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头一动,也会有些感叹,别看华阳太后乃是楚派,很多时候揪着自己的利益不放,但对成€€真的没话说。
成€€安慰道:“太后,不欢心的事情便别想了,保重身子要紧,若是太后喜欢,明日€€还来给太后请安,陪太后说说话,好么?”
“自然好,自然好!”华阳太后越看成€€越是欢心,一直拉着成€€说话,都不愿意放他离开。
嬴政等成€€离开,便去处理公务,如今虽然在蕲年宫举办腊祭,但公务是一日都不能少处理的。
“王上,魏公子求见。”寺人通禀,公子无忌求见。
嬴政没有放下手中的简牍,道:“让他进来。”
“无忌拜见王上。”公子无忌规矩作礼,仪态翩翩。
虽过去七年,公子无忌却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还是那般温文儒雅的模样。
公子无忌将文书呈上来,都是一些不怎么要紧的事情,嬴政看了一眼,点头道:“交给魏公子,寡人是放心的。”
“王上谬赞了,无忌受之有愧。”
嬴政并没有让公子无忌立刻离开,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道:“对了,楚国的若敖成€€,你听说过么?”
公子无忌门客三千遍天下,没有甚么风声是他不曾听说的,人脉十足的宽广。
公子无忌恭敬的道:“无忌的确听说过,若敖成氏的家主,头年堪堪过世,若敖斗氏、成氏相继落寞,被排挤也是常有的事儿。听说这个成小君子因着……”
他说着,顿了顿,看向嬴政。
嬴政摆摆手道:“但说无妨,寡人恕你无罪。”
“敬诺,王上。”公子无忌继续道:“因着成小君子容貌酷似王上的幼弟公子成€€,楚国便派遣成小君子成为楚国使者,欲图蛊惑王上,不过……无忌听说,成小君子本是宁死不屈,大冬日里跳河以死明志,后来被人及时救了上来,也不知为何,突然便答允了出使,并且……据成小君子身边之人所说,成小君子自从落水醒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落水……”嬴政突然想起,幼弟成€€似乎也曾经落水过。
正如同成小君子一样,落水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嬴政如有所思,这个时候寺人进来,将成€€在华阳太后面前的一举一动悉数禀报。
嬴政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成€€竟然有两把刷子,并非是个花把势,真的将华阳太后哄得服服贴贴,还顺便将矛头对准了赵太后与吕不韦的外戚势力。
嬴政放下手中的简牍,道:“成小君子呢?从老太后那面儿出来没有,叫他来见寡人。”
“这个……”寺人支支吾吾的道:“回禀王上,成小君子的确从华阳太后那面儿出来了,只是……方才赵太后那面儿突然来了人,把成小君子半路请走了。”
“赵太后?”嬴政眯起眼目,似乎想到了甚么,沉声道:“摆驾,去太后寝宫。”
“敬诺,王上!”
腊祭庆典繁忙,众人都忙碌着做自己的事情,赵姬身为太后便有些子无聊了,他去找了吕不韦几次,吕不韦总是忙碌,根本没功夫搭理赵姬。
更何况,如今吕不韦上了年纪,而赵姬别看做了太后,却正是年轻,那方面的渴求自然更多。自从秦王异人过世之后,赵姬与吕不韦的来往十足密切,秦廷中但凡长了眼睛的人,生了耳朵的人,都看到过听到过风言风语,但是谁也不敢置喙罢了。
赵姬这日里又去寻吕不韦,甚至找到了蕲年宫的政事堂,那么一大帮子的朝臣看着,吕不韦尴尬到了极点,赶紧把赵姬带到偏僻之处。
吕不韦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又来了?”
赵姬不情愿的道:“你这些日子都不理会人家,不是说好了,今日到我那里去……坐坐嘛?”
