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跟着接了一句:“我记得这处有处中庭里面有干涸的枯井,说不定在那里面藏着,若是在里面,那么孟玉和孙大人的父亲绝对都没事儿,孟大人您也别着急,肯定没事儿!”
孟大人握着顾€€的手,微微颤抖着,只是叹息,好半天被扶着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看见断壁残垣里出来一群人抬着两个衣着灰扑扑的人出来,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快请大夫!状元郎腿断了,跳井的时候断了!”
孟大人立即冲上去喊‘三郎’,顾€€则站在外围,远远的和被人抬出来的孟玉对视了一眼:孟玉真是个好人,哎,可惜了……希望他腿伤能好吧。
如是想着,顾€€也没有走过去,他在孟玉期盼的目光下转身去招孙老太爷说话去了,孙老爷虽然六十多岁,看着身子骨爷不大好,谁知道跳下井后竟是完好无损,据孙老爷感慨,是孟玉先跳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了他,若是没有状元郎,他这把老骨头可真是出不来了。
孙学政涕泗横流连忙便拍着自家老父亲的手说:“好好好,改日定然登门道谢!”周围围观者大多数都是来参加诗友集活动的有钱学子,好在没有人受伤,孙学政这事儿办砸了,看父亲没事儿,立马拉着顾时惜就往旁边商量说,“这诗友集的事儿还做不做了?咱们钱收了,办到最后一天,虽说大家诗性都发得差不多,可这场大火属实不是什么好的收官,时惜你看?”
好像所有人都喜欢问顾时惜‘你怎么看’。
顾€€爷乐得为老师分忧€€€€要是能主动分他一些钱就更好了€€€€他想了想,说:“的确,大家都是为了高兴来的,总不能让奔着老师和状元郎名头来的学子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吧?这样,这里的场地是用不了了,不如直接去我府台处,我家厨子如今刚好有十个,让他们半个时辰做出丰盛宴席,估计不够,那么主菜他们做,其他的便让外头的馆子送来,酒便让谢侯拿,他府上好酒多的是。”
“这样……是不是太叨扰你们家……”
“哪里的话,我府台府台,便是整个扬州城的百姓想来都来得,更何况我府上后排房空置的房子众多,学子们吃喝累了,住下都使得,让下人把里面收拾出来,能睡即可。”顾€€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为老师分忧,是时惜的福气,可万万不要推脱。”
“对了,学政处如今烧成这样,指不定赚来的活动费,八成都要投入其中……老师这……为难否?若是为难,我想着,让我来发动侍卫衙役前来帮忙,兴许能减轻一二费用……”
顾时惜皱眉提出解决方案,一派真心模样,孙学政见了,哪有不感动的,直摇头说:“这些重建的事情你不用管,现在先领着他们去你府上吧……”
孙学政说完,就听见毫无损伤的孙老爷也活蹦乱跳嚷嚷着也要跟着去吃散伙饭。
顾€€笑呵呵地招呼孙老爷一块儿走,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招呼着上了马车的上马车,上轿子的上轿子,顾€€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头找谢二:美酒供应商何在?
小顾大人随便望了望,最后一眼便在一堆坐在地上休息的衙役中发现了同样汗流浃背的谢二。
“你也救火了?”顾时惜略微惊讶。
谢侯挑了挑眉,和身边的衙役兄弟勾肩搭背,一边笑着一边站起来说:“不然呢?你都在救火,我他妈在外面傻站着?”
“怎么说话老他妈他妈的?都说了要文雅,你都是侯爷了,别总骂人带‘妈’字。”小顾大人无奈说了谢侯一顿,随后便撒娇一样又说,“我邀请他们去我府上继续完成活动,缺酒……”
“好,我回去让虎子拿过来,一百坛够不够?”
“不知道,多多益善吧,喝不完再给你送回去。”小顾大人说着,帮谢二擦了擦面上被弄脏的乌黑,他是随意的小动作,很是亲昵,究其原因,大约是占了谢二的便宜,下意识要对谢二好些。
谁知道谢侯却是几乎要溺死在这几日无数的小动作里,总觉得顾时惜对自己好似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偏偏又不敢问,只能午夜梦回的时候起来照镜子,左右看看自己的脸和流畅漂亮的肌肉,觉得顾时惜看上自己应当也正常……
谢二分不清真真假假,也不问真真假假,捏着时惜的手,情不自禁亲了亲,说:“你等我,我亲自回去拿,再多拿一百坛,分给在场所有救火的衙役百姓,你去招待那些读书人,我来招待这些兄弟,叫他们都上我侯府后头吃酒去。”
顾€€垂眸看了一眼被亲的手,介于刘小姐还在旁边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他没说什么,也没有抽回手,关注点全在谢二说的要犒劳所有百姓。
他眼里明亮得像是在看一个本质不坏的小孩,发现对方果然如他所想是个心地善良、笨却不俗的人,所以欣赏极了,笑道:“那感情好,我先替我衙门里的弟兄们谢谢二叔。”
“客气。”谢侯摆了摆手,两三下便骑马离开,离开前对着救了火的兄弟们大喊,“弟兄们,府台大人有令,在场所有参与救火的兄弟,全都来侯府后街吃席,我买单!”
