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松了口气，吓得腿都软了。
019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长枪，冷冰冰地看着Z:“你该不会真相信我不会杀你吧？”
刚才Z那淡定的样子明显不像是装的，在面对死亡的一瞬间，人类的真实表情是无法伪装的，无论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终究逃不了这一关。
但刚才Z是真的没有感觉到恐惧的，他淡漠地点了点头，笃定道:“你不会杀我。”
019浑身戾气:“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Z摇了摇头:“杀了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019已经杀了不少丧尸，但身上居然没有溅到一地血，他侧过头，满是少年感的五官上划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我一向凭心情做事，我也最讨厌别人控制我，你死了我开心就是最大的好处。”
Z完全没有被唬住，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弯腰拉起了地上的月盈，“我只看事实，事实证明你并没有杀我，不是吗？”
019咬牙:“有时候我真想亲手掰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这股莫名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Z指了指太阳穴:“凭依据。”
019冷哼了一声，只觉得可笑。
Z蹲下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眉头微微蹙起:“他是姚博士的助理。”
月盈翻过他的身体四处检查了一下，有些恼怒的看着019，“他明明没有受伤，你杀他做什么？你这不是给主子添麻烦嘛。”
019双手抱臂转过了头，一副完全不想搭理月盈的样子，给月盈气得没办法。
地上的男人睁着大大的瞳孔看着天空，脚边的双刃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发出嗡鸣声，像极了死亡的召唤。
Z轻声道:“他刚才想对我下手，是吗？”
01轻轻挑了挑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Z虽然问出口，但是线却没有看着019，而且话语中分明就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月盈心脏一颤:“姚博士想对您下手？”
Z摸了摸下巴，“就是不知道是受人指使还是说自作主张了，毕竟我在研究所里的仇人也不少。”
月盈握紧了手里的斧头，闪烁着幽光的眼神在Z的身上来回打量，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博士在研究所里的日子会这么难过，几乎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
一个本来应该被称之为避风港的地方，可是身边这全是恶意，平静的湖水下隐藏的是危机四伏的鲨鱼。
如果……
如果刚刚不是019的话，那Z博士躲得开那致命一击吗？
月盈垂下头，深深地陷入了懊恼中。
如果她能在那一瞬间不放松警惕的话，如果她能再强大一点，像019一样强大的话，就能更好的保护博士了。
019将月盈这一切的神情收入眼中，扭头跨过地上的脏污走了。
Z起身跟在身后。
月盈刚捡起地上的斧头，后背就被轻轻拍了下。她眼神一凝，条件反射的伸手拽住了肩膀上的手臂，弯腰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了尸堆里。
“嘶，停停停，是我€€€€”
季屿睁大眼睛，一脸哭笑不得的从尸堆里爬起来，这次虽然有尸体垫着，他倒是没摔痛，就是浑身都沾染了各种黏腻的奇怪液体。
这让平时就有微小洁癖的季屿一边捏着鼻子满是嫌弃的甩甩手臂，“盈盈啊，你这应激反应是怎么回事？我迟早被你给摔出脑震荡。”
月盈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脑袋，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再加上刚刚博士又受到了自己人的袭击，她现在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目前还没有调整过来。
“对……对不起，季博士你没事吧。”季屿弱弱地上前把人搀扶了起来。
“皮糙肉厚，倒是摔不着，就是可惜了我的防弹衣。”季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小马甲，微弱的叹了口气。
月盈有些过意不去:“那……那要不我帮你洗吧？”
“那就拜托你了。”季屿一口答应下来，甚至三下五除二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月盈脸都气红了:“你别现在在这儿脱呀。”
季屿依旧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流氓样:“怕什么？我里面还穿着衣服呢。”
月盈背过身去，自暴自弃地说:“那你脱吧……”
季屿:“哈哈哈，盈盈你别害羞啊……转过来看着我……”
月盈:“不要……”
季屿强硬地掰过月盈的脑袋，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季屿的笑意逐渐消失，然后两人双双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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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那边的平淡，Z和019之间那十米外都能感觉到的低气压实在是太明显了。
“博士，齐院长说让您回去换洗完衣服之后去他那里一趟。”
“我知道了。”
Z扫了一眼几乎可以用尸横遍野来形容的城门口，“你们统计一下战损，所有的尸体，包括战士们的全部用火焰统一焚烧，再确定一下是否有受伤的成员，立刻送往隔离间，统计后做成报表传给我。”
“好的。”
大致的交代完以后，Z看了一眼靠在墙上微眯着眼睛的019，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你杀了姚博士的人，有些麻烦。”
