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路过前面村子的时候,就有士兵前来送信,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你们快到了,便前来迎接,青州内已然备好了酒水,正等着顾大人和刘大人、戴公子抵达后,好款待众位!”姜都督说着,露出个有些为难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只不过有一事,下官必须提前说明,不然怕大人们进了青州府内,看见会吓一大跳。”
“哦?”顾€€太阳穴都是一跳,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姜都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城内和匈奴人已然和平共处,一个月前,青州牧亲自与匈奴单于见面,两人相见如故,定下一言,倘若匈奴要打,青州直接放行,匈奴直行通过,不损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倘若匈奴不打,青州愿意开放集市,共度冬日。”
众人傻眼,什么情况?!
第162章 裂了
姜都督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很不严谨,生怕给青州牧招来祸事,便忽地闭嘴。
小顾大人也骑在马上,他扛着冷风也徐徐从天上落下来的白雪,笑眯眯地继续和姜都督套关系:“有时候什么?姜都督说话说一半,叫我今晚如何睡得着?且不必担心旁的什么,咱们只做闲聊,本官也绝不是什么都要同上面汇报的。”
姜都督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没什么心眼,但为官多年,哪怕再憨厚的老实人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于是姜都督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哎,下官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子,刚才竟是差点儿污蔑起青州牧大人了,说实话,青州牧大人所作所为绝非是为了一己之私,真真是为了青州百姓所想,才会签订那样的条约,还望顾大人到了以后,莫要怪罪青州牧……”
“哈,我怎么会怪罪呢?青州牧大人为国为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我一个小辈,前来学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都督莫要操心,且安心吧。”小顾大人一面说着,眸色一面眯了眯,顺便裹紧了自己的围巾,让整张漂亮的脸蛋只余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眸印着这万千雪花。
顾€€身体没有常年习武之人好,在外面跟姜都督骑马走了一会儿就受不了,冷得牙齿都在打颤,骨头好像都开始疼了,立马就跟姜都督告罪,急急忙忙爬上马车,抱着暖手袋裹着厚厚的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摊子,缩成一团。
没一会儿,戴庙和刘善两人结伴上来,两人一前一后都戴着暖和的烤红薯,分给顾€€一半后,三人便小声密会。
刘善不善言辞,所以基本只是‘嗯嗯啊啊’的附和。
只戴庙分外激动,张口便问顾时惜:“顾大人,你说青州牧不会想要自立为王吧?禹王若是知道他自作主张到居然签订那样的条约,岂不是打整个大魏的脸,好像那匈奴当真战无不胜,所以投靠了人家,这事儿若是传回长安,不知道多少士大夫要羞红了脸,大骂青州牧有损大魏国仪、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微风的混账王八!”
顾€€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手里烤出糖油的烤红薯,哪怕烫得几乎弄伤自己的皮肤也没有说放开,而是将被烫到的手指头放在唇里,用柔软的舌头消了舔了舔。
可这举动既自然又格外的惹人遐想……哪怕是戴庙这般的纯直男,也觉得面前的偶像实在是过分美貌,让人不忍苛责,大约是不管做什么,哪怕是杀了人,都会让人觉得他不是故意的,应该原谅。
刘善:“正是。”
“€€,咱们还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儿,说不定青州牧有自己的苦衷,也可能是匈奴都兵临城下了,青州牧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又因为害怕朝廷责罚,所以没有告诉朝廷呢。”顾€€这会儿刚把烤红薯那皮给撕完,露出里面深橘色的果肉,蒸腾的雾气连带着香喷喷的烤红薯香味直扑顾€€的面门,小顾大人咽了咽口水,很不矜持的咬了一大口,可爱极了的包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且你们看那外面的姜都督,他为什么提前来找我们,你们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刘善依旧附和。
戴庙思考片刻,说道:“当然是为了提前告诉我们青州牧的所作所为,好让咱们提前有个准备,到了地方后不要吃惊,也不要告诉朝廷?”
顾€€笑着,嘴里甜滋滋的,吃完了才继续说:“只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是为了提前告诉我们青州现如今城内的情况不同,让我们不要吃惊做好准备,但他却绝对不是来给青州牧打掩护的,他想要激起咱们对青州牧的不好印象,或许直接连夜写信回长安告诉禹王这件事,然后让禹王下令看怎么处置青州牧。”
“啊?”刘善不解。
戴庙也不懂:“可他看上去并不想让咱们告诉朝廷,他若是与青州牧不和,都不需要来接咱们,等咱们到了青州城,随随便便就能看见匈奴人在旁边逛街喝酒,咱们一样要大吃一惊然后像朝廷汇报情况啊。”
顾€€摇了摇头:“不对,正常情况下,假如他们没有人前来接应我们,我们到了青州后发现到处都是匈奴人,虽然会吓一大跳,但是不会立刻就写信传回长安,因为我们会发现匈奴和青州人相处融洽,起码表面上来看大家其乐融融,不然青州牧老早就被百姓给拉下马,要不然就是被义士给杀了,还轮得到咱们声张正义?”