“侯爷威武!”
“威武个蛋,给我谢谢顾大人便是。”谢二哈哈大笑,说罢,看向顾时惜,好像在邀宠似的想看顾时惜给自己个奖励。
小顾大人笑着对谢二挑了挑眉,才不要夸奖这货,刚才给这货擦了擦脸,就亲手了,再夸下去,不得无法无天了?
小顾大人权当看不见,扭头和读书人一块儿离开,期间问刘小姐要不要一起去府台再用些餐,毕竟中午那顿大家都没吃好。
刘小姐满目的崇拜看着顾大人,不好意思极了,却说:“那恭敬不如从命,顾大人,百姓真信服你,就是咱们京兆尹大人都没有这么振臂一呼,一呼百应的。”
小顾大人谦虚:“哪里,都是乡亲们抬举我了。”
刘小姐摇头:“绝不是抬举,定然是顾大人您真心爱名,回去后我定然要多给姐妹们说说来扬州后的见闻,我家兄是编写史书的,写人物传时,不把大人您写进去,我定然要他好看!”
小顾大人笑了笑,心想这大可不必,他顾时惜,穿越来的,哪怕现在没资格入史书里,日后也定然会入,不然他来这一趟做什么?玩儿呢?
小顾大人笑着没说话,刘小姐心中扑通扑通跳着,总觉得如此之人,才是天下所有好女子的如意郎君的模样,可惜了,这样的人心有所属,喜欢一个咋咋呼呼但待他极好的侯爷。
虽然不大般配,所为猴子哪儿能配凤凰呢?可架不住顾大人喜欢……刘小姐叹息了一声,心想只要顾大人高兴便好。
刘小姐这晚度过了在扬州最快乐的一夜,完全忘记自己钦定的未婚夫好似还在治疗摔伤,快快乐乐的和顾大人的母亲还有许多文人才子击鼓传花对诗,饭菜也绝味,空气中甚至都飘着早桂的香气,酒酣之后,所有人还去游船,最后才派了代表,去探望状元郎。
顾时惜则亲自送刘阁老的小女儿刘娉回府去。
顾时惜在外面骑马,刘小姐在轿子里开心得好似都要忘记了前情郎带来的情商,忽地,外面的顾大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好听得刘小姐几十年后都记得。
离别前,刘小姐依依不舍,顾时惜暂时看不太懂刘小姐的眼神,但是毛骨悚然,连忙笑着说:“刘小姐真性情,时惜也甚至喜爱,总觉得像是妹子一般,如若不嫌弃,家中父母也同意,不若拜为兄妹,日后若喜欢我府上的吃食,直接来。”
刘小姐眼睛都瞪大了,连忙点头。
“还是回府商量一下,看祖母怎么说吧?”顾€€微笑。
刘小姐不好意思极了,但还是点头。
隔天,顾€€就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刘家祖母做主,愿意收顾€€为义孙,且和长安的刘大人通过气儿了,日后两家便是一家人。
另一个消息便很耐人寻味了,孟家传出消息,说孟状元摔伤的腿部影响到了那方面,虽然请了无数的大夫去看,竟是无一人说能治好,日后怕是有损子嗣……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小姐在顾时惜府上做客,抱着小卷猫爱不释手,时不时提笔给长安的姐妹们写传奇人物顾时惜的故事,据说她写的,基本在长安圈子里传了个遍,现如今长安别说姑娘小姐的,就是儒生公子都钦慕顾€€得很。
而刘小姐听了这个噩耗,立马又抽了张纸,飞快把这个消息写下来,快马传给自家在长安的父亲,然后回头轻松多了的对着顾时惜道:“孟状元真乃狠人也,为了不同我成亲,居然自毁根基,哥哥,我觉得你和孟状元在一起也挺好的,他现在成亲怕是困难了,日后前途无可限量,谢侯虽然身份尊贵,但日后你若是去了长安,他一个在这边,莺莺燕燕又那么多……”
刘小姐比顾时惜的母亲操心道。
小顾大人喝茶都呛到了,无奈看向刘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说:“谢侯挺好的。”
“好吧,哥你喜欢最重要。”刘小姐叹了口气,微笑着嘟囔,“谢侯若是移情别恋,长安多得是俊俏小生,到时候我帮你介绍。”
“……谢谢。”
“哪里,妹子应该做的。”
刚好过来,听见这段谈话的谢侯呆滞片刻,假装没听见,不然还能咋地?和刘小姐发火吗?刘小姐如今是时惜的妹妹,时惜说刘小姐的父亲对他有大用,可不能凶她,那只能当作没听见了……
窝囊吗?
