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贵子 第56章

  顾€€嘴角翘了翘,明白了,也说:“嗯,去办吧。”

  林大人震惊片刻,连忙跟师爷去提人去了,路上师爷忍不住问:“大人,这顾大人到底是何来头啊?苗公公脾气可不好啊。”

  林县令继续擦汗,小声道:“我只晓得这顾大人年少有为,四品以上官员的举荐信三封,同时送到禹王手里,大魏朝这可是头一回!”!

第82章 光芒(二更)

  他爱养鸟,肥雀儿、八哥、海外来的会说话的五彩大鹦哥、鸽子、环颈斑鸠,每只鸟儿都有名字,都有专人供养,掉了毛了,不吃不喝了,都得拿那些伺候的下人是问!

  苗公公生得也与那些鸟儿差不多,六七十岁的人,头发还浓密着呢,只是尖嘴猴腮,鼻子乃鹰钩鼻,乍一看去,简直犹如大鸟成精。

  苗公公倒是挺喜欢自己这鸟养,觉着好像自己也有翅膀似的,还挺喜欢下人们叫他鸟爷爷。

  今日鸟爷爷惯常起来监督下人们给鸟儿们喂食儿,盯着最爱的大鸽子吃那精贵的小米,满脸慈祥,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却听见外头一阵嚷嚷,没多会儿就有人前来通报,一脸慌张,苗公公见状很不喜,尖着嗓子便怒斥:“没头没脑,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爷爷我还活着呢,喊什么喊?叫丧啊?”

  前来禀报的小厮垮着脸,瑟瑟不敢说话,直到听到苗公公说‘说吧’,才立马上前小声道:“县衙传话,叫夫人过去问话,还叫……”

  “还叫什么?支支吾吾的,没出息,你个没把儿的东西,有也和没有差不多。”苗公公骂人尤爱从这方面骂起。

  那小厮也不敢反驳,只是委屈道:“还叫爷爷您也过去旁听,说是要问郭家公子夫人死了的事儿。”

  “还来?头些天问过多少回了?我苗公公家里的夫人,岂是那种偷汉子的人?打出去!直接打出去!再来问直接捉起来,咱家送去长安千刀万剐了去!”

  那小厮缩了缩脑袋,很快又为难地说:“不去不行,扬州府台顾大人要提的,说是即刻去受审,不然就抓过去……那太不好看了点。”

  “顾大人?哪个顾大人?咱家在朝廷当了几十年,就没听说过扬州有个顾大人。”苗公公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心想肯定是哪个新上任的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机缘巧合当了扬州府台,这会儿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想烧到自己这儿来,没门!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苗公公不耐烦地说:“你回去告诉他们,谁敢抓,就让他们过来抓,反正我夫人绝不会出去的,再来污蔑,别怪咱家告到长安去!治他个为虎作伥鱼肉百姓之罪!”那小厮被骂的狗血淋头,差点儿没滚着去回话,苗公公这边则好心情全无,想了想,转身就回去找自己新夫人月芜,进了里屋,就对着病怏怏却依旧美貌至极的新夫人道:“骚货,你说,你到底跟郭公子有没有!人家官府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若不是爷爷我在前头挡着,你以为你还能躺在这里享福?”

  苗公公的新夫人生得一张瓜子脸,眸子尤其好看,又大又圆,瞧着年岁也不大,二十出头,此刻正咳了几声,随后就掩面泣道:“爷爷你怎么只会听旁人的,不听月芜的?月芜对您怎么样,您不知道吗?月芜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嫁给你了,多少人在外头说月芜贪财,骂月芜为了荣华富贵脸皮都不要了,月芜都忍下来了,您却帮着旁人来骂我……呜呜……”

  苗公公登时抿了抿唇,看新夫人年轻漂亮又可怜,着实又觉得大约是误会了,自己新夫人跟郭家的公子根本不认识,没有交集,鬼知道怎么回事,郭家的下人好几个说郭公子的外室是自家夫人。

  说不得是诬蔑。

  嫉恨他夫人貌美如花,也看不起他这个阉人,所以连带他一块儿侮辱了!

