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烧酒我原本以为是多拧巴,结果你是真爱啊!】
【这种环境下保护自己的人,别说烧酒我也受不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烧酒都快把自己作进火葬场了啊,虽然说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因为精神病才把自己和晖无的关系逼成那样的……】
【……话题无论怎么拐都能拐到空雾那边去,真不愧是你啊西村和盛】
大家能理解烧酒的执念了,却无法理解他到底为什么在前期要那样对晖无。
神骨空雾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拐到他身上去,但是看着大家似乎都很有发言欲望,这种可以对人气增添有好处,他就觉得哪怕不理解也无所谓了。
海边的房间中,听到了西村和盛答案的烧酒轻笑一声:“€€守教授和你的想法差不多。”
“差不多……所以只剩下了你和€€守晖无吗?”
“嗯,他们就那样死了。”
“就那样?”
“就那样,”烧酒微微歪头,“人死了还要哪样?”
“应该有什么遗言之类的吧。”
“你这么感兴趣,像是在听故事。”
“难道不是吗?”西村和盛道,“刚才我们两个不是也说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故事。”
“是啊,”烧酒耸耸肩,闭着眼睛道,“对你来说真的是故事,对我来说人也是死了就是死了,要说这是故事,我也没办法多润色出什么东西,那些遗言啊抓着你的手不放啊什么的,统统……都没有。”
说着说着,烧酒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
在西村和盛一言不发的注视下,烧酒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好吧,还是有的。”
“那个时候我听到晖无在哭,姐姐的血染在他身上,我也想去看看弟弟,可是他已经断气了,他最后的神色我也看不懂,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像是在震惊为什么先死的是他……我不知道,后来想想,从那一瞬间我就不恨他了,讨厌还是讨厌的,要是他活过来我肯定还是讨厌他,可我真的不恨他了,”烧酒的眼神看向大海,喃喃道,“哪怕没有这个意外,他也是很快就会死的人,我从小到大的那些痛苦并不是他让我得到的,他只是个熊孩子罢了。”
西村和盛靠在沙发背上,神色有些倨傲:“你还精神正常的时候可真是良善啊,就这么原谅了。”
“不然我要去鞭尸?”烧酒的嘴角动了动,“还有,谁和你说我那个时候正常的?”
那个时候他耳朵里全都是晖无的哭声。
€€守晖无还在喊着姐姐和母亲,上杉瞬不知道自己还能喊谁。
远处走来拿着枪的那个人本该是€€守晖无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是这个最信任的人让他其他其他最信任的人倒在了血泊里。
看着死去的弟弟闭不上的眼睛,听着晖无的哭声,上杉瞬渐渐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层很奇怪的状态里。
他开始感觉不到伤感了,弟弟像是和看着一块猪肉没什么区别,可晖无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锤子在他的脑袋上一下下砸着。
上杉瞬回头看着晖无,看到那个少年在那里痛苦失声,他想着之前晖无那样抱住他了,他也应该去抱住晖无。
他那样做了,跌跌撞撞爬过去抱住了晖无。
晖无身体的温度让他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一些。
说起来很神奇,刚才他脑袋疼的和针扎一样,心脏也在狂跳,有种想要疯狂去毁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可就这样看到了抱住了晖无以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真是温暖啊,像是这个人间对他做出的最后的挽回了。
上杉瞬闭上了眼睛,想着要不然干脆就这样,他和晖无一起死在这里好了,不然别的地方也那么冷,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这个想法持续到晖无抽噎着,和他说:“阿瞬,你别死……我会求爸爸放过你的,我求你别死啊。”
上杉瞬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愣愣看着晖无,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上杉瞬的想法般才说出了这番话。
他真的不想让晖无死。
晖无擦了擦眼泪,伸出手去抱住上杉瞬:“因为你是唯一在我身边的人了,你别死,真的,你先和我说句话,我好害怕呜呜……”
小时候的€€守晖无还是个爱哭鬼。
上杉瞬经常看到晖无哭,他姐姐是学散打的,经常一有空就来和弟弟练习,每次晖无都打不过却也跑不掉,他会被姐姐揪回来,然后就会被打哭。
所以周末的时候晖无就想黏着上杉瞬和他一起出去玩,这样就不用去陪姐姐了,可是姐姐还是会抽空让他陪练。
晖无学到的那些散打没什么用,上杉瞬眼看着他一开始十分钟就会被打哭,到后来一个小时才会被打哭,倒也算是进步。
那个时候要是晖无的爸爸看到了,也会来温柔的安慰他,€€守教授不会让儿子扑进他怀里哭,他说男孩子要坚强,但是也会对晖无循序善诱,一点点开导他。
所以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记忆里那个很温和的€€守教授的脸变成了现在走过来的染血的恶魔。
€€守教授靠近两人,他伸出手想去拽上杉瞬:“阿瞬,你该起开了。”
€€守教授也受了不轻的伤,一路走过来气喘吁吁,根本没有看到现在的上杉瞬的姿态有多么不对劲。
之后的那段记忆,和€€守晖无的记忆是有些重叠的。
家里的电路被血一泡发生了爆燃,大火把相邻的两栋房屋都烧了起来。
两间房子都离其他人家比较远,周围还有很多树木,要好一会儿才会被发现。
上杉瞬的正常思维停止在€€守教授要把他拉开的那一刻。
彻底陷入了癫狂的上杉瞬在那一瞬间,脑海里只剩下了要保护好€€守晖无的念头。
他也是个半大的少年了,出其不意的偷袭让€€守教授失去了他的枪,最后和€€守教授受伤的身体打架,结局是上杉瞬赢了。
上杉瞬扔掉染血的石头,推开€€守教授,任凭他摔在地上。
他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双眼中杀气四溢,冷冷盯着地上的人。
上杉瞬知道现在什么事情是最重要的,他急忙回去,去找€€守晖无。
他快步上前朝着跌坐在地的少年伸出手:“我们走。”
现在的他还没有恢复正常,那个样子就算是那些恶人看到了也会心有余悸,更何况还是现在这样浑身是血。
€€守晖无抱着姐姐茫然无措的看了上杉瞬一会儿,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是恐惧也不是犹豫,他是根本还没想明白晖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很快晖无就似乎不去管这件事了,他看了看上杉瞬的眼睛,便毫不犹豫抬起了手。
这个世界上他们似乎只剩下彼此了。
那颗子弹是在两个人的手即将相握的那一刻,射穿了上杉瞬的身体。
一瞬间寂静似乎贯穿了整个世界,最后还是晖无先反应过来,惊叫道:“阿瞬!!!”