吕不韦头疼的厉害,推脱道:“这……太后……臣还有公务要忙。”
“又要忙!”赵姬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吕不韦也不敢真的招惹了赵姬,灵机一动便道:“太后,听说楚国的使团之中,来了一个年轻俊美的小君子。”
“年轻?俊美……?”赵姬的眼神立刻亮堂了起来。
“是了。”吕不韦撺掇着道:“听说是楚国若敖氏的后人,前儿个在腊祭燕饮上,白衣献舞的便是,听说当晚便被送到了王上的路寝,哎呦喂,王上那是对他爱不释手的,想必……有甚么大本事儿罢?”
赵姬一听,嬴政那般冷心之人,竟然对一个人另眼相看,那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当即心思便不在吕不韦身上了,着急的对侍女道:“去,把成小君子请来,便说我请他饮杯酒水。”
成€€将华阳老太后哄得服服帖帖,便退出了华阳太后寝宫,准备回去复命,走到一半,被一个陌生的侍女拦住。
“成小君子,太后有请。”
“太后?”成€€心头一动,莫不是赵姬?如今自己是楚人,赵姬找自己过去准保没有好事儿。
于是成€€故意装傻道:“这位姊姊,不瞒你说,€€才从太后那处出来,怎么又叫我过去?”
侍女道:“不是华阳老太后,是赵太后。”
果然是赵姬。
“这……”成€€推脱道:“€€还有事在身,需要去王上跟前回禀,实在不方便,要不然这样,等€€回禀了秦主之后……”
“你怎么那么多话?”侍女蛮横的厉害,毕竟成€€只是一个楚人,还是落魄的楚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道:“跟我来就是了,别婆婆妈妈的。”
成€€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侍女往赵姬的寝宫而去。
进了大殿,没有看到赵姬的影子,一直跟随侍女来到内侍,便看到一个身着单薄的年轻美妇,横陈在席上,枕着自己的手臂,那真真儿叫一个风情万种。
不怪嬴政生的俊美,他父亲异人本就不差,加之赵姬这样的基因,嬴政的容貌自然了不得。
成€€低垂着头,恭敬的道:“外臣拜见赵太后。”
“别那么生分,”赵姬笑起来犹如银铃一般,花枝乱颤的道:“楚国小君子,听说你远道而来,身为东道之主,我请你饮一杯薄酒,小君子合该不会拒绝罢?”
成€€为难的道:“不瞒太后,外臣还要去秦主面前回话,若是饮酒,唯恐不恭敬。”
“诶,”赵姬亲自端着羽觞耳杯走过来,在成€€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小君子,莫要如此生分才好呐!政儿是我儿,我还能不了解他么?你饮一杯酒罢了,他不会动怒的……小君子如此推脱,可是不给我面子?”
成€€连连后退,赵姬步步紧逼,看了一眼羽觞耳杯,总觉得有些古怪,刚要伸手握住玉佩读心,赵姬反而更快一步,拉住了成€€的手心。
成€€吓了一跳,赵姬暧昧的刮蹭着他的掌心,娇声道:“小君子,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喂你么?”
“不必了。”成€€接过羽觞耳杯,一仰头,干脆的闷了,拱手道:“太后,酒也饮了,那外臣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走。
赵姬也不阻拦,笑眯眯的道:“好呀,你走罢。”
成€€快步往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心跳加速,有些许的心慌,紧跟着整个人热腾腾起来,仿佛被热气蒸煮,双膝发软,双腿无力,头晕目眩。
咕咚€€€€
成€€身子一歪,直接软倒在了地上。
“嘻嘻……”赵姬走过来,笑道:“来人啊,抬上榻去,绑起来。”
成€€浑身发软,根本无力反抗,被几个侍女抬起来扔上软榻,将成€€的双手并拢绑在头顶,拴在榻牙子上。
“放……放开我……”成€€用尽了全力,这才沙哑的呢喃出一声。
“小君子,”赵姬慢条条的走过来,道:“你饮的酒水中可是加了好料的,小君子如此天真可怜,今日姊姊好好教教你,如何?”