  苗公公气得半死,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到底是舍不得美人哭泣,又抱着哄了哄,说:“好好好,是爷爷我错了,只是刚才又有人来拉你去审问,被我挡了回去。”

  “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不认识,天天来,如今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爷爷,月芜父母都没了,只有您了,您可一定要为月芜做主啊!”

  “好好,一定一定,哎呀,可别哭了,你放心,爷爷我定然不会让人污蔑你的,想抓你,也得看爷爷我同意不同意!”苗公公拍了拍胸脯,刚说完,却发现外头又是一阵吵闹,他对着外头吼,“又怎么了?一天天的,还让不让咱家消停?”

  话刚落,里屋的门却被猛地踹开,只看一个身着小吏服饰的捕头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数十捕快,满脸横肉,络腮胡子一皱,便对着自家新夫人冷声道:“苗家傅氏,郭家两死案,俱证人证词,与你有莫大关系,扬州府台顾大人提你去县衙即刻受审,若是清白,当庭释放,若有隐瞒,大刑伺候,带走!”

  “好大的胆子!”苗公公吓了一跳,尖起嗓子骂道,“爷爷我家你们也敢乱闯?!咱家要告死你们!顾大人?哪个顾大人敢抓我的人?!”

  为首的捕头原本也是不敢的,不然之前几次为何没有直接抓人审问?

  如今可不同了,捕头腰杆子都挺得笔直,目色冷淡。

  他早便对这阉人看不顺眼了,张口闭口便对着他们出口辱骂,如今扬州顾大人发了话,只管去抓,出了事儿他担着,那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县令也说了,这顾大人是朝廷新近红火的人物,年纪轻轻,三方举荐,白身之人,第一次当官便是扬州府台,直接五品,这是多少功勋贵族家子嗣都没有的待遇,可见其定然与禹王大有关系,背后靠山也定然便是禹王,不然谁敢同苗公公这样的人叫板?

  林县令和捕头分析了一通,也抖擞得不行,这才让捕头先礼后兵,这次不抓回来,他也不必当捕头了。

  捕头领了命,风风火火,如今也不给苗公公什么面子,当真直接抓人,把大哭着的那位傅氏嘴一捂,就抓了出去,其他捕快把跳脚的苗公公拦了拦,便说:“顾大人说了,苗公公若是有兴趣,前去旁听也是极好的,还说苗公公莫要怪罪,这也是为了苗公公好,如今县里到处流言四起,对苗公公的名声也有碍,如此彻查一番,才好帮苗公公认清枕边人是人是鬼,是人,那便好办,正好帮苗公公击破谣言,若是鬼,苗公公也不必感激顾大人,这都是顾大人该做的。”

  捕头背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自己都觉得说得分外痛快,看着苗公公那憋屈的表情,大胡子捕头大手一挥,暗暗笑着,回头便道:“好,兄弟们撤!”

  苗公公却心疼漂亮的新夫人被压着走,在后面皱着眉头,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地赶忙说:“那咱家同去!别压着我夫人,坐马车去!咱家到要去看看,那顾大人是哪路的神仙,真是好大的口气!”

  跟着众人到了县衙,苗公公刚下车,就看见县衙门口站了两个金玉一般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年郎,一个温润优雅,另一个美艳动人,简直瞬间便叫苗公公连自己是来县衙做什么的都要忘了,心生赞叹喜欢,恨不得好好去问问那两人是做什么的,要不要坐自己的干儿子。

  苗公公心早飞到那俩少年身上,下了马车立马便笑盈盈地走过去,刚要开口询问是哪家的公子,就听那虽瞧着美艳,但眸色单纯干净,简直是美丽善良与邪恶狡黠融为一体的矛盾美人开口说道:“扬州府台顾时惜,见过苗公公,苗公公今日可好?时惜一时唐突,可莫要怪罪呀。”

  “哎呦,你是顾府台?真真的年少有为啊!”苗公公对好看的人,总是多几分宽容怜惜,一看见顾时惜,就觉得什么冒犯都没有了,只感慨道,“何来怪罪一说?顾大人居然出门相迎我这样的阉人,是咱家的荣幸啊!”