“所以,那位姜都督提前来见我们,又提前将城内情况告诉我们,按照惯性,我们下意识就会觉得匈奴人凶神恶煞,在城中无恶不作,青州牧完全是贪生怕死之辈,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立即就对青州牧和他的政策反感了。”
戴庙忽地说:“可不管怎么说,匈奴人杀了咱们这么多的大魏将士,青州牧做出此等条约,便是践踏那些死去的百姓魂魄,大魏哪个有血性之人能答应?”
顾€€:“那咱们还去和亲呢,咱们岂不是也践踏那些死去的英魂了?”
小顾大人一针见血,说得戴庙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松了松肩膀,腰也弯下来,叹了口气说:“也是,咱们还是去劝和的呢,和青州牧所作的别无二致。”
“非也,还是有一点不同。”
“啊?”戴庙又不懂了。
“昨日姜都督说,青州牧答应的是,匈奴如果要打,会开城让青州牧直入长安,这件事儿非同小可,也就是说,原本匈奴若是不同意和亲,咱们还能用青州作为据点进行退敌等各项事情,结果青州大开城门,直接放他们进去,这难道不是卖国?”顾€€淡淡说。
“这……那顾大人,你到底是支持青州牧还是反对?我都要搞不明白了。”戴庙苦恼。
刘善也望着顾时惜,满眼睛都是求知欲。
顾€€摇头:“没必要支持还是反对,我们的工作只是谈和亲,其他事情没有必要管。”
说完,顾€€就看见戴庙皱眉,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顾€€立即想起来自己在戴庙心中的人设可是爱国爱民到愿意献出自己生命的天才来着,绝不能这么敷衍只为了上班而上班,于是立即打补丁道:
“因为我们和谈一定会成功,青州牧放匈奴军队长驱直入这件事也绝对不可能发生,至于青州牧思想上的错误,我们不能越俎代庖处置他,只能事情结束后,我们把这件事带回长安,到时候让戴阁老或者刘阁老做决定,是罚还是赏……”
顾€€话音一落,果不其然就看见戴庙眉头松动,看自己的眼神已然充满崇拜。
小顾心道好险,又和戴庙、刘善两人吹了吹日后戴刘两位大人一举架空世子爷后,大魏该是如何如何的强盛,太子一定会逢凶化吉早日康复,戴刘两位大人一定能够作为辅政大臣为国效力等等。
戴庙很是谦虚,说自家祖父老了,估计也不会当,这边事成之后一定回去劝祖父退位让贤,让顾€€做这个位置。
刘善听了都傻眼了,愣愣看着戴庙好一会儿,没吭声。
顾€€笑呵呵得与戴庙互相拍马屁,拍着拍着,傍晚时分,遥遥便能看见青州延绵不绝的宽阔高大的城墙与那无比恢弘的巨大城门。
“青州到了!”刘善离开长安三个月了,舟车劳顿,再老实坐的住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激动,指着那红漆巨大的城门回头和顾时惜道,“快看,好像青州牧等人都在城门口迎接呢!”
顾€€撩开马车的车窗,探头出去看,雪花瞬间乘着风落在顾大人半束的青丝上、羽睫上,那总格外剔透的瞳孔微微变化了颜色,从印着天空灰蒙蒙的模样,变成一片火红。
只见不远处城门口除却穿着深绿色官服的各路青州官员们外,还有一大半穿着火红深红枣红等各色红色棉衣的皮肤黝黑、深目鹰鼻、高颧骨之人。
€€€€是匈奴人!
啊,内蒙的同胞们,看着还怪亲切的嘞。
小顾导游带领富婆姐姐大爷们去内蒙古的次数也不少,马奶酒,夜晚篝火下的舞蹈,蒙古包,成群结队宛若天上星星的牛羊,夏日草地里铺天盖地的小花……
这些竟都是顾时惜遥远记忆力的故事了。
可恨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学一学内蒙古语言啊……
哦,不对,两种好像不太一样,顾€€想了想,感觉现在自己学的这种更难,像是现代内蒙语言的一种更土的方言。
思绪万千的小顾大人忽地被身边的戴庙唤回理智,只听戴庙惊呼道:“怎么匈奴单于不在?可恶至极,如此怠慢!”
刘善:“咱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傲慢实属正常。”
“那也太欺人太盛!一群没有教化过的野蛮人!”
