔萨铁山脉以北,阁臣们瞬间沸腾了,江岭抱着牛以庸转了一大圈,吓得内阁首脑牛大人当场嗲了一身毛。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鼓舞,辛苦劳累出生入死之于,只要想起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底气和干劲就会油然而生,手中的力量也会呈倍增长。

  沈之屿看完,最后的顾虑也终于落到实处,对前方也更加毫无畏惧了,丞相大人没管这群叫叫嚷嚷的阁臣们,任他们闹,从衣袖里取出一颗卓陀制的药含在口中,缓解不适。

  忽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

  百年之后,史书会怎么说自己?

  什么内阁新学或者十道定是和自己沾不上边的,哪怕事实分明是这些都是他一手扶持。

  那么就是奸臣?疯子?乱党?

  毕竟他每次站在人前时都是在和元彻做对,除非他真的推翻元彻,否则永远不可能为自己正名可这怎么可能呢?

  清苦的药味弥漫在口腔,味道苦得让人难受,疗效却很好。

  无所谓,沈之屿心想,反正自己届时又瞧不见,后人们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就算是仿古人秦桧那般给自己塑一尊像,千百年地跪着遭受唾骂,也是后人的事。

  他管不着了。

  江岭一失手,把牛以庸扔了出去,哐当一声,牛大人正面撞上柱,两行鼻血当即登场。

  江岭:“……哦豁。”

  牛以庸贴着柱子缓缓滑下,然后双手一撑,把脸拔出来:“江岭!滚过来!”

  叫叫嚷嚷变成了鸡飞狗跳。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