019明显不太在意，转动着自己刚刚从地上捡到的一把特制银枪，“杀了就杀了，如果他有本事的话，他也可以来杀我报仇。”
Z表情有些凝重，他预料到的更糟糕的情况恐怕要发生了，姚博士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借题发挥的。
例如从他手里夺走实验室的权利。
不过他猜想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混乱中不声不响的除掉自己，然后就顺利拔出掉了死皮赖脸的待在院长身边的这颗“毒瘤”。
可是他完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姚博士的助理临死前想对自己下手，并且他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冲院长下了军令状，保证019一定不会出现失控状态。
第196章 残忍
“院长，我早就说过了，019是个顶级危险分子！他现在明目张胆地杀了我们一名高级军官，陈治可是我最得意的助手，他为我们研究所做出了多少的贡献，可现在呢？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还跪在门外求您讨个公道。”
院长办公室内，咆哮声一波一波在房间内回荡。
姚博士一拳砸了下桌子，指向Z:“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Z博士的狂妄自大和目中无人，才导致我们损失了这么一名优秀的军官，院长您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包庇他了！”
Z平静地接受着姚博士的指控，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辩解，看得季屿在一旁干着急。
他就说那个019是个祸害吧，每次都能搅出一大堆事儿。
齐院揉了揉太阳穴，“Z，你有什么话说的吗？毕竟当初可是你自己担保过的，019在你的控制期间不会发狂伤人。”
Z站起身，意味不明地盯着对面的姚博士，“院长，直到现在我仍旧认为我的判断没有出现错误。”
齐院长眯起了眼睛。
姚博士冷笑道:“Z博士，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什么吗？”
Z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懒懒地抬瞥了姚博士一眼，“陈治想杀我，019杀掉他也是必然，既然是因果循环的事情，我有什么好辩解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沉默了。
就连季屿都怔了几秒，睁大眼睛望着Z的背影，他是处理完战场上的事情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的，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知道019杀了人，牵连了Z，但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陈治好大的胆子！”季屿揭掉自己头顶还没取下来的帽子，猛的砸到了地上。
齐院长低头思考了片刻，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姚博士反应过来，急得胡子乱飞，“你放……你胡说八道，陈治怎么可能杀你，他杀了你有什么好处？Z博士，你也不能为了包庇019，就编出这么一招污蔑我们的将士吧。”
Z:“他杀了我有什么好处？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就是不知道他是因为对我怀恨在心，还是说受人指使。”
季屿瞬间抬起头，这个矛头瞬间指向了姚博士，毕竟研究院里谁都知道，和Z对立面的，只有一只都视对方如宿敌的姚博士。
况且陈治还是姚博士的人，这么一想就更加可疑了。
姚博士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Z博士，你说了这么多，但你有证据吗？”
齐院长的目光也落到了Z的身上。
Z转头冲齐院长微微俯身鞠了个躬，“院长，我没有任何证据，您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当我是在胡言乱语。”
季屿磨了磨牙，在心里暗骂了Z一句愚蠢。明明已经吃过这么多次亏了依旧不长记性，别说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院长都不一定会站在他这头。
齐院长看着Z那双复杂且深邃的黑眸，轻轻抿了抿嘴。
然后下一秒，他就冷声将这一切的柔和打了个稀碎，“把019的实验移交给姚博士吧。”
Z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望着齐院长那双冰冷的眸子和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话时，还是觉得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但他僵硬了片刻就很快缓过了神来，毕竟早就已经被砸的麻木了。
季屿:“院长，Z他……”
齐院长冷声道:“季屿，你自己的实验处理完了吗？”
季屿哑然，皱眉偏过了头。
姚博士松了口气，笑意还未达眼底，就见Z忽然往前跨了一步。
“院长，我有一个方法，一定能在一周之内看到成效。”Z像是做了莫大的决定，看着齐院长，眼里的坚定让人心惊。
姚博士有些急:“院长，您别……”
Z厉声道:“姚博士，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如果能保证实验结果，那我现在就可以把权利让给你。”
姚博士瞬间沉默了。
齐院长眯起眼睛看着Z，“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我要看到一份满意的报告。”
Z点了点头:“可以。”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季屿感觉到自己整个人的脚都已经软了。
“我说你真是疯了！上一次担保的教训还没吃够呢？”
季屿是知道Z那个计划和想法，但是就算是他也不敢担保一定有效果，他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了Z这个自信。
“你说说你，他要是真的想要019的实验权，你给他不就完了嘛，你要是真却项目，我手上还有好几个……”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