小顾咳嗽了一声,环顾所有等候他迎接他的人,当真是没有看见有帝王之气的少年郎,据说匈奴单于才十七岁,和他差不多大……
总算抵达城门口后,顾€€还在用眼睛疯狂在那群官员里寻找单于,发现果真没来,但前来牵马的小厮却有不少是匈奴仆人,那些下人被那为首的匈奴老者一挥手,就立马和一群大魏的士兵们跑来牵马开车门。
€€€€可见匈奴和青州果真混合得很好了。
跑到顾€€这辆马车旁边的匈奴仆人瘦极了,大冷天也穿着很薄,在看见车门打开后,立即跪趴在地上,一旁还有匈奴仆人用蹩脚的汉语欢迎解释道:“大人好,请大人下车,我们的单于在城内恭候多时了。”
顾€€犹疑不定,看着跪在脚边充当脚蹬的匈奴人,怎么也踩不下去,干脆从另一边跳下去,谁知道天太冷,他脚踝骨头一扭,‘咔’一声……有什么好像裂了……!
第163章 单于
“顾大人!”
“顾大人受伤了!快派人来!”
“什么?顾大人受伤了?有刺客吗?”
“什么刺客?!”
“将士们保护顾大人!”
顾€€只是一个崴脚罢了,整个人面朝下磕在地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周围密密麻麻围着一堆人,吵吵闹闹,汉语与匈奴语混在一起,搞得他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有人让出一条道来,好叫大夫来看看,却又听见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天寒地冻的,哪能在这里整治,还不快快进城,到暖和点的地方再看?”
顾€€又模模糊糊被抬着上了马车,回到暖和的摆满了暖手袋的车内,他才稍微清醒一些,想着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喊的先让他上车,真是个好人啊。
好不容易抵达了青州城内城的总督府里,从正门进去,换轿子,又进去了几道门,从一道小门移步一座很是精致典雅的院子时,四处烛火都在灯笼里跳跃着照亮冬日人们呼出的白烟。
不多时顾€€就被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给从轿子抬进了房子里,在正屋的厢房暖阁里坐在金丝楠木打造的架子床上,有三五个大夫轮番给顾€€看脚,每人都捏一下,随后低头交谈,一会儿又按一按,然后又继续低头交流,最终对着一旁着急忙慌的老者说道:“回禀州牧大人,顾大人这似乎是骨裂,有些严重,得先服药裹脚,然后半个月内不能用右脚走路,最好是躺上半个月,后面一百天可拄着拐杖走路,切亦不可用力,伤到的地方是脚后跟处,虽说踮脚也可走,但最好还是不要。”
顾€€目光看向一旁留着山羊胡的七八十岁的身着深绿色官服的老者,看这人矮瘦模样周正,身形佝偻,若不是穿着官服,随便换上一件常服,顾€€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勤劳致富的老农民。
“哎呀,顾大人啊,你看你看,这如何是好?你等刚刚抵达青州,那单于还在宴席上等着和大人您见面呢,我们这里……这若是怠慢了,岂不是不大好啊?”青州牧忽地着急道。
顾€€还没说话,一旁皱着眉头的戴庙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眉说道:“大人您这话可不对吧?什么叫做我们怠慢他们?顾大人是受伤了,又不是故意不去,且难道不是他怠慢咱们?咱们都到了青州,也没见那单于什么的过来也在大门口等着?”
青州一愣,看戴庙的眼神都跟看傻子差不多:“敢问这位大人是……”
戴庙不屑的行礼:“戴庙,并无官职,只是陪同顾大人来罢了。”
“戴家的公子,我从前去长安述职还曾看过你,只不过那时候你只这么高。”青州牧笑呵呵地,声音很沙哑,比划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位置,“可惜你大约是记不得老夫了,那会儿你正和戴阁老比试围棋,输了三个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夫还帮你扳回一局了呢。”
戴庙再不客气,听见这段陈年旧事,晓得青州牧居然是自己家中来往的长辈,立马又很不好意思造次,在此行礼说道:“抱歉,大人,方才我实在是有些急,语气若是不好,还望大人见谅。”
青州牧本名郑北,年少时便成名,受举荐做官,第二年辞官重新科考,靠着当年科举考试殿试第三,成为探花,直接来青州做青州牧,由于郑北本身便是青州人,在当地家族庞大,便于管理,之前的皇帝和现在的禹王便都没想过动一动郑北的位置,再加上郑北管理妥当,年年青州都被评为大魏模范城市,所以至今人家这个年纪都退休的人,郑北却还在岗位上。
老郑大人心里苦哇,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了使团,没想到来的都是些年轻小崽子,不过顾时惜名声很大,有几分本事,这就算了,可刚来第一天就崴了脚,断了腿,这岂不是凶兆?