成€€身子无力,却偏偏在不断的发热,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双眼朦胧,生理泪几乎滚下来,心跳过速心慌的厉害。
“小君子很热罢?”赵姬抚摸着成€€的面颊:“穿这般多的衣裳,能不热么?无妨,我帮你退下来。”
成€€努力蜷缩起来,不让赵姬碰自己,但双手被绑根本无处躲藏,眼睁睁看着赵姬解开自己的革带。
啪嗒€€€€
半块大傩伥子玉佩脱离了成€€的衣带,掉落在软榻之上。
没有了大傩伥子玉佩的镇压,成€€的五感瞬间被放大无数倍,排山倒海的热浪席卷而来,几乎让他失去理智,吐息变得紊乱而嘶哑,汗水滚滚而下,直接打湿了衣领。
“王上!王上您不能进去啊!您不能进去……”
殿外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竟是嬴政突然来了。
赵姬吓了一跳,赶紧道:“快!拦住王上,不能让他进来。”
“是、是!太后!”
侍女们阻拦在殿外,嬴政一向雷厉风行,冷斥道:“都滚开。”
“政儿,怎么如此大的火气?”赵姬款款从内殿走出来,拢了拢自己单薄的衣衫,故意挡在门前不让他进去:“政儿,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若是过来,也合该提前打个招呼。”
“哦?”嬴政的目光瞥斜了一眼内殿的大门,幽幽的道:“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需要提前知会,不知情的还以为母亲的寝殿之中,藏了甚么不该藏的。您说是么,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成€€表示,我原本是来认哥哥的,结果认亲不成功,我哥哥却收了我弟弟当干儿子,后来我哥哥他妈还觉得我长得挺好看……
成€€:orz
嬴政:€€_€€
第48章 一只狐狸精
赵姬心头咯噔一声,觉得嬴政是有所指,怕是听说了甚么。
赵姬装傻充愣的道:“哪里藏了甚么?是母亲有些许的头疼,准备着早些歇息。”
嬴政道:“母亲,政儿方才听说,楚国的成小君子被你请过来了,有没有这个事儿?”
“啊、啊是呢,”赵姬打了一个磕巴,支支吾吾的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成小君子说有事,喝了一杯酒便走了。政儿,你们没有碰上么?真是不巧,就刚走呢。”
嬴政眯起眼睛,自然不相信赵姬的说法,赵姬却揉着额角道:“政儿,母亲头疼的厉害,需要歇息了,你先回去罢。”
成€€被绑在榻上,怎么也挣扎不开,他眼神越来越迷离,吐息也越来越急促,因着五感放大的缘故,外面的对话声听得清清楚楚,赵姬显然是在搪塞嬴政,若是嬴政不进来,自己便危险了。
成€€努力看向腰侧,大傩伥子玉佩掉在榻上,他使劲一拱,“啪€€€€”一声脆响,玉佩从榻上掉了下去,脆生生的摔在地上。
外面的嬴政立刻听到了响动,沉声道:“母亲,内殿里是甚么声音?”
“声音?没、没有啊?”赵姬还想装傻。
嬴政却不给她这个机会,道:“若是刺客便不好了。”
说罢,直接大步闯入内殿,“嘭!”一脚踹开殿门,一眼便看到衣衫凌乱,被绑在榻上的成€€。
“成€€!”嬴政跨步上前,一把拽断绳子,将成€€的衣裳合拢,又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裹在成€€身上。
他做完这一些列动作,这才冷眼看向赵姬:“母亲不是说成小君子离开了么?”
“这……这……”赵姬眼看事情败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嬴政本想与赵姬讨个说法,但怀中之人滚烫的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燃烧一般,吐息也十足紊乱急促,嘶哑的道:“好……好难受……难受……”
嬴政看着成€€酷似幼弟的面容,没来由心窍一紧,一把将成€€打横抱起来:“母亲,儿子明日再来要个说法。”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朗声道:“叫医士去路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