还好吧,谢侯觉得自己身为时惜的另一半,为了时惜的官途做出牺牲和让步都是应该的,时惜那么艰难才能进一步,他退一退很难吗?这是他应该做的啊。!
第142章 圣旨
孙学政正巧也要去谢过孟状元,于是两人便先下了拜帖,随后一同前往。
顾时惜从家中带了母亲亲手纳的鞋底子,又自己买了一些水果,最后从江€€那里又得了一副很是清雅的山水画,这才准备妥当,坐着轿子登门拜访。
他的轿子和孙学政的轿子在主街的街口相遇,都等了一会儿,等指挥交通的交警放行,两座轿子才并列前行,顾€€撩开轿子的窗帘,对着老师笑道:“老师带了什么?我家中实在没什么好拿的,所以把母亲给孟玉纳的鞋垫都带上了。”
孙学政是晓得顾时惜与孟玉之间此前有些关系,虽然说现在没了,但长辈之间感情或许还在,没瞧见失火那天孟大人待顾时惜还是极好的?
所以送鞋垫在孙学政看来其实很不错了:“你那很不错了,亲近的人家,不需要送太重的礼,倒是我这边需得备上重礼,不然如何谢得过孟状元对我父亲的救命之恩啊。”
顾€€淡笑着称‘是’,心中却很是嘀咕,在他看来孟玉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舍身为人的人,他做任何事情,没有好处是不干的,没有把握更不会干,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是充当军事的角色在谢二身边运筹帷幄,而冲锋陷阵的事情都由谢二来干了。
或许大约真的如刘小姐所言,孟玉为了摆脱这桩推不掉的婚事,竟是做了一场大戏,借由这场大火来制造自己不能生育的借口……
大概率不能生应该也是假的,腿摔断了不大可能引起那方面出问题,所以是孟玉和不少大夫都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协议,好让大夫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传的沸沸扬扬,恨不得街边的小乞丐都晓得。
再换个角度想想,孟大人估计气得不得了,孟大人是绝不知道孟玉这一手操作的,也绝不会同意,孟玉瞒着孟大人做了这些事情,孟大人估计想要挽回都极难,毕竟那方面受伤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再怎么辟谣,别人都智慧觉得你撒谎,是想要欲盖弥彰,只会越解释越没有人相信。
小顾大人叹了口气,只希望自己今日去,不要再牵连到什么了,孟大人可千万别把孟玉如此作为的原因归结到他的身上,他就谢天谢地。
轿子摇摇晃晃,顾€€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忽地落下,外面的轿夫声音温和,对着顾时惜道:“大人,总督府到了。”
“好。”小顾大人轻轻应了一声,外面就有轿夫立马很懂眼力见的撩开轿子的门帘,顾€€被阳光忽地泄入其中刺到了眼睛,他眯了眯,调整了一下自己‘探望上司之子’的身份应该有的表情,这才含着几分笑和几分感同身受的悲痛,与孙学政一同入了总督府。
孙学政唉声叹气,和一脸悲痛叹息的小顾说:“都是为了我老父亲,若不是为了我老父,孟状元何至于此啊!”
“孟状元是个好人……”不然呢?顾€€总不能说‘老师你别信他,他都是装的’。
他刚才所想都是猜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伤到了那方面。
虽然如果是真的伤到了那方面,正常人都会想着掩盖……
顾€€跟着叹息,但多余的话是再没说过,只听见孙学政嘟囔着说:“如此下来,孟状元和刘家的婚事恐怕就要耽搁了,刘家刘阁老,虽说对这桩婚事非常看好,但也是疼爱女儿之人,绝不可能让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没有后代的家里,到时候女儿一辈子没个依靠,守活寡?”
这话说得很小声。
顾€€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殊不知下一秒就又听见孙学政道:“因为我父亲,坏了人家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为师我是在无以为报,恰逢家中你晴姨的那个女儿,你知道的,她坏了容貌,在家中幽居多年,时常只看看书念念诗,心中对孟状元早已有些神往,我今日来……便是心存与孟家做秦晋之好……时惜你觉得如何?”
顾€€皱了皱眉,忍不住道:“老师你就没想过孟玉根本不想成婚?他不想,即便他父亲答应了,晴姨的女儿难道就要忍受那守活寡的痛楚?”