老郑大人上个月专门请了红莲教的圣姑来做法,预测未来。
花费了三千两白银和数不清的猪牛羊祭祀,最终得出的结论也不好,说什么大魏必亡,说匈奴王努尔哈赤乃天上的神仙下凡,专门来一统天下,拯救混乱的大魏的,不然为什么努尔哈赤既是汉人又是匈奴人?且还能依靠这一身混血爬上了匈奴单于的位置?
按理来说,匈奴单于作为草原之主,一向都是纯血统的匈奴人担任,而努尔哈赤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王室之子,母亲甚至只是被匈奴抓过去的民间女子。
那女子也传奇的很,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遭到了侮辱,决计不愿意苟活,不是撞墙死了,就是疯了,还有一部分坚韧不拔,忍到被抛弃后,自己跑回边城,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活。
但那女子却不一样,努力学习了匈奴语,生下孩子后教会了孩子汉语,最后在努尔哈赤十三岁那年,看见儿子亲手杀了暴力无能的亲生父亲后,就自杀身亡,留下一首诗,可惜诗早不知道写的什么了。
努尔哈赤从一开始便只是那女子报复的一环,却没想到最终竟是成就如此伟业,能够统一草原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并且一路从边城打到青州城外。
老郑大人听了努尔哈赤的这些经历后,也惊魂不定,当天夜里就做梦,梦到努尔哈赤领着他的三千精兵长入青州城,就像屠杀边城那样,将他的父老乡亲都杀了个精光,最后只剩下他一个老头子独坐总督府,最后也上吊了。
老郑大人是流着泪醒来的,第二天便传信去了匈奴驻扎的军营里,说想要和谈,第三日找了精通匈奴语的红莲教圣姑做翻译€€€€虽然匈奴单于也会说汉语,但老郑大人还是觉得需要一个翻译€€€€两人签订了和平协议。
虽然这协议看起来只是针对青州百姓的安全,可老郑大人只能做到这样了,他力所能及的就是保护他治下的百姓,其他人……老郑大人没办法,只能靠使团大人了。
只不过老郑大人也很清楚自己让匈奴人在城中自由行走,看上去便好像是自己老早就投靠了匈奴一样,像是叛国了一般,不过老郑大人觉得顾大人应当能够理解自己,自己只需要稍微解释解释便能过去,重要的难道不是和亲谈判吗?
谁能想得到呢,接风宴还没去,顾大人就摔了个脸着地。
传闻中顾大人精彩绝艳容貌冠绝天下,也不知道多少小娘子小秀才丢钦慕顾大人,这要是摔坏了,老郑大人都怕自己没法儿跟大魏那些狂热的娘子秀才们交待。
哦,最最要紧的,还得是在接风宴上等候多时的匈奴单于,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动不动便对着下人拔刀见血,老郑大人也只是见了那单于几回,便回回胆颤心惊,做梦都吓醒,哪里敢怠慢人家,便忍不住提议道:“顾大人,要不给您这儿上了药,咱们给你抬过去?”
眼瞅着戴庙又要不忿,顾€€连忙理解道:“如此甚好,我也是如此想的,老郑大人您不必在这里陪我,如今单于势大,无论如何都要让人家高兴了,才好提咱们的要求,且先把我们送给单于的见面礼都抬到庭后去,告诉单于一声,就说我实在是抱歉得很呢,马上就到,哪怕是爬也会爬过去。”
“哎呀,如此甚好!”老郑大人连连鞠躬,又寒暄了两句,连忙去招待单于去了。
顾€€则跟刘善和戴庙坐在一块儿,几人都没说话,看着大夫给顾€€那几分钟就肿得跟猪脚一样的脚踝给涂上绿油油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药膏,然后缠上纱布,等弄完了大夫都走了,戴庙才忍不了的面红耳赤道:“顾大人未免对那位单于太客气了些,说到底,不过是一小小匈奴,早在前朝,不知道被先帝压着打到哪儿去了,龟缩草原动也不敢动一下,如今……如今……可真是窝囊!”
刘善心中也不好受,很多时候内部矛盾再激烈,一碰到外部矛盾便什么内部矛盾都不在乎了,开始一致对外了。
刘善原本也不大看好戴庙,觉得这人就是个棒槌,咋咋呼呼,成日口口声声只会喊口号无病呻吟,什么都不懂,且戴家和他们刘家虽然是合作起来,但父亲同他说,戴阁老是个老狐狸,怕是关键时刻会卸磨杀驴,他们戴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如今刘善却看戴庙都顺眼几分,一同同仇敌忾起来:“没错,太窝囊了。”