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第163章

  跑在最前面的领头孩子还不忘负责按流程喊话:“魔头!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元彻:“……行啊!走着瞧!”

  “略略略!”领头孩子冲他做鬼脸吐舌头,“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正邪不两立!”

  沈之屿已经给这从话本里学的话笑得不行,看见怒火中烧的二王子殿下回来,撑着下巴笑道:“小孩嘛,就该这样,好好教多没意思。”

  “咳咳咳。”元彻虚咳一声,“那什么,一码归一码,这种事儿不行,本人就是在这种事儿上特别小气,他有胆子说就该有胆子挨揍……笑什么?”

  沈之屿笑而不语。

  元彻见他神神秘秘的,凑上前:“阿屿,你在笑什么呢?”

  沈之屿招招手,示意附耳过来。

  元彻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照做。

  “……”

  话毕,元彻脸上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是真的贱,后来好一阵北境的小孩们都怕他意犹未尽地直起身,摸着下巴揣摩道:“好办法,不行,不能光这样,还要再添油加醋点才好,你等着,我这就去。”

  元彻转身走了,而真正出鬼点子的人端着一副清风明月无事发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小桌上的牛乳。

  直至三天后,扬言要“抢亲”熊孩子们排排站在狼王帐前,在狼王夫妇的迷惑下,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泪声俱下地喊道:“呜呜呜我们错了,不要让爹娘克扣我们的零用钱!”

  特别整齐。

  元彻正如他自己所说,在这种事上特别小气较真,双手抱胸,问:“真知道错了?那中原来的哥哥到底是谁的?”

  领头的孩子率先“投敌”,憨态献媚道:“自然是您的,只有您和他最般配了。”

  剩下的孩子面面相觑须臾后也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对对对……”

  哎,少侠们要行走江湖,怎么能囊中羞涩?

  ……

  ……

  ……

  “大人,醒醒。”

  相府,沈之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陛下,想起昨夜约好的今日陪他军演,鬼戎大军驻扎在郊外,得早点去才行。

  “梦见什么了?”元彻拧干帕子,递过来,“笑嘻嘻的,要不再睡儿,朕待会儿让兀颜来接你。”

  “无碍,马车上也可以睡。”沈之屿接过,捂在脸上醒瞌睡,“唔,这水有些烫。”

第141章 围场

  又一个后续小日常

  陛下近来有个烦心事。

  上一世, 内乱四起,战火不休,行军路上, 他们一年里有超过三百天都是随便扎个帐篷衣服一卷席地而睡有时忙起来连帐篷都没有凡事有利有弊,这种日子虽然提心吊胆, 却也磨砺人, 在不知不觉间便将储君的功夫训练得“头头是道”。

  哪儿像现在, 专门的武场, 名扬天下工匠打的武器,鬼戎亲卫军亲自多对一指导等等,这些上辈子根本不敢奢望的好条件全加一起后, 结果竟然还不如上一世厉害。

  “啧,现在的小孩,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舒服了。”相府, 元彻单手托着下巴,自顾自地埋汰道, “骨头也懒了,”

  沈之屿放下手中的书,听着陛下今日夜里的第三次念叨,心里已经大概猜出对方在愁什么。

  “大人。”元彻见他终于不看书了, 直接堂而皇之地上前打扰,拿起书丢去一旁, “你说要不咱们找场仗来打,给那小子真刀实枪地练练,省得他一天以为是闹着玩的。”

  沈之屿眯起眼:“……找场仗来打?”

  “嘶, 那什么好像是有点怪哈。”元彻挠挠脑袋, 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正色,“不过都三年了,魏小喜的个子都长起来了,怎么那小兔崽子还是那样。”

  元彻伸出手,先在胸口比了比,然后下压去腰间,格外嫌弃。

  前者是魏喜的,后者是储君的。

  沈之屿无奈:“慌什么,殿下的年纪本就比小喜小,再者每个人长高的年纪都不一样。”

  “个子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比如他上次的这个时候明明就是……”

  话音未落,元彻猛地住口。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要是把“上一世”三个字吐出来,恐怕会被当作傻子看吧?

  元彻心里一片冷汗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偷瞄着人,暖色烛光下,沈之屿仿佛压根没听见,神色毫无疑惑异样,于是长舒一口气,抓起把方才丢开的书翻到原来的位置,塞回后者手中,跳下坐塌,逃似的沐浴去了。

  屋门啪地合上,好一阵后,直至听不见声音了,沈之屿的眸子才随着那跳动的烛光微微起了变化。

  重生回来已经过去了多年,前世的纠葛遗憾早都彻底尘埃落定,日子逐步踏上正规。

  但唯独这事,他们谁也没有提及过。

  夜里微风习习,院子里是喧闹的,竹林的婆娑和石板路上的碎石子滚动混合交织,但也是安静的,

  入睡前,沈之屿忽然说道:“仗还是别打了,怪危险的,还有半个月便入秋,叫人去布置布置,等到合适的天气带殿下去围猎吧。”

  元彻刚洗完澡回来,浑身都冒着水气,用帕子擦着自己湿漉漉毛燥燥的头发,闻言回头:“围猎?”