“是啊,原本我也不愿让晴儿那闺女为了全我们孙家的恩去嫁入孟家,可……你那姐姐平日都是闷葫芦,自从搬回来和我们一块儿住了后,更是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用饭我们能见着,其余时候你晴姨想和你那姐姐说句话都没机会。”
“这回,是你那姐姐好不容易开了口,委婉说着有这个心思,为师岂是那卖女儿之人?我们孙家不比他孟家差,他们孟家虽是世家大族,但为师乃天下学子之师,孰轻孰重?”
顾€€毫无一点儿拍马屁的心虚,他真诚地坚定地说:“当然是老师您!”
“此话说来有些过于狂妄,但你说的谁能说有错呢?”孙学政说道这里,又轻声告诉了顾€€一个小细节,“且我回去后询问过父亲一些细节,发现原来孟状元其实是有机会背着我那老父亲一同冲出火海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犹豫了那么一会儿,那房上的梁便塌了下来,他们也就出不去了,只能转头去跳井。”
顾€€垂眸,眸色微微深了深。
“哎,不管如何,我总是得替你那姐姐问上一问,悄悄试探一下,如果不行,我回去也好向你晴姨交代,你晴姨如今有了身子,受不得半点儿委屈,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重了,此事办不好,你可得陪我回去说道说道,不然你晴姨哭起来,我是心疼不已,哪里受得了?”
顾€€闻言又笑了笑,点点头:“好。”
师徒二人说话的时候,周围带路的小厮距离他们很远,他们说话声音又小,因此应当没有人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顾€€沉静了一会儿,总算被引致孟府的会客厅,在那书房旁边的小茶室,有着昂贵梨花木全套家具的地方坐下,才听见有孟大人的贴身小厮过来回话:“禀二位大人,孟大人还在三公子处,三公子刚才换药扯着筋骨,正难受呢,恐怕要稍等一会儿大人才能忙完过来。”
“哎呀,应该的应该的,让孟大人不必担心,我们在此等候便是,无碍。”孙学政立马站起来回话。
顾€€自然也没有坐着的道理,也跟着站起来对着孟大人的小厮微微行礼。
€€€€宰相门前七品官。
没办法,大官身边的体面的小厮管事都得客气着,这就是人情世故。
待那小厮走了,有侍女连忙上了茶水点心,顾€€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老师:“老师,最近事忙,竟是都忘了你带回去的一双儿女,当姐姐的我是不担心,可那个儿子……如今如何了?”
一提起这货,孙学政脸上的笑容都冷了几分,小声说:“要不了多久,我便要把他送去乡下,送到乡下庄子上好好磨磨他的脾气,免得日后给你晴姨闯出大祸。”
“哦?”顾€€早有预料是这样的结果,但偏偏八卦之心腾然起飞,一脸正色关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之前顾€€就和孙老师说过,晴姨的儿子因为离开晴姨的时候年纪尚小,跟着晴姨的前夫付文禄一家子过,那一家子能教小孩什么关于妈妈的好话?不说一堆恶心的污蔑那都不可能。
就好比很多时候大山里的孩子询问父亲和奶奶,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大部分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妈妈嫌家里穷,不要你了,找有钱人过去了。
实际上呢?那些女子有几个是自愿嫁进大山里的?谁都没法儿说个准话。
顾€€此话一出,果然就看孙老师一脸便秘得更厉害的表情,说道:“付文禄一家子蠢货,虽然早知道他们教不出什么好孩子,谁知道竟是教出一个谎话连篇、不孝父母、偷东西的小人!”
孙学政气愤得要命,心想顾时惜不算外人,这些说给顾时惜听也没事儿,便继续道:“他到的第一天还知道装一装,晓得庄子上的日子不好过,还喊晴儿母亲,母亲长母亲短的,哄着晴儿,弄得晴儿伤心得不得了,说对不住他,当年没能带他们姐弟一块儿离开。”
“谁知道过两天,那付沾陌就原形毕露,在孙家对着下人颐指气使,当着我和晴儿的面倒是能装,对着别人就脏话连篇,说什么晴儿对不住他,日后不多多补偿,要打死晴儿,还说我假道学,说我规矩大,就是瞧不起他,专门用来对付他的,偷了晴儿的首饰卖钱去赌,输光了回来还偷酒喝,让他念书,便说我苛待他,他那小子,会装极了,晓得晴儿心疼他,硬是只在我面前露马脚,一到晴儿面前就委屈开始哭。”
孙学政气得吹胡子瞪眼。
顾€€却笑了笑,心想来古代这么久,这下算是看见了真是版本的极品,但这事儿好办,晴姨又不是当真是个睁眼瞎:“这事儿老师你别管了,改日我让我母亲去一趟,保管晴姨都要再不管小儿子,送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养好了再挪回家念书,养不好就一辈子待在乡下,还少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