  苗公公喜欢的不知说什么了,手便也不大老实,抓着顾€€的手便摸啊摸,拍啊拍的,总觉着像是摸着块儿嫩死了的豆腐,比成仙都要美妙了。

  一旁的孟玉脸色不知黑成了什么样子,刚想说话,偏偏被顾时惜悄悄踩了踩脚,便忍住,没有发作。

  顾€€倒是对这些揩油毫无感觉,能以最简单的方法化解矛盾,何必费功夫搞复杂了?

  电视剧真是诚不欺他,历来宫中老太监,只要去在外头娶妻的,那都不止爱财,还极度好色,别说为了财色可以做什么了,什么都可以,基本属于一见财色便降智一类。

  顾€€原本也觉得过于偏颇,但试试也无妨,便专门拉着孟玉一块儿在门口等,他料想这苗公公这么护着脸面和夫人,夫人被抓没理由不来闹事儿。

  果不其然,人来了。

  “苗公公可别这么说,您能来听时惜第一次开堂,能坐镇堂上,我实在是安心多了,之前害怕苗公公生气,时惜是夜不能寐,如今一看苗公公如此支持时惜,真的,时惜心里,不知道多感激呢。”少年要想讨好谁,别说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就是成了佛的,都要动一动凡心。

  一旁的孟玉叹为观止,皱了皱眉,可又总觉得时惜如此,是从小环境所致,他从小无依无靠的,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也便不在乎很多东西,于是孟玉又释然许多,只是越发心疼起来。

  这边孟三公子心里作何感受,顾€€才没那么多精力去管,他和苗公公一副好得像是久别重逢似的,一块儿进了县衙,后头被压着的苗公公的夫人傅氏嘴还被堵着,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却呜呜说不出话,只能恨恨瞪着,眼珠子又飞快转了转,思索着什么。

  孟玉紧随时惜身后,看时惜与个老太监都和颜悦色谈笑风生,着实不太想加入,一个阉人,真没必要如此捧着。

  之前孟玉也和顾时惜说了,这苗公公不怎么有实力,一般有实力的都荣养在长安脚下,这人千里迢迢养在这边,可见根本不需要怕。

  正常对待便可,但时惜想这样……那便随便吧,时惜高兴便好。

  孟玉在旁边听着时惜与苗公公聊着家常,最后听得感觉差不多了,才说:“顾大人,该升堂了,时程到了,各方人证,包括郭老爷也都在候着了。”

  少年点了点头,却看向苗公公,缓缓抽回手,跟苗公公说:“公公一会儿在旁看着,时惜有做的不对的,尽可指出。”

  “哎呀,时惜太客气了,真是……咱家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你尽管审问,咱家在旁看着,有那敢闹事儿的,咱家第一个不饶他!”

  苗公公心中澎湃着,总感觉这顾大人,小小少年,好像对自己也有那么几分的钦慕,那小眼神,哎呀,不护着点儿怎么对得住这少年方才瞅自己的情谊?

  苗公公云里雾里的,恨不得干脆帮少年办案子去。

  顾时惜则扭头笑脸一收,眸中精光大绽,对孟玉挑眉说:“走,升堂!”

  少年仿佛能自由行走在乌黑与白日之下,此刻叫孟玉看得心神一荡,只觉方才时惜被那阉人摸手好像是幻觉,如今光芒万丈的少年才是真身。

  孟三公子连忙追随着,生怕落下。!

第83章 舌头(二合一)

  由于顾€€坐了正堂,林县令便搬了个小桌子坐在下首,孟玉作为师爷站在顾€€身后,苗公公则坐在左下首,一面喝茶一面跟看戏似的,全然没有自家夫人被抓的焦躁。

  今日审问的是郭家公子夫人双死案,原告是郭家老爷,人称郭大善人,顾€€坐在堂上,垂眸看下去,只能看见一个秃了的头顶,他淡淡观察这位老人,心里想起家乡的李大善人,心里倒是有几分好感。

  他想,能被人叫做是大善人的,总是有几分真正的善良,起码是真的有人得到了实惠,就为着这一份称呼,顾€€也不好叫人一直跪在堂下,便淡笑着对着下面的郭老爷说:“郭老爷尚在病中,能来堂上,实乃辛苦了,来人,赐座。”