上杉瞬愣愣低下头,看到血迹在自己的腹部衣服上缓缓扩散开。
那就是€€守晖无父亲朝着上杉瞬打出的那颗子弹了。
在上杉瞬倒下的时候,€€守教授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他捡起枪又给了上杉瞬一枪托,在晖无扑过去想要保护上杉瞬的时候,也给了他一巴掌。
“我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可你们居然让我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可恶……把药吃了!赶紧给我晕过去!”€€守教授硬塞给了晖无一颗药让他咽下,“明明就不是我的孩子,那个女人真是疯了,你到底和我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啊!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吗?!”
听到了这里,西村和盛抬起眼睛:“不是?”
烧酒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说起来确实一直都觉得晖无和他爸妈长得不像来着……哎等等,是像还是不像?嘶,我从来都判断不好这种事。”
“……”西村和盛沉思了一会儿,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彻底跟进实验,并不知道里面的那些细节,这样就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吗?”烧酒道,“可是晖无姐姐是他的亲生孩子啊,只有晖无是抱来的。”
“嗯……亲生的死了,却要为了研究留下€€守晖无啊,可能确实是被刺激到就疯了,”西村和盛的表情有些讽刺,“被妻子刺激到了吧,想到妻子居然要保护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和邻居的小孩儿,都不肯站在自己这边。”
烧酒:“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疯了,只是暴露的本来面目?”
“有啊,”西村和盛答得很爽快,“这个世界上会伪装的人还是很多的,要说为什么向着小孩子,应该说是她能分辨出哪个才是对她真情实感的,这么快就破防了的男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哦对了,那个时候怪不得€€守晖无会和你一起关在那里看着他们杀人呢。”
西村和盛和烧酒说起那类人时表情十分自然,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自身怎么疯怎么拧巴,他们倒是不至于那么发癫,所以无论怎么说也不觉得自己和那种人会是一类。
西村和盛接过了烧酒的话头:“我想之后,还是你偷袭成功了吧,但是你发现了更多的秘密,所以你不得不逃走了,至于€€守晖无为何会记忆混乱,则是因为€€守教授给他吃的那颗药吧?”
西村和盛的思维很敏锐,烧酒点了点头:“差不多哦。”
“那颗药并不是完全的安眠性质的药物,那是情急之下拿出来的,对人的神经有一定影响,原本不至于那么严重的,可是晖无也受到了刺激。”
“我又一次爬了起来,那个时候我一边揍他他一边朝着我喊话,听他说完之后我就做好一切决定了,”烧酒沉声道,“他既然那么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他好了……”!
第100章 朝晖与深夜€€燃烧
【用什么办法?上杉瞬啊啊啊你想的什么办法】
【别绕开话题啊,你这最关键的不还是没说出来吗?】
【告诉我到底谁的嘴能硬过上杉瞬?】
【现在的上杉瞬已经可以叫做烧酒了吧(闭眼),呜呜别啊那些事情也太痛苦了】
不管上杉瞬变得多疯,他的脑筋一直都转的很快,他如愿以偿,如同大家了解到的部分那样,让€€守晖无看到了带着枪伤的他把€€守教授扔进火里的画面。
他抓着刚睁开眼睛还不怎么清醒的€€守晖无,神色狰狞的说了一大堆话。
例如说“你们家里人还真是不经杀啊”、“被骗了那么多年真是可悲”、“€€守晖无你看看他们都死了”的之类的。
被药物影响到并不清醒的€€守晖无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猛地喊了出来。
火舌席卷皮肤的那一刻,上杉瞬感觉自己突然清醒了。
他看到晖无在离他远去,那场面像是变成了慢放电影,火焰逐渐侵蚀他眼前的场景,最终全部都变成了一片橘色。
那个时候他最后看到的是什么?这个也已经记不清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上杉瞬的精神问题发作就不止是发狂了,他原本只是想着自己要怎么不留痕迹的逃走,结果在那里看到了弟弟的尸体,就来了个替身自己金蝉脱壳了。
尸体对于烧酒来说并不算怎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失去了灵魂的烂肉。
被逼的把烧酒推进了火海里后,€€守晖无就再次晕了过去。
上杉瞬从火海里爬了出来,他身上还带着火焰,衣服全都烧着了,头发也变得很惨。
他捂着自己的脸,身上还有火在舔舐着他的身体,可他就像是毫无知觉那般站着,低头看着晕倒的€€守晖无。
少年愣了很久,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大,传来了周围邻居的呼喊声。
那火太大了,邻居们过不来。
天空中突然一声惊雷,瞬间照亮了两个少年的脸。
上杉瞬猛地惊醒,浑身抖了抖后,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喷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