  中原的围猎和北境不一样,各种意义上。

  北境是一群人拿着弯刀利器带着狼跑进高山腹地里打打杀杀,也没个章法和保护措施,与其说是围猎,不如说是最原始的捕猎,而中原,特别是皇族,则有专门的一片地圈起来,先由士兵们将那些凶残的野兽驱逐出去,再确保没有伤人的毒草,皇族们再骑着马慢悠悠地进去拉拉弓。

  “跟玩似的,朕五岁时就不这么娇气了。”元彻将头发擦了个半干,坐来床边,“不过思路不错,可以在此基础之上加点别的东西,弄刺激些。”

  沈之屿:“?”

  “刺激?”

  “嗯呐,丢点什么毒蛇野兽进去,让小兔崽子自己练练手,大不了让人跟着看好,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卓陀旁边候着,然后回宫躺几天。”

  沈之屿:“…………”

  毒什么野什么?这是人说的话吗?元滚滚现在才多大,满十二了吗?

  丞相大人心中已经将眼前这个炸着一头毛混账拽起来揍了两三次,忍无可忍,就在要付诸行动的上一刻,目光突然落在了陛下背上一道足有一尺长、半寸深的伤疤上。

  沈之屿一顿。

  陛下身上的伤疤很多,多到没人能分清是何时落下的,它们大大小小,深深浅浅,重重叠叠,既是作为君主,对大辰山河承诺的坚不可摧的后盾,也是作为元彻自己,那危险传奇而又浪漫一生的见证。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陛下是对的。

  上一辈的人们轰轰烈烈,舍生赴死,作为下一辈,虽无需再踏入那水深火热之中,但理应明白接江山之重,任重而道远。

  像储君这种身份更是应当如此,为人树立典范。

  “大人也一起?”元彻全然不知沈之屿内心的起伏,心里在想好怎么捣鼓元滚滚后,就将人丢去一边,话音一转,勾着枕边人往自己怀里拉,“咱们也玩玩去。”

  “方才不还说围猎跟玩似的,现在又想玩了?”沈之屿无奈,拍了拍那爪子示意收点力,又不是不准拉,轻声道,“可以,但朝中事多,别出去太久了。”

  元彻咧嘴一笑:“好,都听你的。”

  .

  半个月后。

  御用围猎场,一处山谷内。

  “呼……呼……呼……”

  灌木丛里,元滚滚迈着大步不断往前跑,此时此刻,他已经累得气息不匀,四肢发软,而一头饿了三天的成年野熊正在他身后百步的距离,不断逼近。

  元滚滚一个没留意,踢中了地面一块凸起的石头,一路滚下坡,真成“滚滚”了。

  亲卫们守在附近的树枝上看得格外紧张,储君背上箭桶里的箭已经用完了,但非但没能伤那野熊分毫,还差点好几次都给抓住。

  元滚滚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下一刻,一个黑影就笼罩在了上方,他瞳孔骤缩,一时间吓得手脚麻木,几乎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熊向自己袭来。

  “殿下小心!!!”

  亲卫们立马冲了出去。

  “咻!”

  与此同时,一支箭从百步之外的高处射来,直接命中野熊的眼睛,亲卫们与箭配合无间,一部分人负责将野熊落下的身体拖走,兀颜则负责背着储君回安全的地方。

  整个过程快而利落,元滚滚一屁股♀跪坐在地面时,元彻手中的弓弦还没有停止争鸣。

  “二十五支箭,一支也没中,十支直接射歪,元熠,看不出来你真厉害啊。”元彻厉声道,“你当熊是死的,会站在原地等着你瞄准它!?”

  陛下发起火来气势十足,连一旁的风都不敢吹着树叶继续沙沙响,元滚滚脑袋一缩,感觉比方才滚去熊爪子下还要可怕,连忙爬起来挺直腰背跪好,埋着脑袋,不敢啃声。

  亲卫军们也跟着跪下储君的功夫是他们在教,平日里训练倒是有模有样,但今日实战一落千丈,他们也是有连带过错的。

  元彻放下霸王弓,这弓换做他人,需三人同抬才能挪动:“可有要辩解的?”

  “没有。”元滚滚头埋得更低,声若蚊蝇,“是,是臣平日,偷懒,偷懒了。”

  元彻:“那可服气?”

  元滚滚奋力点头。

  “那去吧。”

  此番围猎旨在训练储君,没带多余的闲杂外人,除了陛下、丞相大人和储君本人,方圆三十里内就只有鬼戎亲卫军和卓陀等医官,自然在面子上也不需要太过留意,元滚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帐子门口就开始扎马步。

  这是来之前就说好的,若能成功杀死猎物,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上,若不能,除了吃饭和睡觉,就得一直扎马步,以练习下盘的稳当,然后第二天继续。

  夜幕降临,除去值夜的亲兵,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

  兀颜揣着一个肉包子,偷偷摸摸地来到元滚滚身后,低声道:“殿下。”

  万籁俱寂中一个声音骤然从背后冒出,元滚滚吓了一跳,发麻的四肢一颤,直接摔了下去:“哎呀!”

  兀颜:“……”

  元滚滚连忙爬起来,重新摆好姿势,兀颜见此,道:“陛下已经睡了,殿下,休息会儿吧,属下见你晚饭没怎么吃,给你带了肉包子,你放心,大伙儿不给陛下告状的。”

  元滚滚一听,本就满腔的委屈顿时上涌,眼泪包在了眼眶里。

  兀颜掏出一张帕子递给他。

  不饿是不可能的,虽然元彻没罚他今晚不许吃饭,但元滚滚自知理亏,再加上和元彻一个帐子底下吃饭浑身不自在,简简单单刨了两口就走了,现在胃里空空唠唠,特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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