  那郭老爷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瘦削微微有些过长的脸,像是一个半圆的月亮,眼睛也略有些老年人才有的浑浊,声音也颤颤巍巍伴随着几声咳嗽:“多谢大人……咳咳。”

  “今日只有原告,被告尚在扬州,本官观其案,发现有几处不合理之处,所以再审,可有异议?”小顾大人方才笑着,直叫人如沐春风,如今冷淡起来,堪称冷艳,依旧是让人生不出半点儿不好的感受。

  这会儿已有小吏搬了凳子上堂,等郭老爷拄着拐杖坐好,双手都撑在拐杖上的时候,郭老爷才立马又很拘谨地站起来回答说:“没有异议。”

  “好,郭老爷此后回话可以不必站起来,坐着便可。”顾€€说罢,看了看桌上由枣县县令林大人之前整理的文案卷宗,说,“郭老爷,你告家中公子的二奶奶谋杀亲夫与大夫人,可有证据?”

  郭老爷一听这话,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他一面擦了擦,一面说:“回大人的话,小人有人证,且那郑氏还偷走了我儿唯一的儿子,大人啊……请为小民做主,小民辛苦半辈子,只为了子孙,如今儿孙皆不在,小民真是生不如死,我们郭家,世代单传,若是到了我这里便断了,如何下去见列祖列宗啊大人……”

  顾€€还没有开始询问到点子上,原告就激动得痛哭流涕。

  一个老人哭成这个样子,是个人大约都觉得不忍心,可顾€€不,他等郭老爷哭够了,才平静地跟人道:“那你就从头再说一遍此事发生的经过,必须得找到真凶,不然你儿子儿子沉冤不得雪,你百年之后,也无颜面去见他们。”

  “……”郭老爷愣了一下,随后好像也觉得大人说得对,便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委屈巴拉地一五一十又把当天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此事其实发生在一个月前,那会儿刚好是年节期间,郭老爷说他一大早习惯在院子里练太极,可因为年节期间每天应酬到太晚,所以没能起来,那天是听见管家大叫,才惊醒,他跑去儿子的院子去看,那会儿已经围满了仆人,他好不容易挤进去,却看见儿子儿媳两人都躺在床上,身上衣裳都没换,身子却都僵了。

  郭老爷还说,他儿子死得惨,口吐鲜血,胸前是一大片的血迹,可怜他的孙子,刚刚才周岁,发育得晚,连话都不会说,还体弱多病,日后爷孙两个,可怎么活……

  顾€€听到这里,摆了摆手,感觉这些话里没有什么新鲜内容,自然也没有什么前后冲突的地方。

  于是点了点头,问说:“你府上管家,如今不知去向,你之前可知道他会逃跑吗?”

  “郭怀这老头,从小几乎与我一块儿长大,之前当我的书童,后来长大了让他在外面采买,成家后才做的管家,他全家身契都在我手里头,我没想过他会一去不回的……”郭老爷伤心地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去不回……”

  顾€€又点了点头,看郭老爷表情没有任何不对,才说:“他事发之后,立刻就被你派出去运输货物了?什么货物这么重要,自己儿子儿媳死了,真相未明,还在审讯期间,管家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发现人,就这么被你派出去了?”

  郭老爷愣了愣,摇了摇头,说:“这……当时那郑氏已经被抓了,家里生意不能断,没想太多……”

  这也是顾€€之前觉得很奇怪的点,按常理来讲,家中突发噩耗,儿子都死了啊,头七都没过,居然还有心情去管生意,这得是多冷静或者看重生意的成功人士。

  可见了郭老爷,发现这人到现在还在悲痛万分,和冷静冷漠的生意人完全是两种,这便很是不对,这郭老爷必定有问题。

  顾€€在心里先给郭老爷贴上个‘疑似狼人’的标签。

  之所以是疑似,是因为郭老爷表情很真,一个这么心痛到大病一场的老头,不大可能亲手刀了儿子,所以郭老爷也有可能是被管家蒙蔽的愚蠢老爷,毫无主见,在府上颐养天年,啥事儿不管,所以出事儿后基本都听管家的,最后也能演变成这个样子。

  顾€€给管家也贴了个‘狼人’标签。

  可惜的是管家至今不知去向,说是去北边送货,那北边小城郭家开了两家店铺的绸缎庄距离枣县也就三百公里,从水上走,不遇水盗的话,一天可到,但就算是有些不顺路,一周也绝对是到了,陆运就更简单了,抛去夜里不运输的时间,抛去各种时间损耗,半个月也绝对到了,一个月都够那管家走个来回。

  这管家至今下落不明,连带跟着一块儿去北边城市运输的镖头都没回来,鬼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郭老爷也不操心,居然完全没有任何举措,当真是信任管家的不得了?

  这些顾€€都不得而知,他现在只想知道,事发当天夜里,郭家公子到底是不是半夜就回去了,若是半夜就回去了,那么管家一定是半夜就看见了他,所以一大早才回去敲门。

  他暂时按捺住对郭老爷的很多疑惑,说:“好,我知道了,可现在有证据证明郑氏并非凶手,带苗家傅氏!”

  苗公公听得正津津有味,好像还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官司这么有意思,跟吃茶的时候听故事差不多,谁料下一秒就听见了自己的姓。

  这感觉并不怎么舒坦,苗公公开口道:“傅氏就是傅氏,前头做什么还要加个苗家?”

  顾€€好脾气地跟苗公公皆是说:“都这么说呢,那是您夫人不是?”

  苗公公这会儿可不大想让漂亮的顾大人觉得自己跟傅氏有多好,连忙摆摆手,一副嫌弃得要命的表情,说:“不不不,这傅氏我早便觉着有些问题,平日里不是喊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成日的头疼,不叫爷爷我亲近……”

  苗公公说得有些露骨,立马又自觉闭嘴,他是嫌丢人,却又急于表现一些自己如今心无所属,便改口又接着说:“反正我心啊,凉透了,小顾大人,您快审吧,也好叫咱家清楚清除自己是不是被欺负了。”跟着苗公公来的,还有好几个小厮,这会儿人都傻了,呆呆站在苗公公身后,锯嘴葫芦似的,不敢支吾半句,要知道方才苗公公在家中骂得有多难听,这会儿对着小顾大人就有多柔和,他们还需要消化消化。

  “好,那苗公公且先听听。”顾€€一拍惊堂木淡淡道,“带傅氏。”

  话音刚落,小吏就压着穿着很是家常,却披了个灰色褂子的貌美女子上了堂,女子噗通跪下,拉了拉身上的褂子,正哭得梨花带雨,眸子一抬一抬的,往上望,但凡是个正常男子,都要我见犹怜一番,可惜了,顾€€没长这根筋,越发这姿态,顾€€与觉得这人是情妇的可能性越高。

  刚才在林县令这边了解情况的时候,有一个难题,那便是都是人证说自己从公子那儿听说的,外室是苗公公的夫人,但谁也没见过,公子又死了,那么死无对证的事情,光靠人证口供,不足以立足,最好是有什么信物什么的,就不需要听台下的人狡辩了。

  可惜的是林县令说他们当时查了,什么信物都没有,只有口供,不然也不至于至今没有审问傅氏。

  傅氏原名傅月芜,曾是长安一歌坊中小有名气的歌女,早在长安的时候,就跟苗公公互通暗曲了,直到苗公公回乡养病,傅月芜也就跟着回来,两人如同夫妻一般,还在枣县办了一场小规模的婚事,去的都是当地豪奢乡绅,可见苗公公虽然是退下来的公公,俨然也还是有些余威。

  顾€€心里盘算着这些有的没的,忽地看向大堂外面,发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满了前来吃瓜的百姓。

  哇,这也是个扬名的好机会,顾€€感觉自己这场案子,即便暂时抓不到真凶,也要立下一个公平公正嫉恶如仇的人设,这人设宣传可跟之前给草包洗白要难上一些。

  草包洗白包装孝心这个事情,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矛盾和冲突,让人八卦心思浓厚,所以请说书的说上一说,很快就能传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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